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在我这吃饭。”老板娘冷哼。
“我刚不是点了个鱼汤吗？”常宝嘉弯唇，注视着老板娘的眼神有几分锐利。
老板娘一呆，这倒是，消费就是客人了，要好好招待，“你先把钱给我看看，不然你没钱找数！”
常宝嘉拿出两张一元钱，“两元够吗？”
老板娘哼哧一声，飞快地把钱抢在手里，才回头倒了半杯水给常宝嘉，“喝吧”。
语气还是那么不屑。
常宝嘉没在意，但也没喝那杯水，大概都吃不准她的意思。
黄振明的玉佩给李成偷去的事，他同桌的两个朋友是知道的，其中有一个是常宝嘉那天见过的警员，也摸不清他的意思。
气氛忽地有些尴尬。
黄振明剔剔牙，哼道：“你天天卖鱼，还要买鱼汤喝？”
常宝嘉这才喝了口水，淡淡地说：“这个与你无关。”
“我呸，”黄振明吐掉牙签，凶恶地说：“常宝嘉你别太嚣张，我告诉你！不然李成死定了！”
“怎么会死定了？”常宝嘉愕然地问，这到底年轻，被人一激就入正题。
“我叫他坐牢，坐到白头到老！”黄振明仰头喝了一杯酒，那气概，像极了个翻手云覆手雨的大哥。
“哦，原来你喜欢坐牢坐到白发齐眉。”常宝嘉玩了个文字游戏，嘲笑他的同时，心中也有了个好想法。
“对，谁敢惹我，我就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黄振明没有立刻意会常宝嘉话中的意思，又有酒助兴，越来越得瑟。
“人竖着进来，是用两条腿，横着出去是不是给人抬着？”
“没错，送他归西！”
“厉害。”
“我当然厉害了！你敢得罪我？别想好过。”
常宝嘉莫名其妙地问：“我怎么得罪你了？”
黄振明酒杯一砸，还要口出狂言，被他朋友及时拉住了，“放手，别阻住我！常宝嘉你个小表。子，我就是要弄死李成，TMD个……”
“啪”的一声，一个菜盘子直接扣在黄振明脑袋上。
所有人都吓坏了，惊呆地望着胆敢出手伤人的常宝嘉。
“你是当差的？你听到了黄振明的话了吧。我会托人从省城请律师来处理李成的案件，到时希望你秉持自己的身份做证。我怀疑黄振明栽脏嫁祸李成！”
常宝嘉拍拍小手，好整以瑕地望着那个警员，“大哥怎么称呼呢？”
那警员目瞪口呆，一句话也不敢说。
黄振明彻底怒了，扒拉掉头脸上的菜和汁，怒吼一声掀翻桌子，再抄起凳子朝已经闪开的常宝嘉冲过去。
“我顶你麻个肺，谁敢在我店里闹事！”厨房冲出一个拿杀猪刀的壮汉，气势汹汹地瞪着黄振明。
他猛地一激灵，理智又恢复了些。他怕这个老板手上那把刀，便指着常宝嘉说：“老王，是她，常宝嘉，就是她来踢你场子，来捣乱！拿刀砍死她个小表……”
“啪！”常宝嘉从地上捡了一个碗砸向黄振明，一击即中。
“我草你个***，杨三给我锁了她！居然敢打人，我痛，她打我，她想杀我，她谋杀！”黄振明已经气疯了，语无伦次地飙脏话，问候常宝嘉一句，就被常宝嘉砸一下。
杨三慑于常宝嘉刚才说的请律师那句话，又觉得这个小丫头高深莫测，不似说大话唬人，愣是看着黄振明被砸得头青鼻肿，一个屁都不敢放。
另一个稍为年长的男人则拉住黄振明往厕所推，让他洗个脸清醒下。
常宝嘉口渴了，自己倒了杯水一喝而尽，看到黄振明捂着额头一脸痛苦地走出来，轻声问道：““黄振明，我再问你一遍，李成的事，你要私了还是公了？”
“什么公了私了，我先了结你这个扑街！臭卖……”
“你再敢骂一个脏字。”常宝嘉走到老板身边，把他手上的刀要过来，转身看着黄振明，平静的眸底跳跃着一团火焰。
大家都是心底一颤。
老板娘使劲朝自己老公挤眉弄眼，埋怨他把刀给了人。
“你想干什么？”黄振明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真是以前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个对谁都一脸微笑的卖鱼妹吗？
不是说她给家里老娘亲欺负得死死的，过得猪狗不如吗？
第059章 双方没谈拢（）
“有人要伤害我，所以拿刀自卫。”
常宝嘉泰然自若地说。
杨三看到黄振明手上拿着个酒瓶，不管是想喝还是想打人，赶快拍掉，笑道：“咱们有话好好说。”
常宝嘉是个好说话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等黄振明回话，就应道：“好。今天的损失我负责，老板娘，麻烦你把地面清理一下。”
黄振明怒道：“好大的口气！”心里立刻联想到，这个卖鱼妹这么有钱是不是因为那座房子的缘故？不然这个她哪来的钱！
他心里突然变得十分焦急，他要的是钱啊，有了钱就有好生活，他和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大人有大师不和你计较。”
