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洢璕的意识凝结在白虎厅处,身体便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屈门寒奇怪的看着她,突然觉得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质来。那是一种令人不敢碰触、不敢观看、甚至不敢去思量的清冷气质,仿佛不属于这尘世间,以至于这尘世间的东西都无法与她拿来作比。
收回思绪,屈门寒温柔轻声的唤了她一声:“走啦傻姑子!愣着干嘛呢?”
刘洢璕还没来得及对他给她取的外号表示不满,就已经被他拉着手,大步向着白虎厅行去。
刘洢璕被屈门寒牵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一路上欣赏美景了。毕竟,她终于可以直接用肉眼看这些绿树成荫,终于可以用耳朵去倾听那沙沙树叶声和呼呼风声交织的梦幻曲,终于可以用皮肤去感知那瑟瑟寒风了。那是一种多么爽快的感觉呀!难怪神仙也想做凡人呢,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体味啊,什么也比不上自己亲身经历,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用自己的时间去学会一些东西、去感知一些东西、去体味那未可知的平凡幸福呀!
一路上仍然一个人影也没碰见,刘洢璕估计那些人一定全部集结在白虎厅了。她还能时不时的感知到一些白虎厅的动静呢!
屈门寒倒是在前面走着,一言不发,跟刚才在龟室里面那嬉皮笑脸的风格格格不入了。
白虎厅并不远,从龟室朝着凤兰崖悬崖的方向走一炷香的时辰便是了。
它的外形有点像是现代南极考察站那样的建筑,用石头一块一块垒起来的圆圆的顶。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全是用各色的珠光宝石填满,使得整个建筑像一个半躺在树林间、裸着身子、穿着各种宝石串成的渔网衣服的美女。
屈门寒拉着刘洢璕闲庭阔步的步入这神奇的建筑。
白虎厅里面看起来像个蒙古包,但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华丽炫目。门口矗立着的一副巨大的猛虎下山的屏风,那绣花纹样都是用黄金的细线绣成的。俩人绕过屏风,就看见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挤在厅里。人群中间有黄金的东西在闪亮着,刘洢璕定睛一看,原是厅堂正当中有一尊一人高的黄金虎,昂首挺胸、笔挺的站立着,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一看见屈门寒进来,便齐齐躬身行礼,“宗主洪福”之声此起彼伏。
第二十三章 宗主()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一看见屈门寒进来,便齐齐躬身行礼,“宗主洪福”之声此起彼伏。
刘洢璕这会子真惊掉了下巴,瞬间撤开身子离那位骗子宗主远远的。
还说不是宗主?还说不是色情狂?还说什么老二不老二的!还装什么山匪!还说保管不把我做成充气娃娃!还说“我勒个去”是宗主教的!死骗子屈门寒!!大骗子!!!
刘洢璕墨色的衣裙更加乌黑了。她冷冷的站在屈门寒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天大地大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却如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脸对着她邪气的扯了扯嘴角,嬉皮笑脸的跑过来,强行拉着她,一起走上主座。
白虎厅里的人们都惊讶又不解的望着他们俩,一个个人头都跟随着两人的移动而转动,其中不乏七农和铃兰。
“死骗子!看着我没武功好欺负吗?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刘洢璕被屈门寒拽着,沉着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骂他。
屈门寒则笑嘻嘻的隔着衣裳捏她的手臂,歪着头爱怜的说:“啧啧啧,一个月啃馒头的日子不好受吧!瞧瞧!我的傻姑子,瘦成了这样!本宗主要赶紧的叫药师炼制些金刚葫芦丹给你补补!”
“你!”刘洢璕斗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转眼两人就已行至主座。
屈门寒轻轻扶着刘洢璕走上三步台阶,潇洒光明的转身,又将刘洢璕轻轻揽住,扶着她,两人一起坐了下去。
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副画面。
刘洢璕又疑惑了,她微微偏偏头,嘴唇靠近屈门寒的耳朵,尽量不动嘴唇,微笑着问:“他们这么惊讶是因为我也坐在这里吗?”
屈门寒挑了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宠溺的笑道:“你今天问题真多,回头再给你解释可好?人家可是一个月没回了,还要处理些事务呢!”
刘洢璕听他如此说,便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只不过坐在那样的位子上,仍不免有些扭捏和不适。
她默默的听他处理事务。
原来这里是饶鱼山一众部落结成的联邦的一个枢纽。名唤饶鱼宗门。各个部落都有其独特的风格,这里这些古怪的建筑便是出自于每个部落崇拜的图腾。饶鱼山占地一千七百八十亩,盛产各种宝石和黄金。宗主则是所有部落一起选出来的有能者。
刘洢璕撇撇嘴,他是有能者?不过是个色情狂!是个大骗子!是个只会耍别人的混蛋!一会儿老十一,混在山匪里。一会儿龟室里的****,说什么这里是他家。一会儿又是饶鱼山宗门的宗主,坐在这里正儿八经的处理事务。
啧啧啧,怎么想着怎么违和!
