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鱼尾谷的密林深处。这燕果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能治一切疯癫病症,可谓药到病除,但是若是没有疯癫的人吃了,就会反倒变成真的疯癫了。所以咱们饶鱼山好多装疯的人只要一说要给燕果给他吃,那就立马变正常了。”
屈门寒言之凿凿,把手背在身后在珠玉厅里踱着步子,继续说道:“燕果的原身是一种叫铃果的果子,外表翠绿,像极了一个个小铃铛。它还是铃果的时候,是可以吃的,味道之分香甜。所以很多动物都喜欢吃它。可是就是这么的神奇!铃果就是不能被燕子吃!只要是被燕子吃了之后,铃果就在燕子的肚子里面膨胀,有的铃果可以缓慢的在里面膨胀一年!铃果一直膨胀到燕子被这果子撑涨而死。这果子在燕子体内逐渐吸取这燕子的灵气,等到燕子死后,尸体彻底消解之时,这果子便成了精。成精之后它可以变幻成各种果子的样子,你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也根本不知道它会变换成何种样子。”
屈门寒帅气的甩了一甩乌黑烫金的袍角,“说完啦!明白了吧各位?”
“还有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密林深处,凶险异常,到处都是毒虫猛兽,还有吸人血的藤蔓!别说进去以后找不到这燕果,估计还没进得去那密林呢,命就已经断送喽!”
屈门寒说完,摸了摸摔痛的屁股,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难道别的动物吃了都没事?”楚曜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觉得十分的神奇。
“废话!不然怎么能叫燕果呢?”屈门寒翘起二郎腿,脚尖还在不停的转圈圈,一副瞧不起楚曜的样子。
刘洢璕马上上前走了一步,刚好站在屈门寒和楚曜的中间。
她用命令的口吻说:“行,我去。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楚曜你就照顾好绍明,恢复好朝中事务。屈门寒你就赶紧将你饶鱼山的弟兄带回去吧。我向你保证楚曜绝对不会报复你的。”刘洢璕说完狠狠的盯着楚曜看了许久。
楚曜明白了刘洢璕的意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意思是保证不会因这次架空内庭的事记恨饶鱼山宗门。
“那怎么行?”屈门寒从刚刚坐热的椅子上跳了起来,“那么危险你没听见我说吗?你一个人去,你是找死吗?”
“我也要去。否则我如果没事做,可能会带兵围剿饶鱼山。”楚曜冷冷的说。
刘洢璕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反起悔来比翻书还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屙尿变”?
她有些无语。
三个人之间沉默的僵持着。
“我给你们安排的你们不如意?想去送死?”刘洢璕佯装愤怒的瞪着两个男人。
那两个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对刘洢璕的威胁不置可否。一个叉着腰,眼睛望着房顶。一个环着臂膀,眼睛盯着脚尖。
“哼!”刘洢璕冷哼了一声,不给任何预兆的突然漂浮起来,直接直升上了殿顶。殿顶的砖瓦在她还没升到顶的时候就全部都像有生命一样纷纷挪开了,刚好挪出一个一人宽的小洞。等她的身子全部出了洞口之后,又立即合上,恢复了刚开始时的样子。
屈门寒和楚曜一时傻了眼。
“你个!傻姑子!”屈门寒大吼一声,拔腿就追。
楚曜也无声的拖着虚弱的身子架起轻功追了出去。
——
三个人在空中前后排列,就像是大雁一样。楚曜因为身体的原因,掉在了最后,并且还有逐渐脱离队伍的势头。
刘洢璕不用刻意的打坐,不用刻意的瞿探知,也能感知到周遭的一切。
她,掌控着一切。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里面是她从长吉洞顺来的冷无痕的血丹。她打开瓶子,里面还有两颗。
她倒了一颗出来,手指向后一弹,那通红的血丸便越过屈门寒直奔楚曜的口中。
楚曜都来不及反应,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了,一颗什么圆润的东西直接溜进了他的喉咙。高空冰冷的风灌进去,把他的嘴冻得有些麻木。
他,大概的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一时间,他看着身前刘洢璕雪白的背影,眼里有些模糊。看着屈门寒浓黑的背影,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悲怆的感情。
天空中已是微微暗了。东方挂着一颗太白,在微暗的天幕上显得格外明亮。
楚曜不知道前路如何。他觉得好像他们一直都是在这样追赶着刘洢璕,可是,却永远也没有追上过。刘洢璕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是生命赠送给他的一场空欢喜。如今,梦醒了,泡沫破了,他才发现生命的结局原来也不过是一场觅里寻踪的游戏,才发现有些东西,似乎也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颗血丹吃下去,楚曜立即感受到丹田处迸发出一股热流,就像是温泉的泉眼一样,汩汩的往外冒着精纯的力量。
他心里一边感叹制造这血丹的人的强大的力量,一边脚尖点起一株松树尖端的枝桠,飞速向前追去。
屈门寒扭头看了看驾着轻功追上来的楚曜,打趣的朝他喊道:“嘿!你就这么出来,也没给明渠留个话。就不怕我饶鱼山宗门直接把你的老巢给尽数端喽?”
