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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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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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云菀沁总觉得赫连氏对三爷摄政有些排斥,甚至——很不愿意他揽权登高,惟望他当个安逸的闲王就好。

    身为皇子亲母,谁不愿意自己儿子一朝成龙?越登越高?这一点,赫连氏还真是奇怪。

    若是以前,云菀沁可能会觉得赫连氏胆小低调,不愿意儿子参与夺储事,宁可平平凡凡。

    可如今她知道,赫连氏核子里并不是个善茬,那么,如此拖三爷的后腿,倒是有些没道理了。

    不过,皇上要收回三爷的摄政权?这几天,他大半时光陪着自己和锦重游玩,面上云淡风轻,从没表露出一丝一毫。

    皇帝对他果真是没一点儿客气的意思,用完即弃。

    一半的北人血统,真成了他越不过去的山。

    出了萃茗殿,云菀沁见前方有人走过来:“秦王妃进宫了啊。”

    一抬头,是姚福寿。

    她上前行过礼,只听姚福寿低声道:“秦王妃上次泰州救驾有功,皇上叫老奴在国库备了些礼。秦王妃既进宫,便一道带回府上吧。”

    云菀沁考虑半晌,道:“谢礼不敢当,只求能见皇上一面,说几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姚福寿有些诧异,考虑了会儿,对着身边小太监耳语一番,叫他回去先通报,道:“秦王妃,请吧。”

    不到一刻,一行人到了养心殿。

    隔着帘子,云菀沁见不着天颜,却听出皇帝的中气比上次主子泰州要足一些,该是回京后调养过。

    “还当经泰州一事,你再不会见朕了。”帘后男子声音传出,“今日主动来,有什么事情,说罢。”

    “算是事情,却也不算事情。皇上听得进,便当个事情,若是听不进,只当是妾身来看望父皇,随口闲谈,不要怪罪妾身。”

    宁熙帝听得感触颇深,叹口气:“你娘若有你一半的灵活,兴许也不至于钻牛角尖。你说吧,朕不怪罪。”

    “妾身听说近日皇上有意让秦王交接摄政之职,退出理朝之事。”她垂下眼。

    姚福寿忙道:“王妃,虽皇上准你无罪,可也不该多嘴朝堂事。”

    “妾身不关心朝堂事,只是关心家事罢了。”

    “好个家事。”宁熙帝允她继续说。

    “蒙奴是大宣背上的芒刺,大宣的诸位皇子则是皇上的左右手,左手没有右手用得多,可也总比脊背上的芒刺要亲。芒刺需要拔,左手却总不会摘掉,如此,皇上为何又要分左右手?”

    姚福寿深吸一口气,右手是那些天生优越又得宠的皇子,左手自然是指秦王,秦王妃这是劝谏皇上不要偏心,选拔才能不要在意出身,要在乎能力。

    宁熙帝沉默片刻,重重咳几声:“朕累了,退吧。”

    姚福寿忙将云菀沁一拉:“今儿到此为止,回去吧,秦王妃。”

    不动摇他尊严的事上,因自己是许氏的女儿,他可能会袒护,可是在正经事上,云菀沁从来没想过他会顺着自己半分,更没想过几句话便能说动他心意,转身先随着姚福寿离开。

    ——

    纳侧之日渐近,内务府和韩家陆续搬了嫁妆过府。

    照着纳妃的礼制装扮,下人们将西北院子的棠居拨作侧妃居所,只因国丧刚毕,嫁娶事宜还是不宜大肆张扬操办,装得十分低调,加上王府的下人有心偏袒王妃,对侧妃未免有些敌意,再看看娘娘病愈后,三爷几日在宫里料理朝事,回都不回,哪里像是要纳妃的高兴劲头,于是,一个个的更加敷衍行事,侧妃廊院装点得几乎堪称惨淡,送去伺候未来侧妃的下人也尽拣些歪瓜梨枣,没有一处精心。

    倒是云菀沁懒得叫赫连氏说闲话,叫初夏去稍微布置了下。

    迎亲是日,按着大宣礼制,侧妃由偏门入府,进院落。前院摆宴,款待女方父家和皇子的幕僚好友以及宫中道喜的来使,宴间,由皇子携着长史款待,至夜深再送客。

    偏偏,府上的主子,从早上到晚上宴席都开了,还没影子!

    眼看着客人纷纷入席,高长史没法子,跑去主院,找云菀沁求救:“三爷还没回府怎么是好!”纳侧妃虽说没那么隆重,但主家至少也得告假一日,在家应酬着。

    可蒙奴太子马上要抵达邺京了,事情多,三爷并没告假,一早说得好好,去宫里处理些事情就回来,没料这会儿开宴了还不见人!

    还没回来?窗前,云菀沁医书一放:“那高长史先去宴席应酬着吧,燕王不是也来了么,不行的话,叫燕王代替三爷,帮衬一下。”

    “三爷纳妃,叫燕王在宴席帮、帮衬?这……于理不合啊。”说出去,还不知谁当新郎呢!

