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员这条黑路,仅仅几千两绝对是不够的,以甫霸仁老家那个小赌坊所赚取的银两,恐怕也仅能支持他一年两年,但倘若她有了这家铺子,再借助这川流不息、举袖为云的京城,想不发财都难。
这就好比在现代为何北上广一线城市为何这般火爆?就连一个开早点摊的都可以拥有两三套房子,开着宝马座驾,手拿ipone6s,同样的道理。
至于选择快餐外卖服务,是因为它在古代是一个新鲜词汇,一定会引发人好奇,再者快餐聚焦人群是那些街面做小本生意,以及那些学堂的学子们。
柳鸣先一步来到了快餐店,他作为第一合伙人担负着一半的责任,因为步悠然特殊身份,所以基本上店铺所有工作都由柳鸣一人搞定,而步悠然只是作为背后的经营策划。
这家店铺本就占地不大,分为上下两层,因为是快餐外卖服务店,所以店铺的二层作为了步悠然的住宿地方。
三日后,“一鸣快餐店”开业了。
为了避嫌,步悠然没有邀请任何熟人,包括甫善,傅子博,仅有店内的一名厨子和五名店小二,剩下就是她和柳鸣。
剪彩仪式甚为冷清,观客可以说就只有守宫门的几名侍卫。
步悠然在宣传上也作了一番功夫,特意请傅子博写了不下一百多张店内营业餐目,包括价格(当然很便宜),以及配送服务说明。
说到配送上,步悠然也考虑得很清楚,在古代没有电话,所以她将京城几大条街全部派去店小二和各家商铺人员洽谈,特意租下一辆马车作为配送工具,由此便正式开展了快餐服务。
且说第一日,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单子少得可怜。
柳鸣看到步悠然恣意闲适地练习书法,不由瞪她一眼,“我突然发觉又上你的当了,不该听信你的谗言,以那三百两银子入……什么什么股。”
步悠然淡然一笑,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字帖,“着什么急,一定会加倍返还给你。”
事实证明,从第二日开始,生意便开始有了起色,从一单便两单,然后甚至十单,二十单的往上增长,明显五名配送员已经不够用,然后步悠然便再次招募了五人及一名大厨,一个专门做盖饭,一个开始做西餐,类似于肯德基的汉堡、炸鸡腿、薯条等。
一个月,一鸣快餐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京城之内风靡。
百姓们喜闻乐道,孩子们吃得上瘾,尤其钟爱薯条和鸡腿儿,关键是平民的价格,更受他们欢迎之至。
甚至连一些官家也加入订单行列,一送就是几十单。
月晚,傅子博来到了一鸣快餐店,正好赶上步悠然在结算
“听闻你的生意很是不错,可为何这般冷清?”傅子博打量左右,发现店内仅有步悠然一人。
步悠然瞥头一笑,“今日全体休息一日。”
傅子博挑眉,“越是和你接触,发觉你这个人总有出其不意的想法。”
步悠然将最后的结算额填写上去,合上账本,转身从壶里倒出一杯水,递到他面前,“会不会后悔当初你没入股?”
傅子博笑了笑,没有作答。
“甫善今日入宫,不知情况如何?”步悠然看向傅子博关切地问道。
“他在翰林院为编修,无俸禄,自是要受人随意差使。凭他脾气,不知能忍多久。”
步悠然瞥向他,“你会关照他的,不是吗?”
傅子博讪笑,“我皆难保久矣,又如何能保他周全?”
步悠然蹙眉。
“有一个疑问,可否解答?”傅子博收敛笑意,忽地认真问道。
“我看你心中抱负并不亚于甫善,为何要替他参加科举?为何不以自己名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报答甫霸仁的恩惠?”他眼眸一瞬不顺地盯着步悠然。
步悠然低着头,手中抱着一个杯子,手指反复揉搓,再揉搓。
“你,有何目的?”傅子博眸光加深,字语犀利。
蓦地,步悠然翘起一端嘴角,“你既问我一个问题,我亦反问你一个,你觉得当今太子会是一个储位的最佳人选吗?”
傅子博眼眸瞪大,许久……
他笑了,笑得异常夸张。
仿佛过了有半刻,他渐渐收敛,轻声道,“你太天真了,太子上位与否亦不是由我来控制。况且……只要宰相在位一日,所有的一切就都难料,他这个人向来难以琢磨,就好比他一手推翻前朝,在众人以为他会坐上那把龙椅之时,却扶持了光景帝。”
步悠然没有吱声。
“你问我太子作为储君人选,我倒觉得异常可笑。这天下并非是皇家的,而是他宰相一人的,这问题……恐怕只有宰相可以回答!”
