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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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 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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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本来我就想宰了他,无所谓答不答应,不过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颜玉淙看着他,平静地道:“你若杀不得他,我便死了这条心。”

    徐子桢哑然,颜玉淙话里意思很清楚,她从离开天罗那天起就已经和兀术不死不休了,但她一介女子要找堂堂金国四王子报仇不啻于登天,徐子桢名声在外,有智计有实力,如果连他都做不到,那她也就彻底没了希望。

    窗外远远传来一声鸡啼,天快亮了。

    颜玉淙收起空药碗,又说道:“你伤太重,休息两日,我送你回应天府。”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徐子桢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房梁,怎么都睡不着了,昨天一天发生的事简直可以用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八个字来形容,要不是现在他胸口和胳膊上仍在隐隐作痛,他简直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梦。

    围追堵截,包围与反包围,燕赵大野的奇兵从天而降,再到那山峪中陆薄言神出鬼没的现身,这简直就是一部刺激的大片,个中情节复杂得让人头晕目眩。

    另外,虽然他不喜欢兀术,但却不得不承认这王八蛋脑子确实好使,从刑场到城门口再到山峪口,甚至连山头那片树林和山下的谷中都早早的布置了人手,真可以用算无遗策来形容他。

    想到这里徐子桢不禁渗出了冷汗,要不是自己也有个算无遗策的老婆高璞君,另外再加上运气足够好,恐怕这次就要交代在这河间府里了。

    徐子桢不禁又想起了颜玉淙,这次多亏了有她,不然城里城外这一路冲杀算是白费劲了,最终还是个死,想想当初在太原城里自己为了设计而那个啥了她,徐子桢的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不过同时他对另一件事起了好奇心,那就是颜玉淙的身孕,他躺在床上掰着手指算了下,从上次太原一别到现在差不多五个月,虽然他没当过爹,看不出五个月的肚子该有多大,但是他有种感觉,颜玉淙的肚子里那孩子很可能就是当初自己造孽播下的种。

    刚才他就想问问颜玉淙,可是时机不太对,气氛也不太对,于是只得忍着,到时慢慢问就是了,如果是自己的种那自己肯定会负责,一来出于愧疚之心,二来颜玉淙现在已是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况且这次自己又被她救了,徐子桢的性子向来是睚眦必报,但对救他的人却必定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

    想到自己或许凭空多了个孩子,徐子桢就不由得兴奋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咧着嘴傻笑着,直到困倦得实在熬不住,才慢慢睡了过去。

    中午时分颜玉淙又进了屋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进来,汤色微白香气扑鼻,应该熬得有不少时辰。

    徐子桢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又望向了颜玉淙另一只手,可是却没见还有什么,不禁有些失望。

    颜玉淙象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若想死,我就给你拿块肉来。”

    徐子桢讪讪一笑,赶紧坐起身,用健全的左手接过碗。

    他昨天跟金兵打了一整天,到晚上还险些和姚云鹤同归于尽,体力早已耗得一干二净,颜玉淙救了他之后也只给他喝了一碗药,现在这碗热汤对徐子桢来说简直就象是太上老君的救命仙丹。

    一口汤下肚,徐子桢只觉又鲜又暖,连胃都仿佛快要化开似的,当即端起碗来三口两口就喝了个干净,最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颜玉淙。

    颜玉淙的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抽搐,显然在忍着笑,随后接过碗走了出去,不多时又打了一碗进来。

    连着三碗汤下肚,徐子桢总算灌饱了,体力也回复了不少,他感觉这玩意儿就象游戏里的体力药水,瞬间让自己原地复活了。

    徐子桢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想着问问颜玉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可是颜玉淙却已一言不发地收了碗回了出去。

    “呃……”徐子桢一阵失望,只得无奈地又躺了回去,好好的机会没把握住,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窗子开着,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暖洋洋很是舒服,徐子桢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蓝天白云,空气中满是悠闲放松的味道,可是徐子桢却放松不下来。

    不知道琉璃他们安全撤退了没有,八百学府兵有没有损伤,兀术会不会又派追兵去追赶?

