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洢璕
参天碧玉瞿四侠
还有自己手中自己的孩儿
正在思想的灵光在一片灰色的混沌中分不清方向的时候,刘洢璕从天空翩然而至。
一片白色的衣袂飘过,下一个片刻,就来到了内间楚曜的面前。
楚曜连忙站起身,问道:“你回来了?”
他的目光朝刘洢璕身后探了探,又瞟了一眼窗外,“虚名道长呢?矶硫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刘洢璕默不作声,只温柔的接过正在嘤嘤哭泣的孩儿。
哄了她好一会,才弱弱的问了一句:“虚名他都说了些什么?”
楚曜微微低头,在现在的刘洢璕面前,他至始至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的婴儿,他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虚名早先过来,吩咐我把外面那个人埋了,又把棘儿交给我,就走了。他说他去帮你对付矶硫。”楚曜喃喃的说。
刘洢璕瞟了楚曜一眼,已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她只淡淡的答了一句:“行,我知道了。”
“你能不能够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要抢夺这定灵珠?瞿四侠竟然一夜之间就成了什么上古神器参天碧玉?我真的十分不明白”
楚曜站在刘洢璕的面前,有些激动的说道。
他确实不明白,也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这让一向掌控一切的君王突然之间好像失去了权威,他发现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了。即使他现在已经解决了秦陆,已经将整个大禹国的权利体系重新洗牌,已经实现了中央集权直至他一人身上了,可是,这次的事,还是让他发觉了,还是有一些事情,在他的掌控之外。甚至,他连状况都搞不清楚!
他心里越想越生气,似乎自己这个皇帝、这个丈夫,一直都是她牵在手中的木偶,供她赏玩消遣的。她根本不想要他介入她的生活。
“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楚曜皱着眉头,嘴唇紧紧抿着。
第壹佰零二章()
“啊呀!找到吃的了!棘儿不用挨饿咯!”此时黄婆突然“哈哈”笑着从外间跑了进来,一进门看到刘洢璕抱着孩子,更是欣喜的一愣,“咦?夫人您回来啦?那个我在后边的小厨房发现了一点牛乳,可以给棘儿喝吗?”
刘洢璕温柔的笑了,眼眸中透露着深深的恩慈。
她眉眼弯弯的搭着黄婆的手,问道:“黄婆,你的身子可好了?如今出来一整天了,家中人会否担心?”
黄婆嘿嘿笑着,扭动了一下脖子,抻了一下腰,把她胖胖的身子奇形怪状的扭掰着,发出“咯咯哒大”的响声。
“夫人,我除了觉得这脖子有点落枕的感觉之外,其他的都觉得还好。嘿嘿,我是个粗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了,家里男人死得早,一个孩子去当兵了,呵呵,夫人是个有福之人,我看着棘儿也心里欢喜。若是夫人不嫌弃,我愿意跟着夫人服侍您呢!”
黄婆嘿嘿笑着,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毛遂自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刘洢璕则放心的拉着她的手,将棘儿交到她的怀中。
“棘儿有黄婆帮着照料,自然是最好的。我又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而且我也不知道还能陪着她多久呢。”刘洢璕默默温柔的低头看着棘儿,“您若是不嫌弃我们,我们自当感激涕零了!”
楚曜听着那句“我也不知道还能陪着她多久”,眉毛抖了一抖。
刘洢璕说得情真意切,黄婆听得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刘洢璕又接着说:“回头,我们帮您把您的孩子从军营调动出来,就到禹都当个捕快啊、衙役啊什么的,都好。也和您近些,让他尽尽孝道。”
黄婆这回更是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当场就抱着棘儿给刘洢璕跪下了。
“夫人!您真是菩萨下凡了!您真是活菩萨啊!”
