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是不是江池?”关汉紧张地发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只是听说是在桃园坝抓到的。”来人低声回答。
“那就是了!”关汉悬在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他看着胡三归。道:“胡大哥,这一次一定要麻烦你了,一定要把江池小兄弟救出来。”
“三弟不要急,这件事为兄一定替你办妥。”胡三归对来人道:“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能把江池小兄弟送回来?”
这个是江司郡山贼跟官府的一贯作风。因为山贼猖獗,作为江司郡的郡守,王诚贤自然还是要捉山贼的,这个有关他的政绩,但是他又不能把山贼给真的得罪了,毕竟他还要在这里混的,所以一伙人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人,该抓还是得抓,但是抓了人以后,人还是要给他们放出来。放也不白放,都是有真金白银明价标记的,谁是什么等级,值多少钱,王诚贤心中都一个数,他们只要把足份的钱送过来,他们也会把人伺候得好好的,风声一过,又把人放出来。
江池是虎头山的二当家,等级自然不能跟一般的山贼喽啰相提并论。价格自然也高出许多,但是这一次胡三归想要讨好江池,所以钱一定得是他出。
“诶诶,胡大哥。这个怎么使得?不行,钱的事情还是由我来给。”
“三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就不要再推辞了,这点钱当大哥的还是给得起。”胡三归摆摆手,坚持得很。
胡三归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劝不住的,关汉见他说了对方也不听,便不再劝,他眼眶一热,拿起酒坛对胡三归道:“胡大哥,三弟我敬你一杯。”
说着,他将酒一饮为尽。
胡三归哈哈大笑一声,“老子就喜欢三弟这份好爽的性子,干!等江池小兄弟回来,我们再一块儿畅饮!这个面子,他应该不会不给我吧?”
“哈哈,一定给,这个必须给啊,大哥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要他登门向你道谢!”
“那这件事就说定了,三弟可不要反悔!”
“不会,兄弟绝对不反悔!”想到江池很快就会回来,关汉非常好,答应得非常爽快,他从刚才起就喝了不少酒,现在看什么都有些花,自然也没有看清楚胡三归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没过一会儿,关汉就醉酒不起,胡三归却完全没有醉意,只是脸上有些红,他将酒坛子放下,叫来一个小喽啰,“把虎头山的当家送到屋子里面休息去。”
等把关汉带下去后,他又继续小酌起来,那悠然的表情与那张凶狠的脸完全不搭。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从侧门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袍,挥着羽扇,面容是非常清俊,如果单单看人,会觉得他是赏花赋诗的吟游诗人,会觉得他是不露身份的世家公子,却绝对不会把他跟一伙三大五粗的山贼联系道一起。
他坐到胡三归身边,替他倒了一杯酒,淡淡问道:“大当家,为了一个江池,值得花那么多银子吗?”那个王诚贤似乎也知道胡三归对江池的异常执着,所以狮子大张口,金额比之前任何人的都要高出很多。
胡三归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酒,他对男子道:“江池是个人才,箭法精妙无双,从未遗漏,对我很有用,我一定要把他拉拢过来。”
“可是……”
“诶!吴信,我知道你一直对江池看不顺眼,不过那个人我势在必得,你就不要再劝了。”
吴信的话全部被胡三归堵死,他摇摇头,挥动手中的羽扇,心想,他真的是因为江池绝妙无双的箭法才想把他拉入自己帐中吗?想起那日月下的情景,他不禁皱了皱眉。
江司郡衙门
“哦?谈妥了?”王诚贤坐在公案桌前,从公文中抬起头来。
“是的,大人,银子也一齐带回来了。”张师爷点点头,从屋外面的人招招手,来人立马将一个托盘呈上来,上面还盖着一张红布。
张师爷将红布掀开,里面是一个个澄黄的金元宝,王诚贤看着那一排金子,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他嘿嘿一笑,对张师爷赞赏道:“张师爷果然慧眼,一眼看穿那个山贼的身份,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赚这么多,师爷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这都是大人的功劳,小人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张师爷拱拱手,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满是褶皱的脸上多出了谄媚的笑容来。
王诚贤站起来,将盘子里面的一锭金子交给师爷,道:“这个,是你的。”
师爷掂了一下那个分量,立马笑了,“大人,这可怎么使的?小人消受不起啊。”
“这是什么话?这个是师爷应得的,拿着。”王诚贤强硬地将银子往张师爷怀中一塞,对他吩咐道:“那个山贼一定要好生款待,虽然在牢房里面,你可让下面的人盯紧些,他想吃什么也尽量满足,过几天,就把人放出去吧。”
