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宫泰华殿内。
光景帝坐于龙椅之上,年约五十,身体发福,脸上赘肉横生,他眼睛半闭半睁地瘫软在龙椅之上,脑海中只想着刚刚那个小宫女床上功夫真是了得,恨不得现在就扑回去继续与她在床上大战一百回合。
“皇上,微臣恳请将宰相手中实权收回,交与太子,否则江山不保,定会被那奸臣篡位。”一老臣言辞恳切地说道。
光景帝不由打了个哈,“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皇上……”老臣几乎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想要唤醒眼前的这个昏庸之帝。
光景帝看了一眼他边上的太监,太监立即会意,一挥掸尘,“龙大人,皇上还有要事,倘若您……”
不等太监说完,太子疾步而来,原本俊朗的面孔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父皇,父皇……”
光景帝起身欲躲于龙椅之后,然却不料太子行进速度之快,正好看到他的背影,无奈只得转身。
“父皇,您怎么可以让我和那北丰国公主联姻?”太子站于大殿之内,看向自己的这个无能的父亲。
光景帝以手抚额,“唉哟,我这头怎么那么疼啊……”
一侧的老太监见机行事,不由走上前扶住假装身体微晃的光景帝,“皇上,龙体要紧。”
太子不依不饶,“父皇,儿臣绝不答应这门亲事!”
老太监扶着光景帝坐回龙椅之上,看向太子,不由劝道,“太子殿下,皇上龙体不适,若有事明日再来禀。”
太子扭头看向与自己站于同一侧的老臣,两人四目相交,不由垂手退出。
一出殿门外,太子自语道,“一定是他,他想将我赶至北丰国,亦好为他自己篡位而铺垫。”
走在后面的老臣不由叹了口气,“晚矣,晚矣。”
太子定住脚,扭头看他,“何大人此话何意?是说本太子注定要输了?”
老臣摇头笑道,“明日,老臣会告锦还乡,还请太子殿下好好保重。”甩了下衣袖,拾级而下。
……
步悠然第二日一早醒来,一心念及宋亦玲,等柳鸣一来便拉着他跟她一起去寻踪迹。
两人走至迎春楼,想从那大茶壶那里打听情况,谁曾想因为太早而未营业。
柳鸣脸色一直阴沉,他跟在步悠然的身后,赌气问道,“你昨夜晚归是来这种地方?”
步悠然因未寻得宋亦玲消息而失落,随便敷衍道,“嗯。”
“这是多脏的地方,不怕染花病?”柳鸣向步悠然质问。
步悠然挑眉,还未说话,眼前却现出两名身穿素衣男子,手持刀剑,直逼向他们二人。
步悠然一扭头,才发觉他们俩竟是在一个无人胡同之中,想必此时就是大声喊叫也未必能有人听见。
更许雪上加霜的是,柳鸣听从步悠然的劝说,将佩剑放在了快餐店内。
且说那两名刀客步伐快速,眼见着就要砍向二人。
柳鸣忽地身子向前,挡在了步悠然的身前,他扬起手臂,直直握住欲砍下来的刀刃,大声喊道,“快!你先走!”
步悠然看了他一眼,知晓自己不会武功,留在此地也只会拖累于他,于是快速向巷子深处跑去。
可没走两步,另外一名刺客亦是施展轻功,快速追随而上,一个翻身,阻拦住步悠然的逃路。
她一点点地向后退去,直到脊背与柳鸣抵上。
“都是你,若不是来这种脏污之地,如何会被眼前二人缠上?”柳鸣怨道。
步悠然双眸在两名刺客脸上打转,“你还有时间埋怨?看来这两个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柳鸣一个冷哼,恰好此时那两名刺客竟是双剑合璧,出手之凌厉猛悍,剑尖直刺向柳鸣的丹田要穴。
柳鸣拖着步悠然身子向后滑行相避,蓦地刺客长剑疾闪,剑尖又指向咽喉。
柳鸣将步悠然身子向旁侧甩去,他足下脚尖一点,身子斜飞而出,刺客亦是飘身而上,半空中举剑上挑,柳鸣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条柳条,他身子忽地沉下三尺,以柳条当剑直向那里二人的双剑剑锋而去,哒的一声,三人身体向三个方向而摔落。
那二人对视一眼,探出柳鸣的身手在他们之上,不由分说脚步再次轻点,从高空飞走。
一直躲在巷子深处的步悠然看得目瞪口呆,她是真不知柳鸣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每次看到他手持佩剑,就以为这个小子故意装酷。
步悠然鼓掌而出,赞道,“真精彩,太精彩了。”
柳鸣瞪了一眼步出的步悠然,“我明白一个道理。”
步悠然只顾打量他的周身,发觉竟是无一个伤口,更为对他刮目,“什么?”
