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千绝低低笑开,“叶宝跟自己还吃醋啊?我是想那样过一辈子的,可是,不知哪个小可怜,哭鼻子眼泪都落进我眼里了。”
他在梦里揭开他家叶宝的盖头,没想到,原本她这应该羞涩的小新娘,竟然哭了起来。
他心间一颤,登时头一疼,面前大红旖旎的喜房,变成了虚无的黑暗。随即眼角似乎有什么流了出来,他出手一抹,竟然是眼泪。
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叶宝,来,我们不气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好了。”独孤千绝把人抱着,哄着。
她哭了这么久,耗费了过多心力,昨夜也没好好睡,这样下去可不行。
“嗯,我要睡了。”千叶闷闷道,到底人醒了,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人也有些疲倦。
眼皮子开始打架,心里还放着一件事,挣扎着从嘴里吐出来,“绝,我杀人了呢。”
独孤千绝眉心凝结来的几分不明神色,嘴上温和出口,“乖,安心睡吧,没关系的。”
直到怀里小家伙彻底闭上了眼,呼吸平稳,独孤千绝才随着她闭上眼。
他能醒来,还讲了这么久的话,已经是挣扎强撑着。被梦魇缠了这么久,也很疲累。
至于杀人?又有什么?他只是心疼,他的叶宝。她前世如何不提,这一世,她终是心软的时候多,不到万不得一,是舍不得下手的。
这,都是为了他啊。
……
斩龙寨里。
明亮的火把把这处于山头的各式屋宇照的通亮,山寨时不时有挂了板斧的人在外边巡视而过。
内里大堂里,石头雕琢的巨大座椅和案几,俱是铺垫了虎皮,墙壁上挂着各式刀剑,显得格外森严可怖。
坐在上首的男人,裹着贴身的褐色袍子,他的身形极高大,肩宽臂粗,但没有那种虎背熊腰的感觉,反而是那种给人以安全感的威猛。
肤色偏黑,是极为粗狂的相貌,双眉平阔,眼窝凹深,鼻梁挺直,倒是有几分耐看。配合着天生的一股桀骜不驯,显得愈发与众不同。
此刻他对着底下的几人,懒洋洋出口,带着几分粗嘎,“你们说你们是被一个小丫头打成了这副样子?”
也不等那几人回答他的话,“真是个废物!”
那几人被骂的低下了头,原本欺善霸恶的汉子,此刻竟跟个小媳妇似的,个个乖乖闭嘴,不敢再说话。
“我祁云怎么会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一个小丫头你们都对付不了。”
说着,走下来几步,粗长的笔直双腿带起空气中的风声,来到了几人面前。
犀利的眼神掠过几人的伤处,心里大概有了思量。
“也罢,你们这是碰上真正的练家子了。”
那几人这才舒出一口气,壮着胆子开口,“那小丫头三两下就把我们打趴下,可疼死老子了。”
“对啊,也不知那么小个人,怎么会那么大的力气。”
“话说那个臭丫头人长得可真水灵,这小镇子可找不出,我们本来打算绑回来给老大你当压寨夫人的。”
祁云一个犀利眼神过去,懒洋洋继续道:“找个小丫头给我当夫人,你们胆子肥了。”
“老大你别生气,那小丫头除了脾气不好,长得那是没得挑。”
“哦?那你们老大我,还真的得去瞧瞧。”祁云粗狂的平眉上扬,语气带了几分兴味,“到时,要不是个水灵丫头,我可得再把你们打一顿。”
一个小丫头,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倒是让他这个前将军,很是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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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祁国的边界处。
这里与离国相邻,背后是几个小村落,前面则是一望无际的荒漠,除了几株白杨树顽强扎根在沙砾石里,难见丝毫绿意。
时不时有大风夹杂着沙土席卷而来,把明蓝的天空熏的昏暗,让人无端觉得压抑。
此时日近黄昏,眼前的沙漠染成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绵绵的黄沙与天际相接,呈现出壮丽的绚烂景致。
“夜主,用虎符只能调动一般兵马,还有一半的兵将无法调动。”
“哦?”邪肆慵懒的嗓音淡淡响起,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里,瞬间了无痕迹。
夏侯邪壹收回注视前方绚烂景致的目光,瞧向面前弯腰俯身的下属。
“夜主,那群人原本是在前将军祁云手底下的,自从他被害锒铛入狱,他手底下那群人,已经隐隐有不效忠于朝廷的念头。自然,也不会听命于一个虎符。”
“祁国之人不是只晓得玩乐?这些倒是有意思,还懂得忠主。”夏侯邪壹深邃迷人的眉眼,带着几分散漫,摩挲着手腕上的黑线和黑曜石。
“这位前将军祁云算是个枭雄人物,对战离国,几乎从没有败过,是以,皇帝封他为护国大将军,赐国姓‘祁’。只是,到底功高盖主,易招皇帝忌讳。之后,皇帝便寻了个由头削去他将军之职,还压入牢狱。”
“这样,可这只能调动一半的兵马……”夏侯邪壹眸底狠厉一闪而过,整个人暗夜帝王般的气息散出来些许,让人无端胆寒,“这可不行,渔翁不能相斗,我怎么好得利?”