“没什么好怕的。想要你就拿去。”楚曜冷眼瞟着屈门寒,脸上布满凝重。
屈门寒摇晃起脑袋,挑起眉毛,煽风点火道:“哎呀!这可不像你啊!你楚曜大禹国的皇帝,一向是把你大禹国看得比什么还要重要的啊?当初不也是为了大禹国,才伤了我傻姑子的心的吗?难道说如今为了你的亲妹妹楚绍明,你就能抛弃你的国家啦?”
屈门寒这一番话处处戳中楚曜的痛处,楚曜虽说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却又是无法反驳。
楚曜冷着脸,紧紧盯着屈门寒回转头的脸,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有眼神里充斥着冰冷和不满。
屈门寒见楚曜不愿和他说话,扭过头,挑起一边嘴角嗤笑了一下。也便不再多言,专心辨别方向。
刘洢璕早在出发之时,就分别传音给了明渠、七农、铃兰、紫淮等人。她要明渠好好整理皇宫让十八星煞保护内廷,要七农留下来照顾邵明,要铃兰和黄婆一起住在明月宫照顾棘儿,要紫淮镇定住后宫。样样精分,可谓细致至极。
“屈门,”刘洢璕想起了一件事,传音给屈门寒,问道:“那面天枢镜所在的南海好像离鱼尾谷不远吧?”
“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想拿了燕果之后直接去取天枢镜?会不会太过劳累?取天枢镜可是比找燕果更加难啊!那样可太冒险了!”屈门寒拧着眉,担忧的看着刘洢璕的背影,焦急的声音传进刘洢璕的脑中。
刘洢璕严肃的板着脸,认真的望着前方。她想说她没有时间了,她不能再让冷无痕在时空裂缝中受着那样无法承受的寒冷与疼痛。可是她又知道,这只是她的故事,是她和冷无痕之间的长长久久更古穿今的故事。她不想把屈门寒牵扯进来。她明白除了她和冷无痕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是无法介入进来的。唯一一个,可以介入进来的人——
虚名,他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刘洢璕感觉到她的胸膛像触电一般,传来一股强烈的针扎般的痛楚。她闭上眼,低着头,强忍着这种痛。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冷无痕的事,想尽一切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回过头,问屈门寒:“还有多久到?”她岔开了话题。
“已经飞了差不多一夜,应该马上就到了。”屈门寒传音说,心里却是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刘洢璕这时才发现,东方有些鱼肚白,鱼鳞般的细碎淡薄的云片洒满了半边天空。
天色已经是破晓晨曦了。
刘洢璕闭上眼,沉默着。沉默的感受着这清晨高空冰冷的空气带给自己鼻腔的震颤和刺激。心里似乎是想着许许多多事,又好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东边日出了!”屈门寒突然兴高采烈的喊道。
一行三人朝左边扭头,就看见天边露出一道橙红的光线。那光线渐渐的变宽,渐渐变亮。太阳就像个蛋黄一样,可爱的挂在天空边缘了。
刘洢璕想着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甚至是这太阳,都是小时候最可爱了。棘儿的小圆脸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只觉心中抽痛,一种不舍和歉疚的感情突然溢满了她的胸膛。
“到了!”屈门寒喊了一声,率先飞下去。
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树。
屈门寒站在树梢上,背后是熹微的晨光,脚下是一大片翠绿青葱,清晨的一缕微风吹过,轻轻撩抚着他额角吹散的鬓发。
他朝着正落下来的两个人喊道:“咱们只能从树干爬下去,这里的树太密了,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直接冲下去的话,太过冒险了!“
刘洢璕脚尖点在一片翠绿的叶子上,轻声说:“爬下去未必就不危险,你们等一下。”
说完她闭上双眼,运足念力。
只见他们脚边的一处树枝开始轻轻颤动起来。颤动慢慢变成摇晃。
最后竟然露出了一丈见方的一个大口子,周围的枝干都被挤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刘洢璕朝另外两人看了一眼,便当先跳了下去。
“你慢点!”屈门寒大喊一声,也跟着应声跳了下去。
楚曜皱了皱眉,最后一个跃下。
刘洢璕在空中减缓了速度,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离地面一丈高度的地方。
上面两个人相继跳下,也被刘洢璕用漂浮术将他们悬浮在她身边。
屈门寒惊叹的望着自己的脚下,“妈呀!幸亏了傻姑子!这如果落下去,小命就没了!”