    就这么躺了小半个时辰后,徐子桢忽然又坐了起来,动作大了些,牵扯得断骨处又是一阵剧痛,不过这暂时不重要,因为他汤喝多了,再不上茅房就得尿床上了。

    颜玉淙不知去了哪里,徐子桢叫了两声没反应,只得自己慢慢爬起了床,咬着牙穿衣服穿鞋磨蹭着走出房门,扶着墙来到房后,随便找了个角落畅快淋漓地解决了生理问题,这才舒坦地抖了抖,系起裤子继续回屋去。

    可是刚走没几步他忽然停住了,视线看向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屋门开着,一口大灶正对着门,这是厨房,大灶边正躺着一头野猪,獠牙半露,已经死了,只是野猪的左后腿没了,断腿处血迹仍在,显然刚宰了不多久。

    徐子桢愣住了。

第746章:孩子是我的么?() 
一头野猪是刚死的还是死了几天,徐子桢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而眼前这头的断腿处鲜血还没完全凝固,显然是刚宰了没多久,徐子桢想起了刚才喝的那碗汤,肉香馥郁汤味鲜香,想来就是这头倒霉的野猪的腿肉所炖的。

    徐子桢彻底被感动了,他已经暗中观察过,颜玉淙这里附近都没有别的人家,也就是说这头野猪是她一个人去猎来的,而且是为了徐子桢的伤势特地去猎的,一头成年野猪的攻击力绝非小可,而且颜玉淙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为了他这个伤员去冒险,徐子桢又怎么能不感动。

    “你在干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将徐子桢唤醒,徐子桢回头看去,却见颜玉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只手中提了只母鸡,另一只手上则是一袋白面,显然这也是为徐子桢准备的。

    徐子桢赶紧走上几步,说道:“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到处跑,也不知小心些……嘶!”他本想过去接过颜玉淙手里的东西,可情急之下走得快了些,顿时又牵扯到了痛处。

    颜玉淙急忙丢下母鸡和面粉,身子一闪就来到徐子桢身边,将他一把扶住,皱眉冷冷地道:“我没那么娇贵,该小心的是你,不好好呆在屋里歇着,乱跑什么?”

    徐子桢苦笑道:“我就想上个茅房。”

    颜玉淙没再说话,扶着徐子桢回屋,母鸡和面粉就这么丢在了地上。

    徐子桢也不再开口,身子半偎在颜玉淙的手臂上,慢慢走着,才走两步他的断骨就一阵剧痛,徐子桢轻哼一声,下意识地将左手揽在颜玉淙的腰上,以借一把力,颜玉淙的身体忽然一颤,却很快恢复了从容,并没有将他的手打开。

    一股淡淡的体香钻入了徐子桢的鼻中,十分好闻,他对这味道很熟悉,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回了数月前他和颜玉淙共处一室的几个夜晚,这股香味在那几个夜晚已经印在了徐子桢的记忆之中,再难抹除。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慢慢走向那间屋子,徐子桢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颜玉淙依旧面无表情,可不知怎么的,她的耳根处却悄悄红了。

    女人有体香,男人也有独特的体味,她和徐子桢的距离这么近,那股男子气息同样钻入了她的鼻中,而且徐子桢的手还揽在自己的腰上,手掌温暖而有力,于是她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几晚发生的事,虽然对她来说那是一辈子的屈辱,但是……颜玉淙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象自己想像中那么恨他。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也有些暧昧,徐子桢几次都想寻个话头和颜玉淙说说话,可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徐子桢终于回到了屋里,这一刻他忽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甚至恨不得再这么走上几个时辰,哪怕断骨处疼得让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颜玉淙一言不发地将他扶上了床,替他把被子掖好,除了脸上略显冰冷之外,她的所有举动简直就象个温柔的妻子,徐子桢心中愈发感动,接着就是不忍,他咬着牙纠结着,因为他发现当初用颜玉淙来设计兀术压根就是个混帐无比的决定。

    “我就在隔壁,再有什么事叫我,莫要再逞能乱跑。”颜玉淙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徐子桢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等等。”

    颜玉淙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我……”徐子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颜玉淙也不催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神色间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妈的,怂货!

    徐子桢握紧了拳头暗骂了自己一声,终于一咬牙,问道:“我想问,这孩子是……是我的么?”

    颜玉淙似乎猜到了他要问什么,神情一点都没变化,但却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良久之后才开口:“是。”

    “真是我的?”徐子桢简直欣喜若狂,虽然他事先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是得到颜玉淙亲口承认,还是让他欢喜得不知如何自处,他忘形之下猛的从床上坐起,可是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伤口,顿时疼得他一声闷哼,额头上冷汗密密地渗了出来。

    可是颜玉淙这次却没去扶他,只站在原地,冷冷地说道:“但我不会让孩子见到你,也不会让他知道你。”

    徐子桢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剧痛,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原谅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让他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吧?”