她在心里甩了甩头。不无聊赖听了听他们说话议事,除了说麒麟宫找人找得轰动了整个武林的事之外,其他的都与她无甚关系,她也懒得听。刘洢璕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又修炼了一门读心术,之前压根没遇见过人,这会子,这里这么多人,不如试上一试?
说时迟那时快。说干就干。
她眯起眼睛,一动不动。仔细的放出意识去接触站在下面的人的脑电波。
那个名唤七农的敦实男人在心里想,宗主真是好本事,这些事务平时我们怎么议论都说不出个好法子,宗主却每每不假思索一句话就解决了!有宗主,真是咱们饶鱼山之福啊!不过他今天拉着个女人坐在那里倒是不知他怎么想的,不会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吧?不过那个女子倒确实是个出众的,不止这份姿色,单就那份定力,关在龟室一个月都可以完好无损的出来的人,我是真真佩服!若是她和我们宗主在一起,我定全力支持!妇人又如何?抢来就是!
那个名唤铃兰的美妇窈窕的站在那里,明明旁边没有墙,她却像有一面墙一样懒懒靠着。她的心里在想着:哎哟我们宗主真是潇洒啊!每次看他都觉得挪不开眼。若不是每次议事都能看见他,老娘我才懒得当这个破部落长呢!难怪咱们整个饶鱼山的少女都非他不嫁呢!唉!可惜他却有个玩儿气人的嗜好,真是人无完人啊!不过,那个妇人究竟是谁?宗主竟然拉着她一起坐主座?难道宗主心怡她?可她是个妇人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得去查查!不会真的跟麒麟宫失踪的宫主夫人有关吧!
呃刘洢璕因为知道这两个人。所以一开始就找到了他两人。不过他们的想法可真是让她跳戏。都让她不敢再去看别人的了!
她撩起袖子摸了摸额上的细汗,此时才发现屈门寒正定定的看她。
她看着那么近的一张白皙的脸,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细致如瓷般的皮肤。
这么好的皮肤啊!不知道平常是怎么保养得呢?
啊呀!想什么呢!
刘洢璕意识到自己非常没有节操的想法,立马板起了脸,厉声警告那盯着她瞧的人,道:“干嘛?议事啊!看着我干嘛?”
屈门寒目光似能看透一切,却微笑着问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刘洢璕不耐烦的鼻子哼了哼,答道:“走神了!”
屈门寒仍然不依不饶,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深思,他淡淡的轻声问:“想男人了?楚曜?”
刘洢璕突然听到楚曜这个名字,不知怎的心里火气不打一处来。她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语气硬邦邦的说:“是!是想男人了!不过是在想,那个色情狂大骗子是怎么长歪的?那些气人不知道有没有雄性的,可不可以借我玩玩。”
屈门寒本来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哽噎感,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超越了理智不自觉竟说出了那样一句话。但他在听到刘洢璕仍然心中惦记着气人的这句话后却“噗嗤”一笑,丝毫不顾及下面瞪大了眼睛的众人。
宗主真是美啊!
天啊!宗主竟然笑了!天啊!
我有生能见此刻,死亦足以!
那些人的想法一个个飘去刘洢璕脑中,她马上抽回意识,关闭通道。
她可受不了了!
此时坐在她身边的屈门寒凑过脸来。他微微有些脸红,压低声音在刘洢璕耳边说:“那些个死人玩儿起来有什么意思?若你想玩,本宗主这个大活人儿就勉为其难陪你了,你看如何?”
刘洢璕听了这句话,顿时红爆了脸,气的差点儿跳起来,却被笑嘻嘻的屈门寒生生按住了。
她红着脸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屈门寒则笑着继续处理他那些饶鱼山各部落之间的一些利益冲突地盘纠纷鸡毛蒜皮的事情去了!
事情议完大家都悻悻然散了,也无人敢问她和他的关系。
白虎厅一下子空落落的只剩了并排坐在主座上的两个人。
屈门寒转过脸,笑嘻嘻的看她。
刘洢璕则怒瞪回他。
“你去洗洗吧!一个月没洗呢!都馊了!”屈门寒体贴的说,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勒个去!你找死吗?不知道刚才我坐在这多傻,不知道让我先去洗吗?”刘洢璕气得炸毛了。冲的站起身来,踢飞了脚边的木脚踏。
屈门寒啧啧拍手赞叹刘洢璕的力气,又死皮赖脸的接着逗她,挑着眉毛,若有深意的笑道:“让你先洗?然后我后洗吗?还是咱们一起洗呢?”
