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珞雁浑身一震:“怎么会?”
徐子桢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就是上回来抢你的那帮人,不过杀害李大哥的那王八蛋也不好过,前些日子又被我撞见,挨了我一枪,下回再见到老子铁定要他狗命,你放心!”
李珞雁霍地抬起头来:“三绝堂?”
徐子桢点了点头:“是!这回我就是陪小猛来把李大哥下葬的,顺便找机会把这场子给找回来。”
李珞雁沉吟了一下,抬头刚要说话,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叫:“珞儿!”
徐子桢回头一看,却见文武百官早已闪开一条道来,那个发福的西夏皇帝正焦急地往这里走来,脚步踉跄下盘虚浮,若不是旁边有太监扶着他,怕是随时都会绊倒在地。
皇帝很快就走了过来,焦急地抓住李珞雁的手:“珞儿,你可有受伤?”
李珞雁在看向皇帝的时候神情瞬间恢复了清冷,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皇帝兀自不放心,神情紧张地看了她一番,见确实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干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说完又将视线转向了徐子桢,好奇道,“珞儿,此人是……?”
李珞雁依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随意地答道:“这是我在流落江湖时结识的徐大哥。”
徐子桢可不敢跟她一样的态度,眼前这人好歹也是个皇帝,哪怕做个样子也得恭敬一点,当下一撩下摆跪倒在地:“徐子桢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轻咳一声,虚抬右手:“免礼,平身吧。”
“谢皇上!”徐子桢站起身来,顺便偷眼看了一下皇帝,心里却是一愣。
他刚才很清楚地看见皇帝在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凛然的气势,特别是那一声低沉的“杀!”,帝王之气显露无遗,可是现在却又恢复到了刚出来的那时候,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完全象换了个人似的。
徐子桢心里暗奇,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个皇帝绝不是他看到的这样,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是西夏历史上一个著名的皇帝——夏崇宗,是一个非常能把握机会非常善于交际的皇帝,更何况他自信刚才绝不会看错,那一道凌厉的眼神直到现在依然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崇宗笑呵呵地打量了他一眼,却又一愣:“你……你是太监?”
徐子桢反应极快,再次扑地跪倒:“小人收到消息称有人要暗害公主,因此小人情急之下方才出此下策混入宫中,只求公主千金之躯能得保安宁,还请皇上恕罪!”
开玩笑,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后宫永远是一个禁地,冒充太监绝对是死罪,徐子桢哪能不知道这个关键,因此不等皇帝发飙,赶紧抢在他前头把话说了出来。
崇宗脸色一沉,嘴一张刚要说话,李珞雁横身一闪挡在徐子桢面前,冷冷地看着崇宗道:“你若要治徐大哥的罪,那便把我也一并治了吧,方便若不是他在,我如今早已是身首异处,也就不劳你再为我烦心了。”
“珞儿你……你这是何意?”崇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强笑道,“朕何时说过要治他的罪了?”
李珞雁一点都不给他面子,顶撞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崇宗脸色一僵:“你……”
徐子桢眼见不对头,赶紧打圆场,用只有李珞雁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丫头,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爹,你再这么顶下去是想让他一生气把我给喀嚓了么?到时候你不心疼?”
李珞雁不提防徐子桢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俏脸一红,咬了咬嘴唇看向崇宗道:“总之徐大哥只是为了救我而来,你……父皇若不信的话珞儿也没办法。”
崇宗还待再说什么,却忽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看向李珞雁:“你……你方才叫朕什么?”
李珞雁眼神有些复杂,看了看他,又偷偷看了一眼徐子桢,最终还是轻声说道:“父皇。”
崇宗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喜,一把拉住身旁的太监问道:“你听到没有?珞儿叫朕父皇了,珞儿终于叫朕父皇了!”
那老太监也是一脸喜色,深深一拜道:“恭喜皇上!”
“哈哈哈……”崇宗朗声大笑,显得开心之极。
徐子桢心中纳罕,这丫头只是叫了声父皇而已,皇帝至于这么开心么?难道她回西夏后这么久就没叫过他爹?父女俩有这么大仇么?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高呼:“萧后娘娘驾到!”
崇宗的大笑戛然而止,脸色也顿时尴尬了起来,很快一队仪仗便开了过来,当先两顶红呢软罗伞开道,接着是两排整齐的宫女与手持拂尘的太监,居中一顶鸾驾大轿,一队甲胄严整的禁军紧随其后。
徐子桢看得真切,只觉一阵乍舌:这是皇后?丫的阵仗比皇帝都大啊!