    “那又如何?”颜玉淙的眼中涌起了怒气,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我会将孩子生下来,但是与你无关,因为,你!不!配!”

    徐子桢一时无语了,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卑鄙无耻到极点,可是他却绝不愿意放弃,不光是孩子,还有颜玉淙。

    “等送你回应天府后我便会回来,你不必再来找我。”颜玉淙说得很慢,但是语气坚定,不容辩驳,说完再度转身就要出门。

    徐子桢再也按捺不住,叫道:“玉淙!”

    颜玉淙突然浑身一颤,刚抬起的脚鬼使神差般又停了下来,但语气依旧冰冷,头也不回道:“我意已决,无须多言。”

    徐子桢苦笑道:“我不是想劝你,只是……”他顿了顿说道,“我想拜一下伯父,能带我去么?”

    颜玉淙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徐子桢又起了床,忍着痛随颜玉淙慢慢来到屋外,除了院子来到不远处的一条河边。

    这条河很宽,水流却并不急,缓缓地流淌着,岸边有一株枣树,在树下有座坟,坟前竖着块碑,上边却没有一个字。

    颜玉淙来到坟前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便是家父。”只是她心中同时默默地唤道,“爹,这就是徐子桢。”

    徐子桢一撩前襟跪了下来,无比认真地说道:“小婿徐子桢,拜见岳父大人!”

    话音刚落,他已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去。

    “徐子桢,你……!”颜玉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羞恼万分。

第747章:该走了() 
要不是现在是在亡父坟前,颜玉淙简直想把徐子桢拖去喂狗了,她本以为徐子桢只是来拜一下自己的父亲,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开口自称小婿。

    “你在胡说什么?!”颜玉淙咬着牙捏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把徐子桢打个满脸开花。

    徐子桢恭恭敬敬地行完跪拜礼,然后站起身,看着颜玉淙认真地说道:“那次是我不对,是我卑鄙无耻,但我绝不是个不负责的男人,所以,你从此就是我的妻子。”

    颜玉淙的俏脸红如火,咬着牙道:“我无须你负责,再者你已经答应替我杀兀术,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

    徐子桢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这是个既定的事实,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颜玉淙的脸色渐渐变冷,问道:“因为我肚里的孩子?”

    徐子桢摇头道:“孩子只是部分原因。”

    颜玉淙直视着徐子桢的眼睛,想看出这个男人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出徐子桢眼中的一片真诚。

    她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徐子桢望着她的背影笑了,慢慢地跟了上去。

    “玉淙,忘了问你,昨天你怎么会到那林子里去的?”

    颜玉淙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别叫得这么亲近。”顿了顿还是说道,“兀术将处斩天下会众之事遍传,我自然也知道,在那山峪口我便已看到了你,只是你未见到我罢了。”

    徐子桢恍然,又问道:“哦,对了玉淙,你的易容水平不错哈,哪儿学的?”

    “不准叫我玉淙!”颜玉淙猛的停了下来,转身狠狠瞪着徐子桢,可是入眼处依旧是那张嬉皮笑脸的可恶面孔,她咬一咬牙又转了回去往前走着,嘴里说道,“天罗青白二堂入门便须学易容,这没什么难的。”

    徐子桢腆着脸笑道:“是是是,不过你是天纵奇才绝色倾城的颜女侠,会易容自然没什么可奇怪的,不过对我来说这就是门高深的学问了,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

    颜玉淙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学什么易容,凭你的花言巧语便能行遍天下了。”

    徐子桢哈哈一笑:“过奖过奖。”

    虽然颜玉淙始终没给他好脸色,但是徐子桢却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个好女人,尽管自己曾那么伤害过她,可她依然救下了自己,而没有选择在那时候落井下石,徐子桢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她,似乎只是一个晚上,这感觉说来就来,连他也莫名其妙。

    难道只是因为她救了自己?或是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仅仅因为那一碗肉汤?

    他看着前边走着的颜玉淙,嘴角翘了起来,喊道:“玉淙,等等我。”

    颜玉淙脚下不停继续走着,只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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