离国这次带兵的是离王世子,据说,那可是离国苍茫草原上,最厉害的英雄,世人称之为“苍鹰”。祁国,到时没有相当的实力怎么行。
听夜主带着无尽凉薄的话语,那下属头垂的更低,再次出口的声音,愈发恭敬,“夜主,那我们?”
“派人去把这位前将军请回来,记住,我们的人不到最后,要一直隐在暗处。”
“是。”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叫喊,把他们的对话打断。
“邪~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啊?怎么都不带上我。”娇滴滴的女声,尾音拉的老长,含着几分被宠坏的刁蛮。
夏侯邪壹眉头微不可见一拧,内心有些烦不胜烦,轮廓分明的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回西晴公主,元帅正在和属下讨论战事部署,不太方便公主您参与。”属下知晓他们夜主不愿意搭理这位公主,只好硬着头皮出口。
夜主是私底下的称呼,明面上,祁国皇帝封了夜主为元帅,以虎符调动祁国所有兵马,指挥这场战事。
这位西晴公主,是祁国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娇气任性那是自然的。不过这次,夜主能顺利成为元帅,她也起到了一部分原因。
“哼!本公主就要听,就要听。邪,你不让,我就告诉父皇!”西晴公主几步走过来,她身上着了繁复精致的宫装,下摆处在沙地上划过明显的痕迹。
她眼睛故意睁大,嘴巴一扁,仰着头对着高大无比的夏侯邪壹,语气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撒娇之态。
“那你就好好站这儿听。”说着,夏侯邪壹目色凛然,直接大步而起,往远处的行军大帐走去。
徒留目瞪口呆的属下,和气得跺脚却无可奈何的刁蛮小公主。
……
千叶再次醒来,已经是白天。外面明晃晃的朝阳,通过窗柩透进来,落了一地明媚的金色,把原本昏暗的厢房,照的透亮。
因为睡得太久,千叶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的。下意识眨眨眼,那笼罩在眸里的朦胧水雾,像是层层叠叠的江南雨后烟波,只消一眼,就可以把人吸进去。
“叶宝,该起身了。”
旁边传来温柔和缓的低语,唤醒了有些模糊不清的思绪,千叶瞬间转头看过去,“绝,你已经醒了啊?”
“嗯,哪像你这个懒虫。”独孤千绝今日极其难得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不同于往日的清冷夹杂着魅惑勾缠,愈发突出了他绝代精致的五官,整个人俊美无俦。
把人从薄被里捞出来,亲亲她小脸,“睡够了我们该去用些吃食了。”
这小家伙,都不知道饿了多久。到时候饿瘦了,抱起来就没有这么软乎乎了。
“好啊,对了,你之前还答应陪我逛这儿的夜市呢。”
千叶双手勾着他脖子,由着他抱着自己出去,目光落在他背后。
眼眸里的狡黠一闪而过,手上从背后抓了一大把他顺亮的墨发,开始一撮一撮编鞭子。
嘿嘿,给绝换一个美美的发型。
独孤千绝脚步一顿,自然感受出来怀中这个闹腾的小家伙,此刻在做什么。
可想想也懒得制止,昨儿个那样伤心,今日就什么都满足她好了。
本来,只要叶宝开心就好。
微微一笑,应答她刚刚的话,“知道了,等天色一黑,我就带你去逛。”
“耶,绝,来一个。”千叶嘻嘻一笑,明媚的眼里盛满了笑意和满足,凑在他后颈侧,嘴贴上去亲一口。
然后,开始继续手上的编辫子。
她过于专注手上的活,以至于忽略了,在她唇贴上独孤千绝脖颈的时候,他的身体有微微一震。
这小丫头,还是这般没心没肺。到时,可得让她好好知晓,男人有些地儿,是不可以随便亲的。
独孤千绝清冷的眸里,暗色波涛汹涌,扣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
原本念着这家伙还小,旖旎心思也没这般压都压不住。只是经过那梦魇,见识过了长大后的叶宝,她五官身子俱是长开了,几乎晃的人移不开眼。
由现在的微微带着稚嫩的娇柔软糯,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清媚,像是花儿到了最好的盛开季节,散发出了她独特的芳香。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极其吸引人的气息。像是暗夜里摇曳的罂粟,是会让人顷刻就无法自拔的瘾。
……
下了楼梯,大堂里已经坐了月一和暗一并宋歌三人。
独孤千绝抱着人缓缓走过去,在上首落座。
“咳咳――”月一嘴里正在喝着杯清茶,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人,眼神落在独孤千绝的发上,瞬间被呛到了,忍不住咳出声。
千叶手中刚好完成了最后一步,拿红绳子绑在辫子的尾端。听到月一的动静,颇有几分关切望过去。
“月一,你身子还好吗?”这才醒了没多久,怎么就开始咳了。
月一一张脸憋的通红,闻言使劲摇头,视线不小心又掠过了自家主的头发上。
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匆匆往厨房那边走了。
啊啊啊!他们风清月朗跟谛仙般的主,竟然顶着个姑娘家样式的辫子。好想笑怎么办?