“好了黄婆,快起来吧。您看棘儿已经饿了这么久,您不是说有牛乳么?这个我也不太懂,您有经验,您去看看棘儿能吃不?若能吃,就给她喂一些吧。”
“哎!哎!好!夫人您看我这把正经事都给忘了!我这就去!”黄婆连连点头,一手抱着棘儿,一手抹着眼泪,赶忙起身,抱好棘儿,匆匆往小厨房去了。
待得黄婆走后,刘洢璕才缓缓走到茶几旁,提起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她缓缓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楚曜说:“楚曜,我既不相信渐行渐远,也不相信遥遥无期。不论是通往地狱,还是黎明前的黑暗,只是坚持走下去。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选择,只不过顺水而行,顺其自然而已。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而现在要和你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就要默默忍着这一切?你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样子”楚曜紧盯着刘洢璕的眼眸,发现那里竟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潭水,黝黑又神秘,晦涩难明。
楚曜的心思和心情,刘洢璕不用去想都清楚,她低下头,微微笑着说:“以我观物,而万物皆我之色彩。以无形观物,则万物皆色彩。若是你能放下对权利的把控,想必会活得更加轻松。并不是所有的学识你都要去掌握,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去掌控。不要每时每刻都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在你看来,我就是那样爱权利的人?”楚曜挑起剑眉反问,“我之所以要加紧收拢权利,还不是希望能够给你一个安稳的时局、一个安稳的后宫?若是不对秦陆动手,那秦樱雪不是永远都高你一头?”
刘洢璕淡漠的转动着自己的茶杯,看着里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楚曜接着说:“把你放逐到沧澜戈壁去,也是不想你出事。我对秦陆动手,他势必会拿你来威胁我,我只好装作你已经是我的弃子,这样他才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哽咽了一下,顿了顿,“若是知道那时你已经怀有身孕,那我是绝对不会采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保护你的!”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刘洢璕轻飘飘的说,低头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楚曜的心彻底的冷了,凉飕飕的。他总觉得刘洢璕已经不再愿意和他一起回皇宫过好日子了。总觉得刘洢璕已经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了。她超脱了生死,超脱了利益**,甚至超脱了人伦亲情。
他皱着眉,脑中在搜索着所有能够让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的一切语言。
他有些急迫的说:“我们还有棘儿呢!今后你是皇后,棘儿是高贵的公主,我愿起誓,整个后宫只你一人!请相信我!”
楚曜眼神像九天上的繁星,熠熠生辉,话语中诚恳的语气溢于言表。
可刘洢璕仍然是淡淡的。
她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曜!我想,你曾经的疯狂,你做过的,或你遇到过的,都会成为你心上的烙痕影响着你。在后来困顿的时光中,成为了心中默默支撑的力量。所以我们感谢那些疯狂,它让今天的我们,比看起来的样子更独特。你所经历的,使你成为了今天的你,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选择本身就反映了你对人生的思考,不是吗?我现在一点也没有恨你、没有怪你、没有随意的去揣度你的心思。你说的,很好。可是,我想,我的必然,应该不是在皇宫,我的数,我明了。”
刘洢璕说罢朝楚曜轻轻灿笑,她笑容中的明媚仿佛春光带着伤,她眼神中的沉静仿佛古潭中的深水。
人稳不言,水深不语。
楚曜听她这样说,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也再也找不到言语来反驳,再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来留她了。
两人之间一时无语。
刘洢璕淡淡的环视这整个房间,那些冷无痕照顾她的画面一幕幕在她眼前重演,她的心中悲从中来,一种无言的忧伤深深灌满了她整个人身。
冷无痕。
虚名。
瞿四侠。
都在今日,在棘儿出生的这一日,相继走了。
没错。她所经历的,都会成为她心上的烙痕,在今后困顿的时光中,成为心中默默支撑她的力量。
第一百零三章()
楚曜微微昂着头,满脸的敛然。些什么打破这难言的尴尬。
他抬眼看她,她温柔的脸庞明媚似雪,却盈盈的散发出一种不属于这尘世的忧伤。
“咳咳。”楚曜清了清喉咙,说:“我把屈门寒关在宫里了。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哦?”刘洢璕从忧伤的深思中恢复过来,转而微笑了一下,“你关了屈门寒?那恐怕现在你的皇宫已被他闹得天翻地覆了。”
她说罢便低头轻轻笑起来,她不用刻意去用意识去探查皇宫,反而觉得此刻可以好好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是一件非常不赖的事情。
楚曜猛地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刘洢璕。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他星目圆睁,问道:“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看到了皇宫的情况?”
刘洢璕不紧不慢的幽幽起身,眯着眼笑道:“是猜测。不过**不离十。你关谁也不该关他呀。”
刘洢璕此刻才突然觉得自己竟十分想念起屈门寒来。不知道为何,她此刻竟然十分的想见他。
“他敢在宫里造次,他不想活了吗?”楚曜握紧了拳头,脸上神色严肃。
刘洢璕冷眼瞥了楚曜一眼,想着自己刚才跟他说的话,只怕他是一两分都没有听进去了。
她轻轻拍了拍身上衣裙上的皱褶,淡然的说:“既然你这么担心,不如我们即刻就动身往皇宫去吧!”