步悠然叹了口气,“为何要谈这么深沉的话题?换一个。”
傅子博扯了下嘴角,瞥向她,“你关心甫善,不如多多关心你自己。”他说道,“官府已经下令,从明日开始查路引,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开店铺做生意的。”
步悠然眉头一动,“若没有会怎样?”
“这是宰相推行的新制,我猜不透。”
“那你的意思,他这般做法就是要逼出我?”步悠然扬声。
傅子博看向步悠然,喟然无奈一笑,“我现在只是很好奇,他为何会这般执着?”
“你、你问我?”步悠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掩饰心虚。
傅子博站起身,“天色不早,你休息吧。”。
步悠然亦跟随。
临出门之际,他又说道,“明日早上送两份西餐。”
步悠然怔在原地,悠地笑了笑。
……
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巍伟的皇城显得更加富有诗情画意,带着那份浓重的沉寂与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皇宫大门口的侍卫站立得笔直,院内的御林军拍成长队在院内巡视。
步悠然一面走进,一面回想自己怎么就又化妆成了甫善?
早上她不过是去给傅子博送去两份西餐,没想正好遇上刚要出门的甫善,他脸色煞白,手上托着一大摞文书,遇到步悠然那一刻不偏不巧就晕倒在地。
后等他醒来,他就央求步悠然帮他一个忙,只需要将他手上的文书全部送到翰林院即可。
步悠然本想拒绝,毕竟好不容易才抽身而退,实在不想再介入那死气沉沉的皇宫之内,不由向傅子博求助。
而他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说道,“今日官府要查路引,你化妆成甫善,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步悠然想了一想,甚觉在理,所以就来到了宫里。
她抱着一摞文书按照甫善的交代路线直直走去,眼睛不敢东张西望,直到进入翰林院,看到屋内一张大案桌上满都是文书,铺开的书籍等,周围约有十多名官员在忙碌,显然根本无暇顾及于她,步悠然正乐于此,于是将手中文书放至案桌上面,刚要折身而出,没想身后一位身穿官服的掌院学士大人叫道,“甫善,昨日让你校对的文书呢?”
步悠然身子一僵,声音压沉道,“放在桌上了。”
“你这个顺序完全是错乱的,重新编排!”他厉声喝道。
步悠然眉头一蹙,压下心头的强烈反感,转身向案桌前走去。
且说翰林院所有的人似乎日理万机,没有一刻停闲,忙完一本接着一本。
这是半日,步悠然的身体竟然险些吃不消,一晃眼,日落西山,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不由扭头看向众人,却还一如早上来时那般忙碌。
步悠然走向掌院学士大人身侧,小声道,“大人……”
话未完,只听外面传来一道道铿锵有力的喊叫,“宰相大人!”
chapter 92 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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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悠然走向掌院学士大人身侧,小声道,“大人……”
“把这本卷递给子伯。”掌院学士令道,目光根本未及歩悠然。
歩悠然悻悻然地接过卷子。
“甫兄?”
歩悠然闻声扭头,看到与自己一同进入翰林院的高子伯站在案桌前,手上拿着未装订的纸张,他身穿官服,看起来比甫善的官级要高一点。
说起来,甫善与高兄虽然都同为同进士,但待遇却不同,毕竟高兄来自京城,家中有钱有势,而甫善却是江南小地方,等同于乡下,加之关系背景没人家硬,自然而然就不会受到很好的待遇。
再说甫善现在的品级不过就是一个庶吉士,它只是一个短期职位,相当于一个实习生。可尽管如此,对于甫家来说这依然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毕竟相当于一脚踏入了官场,值得张灯结彩,大张旗鼓的来庆祝一番。
但倘若甫善想要继续走好这条官路,这就意味着他需要强大的忍耐力,不仅要做好分内之事,还要夹着尾巴做人,时不时地还要学会阿谀奉承,在这种平凡而无奇的生活中耐心等待,等待一个伯乐。
歩悠然心思百转,不由感到前途有些渺茫,想着是不是自己为他铺设的这条路错误了呢?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歩悠然出了宫门,心思烦乱,就到城内去逛一逛。
京城街道两侧的店铺依旧在营业,但人却稀少,闲庭信步间,却发觉自己走至“迎春楼”前。
迎春楼,就是古代男嫖女娼之地,这里不择老少,不分贫富,只要有银子便可毫无门槛地进入。
老远就看到迎春楼的“大茶壶”在外面卑躬屈膝地招揽客人。所谓“大茶楼”即是专门迎送客人,帮嫖客介绍妓女、监视妓女的,凡是在妓院里当大茶壶的,大多是溜须善拍,察言观色,能说会道的市井无赖之辈。他们都有这样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嫖客来过一次妓院,待下次再来时,无论中间隔三年五载,他们都能记得此嫖客如何称呼,上次是谁接待的,可谓训练有素。
歩悠然欲转身而返,没想“大茶壶”已追至过来,“客观,不进去瞧瞧?”