暗一是个大男人,低下头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他不断抖动的肩膀,已经表现出了什么。
就连宋歌那张冰块脸,都出现了一丝裂缝,神色颇有几分无语,快速转头看向了其他地方。
“你啊~”独孤千绝极为无奈,当着自己的下属,他这脸面威严……
故意捏住小家伙的鼻尖,以示惩戒。真是宝气的家伙!
千叶使劲拍开独孤千绝的大手,立马坐离他的怀抱。
嘿,这不就捏不着她了~
独孤千绝微微挑眉,也不把人弄回怀里来,只是一个劲给她面前的碗里放入她喜欢的菜色。
千叶有了心情,虽然面前碗里堆的跟山头似的,但也尽数都进了肚子。
可还不等她捂着滚圆的肚子,好好消消食,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就扛着板斧进来了。
“我们老大来了,赶紧让让!”昨天才被千叶打的满地找牙的男子,已然忘了之前的凄惨,此刻生龙活虎满是自傲。
千叶忍不住感慨,这山大王,在小镇上,简直跟个皇帝一样。
还得让他们这群人接驾?
“昨儿个,还没被打怕?今天还想来再被打一顿?”
千叶的心情自独孤千绝醒来后,就无比好,也有兴致和他们玩玩。
她的话音将将落下,门口方向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看来你们说的没错啊,还真是个脾气不好的小丫头!”略微粗嘎的嗓音,像锯子磨东西发出来的声响,听在人耳中忍不住皱眉。
千叶清澈的水眸,带着几分饭饱满足后的潋滟,朝来人方向看过去。
果然,和粗嘎并不悦耳的声音一样,来人是极为粗狂的相貌,眼窝凹深,双眉平阔,略黑的肤色。
像个风吹日晒的顽石,虽没有玉石打磨出来的细致养眼,也别有一番气韵。
“我脾气是不怎么好。”她淡淡出口,唇上带了一丝别样的笑意。
祁云听她这么说,散漫的神色里倒是有了份好笑。这小丫头,还是挺有趣的。
至于这相貌水灵吗?
想来他这群手下都是民间混混出身,是找不出更好更贴切的词来形容。
祁云挥手让身后的手下把板斧收起来,粗长笔直的双腿往千叶那张桌子走过去。
“不准再接近!”
在他还想靠近的时候,暗一摸过手边的刀,直接对着他。
祁云桀骜不训的挑眉,伸出两指,夹住刀身,“这位兄弟,没事儿就动刀动剑不好吧?”
“兄弟,你如果还珍惜你这条命的话,就乖乖带着你手下走吧。”千叶几分调侃,对着祁云缓缓说道。
“呦呵,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祁云对着身后众人勾勾手,“来,把人给我围起来,再来好好聊聊。”
暗一见人围了过来,想也不想,就要提步,把这些人全数解决了。
然而,一直坐在那里没动静的独孤千绝,用一个泛着凉意的眼神制止了他。
“小丫头,你昨儿个打伤我两个弟兄,我今天可是来算账的。要不你跟我回寨子得了,我就既往不咎怎么样?你说你身手这么好,当个领头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祁云目光端详着坐在那里的千叶。这丫头,可比那西晴公主好多了。不说这样貌,单这身手和性格,就让人喜欢。
“老大!让个小丫头当什么领头,当您的压寨夫人我们才乐意。”其中一个人吆喝起来,对着其他人喊道:“兄弟们,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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