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知道自己老板有很严重的洁癖。
屈雅身上有一股味道,阿木立身车旁都能闻到。
抱着女子的男人眼中全然都是最温柔的疼惜。
严寒琛没有带屈雅去看那片花海。上车时,他留给阿木的一句话是:“处理干净,最近一个月的所有应酬全部推掉。”
“是。”
回去路上,她手都被他握在手中。
男人深邃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太阳穴的青筋一根根凸显。
拇指抚摸上她的脸,她脸本能的往后移开。
有一种沉默是在他和她之间。
他的手最终还是放在遮住她眼睛的黑色蕾丝带上,屈雅慌乱中抓住他的手。“不要。”那是害怕的本能反应。
在黑暗中呆的时间过长,脸色凸显病态的白,她的身体异常消瘦。
男人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抓住他手的那双曾白皙如玉的手上。现在却是双手漆黑,指甲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男人眼里的目光带着阴冷。
“把车掉转回去,开进花田。”男人沉稳的声音道。
“是。”阿木看了一眼后座,自家老板脸上神情难测。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屈雅的声音。
“刚不是和我说要去看花田吗?怎么现在不去了?”
“回去吧。”是她淡淡的声音。
“回去。”严寒琛并未看阿木。声音却冷的吓人。
将范军早已在严家别墅等候。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将范军蹙眉走到门口,视线打量了一眼一身屈雅和此刻一身冰冷气息的男人。
“还站在这里干嘛?“他走过他身边,声音冰冷。
楼上卧室,严寒琛抱着屈雅迈进,步子走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王妈在身后跟随,脸上神色平易近人。
他要离开,她拽住了他的手道:“不要走。”
在车上,屈雅小睡了一会,出了一身的汗,严寒琛胸口的白色衬衫湿了大半。在梦中她一直不停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慕城,慕城,慕城救我。”
这声音让抱着她的男人,收紧了拥抱她的力度,他俯首在她耳边轻声低哄道:“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卧室,光线明亮。严寒琛看向一旁的王妈道:“去放水。”
“是。”
王妈离开。
75。75我不爱你()
严寒琛在床畔半俯身蹲下,手握着她的手道:“乖,我们把这个取下,一会洗澡会打湿。”
屈雅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脸上是害怕的表情,唇瓣微动,“不要,不要。”严寒琛不敢过度刺激她,深邃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将范军。
他看着他摇了摇头。
洗澡水放好,严寒琛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他抱她进浴室,她说自己洗。他立身她身旁这样看着她很久,没有出声。屈雅埋下脸去,将自己抱着一团。
“好,你自己洗,我在门口,有事唤我。”
“嗯。”
屈雅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过了半响,她抬手慢慢将遮住眼睛的黑色纱取下。打开眼睛眼前暗黑一片,手在一瞬间砸落掉下,手指间的黑色纱布瞬间飘落在地。
手在眼前晃动,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她失明了。
这是屈雅脑子里最清晰明了的四个字。
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明亮的眼眸,睫毛轻轻颤动,眼前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脱掉身上的衣服,将头发挽成一个丸子头,手摸着浴缸的位置,长腿迈近浴缸。
坐在浴缸里,眼泪湿了脸。
一个小时的时间,门被叩响。是属于男人的声音,“雅雅,洗好了吗?”
“嗯。”
屈雅在里面洗了十次澡,十次头,全身都是刚沐浴后的芳香气息。
严寒琛打开浴室门,屈雅刚把睡饱带子系上。
他步子迈近她身旁,嗓音黯哑道:“把自己洗的这么香,是在诱~惑我吗?嗯?”屈雅侧过脸,声音很低。
“能帮我拿下吹风吗?”