黄振明端正了架子，让常宝嘉跟他到另一张好桌子坐下。
“那就言归正传，公了私了？”常宝嘉直接问。
“公怎么样，私怎么样？”黄振明想到自己马上能拿到钥匙，得到里面那些古董木头玩意什么的，心情立刻好起来。
“公了你一毫纸好处也没有，还会身陷囫囵……”
“停，什么囫囵？什么意思？”
常宝嘉脸上笑容已褪，略为严肃地说：“就是要去劳改的意思。”
黄振明听后，哈哈大笑，“凭你？你说你凭什么？你别笑死人了？”
常宝嘉那双不大也不小的内双眼皮忽然瞪得大大的，乌黑的眼珠子比宝石还要明亮，“凭事实的真相，凭法律的武器，凭良心。”
其实说良心是多余的，如果黄振明懂得什么叫良心，他会这样害李成？
常宝嘉说完，自觉好笑。
黄振明从来没听过这一套，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想到，自己还是占着上风，现在是她求他来着！
他拿出气势来，“那就私了吧。求我，态度一定要好！不然，哼！没话说。”
“那就公了吧。”常宝嘉转身把刀给回老板，“麻烦你先把鱼汤煮好给我。”
黄振明一看到常宝嘉没了凶器，连忙挣脱杨三的手，飞快捡起一个破碟子砸向她。
常宝嘉将身一闪，那只碟子刚好砸在老板额头上，立时肿了一个大包。
“我去你奶奶的，你居然敢打我老公，你个小畜牲，你是欠教养了！”老板娘看到自己老板被砸，登时翻脸，冲出来揪住黄振明衣领。
“误会，大姨，我怎么可能会打姨丈啊。”黄振明看到这情况，出了一身冷汗，这夫妻以前是宰猪的，可凶了。
“这倒是，那我老公头怎么给你砸肿了！”这老板娘有点傻，又没傻透。
黄振明给勒得难受，连忙指着常宝嘉狠狠地说：“都是这个死女包，就是她！她拿大姨丈当垫子了！”
“胡说八道，我哪里给小女孩当垫子，瞎扯！我都没碰过她衣角！”老板瞪眼，看了常宝嘉一眼，觉得这么多人欺负她不太好，想平息了这场风波，“我去煮鱼汤，你们快滚，喝点酒就发酒疯，没出息的东西。”
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他才懒得管。
老板娘松开手，“好了，走吧。反正她说她找数。”
黄振明转了转脖子，觉得迟早有天要这个肥猪婆好看，现在先忍着，先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卖鱼妹，“大姨，你信她有钱埋单？”
老板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望向常宝嘉，“你有没有钱？”
常宝嘉默默从口袋掏出十元钱，“十蚊够吗？”
大家又傻了眼，怎么觉得这女孩子好像发了财，动不动抽一张十元钱出来显摆。
“有找。”老板娘才不管那么多，先把钱抢在手里，然后找回常宝嘉五元钱，还一副怕她不乐意的模样，大声说：“连地上你们砸烂的碗筷，这个价钱都是少算你的了。”
常宝嘉什么也没说，收回油腻腻的五元放进口袋，然后站在厨房门口等鱼汤，一点也没再理会黄振明的意思。
黄振明被他朋友扬三拉到一边，“明哥，你老实说，李成到底是偷还是没偷？”
“肯定偷啊，你伙记办的案，你在所里不知道吗？”黄振明现在决定一口咬定李成的罪名。
杨三松了口气，“确实有偷就好。不然常宝嘉真有本事请来省城的律师，你可有大麻烦的。”
黄振明听后，心里有些慌，难道省城的律师这么厉害，人证罪证确凿也能翻案？
如果这样，他倒是要见识见识。
黄振明露出鄙夷的笑容。
常宝嘉拿了鱼汤后，对想入非非的黄振明说：“陷害人这种不义之举始终不太好，捞点好处就适可而止最好。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找我，你知道我住在哪里的。”
她没有急切地要救李成出来，而是想顺着这件事的发展，看看黄振明能玩出什么花样，弄到钥匙后，他想干什么？
将她家里的东西搬干净？怎么搬呢？
她也想知道黄振明脑袋里还装了什么馊主意。
对于常宝嘉带着讽刺的劝告，黄振明不以为然，一心想着配了钥匙把那座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偷出来变卖，那么他也是个大爷了，可以横着走。
到时收买些人，还玩不死这个臭卖鱼的？！
黄振明有了好主意，也不在乎现在的得失，放常宝嘉离开。
常宝嘉回到李成家时，罗笑琴还在睡觉。
黄淑梅已经煮好饭，让常关大和周海安先吃了，看到常宝嘉回来，却瞅见李成，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罗笑琴。
