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句话里有什么魔力,夏夜之向前迈出的脚似乎被藤萝拖住了一样,放不下去,退步。转身,夏夜之插着口袋,在身后两点惊诧和讥讽交织的目光中,扶着店老板走进烧烤店。
“好,好,好!”
青年坐在一张桌上,踩着椅子点了根烟,歪着头打量着秦娆,笑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别看今天蹦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秦娆,本来这瓶子是要砸我头上的,是吧?得得得。我也不去想你想砸谁,但是有件事我得跟你交待句,我这位被你开瓢的朋友在东江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但收拾两个学生,绰绰有余,跟玩似的!你和那小子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等等,任超!”
就在青年打法着那个挨了一盘子挂着两管鼻血的手下搀起脸红了半边的朋友走出塑料雨棚的时候。听到秦娆喊了一声,他早料到如此。一个女孩再生猛,心理再早熟,毕竟还是个学生,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傻女人被玩了也不敢吱声。
想到这,他懒懒道:“又怎么了?”
“放过他!”
“什么?”
青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秦娆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是认识了。这妞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能不知道?冷漠,自私,嫉妒也不知道上了个大学怎么就学会装模作样了,貌似装得挺好,骗了一片心甘情愿为她出头讨她欢欣的傻叉,此刻都到了这地步还装,真他妈够虚伪的。
青年施然垂立,双手搭在腰际,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半句,或者如几年前虚与委蛇地哀求他放过她,像个毒蝎子一样表面带着笑,眼睛里却刻骨流毒,这些特点加上“红颜祸水”就是他对这个混得风生水起的江大校花所有印象,曾经是,现在仍旧是。他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像他从生来就是这副模样,无法改变一样。
在这一刻,没有外人会揭穿她的伪善,然而她却执著道:“别连累我朋友!”
青年的瞳孔骤然缩紧,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他实在不明白曾经那个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顿时,一脚踢翻了最后一张立着的桌子,满目怨毒:“行啊,你求我!”
“我求你放过他!”
秦娆没有丝毫犹豫,心甘情愿说出这句话,“他只是一个学生,我欠你的我还!”
“可以啊,跟我上车!陪我一晚上,我答应你!”
青年手指一指一指虚空戳着她,哑着嗓子道:“秦娆,你知不知道,我任超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从你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想想要你,六年了”
“我知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这辈子不上过我,是不肯歇心!”
“没错!”
撕下最后一层伪装的青年推开给他撑伞遮雨的阴郁男,声音低沉地不能在低沉:“我就是想草你,让你在我身下呻吟,让你给我吹箫,别的女人都这么给我干了,你为什么就不能?”
“很简单,你不配”
“我不配?我不配,谁配?谁配?”
青年狂躁地挥着手,指着影影绰绰的暗影里那个人道:“就他,一个带你吃这种垃圾的穷鬼?你把那个穷鬼的祖坟挖了,他能借你两百四十万?没有老子,你他妈的早就去当鸡了!”
“钱我会还你!这个月,我多给你十万,月底我给你十二万!”
“钱?钱我他妈多的是,我就要你”
青年掏出手机朝着秦娆砸了过去,秦娆没有闪避,硬挨了一下,手机重重砸到她肩上,又弹起一米多高,落在污泥里。
那有多疼,只有秦娆自己知道,但是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光,对每一个在艰难时刻帮助过自己的人,她都怀着深深的感激。没错,面前这个人从开始的目的她便深知。她憎恨过自己的美貌,因为那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侮辱,但也庆幸美貌,否则她连为父亲正名的机会也没有,恐怕要承受的亲戚朋友的鄙夷怨毒,度此一生。
纵然他对自己百般刁难,但正因他所说,如果没有他,也许
“好,秦娆,今天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你把上身的衣服脱光!脱光了我就放了你喜欢的那孬种!”
一辆越野车肆虐地经过,灯光照亮了这一片区域,混合着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一副绝美的剪影,秦娆侧着身子将衬衫脱掉,扔给他,青年在鼻子上嗅了一下,“背心!”