不多久鸾驾来到近前,轻轻落下,两侧宫女将轿帘掀起,轿中端坐一人,凤冠霞帔仪容清冷,颇有几分姿色,显然便是那所谓的萧后了。
李珞雁眼中露出一丝明显的警惕之意,盯着轿中的萧后,而崇宗的脸色则是有些不太好看,竟主动迎了上去,干笑道:“珞儿大典,你怎的此时才至?”
萧后淡淡地答道:“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方才略微歇息了片刻,却误了时辰,请皇上恕罪!”
她的声音不咸不淡,哪有半分求“恕罪”的意思,但崇宗却象是完全不在意,笑道:“来了便好,哪有什么罪不罪的。”
萧后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刚要踏下轿来,眼睛一瞥却看见地上那几名刺客的尸首,顿时眉头一簇,显得有些厌恶,就此收住了脚,又说道:“此处怎的如此狼籍?皇上也不差人收拾收拾。”
她的口气显得十分不耐烦,但崇宗居然也生生受了下来,赔笑道:“不妨不妨。”
李珞雁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道:“我先回宫了。”说罢转身就走,再不看崇宗一眼。
崇宗一愣,随即急道:“珞儿,朕还想与你说说话,你……”
李珞雁头也不回地道:“我身子也有些不适。”说完对徐子桢和李猛招了招手,扬长而去。
萧后看着李珞雁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冷冷地说道:“臣妾也先回宫去了。”说罢一扬手,鸾驾再起,调头往回而去,留下了脸色难看的崇宗僵在原地。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噤若寒蝉,不过却没有谁觉得惊讶,似乎这场面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的,崇宗看着皇后的仪仗远去,这才转身回到龙辇上,依然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身旁那老太监尖声叫道:“起驾,回宫!”
直到回入宫中,崇宗将所有人都摒退了下去,那老太监将门带将起来,回到他身边垂手而立,崇宗忽然又象是变个了人,眼神炯炯隐现寒光,冷冷地道:“今天是几个?”
老太监毕恭毕敬地道:“回皇上,今儿是八个。”
崇宗点了点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萧鹛还能找来多少个。”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珞儿身旁那一大一小两人明显便是那三绝堂找来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最后关头反戈。”
老太监想了想说道:“皇上,依老奴之见,怕是那三绝堂已无多少好手了,因此才会胡乱找来这种并不知根底之人。”
皇帝眉头微皱,摇头道:“不然,三绝堂高手如云,不该只有这些家底,只怕是另有图谋。”他沉默了片刻,又对老太监说道,“继续查探,但有消息速速报来。”
“老奴遵旨!”
第124章:各种隐藏势力()
崇宗在琢磨三绝堂,徐子桢同样也在琢磨,他相信三绝堂不可能只有他表面上显露的这些实力,就比如那个天狼,虽然今天自己趁着他不备杀了他一个出其不意,但以天狼这样的水平只能在三绝堂排个地阶,可见三绝堂的真正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只是今天出这任务摆明了就是來送死的,即便崇宗身边洠в心切┏皱蟮墓运钦馇龆疾坏降娜耸窒胍躺被实酆凸鳎秽从谔旆揭固罚炖钦庋母呤侄寄芩嬉夥牌嬉馕镁烤乖诟阈┦裁疵谩
徐子桢一路都在皱着眉头思考,李猛则紧跟在轿边低声跟李珞雁说着话,算算时间他已经一个多月洠Ъ浇憬懔耍獯文茉谡庋既坏那榭鱿禄崦妫睦锏募ざ刖部上攵
西夏皇宫并不过于富丽堂皇,但宏伟大气毫不逊色于徐子桢后世所见的故宫,在李珞雁的催行之下队列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前行着,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将将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回到她自己的住处。
才一进门,李珞雁便伸手扯去了头上的珠冠,眼中早已满是泪水,回身抓住李猛的手道:“小猛,爹……爹葬在哪里!”
李猛如今早已非昔日蒙童,很快就反应了过來,吃惊道:“姐,你不会打算这个节骨眼上去拜祭爹吧,刺客可是才刚出现的,天知道三绝堂有洠в泻笫职才抛牛
李珞雁坚定地摇了摇头:“今日不管何事,我也一定要去拜祭爹!”
虽说并不是真正的亲生姐弟,但李猛很清楚地知道他这姐姐的脾性,只得无奈地看向徐子桢:“叔,怎么办!”
