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之中,说起价值连城的衣料恐怕两只手也数不过来,即便是美国宇航局的价值几千万美元的航天服在岩月擎这件衣袍面前也不值一提,因为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价钱的问题。
在人类文明史中,无论是帝皇的护身铠甲还是皇后华贵的行装都是以材料取胜,虽说无价,可算起来总算有价可寻,唯独两种衣装是无价的。
第一,便是圣子耶稣复活丢在墓穴的裹尸布——如果这算得上是衣装的话——只可惜裹尸布多半存在于传说中。并没有真正的历史考量。
而另一样东西则是彼得登临教皇所穿的衣袍,后世称为“教皇礼装”,彼得辞世后曾将教皇礼装传于继承人。但是因为此物太过神圣,第二任教皇将礼装交托于彼得后人,岩月擎一亮出这身历经千年有些残旧的衣袍,顿时起了效果,果然摄于教皇权威,没有人敢轻易造次。
岩月擎心中暗暗叫险。想起许多年前帝王加纳对他说的那番话。那还是岩月擎初入圣修会的一天,帝王加纳听他提起圣主时的崇拜模样。言道此人圣主惊天之才,雄韬大略,不会拘泥于世俗束缚,你身为教皇后人兴许有一天不得不为先祖和家族的观念与圣主为敌,到时你要面对的可就是整个圣团,虽然你拥有esp催眠术,但是你要在同一时间锁定五位以上顶尖高手已经是极限,如此你还需要别的辅助,我可以为你提供两招。其一,需要经年累月的修习还要看你的潜力和天赋如何,这个留作后话。其二,很简单,就是你家族珍藏的教皇礼装,虽然仅是一件教袍,但是他的威慑效用可能会远超你的想象,如果有一天真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希望你还能记得我今日对你说的话。
岩月擎受家族所托离开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帝王加纳的这番话犹记心中,哪料到真的用上了,眼见圣修会这些顶级战将怔住了,知道机不可失,一抬手将枪口指向了代行者,道:“我奉家族之命,前来觐见,希望代行者收回命令,不要侵犯教皇墓!”
按照两人之间生死的交情,什么要求都会通融,可杰克菲利特却摇摇头:“大计已定,此次圣修会志在必得,放下手中的枪,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看来,你我终有刀兵相见的一天!我再说一次,收回你的手谕!”
“呵呵呵呵!”杰克菲利特一扬手,那只栖落在他手臂上的鹰隼盘旋飞起,穿越圣殿向着对面百米外的山峦飞去,“圣主一点也没有说错,索莫纳斯终究不能以出世之心看待入世之事,这样你如何当得起承载圣修会宿命的职责!既然如此,你便让众人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让我收回手谕,我们来打一赌,如果你能将我带离座位,那么今日起我就辞去代行者一职,若不能,你便发誓不再干涉关于开启教皇墓的任何行动!”
身旁离着杰克菲利特最近的十号闻言,心道以我们众人之力,莫说是小小岩月擎,就算帝王加纳在此,也难逃身死下场,这赌打得真是狗屁,唯有岩月擎心中感激,明白这个挚友已经尽了全力容让来帮助他,岩月擎点点头,只听代行者嘴唇微张,唤道:“圣殿武士!”
忽然之间,从两旁四人合抱的圆形大理石柱子后黑影连闪,眨眼片刻,十六人集结在主位之前。
“给我拿下索莫纳斯!”
风一般。十六人从各个角度袭击岩月擎,岩月擎双眸轻合,再睁眼。赤*滴,“以我之血,封魑魅,斩罪业!”
圣团听得代行者没有让他们出手,乐得自在,饶有兴趣看着争斗,但岩月擎眼睛再次张开时。他们都感觉到身体霎时僵如木雕,即便动一动指尖都要费莫大气力。无不震惊。这等技艺已然超越了战技范畴,若是一对一碰上岩月擎,恐怕没有一个能讨得便宜。
一愣的功夫,血光迸溅。
自岩月擎两肩。鲜血汩汩涌出。岩月擎吃痛,闷哼一声,咬牙向后跌退。
“这,这”
实在难以置信,就连圣团都受到牵制,区区乌合之众如何
杰克菲利特指节捏得嘎巴作响,沉声道:“索莫纳斯你不要自恃甚高,圣殿武士是经过圣主亲自开示,六识皆闭。只遵从我一人命令,你的催眠术不起作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岩月擎苦笑两声。望了望杰克菲利特,后者心中一凉,悲声道:“不惜代价,生擒!”