他们悬浮在半空,可他们的脚底下不过一臂远的地方就是几乎两人高的刺草和荆棘。
楚曜一言不发,警惕的看着他们脚底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刺草。
“为什么我感觉这些草好像是闻到猎物的蛇一样,摇晃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楚曜喏喏的问道。他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这些草,的确是会探知生命的。不过我们现在是在安全的范围。”刘洢璕冷静的说着。
屈门寒那如明月的眼眸正凝望下方,“没错。这些刺草会主动靠近温热的物体。你们看。”屈门寒说完朝下面吐了一口口水。
口水掉落下去,还没有触及到那些草的尖端呢,那些草却像是橡皮做的一样,突然间伸长了许多。只不过是一口口水,却吸引了方圆一丈范围里的刺草伸长了草身,将那口水里里外外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草球!
“啧啧啧,只不过是本大宗主的一口口水嘛!你们抢成这样?”屈门寒哈哈一笑,可他颤颤抖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为了掩饰他的害怕,他继续解释道:“这刺草,只是在古书里面看过,还真没见过实物。这么大范围大规模的,而且还长得这么长的,是吃了药还是吃了血啊?估计这草底下都是骸骨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屈门寒,你不是带了火折子吗?”楚曜插着手,瞥向屈门寒,“点一个丢下去,烧了这些害人的毒物吧!”
屈门寒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曜,眼光中森寒毕露,“你丫的是不是疯了?烧了这片刺草当然好,可是这整个鱼尾谷都会全部烧光,甚至还会累及到饶鱼山。你当然不知道在这秋天天干物燥的时候一场山火会有多么要命,我养尊处优的大皇上!”
楚曜冷声反驳道:“那么倒请问饶鱼山宗主,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这山林重要?山林没了还可以再长,人命没了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去不了阴曹地府夺人!”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咱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总这样悬浮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等我们安置好,屈门寒再点火,我就能用意念控物控制这火,只在一片范围内燃烧。”刘洢璕瞧着脚下包裹成一个大球的刺草,缓缓说道。
“那咱们干脆就悬浮在这里烧不就好了?节约时间啊傻姑子!”屈门寒摸了摸背后腰间的火折子,一把掏了出来。
“屈门,意念不可一分为二。”刘洢璕按下了屈门寒拿着火折子的手,“使用意念控物的时候,我必须全神贯注在一件事情上。也就是说,我的意念控物,不管多么强大,都不可能同时作用于两个物体两件事情的!你明白吗?”刘洢璕耐心的解释,并向屈门寒投以希冀的目光。
屈门寒赶紧重重的点头,“我明白了!傻姑子什么都是对的!所以说任何事情都是相生相克的,都是辩证的,及时再强大的功法也有如此重大的弊端!”
“哎哟你还知道辩证?”刘洢璕挑起眉毛笑话他。
屈门寒的脸色突然就沉下来了,刘洢璕才意识到,这辩证,一定是虚名告诉他的了。一时心中也有些自责不该如此随便说话。
楚曜本来一直在努力的理解着他们的对话,听到“相生相克”时,突然问道:“既然万事万物相生相克,那么这刺草的克星是什么呢?”
屈门寒则解答着楚曜的问题,“我在古书上看到过,刺草的相克之物是一种叫做无头蝇的蝇类,只比苍蝇大一点点。”
刘洢璕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开始悬浮着三个人,朝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漂浮过去。
“没头的苍蝇?还真有这种东西?”楚曜笑道,“一听就觉得没什么指望了。”
三个人都笑了,屈门寒继续说:“无头蝇跟苍蝇很像,但它的头是长在尾部的,正面看起来就像没有头一样,十分骇人。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它的翅膀和腿都长倒了。”
“应该是基因突变的产物,那数量应该是及其稀少的!”刘洢璕一边将三个人停放在一株大槐树的粗壮的树枝上,一边说。
三个人在树枝上站稳,环顾了一下四周。
茂密的树叶支挡在他们的头顶、身间,刘洢璕刚才破开的洞已经逐渐恢复,现在这密林里面因为树叶太密,都透不进光线,三人感觉到处都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