男人半俯身,将她抱起。
温柔放在床上,乖乖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拿。”
“嗯。”
严寒琛拿来吹风细心的将她的头发吹干,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丝中,他的俯首在她耳边道:“饿了没有?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我想吃汤圆。”
“好。”他按下声控,让王妈准备汤圆。
头发吹好,他收起吹风,她看着他的方向,声音格外平静。
“严寒琛,我失明了。放过我吧。”这话后,卧室格外安静。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他深邃的视线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上,嗓音低沉:“雅雅,你乖一点,我们好好过。”
“我不爱你。”
“这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我现在是个瞎子,你和瞎子在一起,会被人嘲笑的。”
这天晚上,屈雅在严寒琛强势的怀抱中睡着。天亮,他带她飞往美国。
半个月后,蓉城机场。
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瞩目的机场大厅,男人手牵着女人娇小的手。
机场外,黑色宾利早已等候在那很久。
阿木看着从机场走出来的男人和女人,脸上露出笑容。
“欢迎先生,夫人回国。”
屈雅眼睛在恢复期,能看到眼前大概的人和物,视力不是很好。
这次出去,她无论去到那里,身旁一直有他陪着。在恐惧中,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依赖,一旦形成。很难戒掉那养成的习惯。
76。76我看到他了,他就在阳台()
屈雅习惯不了美国的生活。严寒琛提前带她回国。
严寒琛带她住在观澜半岛,那里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玫瑰园。屈雅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去玫瑰园看玫瑰。
严寒琛请了专业护理盲人的护理工人,屈雅说她不需要。严寒琛依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平日里观澜半岛就有只有王妈和屈雅两个人。
后来,再后来,就只有严寒琛和她。
屈雅身子还是那么瘦,眼睛从美国回来后,视力慢慢变好。她喜欢在清晨第一缕曙光出来时,把手挡在眼睛的位置,阳光从指缝间洒下,光影斑驳。
她嘴角有笑意,那笑对严寒琛来说,看一眼,心底如开出欣喜的花,笑意在男人冷峻的脸间弥漫。
屈雅的衣食住行都是严寒琛亲力亲为。
晚上睡觉,她要牵着他的手才能入眠。这个习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屈雅只记得在美国做完眼部手术,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和之前一样在黑暗中摸索。
她渴了不需要说,他知道。他会细心把水凉到可以入口即喝的温度递她。
从被绑架他接她回来后,她每天晚上有一个喜欢吃橘子的习惯。
严寒琛会细心把橘子剥好,一瓣一瓣整齐排放在水果盘上。屈雅会端着水果盘自己拿着吃。
每天在观澜半岛的生活很简单。
早上起来,他会给她准备她当日想吃的早餐。
带她洗漱,下楼,把餐叉递到她的手上。
屈雅从美国回来后,经常产生幻觉。她没有告诉严寒琛。
有时她看见站在她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乔慕城,他对她笑。有时候他会凶她,逼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要和他分手。
中午午休,她多是一个人在梦中被惊醒。
严寒琛只有早上和晚上在,白天他会在公司。他对她说过,想要将她带去公司,她一直都拒绝。
这天天气十分炎热,屈雅从梦中被吓醒,睁开眼睛,看着露台那挺拔的身影,她不顾一切的跑下床,鞋子都未来得及穿。拉开阳台的拉门,那里并不见刚她看到的那个挺拔的背影。
她在风中站了很久。
去浴室洗澡。出来风从窗外吹进来,身上凉凉的,感觉格外的冷。
晃眼间她又看到那里那熟悉的身影,她跑过去,在原地转了好几圈,那里空无一人。
脑子很疼很疼,有一股声音在指引她。让她去一个地方,她努力想要摆脱那股魔音,脑子越来越疼,她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意识不清的使劲撞一旁的拉门。
……
早上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男人冷峻的脸庞。
“怎么一个人蹲在地上?”
“我看到他了。他就在阳台。”屈雅眼睛茫然的看着严寒琛,绯红的唇瓣微微颤动。
77。77雅雅,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男人深邃如墨的视线落在女子脸上,心里蔓延过丝丝入骨的疼爱。
他抱着她,脸挨上她的脸庞,嗓音黯哑低沉:“是不是做噩梦了?”
“寒琛,放过我吧。我不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屈雅手拽紧他的衬衫,手指关节发白。
“雅雅,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阿木记得那天早晨。
他看着自己老板紧紧抱紧怀中女子,视若珍宝将她抱上车。车行驶目的地是蓉城最好的私立医院。
那天花去半天的时间,屈雅始终不肯踏进医院一步。她的手紧紧抓住车座,抬眸看着男人的视线,声音隐隐发颤。
“我没有生病,我不要看医生。”
那天,女子泪流满面,被男子强行抱下车。场面一度失控,女子手敲打在男人身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紧绷的下颚,嗓音微颤道:“我没有生病,我不要看医生。”
从医院离开时,门口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几乎将整个医院包围。
“请问严总,你和这名女子是什么关系?”
“你带她来医院,是她生病了吗?”
“严总,请你回答下,好吗?”