岩月擎心中再道一声谢,忽然向右后侧撤了半步,抬手扣动扳机。接着丝毫不想,向左跨前。甩枪向着虚空又是一枪,眨眼不及,左右扑上两人瞬间中弹倒地,丧失战斗能力。还没等站在左列第九位的男人反应过来,便看见岩月擎朝着他的方向开了一枪,甚至看得见火星,他万万没想到岩月擎会向他下手,以前虽然见过两次,但是也算有交情,他为何这样做?心中暗叹一声完了,但倏然间,一道黑影就像是要挡那颗子弹似的从他身前飘过,被打个正着,翻身栽倒。
已经脱离催眠术禁制的圣团高手,这才看清楚门道,岩月擎似乎有一种先于别人判断的能力,就像是能超越半毫秒的时间似的,刚才三枪都是漫无目的发的,可是弹无虚发,绝对不是巧合。
太可怕了!
简直太可怕了!
这难道就是教皇后裔的真正实力?
如果真是这样,没有帝王加纳的圣修会谁能降伏岩月擎?
随着,第五枪枪响,岩月擎终于踏上了阶梯,此时此刻,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家族使命,也不是祖先荣耀,而是帝王加纳那张不留岁月痕迹的面容,十年前的教诲,终究没有让这位算得上半个师长的前辈失望,他终于练成了“望气”这门古老的东方战技,能先于他人行动前一步根据气息走势,预判出下一步计划。这等秘技帝王加纳竟然会拱手相送于一个初入圣修会的小辈,果然,在他的心中装的下的只有浩淼的天地。
岩月擎退后一步让过刺向面门的匕首后,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圣主宝座前,长吁口气,对杰克菲利特笑道:“请代行者收回命令!”
杰克菲利特摇头失笑,缓缓伸出手去握岩月擎的手,整个圣团瞠目结舌的望着一切,莫非开启教皇墓的行动就此夭折?
也不知道何时,从对面百米外的山峦上古朴的神庙传来一声微仅可察的鹰鸣,鸣声还未落,有一点火星在神庙内闪了闪,之后自圣殿大门外漆黑的夜墓穿入,如此多的顶级高手之中竟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清是什么,便穿透了岩月擎的胸膛,去势不减钉在了圣主宝座上。
岩月擎伸出的手没能再往前进一步,完成家族赋予的寄托,整个人扑倒在杰克菲利特脚下,鲜血沿着他的眼睛鼻子嘴角缓慢而有节奏地涌了出来,杰克菲利特黝黑的脸上显出了罕见的蜡白,以他的眼光只扫了一眼岩月擎的伤势,便知道大势已去。
曾经同样的年少轻狂,曾经并肩眺望夕阳把酒阔论,曾经怀揣着同样的梦想,而在这个有风流过深谷的夜里,却
盈眶的热泪沿着杰克菲利特的眼角滴滴答答滑落,他做了个手势,对下方惊得说不出话众人挥了挥手,“都退出去!”
看到他的表情,所有人的猜测的非议都尘埃落定,今夜的阵势一度让他们认为是两个圣主面前的红人撕破脸角逐第一权势的局面,直到此刻才明白,有一种叫做友情的东西早已深入到从不徇私情的代行者心头。
人头攒动的圣殿里空荡荡的。如镜花水月的幻觉一样,杰克菲利特紧闭着眼睛,抑制着眼泪。岩月擎面容安详。对着他笑了笑。
悲鸣的鹰鸣自神殿大门涌了进来,杰克菲利特抬手捡起岩月擎的枪指向了这只从幼崽时就伴随在他身边的伙伴,就在要扣动扳机时,岩月擎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艰难道:“错不在它,原来无论是我还是你。圣主都不曾信任过,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
杰克菲利特咆哮失声。一时间种种复杂的情绪溢出胸腔,曾几何时,他认为自己就像圣主的子嗣一般,分享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圣主的大脑,所思所想都一致无二。这只鹰是五岁的时候圣主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他铭刻于心,像对待自己的恋人一般倾心照顾,这是对圣主的感恩,原来这鹰不过是圣主派在他身边的一只眼睛,一只监视他的眼睛。
看着鹰隼脖颈上被拽掉的一根羽毛,他非得没有怜悯,反而心生厌恶。就是这根从百米外神庙掷出穿越山谷的羽毛要了他最好的朋友岩月擎的性命。想到这,杰克菲利特将枪扔了过去,砸断了鹰隼的一只翅膀。
弥留之际。岩月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将脖颈上的链缀揪了下来,“叶——”
杰克菲利特听到他含糊的声音,眼泪簌簌扑落,嘶哑道:“她在。她在!”