“什么事都不能听你的。你的决断都是错误的。”柳鸣不由酷酷地走出巷子。
步悠然跟在后面,“对于不让你拿剑,的确是错误的。但是你不能说我决断都是错误的?你这叫以偏概全!”
柳鸣冷倪向她,不说话。
步悠然跟在后面,“喂,你就不好奇这些人为什么要刺杀你?”
“谁说是我?就不一定是你吗?”柳鸣反问。
“拜托,你眼睛瞪大一点,脑袋稍微转一转?刚刚那二人分明就是合力在对付你。”
柳鸣直直地向前走着,不再争辩。
步悠然眯眼,“喂,不解释一下为何有刺客要杀你?”
“你这个人真够聒噪。”
“好歹我也是无辜受牵连者,是不是至少也有个知情权?”步悠然刨根问底,满满地好奇。
柳鸣脚步加快。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断定,你有事情瞒我……”
两人刚走至街面之时,正好遇上一些官兵,似乎刚从某一家店铺走出。
步悠然放缓脚步,走在前边的柳鸣亦发现不对劲,也折返至她身侧。
“他们是不是在查路引?”柳鸣猜测道。
步悠然点头,“快些回去。”
二人不敢有所耽搁,直接回了快餐店内,怕被人发现有异样,所以照常营业。
但步悠然的心却为之焦灼不安,想到一会儿官兵过来时怎么办?看他们刚刚的阵仗,似乎是打算将店铺内所有的地方都要搜上一搜,以防躲避。
“要不现在去太子太傅家,我想那些官兵定然不敢去那里造次。”柳鸣出主意。
步悠然摇头,“你错了,以我的猜测既然他今日要查,定不会只有这一拨人,而且绝对是大范围查,包括官宅。”
说得好听一点,这种查询类似于现代国家人口百分之一人口抽样调查,说得不好听点,却是为了抓人入牢!
不等深思,快餐店门口处已然走入几名官兵,令屋内的人都拿着身份证明信件走出来。
柳鸣和步悠然走在最后面,待一个个都检查完,仅剩下步悠然时。
“你的呢?”一个官兵厉声问道。
步悠然忽地一笑,“不知大人喜不喜欢小店做的快餐?”
官兵听着步悠然莫名其妙的问话。
“本店的鸡腿和汉堡保准您喜欢到流口水,我答应您给各位兄弟家里人每日免费送上一顿。”
这时,站在最外面的官兵走了进来,他黑着一张扑克脸,冷声道,“贿赂官兵,罪加一等!”
步悠然笑容一僵。
“路引呢?快拿出来!”他眸子如利剑一般插入步悠然的内心。
“我……我的路引……”步悠然脑子在想到底说什么借口可以令人相信,但想来想去都已经为时已晚,定是无法遮掩。
“没有?”为首官兵扬声,“来人……”
话未完,只听从远处又来一位带刀侍卫。
所有官兵见着他都不由垂首而立。
侍卫走上前,目光扫向店内,“谁是甫一步?”
步悠然疑惑地上前,“我、我是。”
“你的信!”侍卫递给步悠然一个信笺。
步悠然蹙眉,翻来覆去看向这封信的封皮,没有任何笔迹,不由拆开,里面放着一纸文书。
再打开……
那是……
竟是步悠然此时此刻最为需要的路引?
纸张上的墨黑字迹还泛着一丝墨香,用手轻轻触碰,竟是有一些湿意,看起来是刚刚写完的。
步悠然看向路引内容处,写了她的名字,性别,以及出生籍贯,何年何月何时来京城,甚至还写上了甫霸仁的一些信息。
步悠然静静地看完,虽心头惊喜,但实在是好奇到底是谁会这般及时地给她送来路引?
其实她心头隐约猜出一个人选,傅子博。
只是他曾经说过,此次的路引制度是宰相推出的新规,没有他的准许,恐怕是难以凭空捏造。
步悠然再次打开这封信件,试图寻找一丝线索,她翻开信笺的背面,果不其然,在一处很隐秘的地方写了一个“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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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3 看到不该看的事()
官兵们看出这名侍卫是来自宰相府,不由站退三步开外,小心谨慎站立。
歩悠然合上信件,走上前,交由官兵。
为首官兵不由苦笑,“您就别折煞我们了,小的要是知道您是宰相府的人,如何也不会这般查验的。”说完,向另外几个官兵吆喝一声,向另外一家而去。
站立在门口的两名厨子和十名配送员都甚感惊讶,从未想过他们老板竟然和当今朝廷一手遮天的宰相有关系,不由心中更为暗自沾喜,觉得连带他们的脸面都蹭了光。
柳鸣走过来,向歩悠然问道,“那个大奸……”
歩悠然觑他一眼,“小心说话!”
