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当即展颜一笑,同时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卷帛纸来:
“孔刺史不用烦恼,其实檄文孟德已然拟好,若是孔刺史并无异议,只要传令手下文书誊写便可。”
孔伷略显狐疑的盯了一眼曹操,而后接过帛纸摊开来看去。
“天下乱而豪杰见(xian),逆贼起而贤人生。
社稷难安只因狼子野心者莽逆篡朝,天下之丧,时毁于权奸矣。
兹有大汉之臣风无极:其人尝自称忠良之臣,然细数其实,大谬而非。
其黄巾之时,贿赂阉官,谋取不正之职,更于大战之中手段血腥残暴,肆意杀戮生灵、草菅人命,更曾以无数人头筑起京观。
先帝宽宏大量,不计其嫌,反受器重,封镇北将军、幽州牧;
然不思报皇恩,累结托朝贵,更倚兵自重、蛮横无礼,甚而威胁先帝,饕餮放横、伤化虐民,为君子所不齿也。
今先帝归天,后及皇子亦惨遭其毒手,皇城无主,朝廷无骨,其更动辄承资跋扈,肆行凶忒,恶迹盈满。
司徒王允,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不与其伍便遭假捏罪名、身陷囹圄,妻孥亦受囚牢之咎。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
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彷徨东裔,蹈据无所。
自群凶犯驾,天子之嗣皆去,风行谋逆篡位忤逆之举。
其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卑侮皇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
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
风欲迷夺时明、改朝换名,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万恶至极,万民愤然。
历观载籍,暴逆不臣,贪残酷烈,于风为甚。
其本便为天外之异人,心不所属,根无所扎,其若当道,则朝廷危矣,万民危矣,大汉危矣!
幕府奋长戟锐戈百万,精骑千群,中培育获之士,外养良弓劲弩之势。
州郡当各整戎马,陈兵待发,以挽将倾,并匡社稷,以立贤名,于是乎著。
如律令!”
从头到外一字一句的仔细看完,孔伷不由暗自一阵赞叹。
这曹操的文笔当也是不凡,只是其中言语多有不实,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无极乃异人之身,即便他真的未曾有过恶行,那他也不会允许风无极独断朝纲;
毕竟异人包藏祸心,必于万民不利!
“大善!此檄文毫无瑕疵,果然不愧是曹孟德!
吾这便传令大小文书进行誊写,而后让人飞速向各地州郡长官传达。”
孔伷大加赞赏一番后,招呼人将檄文拿下去开始誊写。
此时,曹操却又忽然开口道:
“孔刺史,除了各地的刺史、太守、将军之外,孟德觉得还有一方势力应也发出檄文邀请参与才是。”
孔伷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
“孟德所指的是?”
“河东,白波军。”
当曹操吐出这五个字,不仅孔伷眉头大皱、满脸不悦,就连袁绍亦是直接气的跳了起来。
“曹孟德,汝还真是有才呵,这般羞人的提议汝也提得出来?
白波军乃是黄巾余孽,乃是乱匪!
而今汝竟然提议要让白波军这伙乱匪也要与吾等为伍,汝,袁某简直羞与汝为伍!”
袁绍看起来着实被气的不轻,脸色都因为过度激动而显得十分涨红。
开什么玩笑,自古官与匪势不两立,而且袁绍的心气何其之高,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般提议?
要让他放下身段同一伙乱匪“勾结”,这比杀了他还要更加难受。
孔伷亦是十分不满的瞪了一眼曹操。
“孟德啊,之前的这句话孔某和本初当句玩笑话也便是了,你可莫要再提了。”
曹操不由得暗叹一声,摇摇头苦笑道:
“二位且先容吾解释。
风无极不仅谋略不凡,而且手下大军数量众多,更为可怕的是,那些士卒几乎大都是从许多场大战中走过来的。
即便能够相应檄文的各地军政长官不在少数,能够拼凑出来的大军更会比风无极的军队多了很多;
但是风无极的统兵作战能力吾等都极为清楚,即便吾等的大军会数倍于对方,却也不敢就说稳胜。
所以,为了将风险降到最小,吾等就必须聚拢一切可以聚拢的力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诛灭风无极、稳定大汉大局。
毕竟,周旁的王朝和部族可也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若是吾等的战事长期持续下去,外敌伺机攻入,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说不定到时吾大汉怕是真的就要被瓜分的连渣都不剩了!”