严寒琛怀里抱着屈雅,闪光灯打在他和她的脸上。
男人深邃犀利的视线看着人群中一位胸前挂着相机,年长的中年男子嗓音低沉道:“你带你老婆上医院是为了约会?”那锐利的视线直逼人心。
“严总,你的意思是承认这是严夫人了,是吗?”被问话的中年男人,目光闪烁。
严寒琛没有任何回应,他抱紧怀中女子,步伐沉稳迈近身旁的黑色宾利。
车子在众保镖的护卫中循序渐进驶出医院。
严寒琛带屈雅回的是严家别墅。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进不去。在门外扣了很久的门。男人脾气从来就不算好,在她面前又何曾对她红过一次脸。
这晚,屈雅抱着抱枕,坐在隔着玻璃门的卧室前的软塌上,眼睛看着外面霓虹的夜景,心里平静。
她不敢入睡,闭上眼,慕城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知道他去了美国。还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可很长时间里,她不曾知晓有关属于他的一丝消息。她害怕过,怕他真的像她梦中所梦的那样,发生车祸,已离开这个世界。
严寒琛和阿木在书房。
男人穿黑色衬衣,领口三颗未系,露出胸前古铜色的养眼男肌。他面朝窗外五彩缤纷的城市夜景,手指间的烟雾弥漫指间,他抽的不多。像是只为了闻闻这淡淡的烟草气息。
“先生,陈刚至今还未找到,最近出行是否要多添加些人手?”
“王薇呢?”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她去了美国。”
“她到是跑得快。”
“调一批人到别墅来。让下面的人最近都多加注意。”
78。78爱上一个人,那人一星半点的消息就是你心跳的晴雨表()
一个月后。
窗明几净的严氏大厦被烈阳围绕。男人负手而立窗前,深沉视线垂落于摩天大楼下人潮涌动的街头。
他指尖夹着香烟,烟雾缕缕摇曳盘旋于空中,那一阵青烟融进压抑稀薄的室内空气中。
男人身后桌上一杯陈年珍藏普洱冒着白雾,茶香云绕一室。
阿木立身一旁。沉稳陈述道:“陈刚给远在美国的妻子和女儿留了一笔目前尚无法证实的巨额财产。以他之前在严氏工作的资历和能力,他就是在翻两个倍都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笔钱遗留下来。我们的人紧跟每条线索仔细搜查,发现他利用职位之便,和先前人力资源部的王越合作,雇佣长相甜美可人,外形条件优越的一些女孩到严氏工作。等人到严氏工作不久,陈刚就会让王越安排好一些拔尖的漂亮妹子以各种理由调到销售部,最后陈刚会负责安排好一次饭局,分别将这些女孩对号入座,安排进后期项目工程中需要陪酒的饭局,甚至更过分的连陪睡都不会少。一些刚出来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思想太过单纯,吓唬哈,基本都怕陈刚这个人。唯命是从的留下来任由他差遣。这些女孩自然也有不愿意的,怎么办?有的逃跑被逮住,会被剥去衣服拍下不雅视频和她们的裸照。以这个来威胁这些女孩。”
“以上这些只是浮于表面。我们的人深入搜查下去,得到的消息和陈刚留给他远在美国妻子和女儿的那笔巨额收入有直接关联。陈刚在外面有自己和人合伙开的地下赌场,海关走私他也跑不了,蓉城70%的酒吧ktv,夜总会都有他的人在贩卖那些东西。”
严寒琛转过身,一双犀利的深邃视线落在阿木身上。
“这些就是你这段时间查到的东西。”男人冷峻的脸上喜怒难测,低沉的男性嗓音冰冷吓人。
阿木俯首道:“先生,陈刚很狡猾,他对蓉城的整个城市地形十分熟悉。我们的人目前只能判断出他还在蓉城。我会加大搜查范围,尽快将认找到。”
“你用的是尽,而不是一定。那说明你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将人抓住。”严寒琛眉眼微挑,并未再看着阿木。
“呆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是白混了是吗?”他谈了谈指尖的烟会。
阿木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半俯身,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脸庞缓缓流下,他不敢回一个字。
……
门口传开叩门声。是王妈的声音。
“先生,夫人不见了。”
严寒琛手里的烟即可被湮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他抬眼看着面前的王妈,仅是一瞬的时间他人已率先迈出书房。
他首先去的地方是楼上卧室,里面空无一人。属于她的衣服、化妆品、护肤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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