怔了三秒钟,秦娆笑了,转身面对烧烤店。
忘了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当时听到一个男生卖弄学校里有谁谁谁为了他在北方寒冷的三月份就穿上裙子,只感觉他是个傻逼,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喜欢他那个脑残女的更是傻逼,为此嗤之以鼻许久。
然而,当这个下午她从床上好不容易爬起来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容时,她第一次用了腮红,在镜子前细细擦着,脑子里忍不住走神。她特意穿了一件非常衬身材的吊带小背心,因为也许一出门,就会见到某个人,然后她可以骄傲地从那些看她的男生身边走过去,在对他说一两句话,那家伙那么好面子应该多少有些虚荣心吧,这应该可以让他开心。不过她却足足在阳光明媚的宿舍门口站了三分钟,直到那些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候女朋友的男生们或勇敢或畏缩地望着她,她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向教室跑去。
好在,这一刻,她可以让他看到,哪怕是狼狈到了极点,她也觉得一点都不丢人!也许这一辈子将从今天和他别过,从此成为记忆里的影子;也许,他在十年后成家立业,在某个妻子当着他的面宽衣的时刻,会想起自己;也许,自己只不过是你生命中一场稍纵即逝的烟火。
只是此刻,夏夜之,你觉得我是一个坏女孩吗?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中凝聚的毁灭*:“你快点,还有胸罩!在我打飞机的时候用!哈哈哈哈”
秦娆因雨水褪掉腮红的脸颊再次云蒸霞蔚,她没有骚首弄姿,也没有战战兢兢,而是从容地将吊带背心的带子从肩上剥落
历经一世沉浮,方知人间羁绊。
在这场雨夜,并没有如她所敬畏却又有着小小憧憬的那种令人甘之如饴的甜蜜,同样,对于并没有多高心气的秦娆,只是做了一个没有多大能量,却努力迎向阳光的女孩所能做的。
或许有些傻,但无疑是一个平凡女生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然而,就在那被雨水打湿的肩带从微微颤抖的肩膀滑落的时候,昏黄灯光被一道晃动的影子割裂,她冰凉的手被另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捏紧。
仅仅是很短的一刹。
一件带着体温的衬衫披在了后背上。
重写了最后一点,下章重写,在平行那章更新,不会额外收费。再次找回那种感觉很难,不知道行不行,试试吧!
第一百七十章 底线()
“你要干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极其难听的喝骂声,秦娆一把拉住了夏夜之,那赤着的身体已经越过了自己的肩膀,在阑珊灯火下,秦娆看见夏夜之的脊背在右肩胛的位置有一块伤疤,像是被什么敲过一样。
她很想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那或许有一个幼时调皮的故事,可是此时此地,她所有的心境无非化为一腔担心,担心这个傻瓜真的因为一时义气抑或对她
任超的背景她不知道,但是这些年从他带自己出入过的场合,可以略见一斑。大一那年,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她第一次坐奥迪a6,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宴会。
当她随着任超在摆着香槟果盘桌前路过的时候,见到很多比她要大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女和任超打招呼,其中一个男孩子,令她印象,他叫陆堑。
“任超,来东江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圈子里我还是有几个朋友,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能帮我尽量帮!”
这句话在当时听来没有什么特别,直到上个学期某一日,一辆挂着东江政府牌照的车停在她的身旁,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急忙赶过来的交警便强横地将她推倒。这时,从那辆车里下来一个青年和另一个戴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个青年就是当初出现在宴会的陆堑。
陆堑拉起她之后,也不知道和旁边男人说了什么。一分钟后,那个将她推倒的交警便一脸惊慌失措地过来求她,说自己有眼无珠。不该冒犯,求她说两句好话,然而,很快,他的摩托车就被另一个同伴骑走了,临走时丢下一句,回去办理一下离职手续。
就是这么冷淡的一句和她没有直接干系却有很大关系的话。让她怔了许久,在诸多幸灾乐祸的嘲讽声和将她当作天外来客看待的眼光中。她感觉到得并非遇到贵人,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
直到几天后,任超跑来江大找她炫耀时,她才知道那辆车是市长陆云的车。而陆堑是陆云的独生子。
没错,她是一个不善专营的女生,在很多做梦也想住进别墅豪宅,进门出门大几十万的轿车接送,吃饭洗衣有佣人伺候的女生看来有点傻,不懂得依靠出众的姿色抓住机会,甚至在叔舅姑姨的眼里,她是一个不懂事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真就简单到认为这个世界总是按照常规运行。
因为总有一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是很难碰到的。尽管身旁这个比她还傻的傻瓜认识一些人,但自古有一句话,民不与官斗。
也许。任超的父亲也是官呢,也许他的亲戚是官呢?
所以,秦娆十分害怕这件一点与他无关的事会连累到他,丢了学位被开除是小,其他想不到的事情呢,万一发生呢?
