全然不再是荣城那个与顾鸿华斗智斗勇的精明商人。
他无奈地轻笑,一边继续手里的事情,一边直言言语道,“顾眉生啊顾眉生,你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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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二更,时间不定,明天来看也是一样的。:)
二更:多可爱的玫瑰花()
顾眉生在剑桥的日子过得很简单,在这里,她像许多普通的学生一样,勤勉苦读,应付各种令人焦头烂额的功课和报告,每天睡意惺忪地赶去上课,然后精疲力尽地回家。
闲暇时,她会偶尔外出运动,偶尔与同学外出爬山钓鱼,用最简单轻松的事情来缓解课业上的压力。
在这里,她不是名媛,也不是豪门之后。
在众人眼中,顾眉生最多也就是一个功课好,又五官漂亮的中国人而已。
在这里,她头上没有光环。没有司机,不请工人。
出行上学靠自己驾车,回家无论再累,也需要靠她自己打理生活琐事兼带解决一日三餐。
但顾眉生并不觉得累,相反,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没有过去,没有负担,没有你死我活的尔虞我诈,生活被还原成了最本质简单的模样。
栾亦然抽空来看她,顾眉生会像普通的19岁女孩那样,心中像小鹿雀跃,又似雏菊悠然。
顾钰墨和唐家兄妹来英国看她,顾眉生也会觉得很高兴温暖。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是人生中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爱情,无可取代。友情,坚固难得。
而名与利,却都并不是能令人快乐的东西。
从剑桥开往伦敦的火车上,她靠着窗,思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火车行至一半,有人过来查票。顾眉生见身旁有位头发花白的英国老人,先是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上摸索,后来又略显焦急地翻找着随手的行李。眼看列车员就要走到这里,老人或许是心中着急,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薄汗。
顾眉生将自己的车票递到他面前,“不如用我的。”
老人抬头看向她,摇摇头,“不,没关系。我大约是不小心把车票丢了。”
顾眉生笑意友善,“没关系,您用我的票吧。我可以再补一张。”她看得出来,老人不仅丢了车票,大约连钱包也不小心遗失了。
老人望着她年轻而美好的脸庞,最后还是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车票,“谢谢。”
火车抵达伦敦,顾眉生见时间还早,又送老人去出租车站坐车,她没有直接给老人钱,而是将100英镑交给了司机,“请送这位先生去他想去的地方。”
老人心中感激,唤住顾眉生,“请留下你的电话和地址,我让家人把钱给你寄回去。”
顾眉生却已经叫司机开车,笑着与老人挥别。
她转身往不远处的机场走去。身旁有红色报刊亭,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杂志,其中位置最醒目的时代杂志上,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荣登封面。
一个小时后,顾眉生从机场接到顾钰墨他们,直接包了车回剑桥,四个年轻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各自说着自己最近一年的变化。
顾眉生很快便将这段旅途中的小插曲忘却了。
他们从伦敦回到剑桥,正巧是吃午饭的时段。
其余三个人见到栾亦然倒也并不奇怪,尤其是顾钰墨,望着他,说,“顾眉生来英国,倒难为你做了空中牛郎。”
栾亦然一点不觉难为情,反而大方地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之前顾眉生给他的钞票,“恩,还是票面价值只有一千块的牛郎。”