毕竟是摇钱树,王诚贤还是很诚心的,该做的,他也不会少做一分。
师爷点头,将金子塞进自己怀中,“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嗯……还有,叫人把客栈的人盯紧一些,山上那伙人要是想寻仇,叫他们不要冲动,等那伙人出了城再说。”
“是的,请大人放心。”
王诚贤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全部落在了司晨的耳中,他趴在屋顶上,揭开其中一块瓦片,凑近一些,打探里面的动静,谁知就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
这伙人果然有端倪,竟然真的跟山贼有所勾结。
他轻轻地将瓦片再次盖在屋顶上面,然后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一个人知道。
回了客栈,司晨避过依旧在楼下盯梢,却没有任何作用的两个食客,直接去了挽歌的屋子,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就被司暮拦了下来。
“公主还在休息,到隔壁说话吧。”司暮低声说道。
司晨点头,跟司暮去了隔壁,将自己知道的原委全部说出来,“那个王郡守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跟山贼有勾结,而且还欲图对公主不轨,要不,让我去把他……”
司晨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司暮直接否决,“不要惹是生非,这件事还是想告诉公主,看她怎么打算。”
司晨没意见,他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丞相的人又出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清楚,待会儿下楼的时候,丞相应该会给公主说这件事情的。”
司晨应了一声,因为王郡守说过,要让江池在牢房里面多呆一会儿,所以他也不打算过去,正打算下楼找点吃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司暮一愣,她看了他一眼,司晨脸色微窘,起身道:“我下去找点吃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江司郡篇9()
他刚要走,就被司暮拉住,“我去给你端上来的,你也在外面大半天了,歇息一会儿吧。”
司晨顿时感动不已,司暮正要出门,却被司晨从后面抱住,他靠着她的背脊,在她的肩窝出蹭了蹭,道:“司暮,谢谢。”
“谢归谢,但不要动手动脚。”司暮将司晨的爪子拿开,淡淡道。
司晨手背都被捏红了,他松开手,无奈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暴力?”
司暮打开门,回头对他淡淡说了一句,“你总要独当一面的,不要总是依赖他人。”
被留在屋里的司晨撇撇嘴,摸了下自己发红的手背,他只是想跟她亲近一些罢了,为何这样亲近的动作在司暮看来就是在依赖他人?
也罢,反正她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司晨已经习惯了。
挽歌一直睡到傍晚才起来,她揉了揉眼睛,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在楼下吃饭的时候,也还没有回过神来,看上去安静无比。
今天来店里吃饭的食客也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未成婚的年轻女子,以挽歌这一桌为中心,几乎都已经被包围了,宁远行也被这份异常的热情感染,有些不自在起来。
虽然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可也没有这么明显过,再看挽歌,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或者说,应该是还没有睡醒吧。
“请问,能让我们过去一下吗?”
这个时候,几个胆子较大的女子走上前来,却被宁远行的侍卫拦下来,任她们怎么请求,那些人都毫无松动,总之,就是不让她们靠近宁远行分毫。
“行行好,我们就是想跟那位公子说说话。”女子们再接再厉,她们与侍卫们纠缠。引起了挽歌的注意,她顿时来了兴致,凑上前去,问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啊?”
不等宁远行回答。挽歌又自说自话,道:“你明明就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那些姑娘真的没眼光!她们要是知道你的本质,肯定避开你都来不及!”
“呵呵……”宁远行一听,失笑道:“这是你对我的偏见。”
“才不是偏见!你以为我们认识多久了?”挽歌搅动着碗里的饭。想起以前宁远行对她的威逼利诱,“你这个人就是坏心眼过头了的典范。”
宁远行挑了挑眉,轻笑一声,看着挽歌的侧颜,淡淡地说道:“对我说这样的话的人,除了你,还真的没有第二个人。”
挽歌对话中的威胁之意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是挑衅地抬起下巴,道:“那是因为他们怕你,谁让你位高权重。敢说你坏话,还想不想活了?”