袁绍不由轻蔑一笑道:
“曹孟德,汝还真是被那风无极给吓怕了胆啊?
呵!开玩笑,他风无极只不过是有着幽州一州之兵,除去司隶之外,吾等可还有十二州之兵!
即便会有两三州不肯出兵,那吾等的兵力最少也会是他风无极的八九倍!
这般悬殊之下,汝竟然还会怕他风无极?吾看汝还真是胆小如鼠啊!”
曹操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此时孔伷却是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孟德所言倒也并非不在理,只是这白波军毕竟是匪寇,若是传出去,恐会惹人耻笑啊。”
曹操强忍下怒火,没有朝袁绍发火,而是不慌不忙的朝着孔伷回道:
“这点孔刺史怕是有所不知了。
那白波军之所以未被先帝下令彻底剿灭,那是因为他们改变了恶行,非但不再为非作歹,而且还对当地的百姓多有帮扶。
眼下白波军在百姓之中的名声可是很好的。
若是能够邀得他们加入,非但不会坏了吾等名声,反而更会得到百姓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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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28章 貂蝉之母()
“任红昌,你对本王暗下魅惑之术,此事该怎么个算法,你自己说说吧。”
冯易双手环胸,端正身姿盯着貂蝉冷下脸来轻喝道。
貂蝉听到“任红昌”三个字时更像是见了鬼一般,娇嫩的身子都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这如何可能?自己的真名只有母亲跟王允知晓,这风无极如何会知道?
难道是王允?不,不可能!自己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他又如何可能将自己抖露出来?
貂蝉此刻的心绪可算是糟透了,这个风无极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般,不仅自己的魅惑术对他失效,而且他还莫名其妙的知道了自己的很多事。
怎么办?
貂蝉一双原本妩媚动人无比的眸子中,此时却满是焦急和不安,四处的游移环顾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这般紧张,老老实实的将一切都说出来吧,本王也不是那凶残无道之人,不会对你如何的。”
老实说,这个貂蝉简直就是一个妖精,即便是露出这般姿态,都让人动心不已。
也幸好在修习了洗髓易筋经之后,那诡异的红雾便好像被彻底压制了下去,难以再对自己产生影响;
若不然,此刻冯易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貂蝉犹豫半晌,最终却是怅然轻叹一声,面容十分悲戚的樱唇轻启道:
“不瞒王爷,小女子十年之前丧父,是王允在一堆难民之中将小女子和母亲解救了出来。
从那之后,我和母亲便再也不用愁吃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
我本以为王允便是那世间大慈大悲之人,可哪想到在八年前,也就是我十岁的时候,噩梦开始降临。
王允开始教我琴棋书画、弓马刀剑、倩舞饮酒、女红百艺,期间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竹鞭笞打,一日之内甚至睡不足两个时辰。
到得后来,他更是给母亲喂下了不知名的奇毒,每七日一个轮回;
若是七日之内得不到王允的解药,那母亲便会遭受万蛇噬心、万蚁啃身之奇痛,一直持续三个时辰。
王允这般威胁之下,我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和反抗。
三年前,也就是我十五岁那年,我被送入了宫中,并在后边帮王允做了很多事。
原本我以为母亲终于能够解脱了,可哪料到她还一直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再后来,母亲终于说出了一些事情,她说原本她乃是王允的未婚之妻,但她却在订婚之日跟着我的父亲远走高飞。
王允得势之后,毁了母亲的家族,而捉到我和母亲之后,更会有如此变态的折磨。
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资料,可始终对那奇毒没有丝毫办法。
为了母亲,我只能对王允言听计从。
我恨他,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可是,我不能……
明日就又是七日之期,可王允被您关入了天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母亲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我真的担心如果明日没有解药的话,母亲就会……”
冯易不由好一阵愣然,竟然还有这般关窍?
看着眼中恨意凛冽、身子都在不断轻颤的貂蝉,冯易不由生出一股怜惜之情,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那面墙壁说道:
“你母亲就被关在那密室里?”