    初夏嘟嘴:“那如何是好?总不能叫娘娘出面去接客吧。大伙儿都知如今国事繁忙,三爷脱不开身,三爷和燕王关系又铁杆,燕王帮忙招待招待,也没什么。”

    也只好如此了。高长史转身,没走几步,一个下人从宴席处飞奔而来,凑耳禀报了一番。

    高长史听了,赶忙调头回来。

    初夏见他又返回,奇怪:“怎么了?又有什么事?”

    “来了个客人,这次,恐怕还真得娘娘亲自招待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督促过夜() 
西北院落,棠居。

    比起前庭的热闹,新侧妃的院子寂静得完全不像在办喜事,空气里还飘荡着几缕严肃气息。

    天井内,几名拨给侧妃的老弱下人战战兢兢站在四周,看着从宫里来的一脸不喜的赫连贵嫔。

    月色如水,身着喜服的新人被丫鬟扶着,刚得知贵嫔过来,从新房里疾步出来,此刻跪在地上:“没想到贵嫔亲自出宫来王府,还纡尊降贵,特意来了妾身院子,实在是湘湘的天大福气。”

    赫连氏望着面前的韩湘湘,侧妃喜衫,珠翠绕发,比平日看着更是娇美,却轻微颤抖着,似看上去很是委屈,再环顾四周,不禁皱眉:“我若不来,又怎么看得到你大喜日子这么委屈?王府的下人是怎么安排的,这院子离三爷的主院远,门小路窄,还正对着个风口子,我一进门便觉得冷风嗖嗖直灌,百般不自在,你身子本就柔弱,长期住在这里,哪里受得了?还有这新屋,怎么装得这样单调?廊下就不能多点几盏灯吗?秦王府莫非穷到了这个地步?”说着,目光飘到一群下人身上,愈发不喜,“还有,这些下人……除了几个韩家陪嫁的,都是什么货色?一个个老弱病残!”

    说到这儿,赫连氏心火起来,又转向几名王府的下人,“你们家三爷呢?为什么还不回来?再忙也不至于连纳妃日都不回吧!王妃也没说去派人请一请吗?人呢!王府的主子呢?你们全都哑了吗?该行使主子责任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不闻不问,装傻吗?”

    几个王府下人见贵嫔对王妃指桑骂槐,个个低下头,不敢吱声。

    章德海眼看主子发脾气,转过头去小声对着下人催促:“秦王妃呢,怎么还不过来。没去禀报说贵嫔来了吗?快去再喊喊啊!”

    “已经通知高长史去请王妃了,应该快过来了,公公等等。”王府下人无奈。

    章德海这才劝慰主子:“贵嫔别急,咱们来得突然,也没提前打招呼,王妃还得穿衣打扮呢,总不能披头散发就过来啊,那多失礼啊,主院离韩侧妃的棠居也远,路上还有些距离呢。”

    赫连氏听了,怒气稍熄了些,坐在韩湘湘叫小彤递来的圈椅上,等着她过来。

    韩湘湘只怕事情闹大,才第一天就得罪了云菀沁怎么是好,走过去轻声:“贵嫔不要动气,这院子也不是不好,尚算幽静别致,而且,妾身刚刚听说了,前几天王妃还亲自布置过,并不是不经心。”

    赫连氏看她一眼:“你别怕,我既来了,便得给你做主,待她来了,我好生说说。”

    韩湘湘更胆战心惊,云菀沁得知贵嫔在自己院子,必定不敢不过来,待会儿一来,被贵嫔训斥,还在下人面前丢了颜面,到头来,还不是迁怒自己?

    半刻之后,一名身着绿衫,脸庞圆润秀美的贵婢,在两名王府小厮的伴随下,进了院子,见着赫连氏跪下施礼。

    章德海见那婢子是秦王妃身边的初夏,再看三人的身后也没其他人影,更没见到秦王妃,忙问:“你们家娘娘呢?还在后面吗?”

    “回章公公的话,我家娘娘已经到了前院的宴客厅,请贵嫔移驾过去。”初夏恭恭敬敬。

    章德海一讶,只见赫连氏尖尖十指蔻丹一收,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她……她不过来,……叫我过去?”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是不是没跟秦王妃说清楚,贵嫔如今正在侧妃的院子!”章德海斥道。

    “章公公,说清楚了,”初夏弯下腰,福了一福,不无客气地脆声应道,“娘娘说了,贵嫔是从宫里来的贵人,棠居乃侧妃居所,怎能在偏房侧室的院子迎接?叫人看了,说王妃不懂得礼数就算了,万一说贵嫔好不容易下一次王府,只能在侧室院子里做客,连主房正屋都进不了,岂不是折损了贵嫔的名声?一定要在光明正大的宴客正厅相迎。”

    赫连氏面上讪红无比,却终是攥紧手:“果然是王妃教出来的好婢子啊,舌灿莲花的。你家娘娘考虑得这么周全,这么有孝心,我还能说什么。”说罢起身,“湘湘,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韩湘湘只想老老实实待在新房里,等着秦王回府过来棠居,哪愿意横生风波,却无可奈何,搀住贵嫔朝院子外走去。

    初夏起了身,一弯腰:“请贵嫔随奴婢来吧。”

    呵,侧妃进门第一天,就叫娘娘亲自来妾室的院子,这得多给妾室长脸啊!想得美。

    想见娘娘?可以!你们两个小妾,就一块儿乖乖主动去正厅见娘娘吧!