这女人在常宝嘉走后还哭了有十来分钟才睡着。
“宝嘉你回来了。”
常宝嘉点点头，“婶，你海安先回去吧。”她也不说李成的事，把自己书包里面给周海安买的文具交到黄淑梅手上。
“可是成哥不回来的话，我怕笑琴一个人有什么闪失怎么办？”黄淑梅以往是不会招惹这种麻烦事的，可是现在心里面有团热火。
常宝嘉本来想自己照顾罗笑琴，但毕竟她们之间隔了一辈，很多体己话不好说，黄淑梅要有这个心，倒是难得。
“婶，成叔的事是黄振明搞的鬼，他认为我得罪了他，报复不到我，就找成叔出气。事情说白了，是因我而起，你怕不怕和我来往会倒霉？”
“什么？”黄淑梅吃了一惊，“偷窃可是要劳改呢，比打架严重多了，那个什么黄振明怎么敢这样害人？”
“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她又问。
常宝嘉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一不小心招惹了小人。”
“那往后怎么办呢？成哥可是没做坏事。”
“我会处理，但没这么快，十天八天吧。”
罗笑琴悄悄地站在房门口，将常宝嘉的话听了去，原来是黄振明那个癞皮狗干的好事！你想害我家破人亡，我先收了你！
第060章 你天打雷劈（）
常宝嘉突然听到一个人因气极而把指节握得呖呖响的声音。
心道，不好了，自己说的话大概被罗笑琴听了去。
常宝嘉怕罗笑琴知道自己老公被人陷害会想不开做傻事，连忙站起来往里面走，碰到罗笑琴时，她有些鬼祟，双手藏在身后。
“琴婶，你睡醒了。”常宝嘉若无其事地说，细心观察着罗笑琴的神色。
“是啊。”罗笑琴眼神有些闪缩，双臂微微动着，好似在藏东西。
黄淑梅觉得她们两个人怪怪的，忙走过来劝道：“好了，别担心，我们先吃饭。我今晚就留这陪你。”
“没，我才睡醒，想到李太爷那儿拿点咸菜，他前天让我去拿呢。”罗笑琴强作镇定地说。
“梅婶，你陪琴婶去一趟好吗？”常宝嘉也没质疑，侧头对黄淑梅说，眨巴了下眼睛，希望得到她的配合。
黄淑梅笑道：“没问题，不过其实我去拿就好了。就是上次送你们鸡那个李太爷是吗？”
罗笑琴急切地说：“你又和他不熟，你去了他哪里认你，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别罗嗦，要人家等多不好。”
常宝嘉想知道罗笑琴会做出什么来，暗中示意黄淑梅让步，自己则保持缄默。
黄淑梅不知道常宝嘉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但也配合地说：“好吧，快拿了回来吃饭，我们等你。”
罗笑琴从背后把双手拿出来，叉腰道：“等什么，婆婆妈妈的，我睡之前吃了米糕，你们先吃就是。”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一点先前严重害喜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常宝嘉仔细观察罗笑琴的后背，发现她裤带有点鼓起，连忙把鱼汤放下，跑到里面跑常关大说：“阿公，我出去一下，你呆这里等我。”
常关大正在锯木，想做一个书架给常宝嘉放书用，外头发生什么事，也没人告诉他。
闻言，他抬头笑道：“走路慢点，不要莽撞。”
“我知道啦。”常宝嘉走到客厅时，捉了一块米糕，扭头对黄淑梅说：“梅婶你也别出去，我能摆平的。”
黄淑梅正在拿棍子，听到她这样说，咬牙道：“你呆家里，你还是个小孩呢，我去，我猜她要干什么了。”
“她能干什么，你别多心。”常宝嘉把两条麻花辫绑起来，快步出了门口，把门反锁，然后飞快追赶罗笑琴。
黄淑梅气得半死，把门砸了几下，周海安跑出来问她干什么，她笑着说没事，强作镇定地带周海安进后院，和常关大呆一起。
罗笑琴知道黄振明住在哪里，她怕常宝嘉追上来阻拦自己，七绕八拐的走，摸黑去到黄振明家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发丝凌乱。
常宝嘉追上她时，看到她从后腰抽出一把小刀反手藏在袖子里，然后拍门。
“开门！快开门！”罗笑琴声音嘶哑发颤，但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煞气。
常宝嘉怕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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