歩悠然摆手。
“大茶壶”弯腰舔着脸跟着歩悠然,“第一次来吧?没什么可害臊的。当今朝廷一品大臣还来过这里。”
歩悠然脚步一顿,“谁?”
“大茶壶”看歩悠然心稍动,不由更为卖力说道,“这是人隐私,至于名字我们不方便透露。”他一笑露出两颗大黑牙,“客官要是好奇,不妨进去看一看?相信定不会让你失望。”
歩悠然讥讽道,“你又怎知不会让我失望?”
大茶壶凑上一步,“于紫烟是我们迎春楼的花魁,一个月只接两次客,今日正好她出面的日子,而且今日来的客人皆是达官显贵。”
大茶壶的意思就是说,倘若没有心思去嫖娼,结交人士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歩悠然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大茶壶,只觉此人当真是不图虚名,一双眸子仿佛可以洞穿人心,她低头笑了笑,“亦好,去走一走。”
歩悠然进了门,看到前厅内坐着男男女女,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尺度之大。其实说起来,在现代这些亦不算什么,有的甚至在餐厅,在学校上演限制级影片。
歩悠然淡淡地扫了一圈,甚觉无趣,转身就要走出。
没成想却遇上一个脸颊红得像是虾子一般的男子醉醺醺地搂着一个烟花女子,而脚边还躺着一个哭得已如花脸一般的妇人。
妇人苦言相劝,希望男子跟她回家,但男子却只管与怀中女子相互调戏,置妇人于不顾,还用脚踹。
烟花女子冷瞥了一眼地上嚎啕大哭的妇人,耻笑道,“娶个这么丑的,莫怪你夫君来我这里寻温存。”
男子用手指掐住女子的下巴,“是啊,她哪里有你漂亮。”说完,向女子的脸颊亲了两口。
一直在门外的大茶壶走了进来,一脸恶相,“去去去,哪里来的野蛮妇人?还不拉出去!”
两个彪悍男子走来,拖起妇人身子,妇人欲反抗,却被强制按住,只得无奈地脚拖地而被扔出。
歩悠然跟在后面,出了迎春楼。
她看向围观的人群,本不想多事,奈何妇人此时忽地仰起头,被歩悠然看到了那副面容。
歩悠然呆住了……
她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张脸……该是……宋亦玲?!
她不是嫁给了右相大人的儿子李万金?可为何会……这般落魄?刚刚的那个男子亦不是李万金,看起来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膀大腰圆。
歩悠然看向坐于地面上的宋亦玲,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唯有那张尖小的下巴还可依稀看出曾经的标致。
忆及曾经过往,宋亦玲的那种天真顽皮劲还记忆犹新,她并未对歩悠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那时候也只有十四五岁,于歩悠然来说,真的就是一个孩子。
歩悠然叹了口气,又是回瞥了两眼,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得默默走开。
回到一鸣快餐店时,仅剩下柳鸣一人在屋内等她。
“如何?”柳鸣迎上前,关心地问道。
歩悠然点头,“嗯。”
柳鸣无奈,“我是问你今日入宫情况如何?没有遇上那个狡猾奸诈的宰相吧?”
歩悠然恍惚,不由笑了笑,“我记得你曾经倒是亦这般评论过我。”
柳鸣抬眼,“你和他能比?他是大奸!”
歩悠然低声笑,看了一眼屋内已然收拾干净,想到官府查路引,又问及他。
“根本没来,”柳鸣转身将账本递给歩悠然。
歩悠然低头翻看着,“没来好。”
“好什么?说不定哪日就抽查,还不如今日就查完,让人也好宽心。”柳鸣偷觑向歩悠然,“你不洗洗脸?”
歩悠然一怔,才想到自己竟是还顶着甫善的这张面孔,不由尴尬笑道,“你不提我都给忘了。”恶作剧地一抛媚眼,“比我那张,你更喜欢哪一张?”
柳鸣手一横,阻住歩悠然欲靠近的身子,脚步向门外退去,“不想和你说话,一说就没个正经。”转身向外迈步而出。
……
皇宫泰华殿内。
光景帝坐于龙椅之上,年约五十,身体发福,脸上赘肉横生,他眼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