已经炸毛的刘洢璕听了这句话更加生气了,像点爆了的热气球,冒着火,一冲的就飞上了九天云霄。
屈门寒连忙起身赔罪,直言自己是因为太久没见她分外想念,只想她多在他身边呆一会云云。便边说边领着她去后室了。
刘洢璕则仍然气哼哼的,说她已经嫁给了楚曜,叫他不要再跟她拉拉扯扯的,边说边甩开他的胳膊。
屈门寒根本不理会,反而又拉上了她的手,另一只胳膊还挂在了她的肩膀上,还说他知道她既然离开了麒麟宫就不会轻易回去,建议她不如就在这里住些日子养养心伤。
刘洢璕是个喜欢听别人意见的人,这么一说就觉得屈门寒说得分外的有道理,墙头草立马倒向了宗主一边,选择了服从宗主的安排。
她心安理得又自得意满的在这凤兰崖底逍遥快活的过着日子。
没有丫鬟,没有仆人,这里的人彼此都是平等的,无论是部落主还是宗主,都得自己照料自己。
于是刘洢璕每天的洗澡水都归屈门寒打了,谁叫她意念控物不敢在别人面前使又没武功呢?而屈门寒的衣裳破了刘洢璕也会主动给他缝补,谁叫屈门寒神一般处理事务的大脑每次一到缝衣服的时候就卡壳次次都要戳破手指呢?
崖底比外面更加寒冷潮湿。外面才深秋这里已经将近初冬了。
刘洢璕穿着自己新做的薄棉衣,外罩镶紫边的背心,显得格外出挑。
第二十四章 巡视()
这一日,崖底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那雨如烟如雾如上天在泣诉,无声地飘洒在那凤兰崖上空。雨丝落在青苍树锋上,落在枯枝败叶上,落在奇怪建筑的房顶上。虽是细而密的雨丝,却也打湿得崖底那被黄叶铺满的土地,泥泞得不堪于行起来。
白虎厅里如往常一般聚集了一大帮人议事。
“宗主,麒麟宫最近有些奇怪。早先大批寻找他们宫主夫人的人都撤了一些,不过对外仍然装出努力寻找的样子,可我们的人打听到似乎他们并没有早先用心了。也许已经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询问。
“或许是找了许久找不着而有些心灰意冷了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或许是已竭了呢?”屈门寒半躺在主座上撩着脚,声音明显带着一思嘲讽的愉悦。
“宗主,今早有密报。已经传给您了。您是否已过目?”七农沙哑着声音问。
屈门寒抬眼想了想,坐直了身子答道:“知道了,你们且去继续探听。暂时不动。看看热闹再说!”
屈门寒说完此事,又问了问其他的人有没有别的事,他天天坐在这里事情倒是不多的,不一会他就回了后庭,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带刘洢璕去参观。
刘洢璕这会正在房中,她手里拿着本诗集装模作样,神思其实是在探知白虎厅的动静。自那日听说麒麟宫上下都在找她,这才过去不到一旬,他们就偃旗息鼓了么?有点儿意思!不过加上她在龟室呆的一月,他们也确实是找了足够久了,这时候收手也是差不多了。不知是不是宫主已经另结新欢?还是她的利用价值已经被压榨干了?
刘洢璕在心里讥讽自己,“哈哈”笑了起来,她随手将诗集往桌上一扔,准备去榻上睡个回笼觉,突然一阵脚步声从窗外的回廊传来。
下一刻,屈门寒的魔音已经传来:“我的傻姑子!来!哥哥今日带你出去遛弯儿去!”话音刚落刘洢璕的窗口便探进一个头。
刘洢璕停住脚步,白了那个头一眼,嬉笑着说:“果然是个滑头,那窗子就开了那么一尺你都能塞个头进来。”说罢继续朝着她的睡榻走去。
“嘿嘿!璕儿乖!哥哥给你买糖人儿,好不?走吧。陪哥哥去巡视一番。”屈门寒边嘻嘻笑着边把窗口开得大些。
“合着是你一个人巡视无聊要拉上我,还美其名曰带我出去参观参观?”刘洢璕不愿搭理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榻上倒去。
忽然一股风从窗口吹进来扶起了她的身子不让她倒下去。
刘洢璕瞪大了眼睛。
这一瞬,她突然觉得心纠痛起来。有些记忆,无论怎么封存,也无法掩盖它发生过的痕迹。
这一刻,她想起了在胥颉城的小院喝粥的那个清晨。楚曜怕她坐在石凳上着凉,也是这般用真力扶起她的身子。
这一刹那,她意识到楚曜在她的心里仍然存在得那样深,虽然她意欲将他深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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