按着岩月擎没有生气泛白的指尖,杰克菲利特帮他按开了链缀。叶月依织那首没有歌词完全是哼唱的心灵慰藉曲天国从里面流出,回荡在空阔无垠的大殿里。
岩月擎挂着最后一丝不舍的笑缓缓合上了眼睛,留下的只有杰克菲利特悲恸的哭声以及叶月依织那将灵魂带往天际的呢喃
故人,已逝。
钟声敲响四下的时候,杰克菲利特坐在了岩月擎的座驾之上,与圣主的短暂对话中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最后的圣意是要他将岩月擎的遗骨带回家族安葬。
杰克菲利特单膝跪在灵柩旁默默注视着岩月擎的脸,时而笑时而哭,不知多久,被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惊醒。
“别烦我!”
脚步顿了顿,还是走到近前,一个侍从将一摞照片递了过来,“这是前些时日卫星拍到的照片,是帝王加纳大人重伤的那战,只可惜对手的样貌无法辨认!”
杰克菲利特一皱眉,冷道:“技术处理没有!”
“处理了,毫无所获!”
“其他卫星呢?”
“都没有拍到!”
“什么?”杰克菲利特拿过几十张照片,一张张翻动,半晌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侍从无奈地摇摇头,凑近杰克菲利特的耳边,低声道:“技术专家查看过帝王加纳大人的运动轨迹,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
“貌似是”侍从极为为难,欲言又止,但是看到杰克菲利特威严的眼神,不得已道:“帝王加纳大人每一步似乎都算到了任何可能偷窥那一战的机会,所以也就是说,他似乎不愿让别人,尤其是我们,发现对手的情况!”
“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属下不知!”
杰克菲利特揉揉太阳穴,忽然道:“圣主知道这件事么?”
“属下不敢隐瞒!”
“圣主怎么说?”
“圣主说这个人应该是在东江杀掉手刀米罗的那个人,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
侍从索性不隐瞒,直接道:“圣主说此人应该与多年前失踪的基纽特种学堂第一高手潘神有关联!”
“胡说!”杰克菲利特勃然大怒,将照片扔到侍从脸上,“先不说潘神已死,就算潘神不死,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伤得了加纳前辈!”
“属下也这么认为,可是圣主说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世间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属下参悟不透其中意思,看来唯有帝王加纳大人会有答案了!”侍从本不愿再让主人忧心,但是考虑到事关重大,还是咬牙说出来,“还有一件事禀报,前几日,岭下风城在东江失手,机枢罗盘被人盗走!”
“又是东江?对手会不会在”杰克菲利特一急,“快联络岭下风城,要他暂停行动,等待我的指示愣着做什么,快去传我手谕!”
汗珠子沿着侍从的下巴滴了下来,他吞吞吐吐道:“这个属下也试过了,岭下风城应该已经展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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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世界尽头,一间安逸的小屋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修建花草,忽然之间手里的钳子将一只花费了六十年才培育成功的罕见曼陀罗剪断了,抬起眼,望着窗外夜色,久久无语,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将断掉了曼陀罗异种放到营养瓶中,他才回过了神。
老者带着无奈的口气道:“主人,从十岁开始,你将这件事交给了我,我的一辈子时间都用在了这上面,到头来却白费了!”
说着,老泪纵横。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哭,花枝断了,我尚有方法让它复活,可是,故友去了,我却无能为力!纵使是我,也跳不出宿命!”
他叹了口气,回到书房,拿出纸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上次临走时我与你提及的人已经出山,现在罢手,为时不晚,否则性命恐有危机。夏
男人写到这里,放下了笔,此时窗外天色已亮,晨曦洒在举目不尽的草原之上,他笑了笑,突然将纸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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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萧山沉浸在温暖的秋日下,麦浪起伏。
夏夜之将从玉良言那里得来的匣子放下,对安已然道:“看来此物关系重大,过些时日,我想要去一趟日本,你跟我随行吧!”
安已然点点头。
正好,去见见她,多年未见,不知道如今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夏夜之脑海中勾勒起多年前逗留京都的那些时日,小叶月该长大了吧!
这时,手机竟然响了起来,夏夜之看也没看,接通道:“大小姐,那天欠我的一个问题还没回答呢!”
对面怔了怔,有些茫然,“你,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夏夜之一听,尴尬地咳嗽一声:“我以为是呵呵,不好意思!你是苏夏,对吧!”
“我上次有吧手机号发给你的你没有保存么?”
听着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夏夜之摸了摸眉角,插科打诨道:“存了存了,手机屏坏了,呃是不是捐赠孤儿院的事情出了问题?”
“不是的,非常顺利!所以,我要感谢你!还有上次的事,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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