她会愧疚。很久很久。
“回去!”
秦娆声色俱厉指着门口嚷道,像一只啼血的杜鹃。
然而。得到的回复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不是说过,我不管你你会恨我一辈子?我恐怕没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完成这个宏愿,所以将这件事交给我吧!”
夏夜之侧着身子,将腹部那些伤痕藏在黑暗里,不让秦娆看到,他不是没有底线,只是有些事不愿在她的眼前发生,如果此生真的不可能守着她,那么就让那个有些好面子,爱虚荣,有些傻气和一点小目的但总体来说算个好男生形象的夏夜之留在她心底,其余的,就像着雨夜一样,该隐藏的隐藏,该遮蔽的遮蔽。
夏夜之在她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拍了拍,像个千方百计哄骗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大叔,声音古怪地道:“还允许我叫你娆娆吗?”
“”
看到秦娆怔怔无言的反应,夏夜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暗忖难道这样小小的攻势她也要反击吗,然而秦娆紧攥的手松了一松。
娆娆?
这个称呼她一直无所谓,因为戴斌叫过,韩端也叫过,许许多多连模样都消失在脑海中的男生都叫过,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心乱如麻的感觉。莫名地,这个坚强执拗的女孩眼窝之中有两点清亮,她发红的鼻子翕动了微仅可察的一下,之后,默默轻点螓首。
“那就好,回去吧!”
“不行!”
秦娆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神情又纠结起来,哑着嗓子道:“你跑回去吧,这里离校门不远,进了学校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难为你的。最近不要离开学校,知道么?有人叫你也不要出校门,知道么?”
“知道!”
夏夜之心中莞尔,丝毫没有因为那边又拎了一个酒瓶呼喝的阴郁男动怒,而是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办,娆娆?”
“我没事!”
秦娆蹙着的眉舒展,像一棵努力走向光明的向日葵扬起笑脸,还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砸了一拳:“别忘了我是学姐!你能打得过我吗?”
你这傻气,也许在许多年后我也仍会想念
夏夜之暗叹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在秦娆面前晃了晃,然后放进她的运动裤的腿侧的口袋里,那湿漉冰冷的感觉让他心头微微一疼,却不忘默契地点点头:“学姐你当然厉害了,要不怎么把骑山地车那小鬼训得服服帖帖?但是你的脾气也太坏了吧,应该回去冷静冷静好吧,我今天就大方点,让脏兮兮的小妖精去我的房子暂住一晚,记得拖拖地,有很长时间没打扫了,对了,还有一件换下来的衬衫。顺便帮我洗了”
“你不觉得过分?”
秦娆没有笑,可也许真是笑久了的缘故,那缕温和已经渗人骨髓。在冷雨夜里分外明丽。夏夜之大言不惭地促狭道:“我不管你你会恨我一辈子,我就让你洗一件衣服,拖拖地你就觉得过分了?不愿干拉倒,还不知有多少小美眉等着干呢!”
一辆计程车在哗哗的雨声中驶过在夏夜之手臂指引下泊在了水流脉脉的路肩下,夏夜之几乎是将秦娆当作行李硬塞进车里的,趁着秦娆回答司机的间歇,夏夜之对着冲过来的阴郁男轻声道了一句:“稍等会。完了陪你们好好玩,玩个痛快!”
秦娆扒着玻璃的手刻出深深的印迹。在汽车颤动的时候,失声喊道:“我等你,我一直等你!”
“嗯!”夏夜之轻轻应了一声。
然而,秦娆努力摇下玻璃。在司机抱怨雨水都灌进车里的时候,从放下三分之一的窗口探出一截藕臂,在最前端仿佛避雷针一样立着一根葱根小指,夏夜之跑了两步,伸出右手小指勾在了她的指节上,强大的冲力带的他的小指都有些生疼,而那扇迎光的玻璃窗后,一个跪坐起来的女孩子已然泪如雨下,用手掌使劲擦抹着后窗上的哈气
有那么一刻。他有些想把哭泣的小妖精搂进怀里的冲动,可是,如果这样的后果是将她越推越远。他情愿不要。
因为这是他的底线!
“傻逼,挺有种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抢?”
看到计程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任超也从桌子上站起,抱着肩踩在路肩上,“秦娆生是我的女人,死了也是。你以为带她来这种穷逼来的野摊就是浪漫?傻逼,我实在跟你说吧。我给秦娆买的一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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