徐子桢也是好生为难,他不可能洠氲秸庖坏悖抢铉笱闳缃竦男那樗芰私猓幽歉霭潦犹煜掳潦踊实鄣南艉缶湍芸吹贸鰜恚铉笱阏舛稳兆庸貌⒉豢模夷且蝗绽钍な俏嘶ぷ潘疟簧保飧鲐木拖笱箍迓嫱盏淖詈笠桓静荩沼诨骼A思崆康睦铉笱恪
看着强忍泪水的李珞雁,徐子桢一阵心疼,忍不住一咬牙:“好,我陪你去!”
……
雍承宫内,萧后面如沉水坐在上首,在她身前端立着十数名官员,就在半个多时辰前,这些官员还站在那承天宫前山呼万岁,可现在却对眼前的萧后毕恭毕敬。
萧后冷冷地扫了一眼众官员:“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洠烁易魃艉蟮牧成⒛芽矗奂啪鸵ⅲ艉笊砼砸桓霰惴险咔峥攘艘簧溃骸盎杈肀吖挥幸厥屏Γ锬锕挥⒚鳎宦允┬〖票闶粤顺鰜恚
萧后瞥了他一眼:“试出來又如何,你以为昏君的隐藏势力便只有这么多么!”
老者摇了摇头:“非也,老臣以为,昏君胆小如鼠怕死之极,必定早已安排下诸多暗中护卫,这些宫女虽是籍由箭弩之利,但也绝对是久训之军,不可小视,既是如此,那昏君身边定然不止这几人!”
“萧大人所言有理,微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几名宫女眼神凌厉身手机敏,绝非普通宫女!”
“微臣以为速速派人前去查探方是正理……”
既然有人开了头,底下那些官员也开始活跃了起來,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但无非都与那老者大同小异,萧后听得有些不耐烦,喝道:“都住嘴!”
众人一凛,再次噤若寒蝉不作一声,萧后冷哼一声,又看向那老者:“叔父,牟先亭可有何动静!”
老者姓萧单名一个鄂字,正是萧后的亲叔父,同时身为西夏国兵部尚书,总管西夏国内各路兵马,他皱了皱眉,摇头道:“并无任何动静,便是连昨日一早遇袭之事也未跟任何人提起!”
萧后眉头一挑:“他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
萧鄂道:“按他以往的脾气,怕是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只是这次却按兵不动,不知在做什么打算,倒是那一位……”
萧后听到“那一位”这三个字时神情一动:“哦,那一位怎么!”
萧鄂道:“这几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那一位竟然也洠в腥魏味玻闶侨缃袢照獯烫剑步龇峙闪耸瞬坏剑渲猩谢褂辛饺肆僬蟮垢辏
萧后沉吟了片刻:“此次是个极好的良机,他竟然会这么放弃,这倒让我颇为费解……”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萧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那两名倒戈之人查清洠в校呛蝸砺罚
萧鄂嘿地一笑:“方才便有消息传來,怕是娘娘怎么都不会猜到他们是谁。”他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才说道,“金城关外十万大军受阻,便是这二人带领区区千人之队强冲所致,此外,大军先锋使孛鲁哥便是丧命于那年长之人手中!”
萧后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惊声道:“你是说……他二人便是那温承言麾下大小二神将!”
萧鄂点了点头:“正是!”
萧后面如寒冰,沉声道:“他二人又怎会与李珞雁那丫头相识,你可查过!”
萧鄂道:“尚还不知!”
萧后想了想,招手叫來身后一名宫女:“速去查明,另外……既然他们來了我大夏境内,那便不要让他们再回去了!”
那宫女应道:“是,娘娘千岁。”那宫女面容俏丽之极,一双眼睛极为灵动,徐子桢若是在这里,只怕眼珠子都会掉地上,因为这个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引他入宫的那位三绝堂左使。
萧后刚要再说什么,忽然门外闪进一人來,径直來到萧后身边,低声道:“娘娘,小人方才收到消息,玉屏公主出宫去了!”
左使刚要踏出的脚步忽然停了下來,萧后也是一愣:“这时出宫,可知所为何事!”
那人摇了摇头:“小人不知,但看玉屏公主吩咐所备之物,皆是香烛纸钱等,想來该是行祭奠一事!”
萧后更是奇怪:“祭奠。”但她很快又冷笑了一声,“不必管她所为何事,既然她敢出宫,那便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好机会。”说着话她看向了左使。
左使顿时会意,点了点头径直往宫外而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萧后看着门外,冷笑道:“昏君奈何我不得,便想用他这宝贝女儿來抗我,哼,他倒是想得太过天真了些,待我将他这点念想断了,看他还做何打算!”
萧鄂沉吟道:“当年端后的家族势力如今已是式威,这丫头便是重新出现也已于事无补,昏君此番将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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