顾眉生睨他一眼,“顾钰墨说得明明是牛郎织女,你思想太不纯洁了。”
谁知顾钰墨摇摇头,“no,no。我说的就是栾亦然说的意思。”
“……”顾眉生懒得理他们,转身对唐胥和唐朦说,“走,我带你们先去客房。”
唐胥微笑,“不着急。”他走到厨房口,问栾亦然,“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厨房里,食材很丰富。唐胥走到灶台间,看了一眼,系上围裙就开始忙碌了。
栾亦然擅长简单烹煮,唐胥更喜欢做精致的菜色。好在厨房很宽敞,两人各站一角,互不打扰。
顾钰墨在书房里打游戏,唐朦与顾眉生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唐朦偶尔倾身去看一眼厨房里的唐胥,免不了轻叹,“我可怜的哥哥啊。”
顾眉生轻戳了戳她的脸,“我跟唐胥是朋友。”
唐朦点点头,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愿我哥哥有一天能够真正放下。”
她又说,“自从你来了英国,我都找不到人陪我喝茶听歌了。日子过得真无趣。眉生,我特别想念你。”
顾眉生心生暖意。少女时代的友谊最纯粹,若能长长久久地维持到老,也是一门学问,一点都不会比夫妻关系简单。
而且,朋友也分许多种,想唐朦这样简单而纯粹的,顾眉生也只认识一个。
两个男人,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新鲜三文鱼,是年年有余。红豆糯米饭,是相思甜蜜。
油焖冬笋,是节节高升。板栗烧鸡块,是大吉大利。
香辣粉蒸肉,是蒸蒸日上。
还有一碗鸡汤头道鲜,里面放了素面,是长寿如意。
唐胥微笑对顾眉生说,“知道你春节的时候没有回国,想必是极想念荣城美食的,所以做了几道你爱吃的。”
顾眉生由衷地对他说,“谢谢。”
栾亦然坐在她身边,面色略带慵懒,眸光温和,不时替她夹着菜。
褪去了各种光环和保护色,这一刻的栾亦然,只是一个深深眷恋着顾眉生的普通男人。
他可以为了替女孩庆生,抛下手中的工作,暂时不理会鸿云集团和顾鸿华对待曼的虎视眈眈。
他也可以为了疼爱她,与唐胥平和地同处一室。只因为他知道,顾眉生会喜欢唐胥做出的那一道道乡味浓郁的菜肴。
吃过午饭,栾亦然还陪着顾眉生一起充当起了导游,载着顾钰墨他们三个人畅游剑桥。
来剑桥,若不撑蒿,就等于没有来过。
五个人分了两只小艇,欣赏着剑桥两岸间的美景。
前面船间,有中国游客轻颂起徐志摩的那首格外著名的诗章,“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生活在这里被无限地放慢,柔化,朦胧成诗。
小艇摇摇晃晃,在无人注意到的细微处,栾亦然始终牵着顾眉生的手。
长河两旁,正是三月好风光。那些古老的英式建筑被碧河青草衬托得格外圣洁。
浆声清脆,古老的桥面仿佛承载了太多人的惊叹和赞美。伫立地是那样的淡然和雍容。
顾眉生偶尔会转头看一眼身边的男人,“这里真美。如果以后能一直留在剑桥,那该多好呢。”
栾亦然俊逸的眉眼在这一刻缱绻成诗,他对女孩说,“以后,我们可以每年都来一次。”
顾眉生将头轻靠在他肩膀上。小艇悠悠然然。她的目光所极处,皆是柳暗花明,春光初盛。
仿佛她与栾亦然的人生之路就是这样,虽然漫长却满是美好,慢慢走着摇着,便能到达某一处桃花源。
他们身后,唐胥望着背影亲密的两个人,眼中弥漫着深浓难化的失落。
游完船,唐朦提议去逛街。栾亦然拉着顾眉生,对他们说,“我难得来,想带她去个地方。”
顾眉生被他牵着离开,心中是好奇的,“去哪?”
栾亦然带顾眉生去了一间手工琴行。两人走进去,栾亦然一边挑选着木材,一边对里边的老板说,“我想送女友一份礼物。”
老板闻言,看了眼被栾亦然牵着的顾眉生,笑着问她,“你会什么乐器呢?”
“大提琴。”
老板于是说:“琴面不如用云衫木。”
栾亦然又将一张事先精心画好的图案递给他,说,“琴身上请按这个图案来做。”
老板看了一眼,“好的。不过手工琴很慢,小姐是否急着用呢?”
顾眉生笑着看了眼栾亦然,然后对老板说,“不急。好琴是值得等的。”
老板笑,引着两人上楼,“小姐不如先上去选琴弦,再试试弧度。”
二楼阳光充沛,顾眉生走上去,便看到了一个极完整的乐队。他们看到栾亦然和顾眉生,手下轻动,微笑着拉起了曲调轻快的悦耳旋律。
气氛无法再更好。
这时,栾亦然伸出手,笑望着顾眉生,“mayi?”