    初夏与王府家奴提灯引路,一行人绕过几处廊院,进了宴客正厅。

    上座女子穿一袭夜间防风的丝质朱红披风,秀发绾做一个斜斜的飞天髻,除了一柄红牡丹珠光步摇,再无其他饰物,正抚盖饮茶,悠哉不急地等着,披风下露出一双赤色凤头珍珠小丝靴,微微上勾,翘起两个角儿,妩媚动人。

    从头到脚,一身的明艳,在厅内灯光下,衬得女子娇艳万方,粉颊无妆自酡。

    除了大喜和节庆日子,云菀沁极少穿太过浓丽的红,如今鲜少的穿戴,让人完全移不了眼。

    赫连氏与韩湘湘双双一滞,脚步跟着不约而同地停了一下。

    这一身的正印之红,只有眼前座上的女子才穿得了,就算赫连氏是宫里的嫔妃,就算赫连氏今日是奉了恩旨下府参加喜宴,任她周身璀璨,粉金饰银,也不可能与这如火的正红有半点关系。

    全因并非正门而进的大妇。名不正,则言不顺,其他样样也只能逊一筹。

    只有座上这女子,方能将一身红装绯饰,穿戴得如此张扬且自然。

    韩湘湘目光微烁,发了几分感概,虽说为了嫁给秦王,什么位份都不计较,可哪个女子又不愿意当正室。

    如今,眼前丽人一身的正朱之色,永远与自己无缘,她到底有些心头酸涩,竟是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嫁进这王府,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赫连氏也是心绪难平,低估了她,今夜从踏进秦王府开始,只怕已经处在了下风,——还没见面就被她摆了下马威。

    正想着,云菀沁起身,朝赫连氏行礼:“母嫔下府,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什么都没准备,叫三爷和外人知道,还说妾身怠慢了。”又叫下人将赫连氏请上座,招待茶点。

    一句话撇干自己关系,全赖在她没有提前通知。赫连氏蛾眉一跳,坐下不久,开了口:“我来时,没在前庭见到世廷的人影儿。家主可以公务繁忙,可沁儿身为王妃,却应该派个人去说一声,请他回来。”

    声音不大不小,可语气却是重的。

    刚一张嘴,第一句话就开始责怪。初夏眉一蹙,却见云菀沁红唇一翘:“妾身可不敢催。”

    赫连氏冷笑:“今儿是王爷的喜庆日子,他没回来,你身为王妃去请一请,是份内的事,有什么不敢?谁还能怪你不成?到底是真的不敢,还是故意?”末尾故意二字,说得尤其厉,伴着酥手一拍几案,翡翠指环也跟着哐啷清脆一磕,连身边的韩湘湘都吓了一跳,却见云菀沁脸上晃过一丝惊惶,扬起娇容:“母嫔可知三爷在忙什么?”

    赫连氏见她仍在找理由,气不打一处:“不管忙什么,难不成连婚丧嫁娶都能抛诸脑后?我虽是个內帏的妇人,不了解政事,可也知道,如今大宣尚算国泰民安,还不至于忙到连纳妃日子回不了家!你不愿意去请他,也不用找理由。”

    云菀沁面露几分诡谲:“母嫔也用不着了解政事,蒙奴储君赫连允要来邺京了,母嫔该是听说过吧。”

    赫连氏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没好气:“那又如何?”

    “虽三爷和母嫔早就是大宣的人,可血缘上与北人脱不了关系,总有些人会多心。赫连允来京一事,三爷处理得妥当,那是应该的,处理得不好,那就成了大错,万一碰上朝中一些嫉恨三爷的,借这次机会设计陷害,诬赖三爷与北人亲近,辱没国体诸如此类的,更是不得了!母嫔觉得,这样的情况下,三爷精心对待此次赫连允造访,提前里外安排紧密,忙得连喜庆日子都回不了府,算什么?母嫔又觉得,事关三爷和母嫔的前途甚至性命,妾身又敢去随便打扰三爷吗?”

    此话正中赫连氏的软肋,一字一句听着,冷汗竟都冒了出来,虽知她的话有些故意夸大,明显是恐吓自己,可细细想来,却也真是不能轻率。

    这个公务,关系她母子命运,确实是关键,不能松懈。府上纳个侧妃,在这件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连章德海听得都吸了口气:“秦王妃说得没错。”

    赫连氏瞪章德海一眼,呷了几口热茶,压下砰砰心跳,道:“那宴席中这会儿没个主家招待,也不成啊,沁儿既是王府的主子,总不能撒手不理。”

    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没吓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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