“哦?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对我说话?”宁远行继续笑道,那个笑容如此的和善,生生地让屋子里的温度降下了好几度,挽歌背脊一阵发凉。
这个家伙,看上去和和气气,但其实心眼小得很,谁要是说他坏话,他虽然明面上还是对你很和气。但是背地里一定会整得你再也不敢对他有任何怨言。
挽歌以往是真真切切地感受过这个人的小心眼的,所以一般都是在暗地里腹诽。
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地位跟他比起只高不低,她也完全不需要怕他。“我实话实说,怎么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量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再说了,有司晨跟司暮在身边,他敢把她怎么样?
“呵呵……挽歌好胆量。希望以后你能一直保持下去。”宁远行笑了笑,突然站起身来,挽歌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她将筷子放下,戒备道:“你,你想干什么?”
“吃好了吗?我们回屋。”宁远行说着,将她的手臂拉住。
挽歌赶紧甩开宁远行的手,硬声拒绝道:“为……为什么要回屋啊?我还没有吃好呢!”
说着,她拿起筷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宁远行见状,也不强求,也跟着坐回去,挽歌立马挪开一些,问道:“你……你不是要回屋吗?怎么又坐下了?”
宁远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挽歌一颗小心肝噗通直跳。
“诶?我怎么感觉他们的关系不太友好啊……”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其中一个离得比较近的女子立马发现了挽歌跟宁远行不和的真相。
“你哪里看出来的?”女子的同伴没有瞧得那么仔细,连忙追问。
“哎,你没看到那个女的跟公子坐在一起就没有给过一丝好脸色吗?”女子抬抬下巴,给自己的同伴分析道:“昨天我也来了的,不止是今天,昨天也是这样,那个女的处处不给公子好脸色,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好像谁惹了她似的。”
挽歌默默不语,但是心中却有一丝不悦,这些姑娘嗓门实在不算小,说话也不知道控制一下声量,讲的话整个大厅都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讲给她听的。
不仅如此,女子们越讲越兴起,最后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你不说我还真没看见,那女的还真的就没有笑过,真是生在福中要知福,有这么好的一男人陪着她,还有什么不满的?要是我的话,肯定做梦都要笑醒了!”
你喜欢就拿去就好啊!挽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楼下吃饭,简直就是给人当猴看,吃饭什么的也根本吃不下去了,她将筷子重重一放,声音太大,大家都不禁愣了一愣,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不少。
这个正是挽歌需要的效果,她扫了四周一圈,女子们看到她,连忙装作忙自己的,不敢再与她对视,挽歌这才收回了视线。
她对宁远行道:“你爱吃就在这里吃吧,我先上去了。”
“你怎么又不吃了?”宁远行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淡淡地问了一句。
挽歌瞪了又望她这边偷瞄的女子一眼,撇撇嘴道:“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说着,甩开宁远行的手,自个儿上楼去了。
司晨与司暮对视一眼,也连忙跟着挽歌上楼,留下宁远行一个人在楼下,他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女子们没有的挽歌的阻碍,眼神越发炙热,若不是有侍卫拦着,说不准就扑上来了。
“你待会儿跟掌柜的说,这几天,他的客栈都被我们包下来,价格好商量,但是不得再让闲杂人等进来,听清楚了吗?”宁远行淡淡地对侍卫吩咐道。
说完,他也上楼去了,徒留下一群为了看他专门来客栈的姑娘。
上楼后,宁远行去了挽歌的屋子,给他开门的是司暮,进了屋,就看到挽歌正靠在窗子旁边,双手撑在窗户的窗沿上面,低头看着楼下的行人。
“怎么?就因为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就生气了?身为公主,气量是不是太小了些?”宁远行走过去,靠在她身边,戏谑道。
挽歌没看他,只是凉凉地说了一句,“我的气量自然比不上丞相的,不是有句俗话叫宰相肚里能撑船吗?我肚子没那么大,撑不了一条船。”
“呵呵……话还是这么锐利,你放心,明天下楼,绝对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怎么?你把那些女子给气跑了?“挽歌偏头看着他,问道。
宁远行失笑,“我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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