窗台边,放满了一排白玫瑰。栾亦然拥着怀里的女孩,面贴面,跳着慢舞。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知道你喜欢白梨,但在我心里,在世上最能配你的却是玫瑰。”
“很多年前,我听过一首老歌。歌词里说:多美丽的玫瑰花,多可爱的玫瑰花。我愿大家都爱我就像爱她。”
“那时,我还在军中服役。但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首歌,总会想起你。”
他抱着女孩,说:“以后,人生中的每一只舞,我都只与你跳。所有我目光所能见到的美好繁花,都能另我无可自制地想念你。所有繁星满天的夜晚,都会令我对你牵肠挂肚。”
他说,“顾眉生,生日要快乐。”
顾眉生被他拥在怀里,鼻间是清冽馥郁的玫瑰花香,耳畔是他温情脉脉的情话绵绵。
生活被这个男人勾勒成了最丰盛瑰丽的颜色,令她恋恋难舍。
身旁,那些看客眼中写满了温情和浅笑,善意地望着这对样貌出众的恋人。
银行业:她初显天分()
顾眉生去到剑桥的第一年暑假,因为功课优异,再加上有教授的推荐,她得到了一个极好的实习机会:西莱克银行投资部实习助理。
为了工作方便,顾眉生暑期决定暂居伦敦。
苏棠特意赶来为她办理生活上的琐事。
苏棠为顾眉生找了地段优渥的酒店式公寓,距离银行步行只需10分钟左右。
一年多不见,苏棠觉得顾眉生五官舒展了许多,眉目之间总带着平和的浅笑。
“果然是女大18变。”他由衷地对顾眉生说。
顾眉生请他吃饭。苏棠问她,“一样是实习,为什么不回荣城呢?”
顾眉生没有回答,她问苏棠:“我妈妈好吗?你好吗?”
“我们都挺好的。鸿云集团这一年专注于城北项目,顾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待曼和白氏一直对鸿云集团虎视眈眈,顾先生怕是难免心力交瘁。”
“白沫先得到了城北的承建权,他在编制内的关系一向比顾先生多,我只怕靠他一个人,未必能防得住白沫先的那些手段。”
顾眉生说:“没关系,白沫先若有动静,彭青和赵春都会设法通知我。”
苏棠还想对她说:除了白沫先,还有栾亦然的步步紧逼,顾鸿华这一年脾气变得暴躁了许多。秋波弄里,他与张小曼不时发生口角,夫妻关系始终不曾有半点改善。
但他的话到嘴边,却成了,“太太那里你放心,我会经常去看她的。”
顾眉生大约是看出了苏棠的难以启齿。她对苏棠说,“阿棠哥哥,要是没有你,我恐怕是无法顺利等到大学毕业的。”
顾眉生为什么不回鸿云集团?
时机不对。她现在回到鸿云集团,想要学以致用是种奢望,她所学习的银行金融,如今已经不再是鸿云集团的重头。
顾鸿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城北项目上。
西克莱银行,是顾眉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这间国际化大银行里,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一张世界名校文凭。
与顾眉生一起实习的四个年轻人,有的来自哈佛,有的来自耶鲁,有的来自牛津,另外一个是顾眉生的同学京安琪。
顾眉生与那个牛津的男生大卫同分到一个投资经理手下。
这是顾眉生人生第一次体验到这个行业的真实面目。
上班的第一天,那位叫安妮的女经理丢给他们一大叠银行报表和数据,“今天看完。”
上班第二天,安妮让顾眉生与大卫整理部门资料和各大投资公司的收支情况。
上班第三天,两个人已经被安排了巨额的吸引投资的任务。
他们第一个月的指标为:100万英镑。
大卫私下与顾眉生抱怨,“现在正是欧洲经济最差的时候,满街都是失业和破产的人,我们去哪里找100万英镑的投资?”
顾眉生也不知道,但京安琪对她说:“我听银行里的那些老员工说,他们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电话,从那一张张名单中找投资。”
于是,顾眉生每天9:30一到银行,就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一刻不停地打电话。这期间,安妮又会分派给她许多其他的琐事:买咖啡,打杂,影印文件,来往于伦敦各处取各种材料。
通常不到晚上11:00,顾眉生是不可能下班的。
但她绝不是办公室里最勤奋的人,很多人在投资部已经工作许多年,也还是与顾眉生一样,每天早出晚归。
顾眉生曾经在一次吃午饭的时候听主管安妮说过:“我们这里的top也是位女性,她每天打电话都会打到晚上12:30才会下班,第二天9:30依旧准时走进办公室。”
7月3日的时候,大卫因为受不了投资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向安妮提出了辞职。
到了7月中旬,与顾眉生一起进银行的四个人里面,只剩下京安琪还在坚持着。京安琪对顾眉生说,“我是没有办法,至少银行工资优渥,下一年的学费就全靠这份实习赚取了。”
顾眉生成了安妮手下唯一的一名实习生,她每天要做的杂事翻了两倍,而安妮原本给大卫的100万指标也加了30%给顾眉生。
事实上,安妮是很看好顾眉生的,“130万并不多,我们部门的每一个人刚实习的时候,指标都是200万。因为现在经济危机,所以你的指标是比我们当初都要少的。”
金融的世界其实很纯粹,千头万绪,你追我逐,都是为了一个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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