貂蝉神色黯淡的微微点头。
“带本王去看看,兴许会有办法。”
貂蝉不由一怔,秀眸中划过一抹感激,却是摇摇头道:
“没用的,王允说了,这毒只有他能解,而且我也尝试过很多次了,没办法的。”
冯易轻笑一声,却是起身说道:
“不试过又如何知道不行?走吧。”
“这……”
貂蝉不由一阵犹豫,见冯易一脸肯定的神色,却是只能轻叹一声来到桌前掰动了机关。
这是一个四五十平的地下密室,周围的油灯都是普通的物什,昏黄的光芒在这血腥气息弥漫的狭小空间内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过除了一张桌子以及几个凳子之外,却是并不见有任何刑具。
一转眼,当瞅到那里侧的一个刑架上被禁锢住的身影时,冯易却是不由得大皱眉头。
那是一个女人,但浓密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脸面,却是看不清其具体面容和年龄;
她的头低垂在胸前,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一件干净的新衣裳,想来应是貂蝉刚刚给换上去的。
但她那裸露出来的手臂以及一截脖颈却是透出了她的凄惨,那手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人的手。
黑红通紫的骇人颜色,血管扭曲凸起,手指更是严重变形,而那脖颈上更是有着许许多多的黑红斑点,这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撞到鬼了。
貂蝉上前几步,无比心疼的将那女人的头发细心的梳理好。
冯易缓步上前,那女人却是忽然像见到了魔鬼一般剧烈的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铁质镣铐紧紧禁锢住她的四肢,每一次挣扎都会勒出一道道血痕,但那女人却仿若未觉一样,仍然在剧烈的挣扎着、向后畏缩着。
貂蝉见此不由得大急,一边紧紧抱住那女人的身子尽量不让她动弹,一边不断的轻声安慰着。
“噬心啮骨粉,倒还真有些麻烦。”
冯易神色微沉,眼中闪过思忖之色。
这种毒药的解药他此时自然是没有的,想要让制药师配制出来倒也花不了太长时间;
而且他还可以对王允施展搜魂术,探出解药所在。
只不过,冯易却是并不打算用这两种方法。
其一,解药明天之前肯定是配不出来的;
其二,王允暂时还不能死,后边说不定会有用。
所,想来想去他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貂蝉,此毒本王或许能够解得了,你先出去等着吧。”
正欲要呵斥冯易离得远一些不要再刺激她母亲的貂蝉闻言顿时陷入了呆愣之中,回过头来满眼的呆愣、惊喜、不信之色。
冯易摊摊手叹道:
“你放心,本王不会对你的母亲不利的,毕竟这般做对本王又无丝毫益处;
至于成不成,待会儿就知晓了。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强吧?”
貂蝉不由一阵犹豫,不过只是两三息的时间,她便眼神一定下定了决心。
放开那女人来到冯易的身前,貂蝉深深地凝视着冯易的眸子,而后屈身一礼,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若是王爷真能够将母亲救离苦海,那貂蝉愿意终身侍奉!
拜托您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娇俏倩影,冯易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
这便是他想要亲自出手解救的第三个原因……
快步来到邢架前,伸手点了那女人的昏穴,冯易手一展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后却是猛地朝自己左臂割去……
百余息后,冯易一脸苍白的走出了密室,看起来像是虚弱的紧。
正在大堂里焦急等候的貂蝉见得此景不由一愣,眸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
冯易缓步坐到椅子上,而后无力的摆摆手勉强笑道:
“去吧,你母亲,已经无碍了。”
貂蝉顿时芳心一颤,眸中闪过难以置信以及激动无比的神色来。
顾不得说些什么,貂蝉便一溜烟的窜进了洞口。
密室之中,看着脸上再无一丝暗色,而且浑身上下不仅没了各种淤痕、暗斑,反而还光滑的如同精心保养的贵妇人一般的体态,貂蝉惊得张大了嘴巴。
“红昌,乖女儿,这,这是如何回事?”
貂蝉正惊喜无比的神情顿时一僵,看着那已然脱离了镣铐束缚的女人茫然四顾的神态,却是心中满满的都被难以置信给充斥了。
母亲,竟然回复神智了?
这,这如何可能?
那风无极究竟用了何般神丹妙药?不仅母亲的毒解了,而且身体还在这般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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