柳鸣脸色阴沉,“他到底所谓何意?”
歩悠然捏着信笺一端向手心处轻轻拍打,“你想不明白,我更不明白。”
“此人太过阴险,依我看还是找太子太傅商量一下为好。”柳鸣说道。
歩悠然点头。
二人来至花前巷,这里是普通百姓与官家的分界线,过了花前巷所有的宅子就都属于官家的,在这里基本上很少看到有走街串巷的百姓,唯有那些丫鬟侍从快步而去,或者车撵、轿子穿行而过,所有人都不会相互打招呼,仅有的就是安静,或者说是淡漠。
歩悠然和柳鸣进入太子太傅宅内,刚巧太子太傅和甫善都入了宫,他们俩被丫鬟领入正屋,大约等了一刻,听到院内传来声响,不由走出。
“我明日不想再去翰林院了。”甫善站在院内对穿着朝服的傅子博喊道。
傅子博未转身,背对着他,“你若不想,我亦不会拦你,只是这话你该对你表哥说去。”
甫善抿唇,“他们明摆着欺负人。”
傅子博冷笑,“朝廷本就是一个大染缸,你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确实是不适合,还是早做打算。”说完欲向屋内走,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歩悠然和柳鸣二人,他顺着歩悠然的手臂看向那封信,“宰相的办事效率果然是高。”
歩悠然挑眉,拿起那封信,“是你帮我去找的他?”
傅子博没作答,只是微与她身体擦肩而过,入了屋。
歩悠然跟入,“你怎么想的?你若都给他和盘托出,明摆着就是置我于死地。”
一名丫鬟将他头上的累赘以及身上的朝服脱下,换上一件家常衣裳,他走至桌前,倒了一杯水,“我说过,你低估了他的能力。”
“什么意思?”歩悠然不解。
“凭借他的权势,他早就调查出你的身份,倘若真想置你于死地,大可直接派人来暗杀,这种事在他手上干过不下百件,而现在却虚张声势地来查路引,甚至在朝廷内对甫善故意刁难,你认为他的目的为何?”傅子博扭头看她,眸子忽闪,似想从歩悠然的脸上从中窥探一丝蹊跷。
歩悠然眉头紧锁,“你、你问我,我问谁。”
“我看宰相这般苦于周旋,还以为你们俩是旧识。”傅子博讪笑。
歩悠然亦走过去,毫无客气地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用以掩饰心虚。
柳鸣看向门外一直站立不动的甫善,问道,“他怎么了?”
歩悠然走过去,顺着目光看去。
傅子博依旧悠闲地品茶,轻声道,“他看朝廷一个老臣辞官,也生了念头。”
“翰林院的那些人对他很过分?”歩悠然转头向他询问。
“每天除了要完成许多校对之事,还要帮着那些下人一起打扫,除此之外,如果逢天气不好,可能还要去守夜。”他淡淡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帮他一把?凭你身份,明明只需稍带一两句就可以。”歩悠然不解为何他要这般袖手旁观。
“翰林院的掌院是宰相的人,我的话语根本不管用。”他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回桌面,“既然甫善没有为官打算,何不就放他回去?”
“不行,当然不行!”歩悠然急忙否决道。
门口的甫善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他一脸歉然地看向歩悠然,眼底露出一丝疲态。
歩悠然回视他一眼,忽地感到内疚,明明他可以在地方继续做他的小霸王,现在却因为歩悠然的任务而被硬拉向‘刑场’,让眼前的男孩儿失去了自由,少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我倒是有一个提议。”傅子博笑道,“只是可能会很冒险。”
歩悠然看他。
“反正你不是已经冒充过他一次?更何况宰相早就将你身份拆穿,何不干脆再打一个回头枪,你继续以甫善的身份在翰林院工作,而甫善就替你经营快餐店?”
门口的甫善面露喜悦,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此意见,而柳鸣却不说话。
歩悠然心下顾虑偏多。
傅子博继续说道,“你不是对甫善有很高的期许?他既办不到,你自己亲自上阵岂不是更好?”
歩悠然看向傅子博,不由怀疑,“会不会有陷阱?”
“我?”傅子博挑眉,脸上微怒,“我给你出主意,你说我构陷你?”
歩悠然看他样子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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