“也好。”楚曜敛去脸上些许担忧的神色,连忙准备走。
刘洢璕笑了笑,安排道:“那你就抱着棘儿,我带着黄婆。”
说完刘洢璕便款款当先走去。
长吉洞道观的院子里的,铜炉还在飘着袅袅青烟,婉转回荡,蜿蜒而上,空中夕阳已挂在天边。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青烟,也去找它的主人去了!”
刘洢璕长叹一声道。
楚曜从她身后走出来,听得她这样说,才想起虚名一直没有回来,刚才问她她也没有回答。
“虚名道长他?”楚曜偏过头问道。
“嗯,他与矶硫同归于尽了!”刘洢璕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她的眼角却突然渗出一滴泪,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说罢她深呼吸了一下,收敛了自己情绪,“黄婆,带着棘儿过来吧!咱们去禹都了!”
刘洢璕站在门口传音道。
黄婆抱着棘儿从小厨房绕出来,她不知道夫人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只知道那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的梵音一样,清新悦耳,又绕梁不绝。
震惊与感动之余,她更加愿意彻底衷心于刘洢璕了。
刘洢璕从黄婆手中接过棘儿,笑眯眯的交到楚曜手中。自己则环抱着黄婆,呼的一声,一阵风一般飘身而起。
黄婆望着脚下逐渐变小的屋宇,吓得惊呼了一声,再一次晕了过去。
楚曜低着头,用手指的关节轻轻抚了抚熟睡的小棘儿的脸蛋,微微一笑,也架起轻功,跟随刘洢璕而去。
刘洢璕在空中回过头,看楚曜已经追了上来,便一挥手,洒下一缕白色的丝线。
看起来是白色的丝线,事实上是一缕白光,是一丝定灵珠之神力。
白色的光洒下,在长吉洞上空突然变幻成了一个巨大的类似锅盖一样的穹庐,将整个长吉洞盖在里面。
楚曜一手替小棘儿挡着高空中的风,一边不解的看着刘洢璕。
刘洢璕驾着昏迷的黄婆,只朝着楚曜淡淡一笑,“这地方,以后将不会再有一个凡人能进去了。”
楚曜便明了刚才那白色的穹庐是刘洢璕下的一个结界了!那结界,平常人内功了得,要懂得运功布阵,甚至还要一些辅助之物,才能勉强布置一个结界。而刘洢璕,竟然就这样轻轻一挥手,仿佛这是多么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楚曜顿时没了言语,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堵塞的感觉。
刘洢璕说罢,一时无话。两个人便绝尘而去了。
空中两个黑点迅速消失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
——
“快放开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饶鱼宗门的宗主!竟敢如此放肆?”
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瘦削青衣男子,蒙着脸,在大殿里头谩骂着。
“嘘!我说那个叫什么来着?哦!明渠!明大统领啊!你总是这一句话,累不累啊?能不能给点新鲜的?骂人你都不会骂,有你这样的下属,我还真是替那楚曜感到悲凉啊!”
屈门寒歪着身子坐在珠玉厅正当中的主座上,一只脚踏在座位上,另一只脚搭在扶手上悬在空中一荡一荡。口中叼着一个银叉子,正在惬意的吃着鲜红的樱桃果子。
“亏得这皇宫楚曜也住的下去?除了这珠玉厅还能摸得着咱们那些房子的尾巴,这其他的地方咯,那是人呆的吗?”
他朝殿顶上望了望,故作悲凉的说:“唉!刘洢璕啊刘洢璕!虽然我知道你能对付那些个无用的家伙,但是我还是想要去瞧一瞧你啊!顺便去长吉洞看看那个讨人厌的老道!那个破虚名!偏说我这一生有无数桃花劫,若要破劫,非要说我有玩气人的嗜好,害得刘洢璕对人家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哼!我要去找那个老道算账才好!”
说完狠狠的叉了一个果子,一口包进口中。
“屈门寒!你要想去长吉洞就去啊!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
明渠隔着蒙脸的黑布喊叫着。
“哎哟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放心楚曜一个人去长吉洞,想要我去给你保护他?你想得美!做梦呢吧!”屈门寒一挥手,蒙在明渠脸上的黑布就被剥了下来,“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明渠打量了一圈,珠玉厅里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
“紫淮呢?十八星煞呢?我的禁卫军呢?”明渠一边挣扎一边问。
“你是在搞笑么,明渠?你是仍然把我当成你们禹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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