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在他身后叫了一声,跟了上去,在走过乱石堆时,它的一只脚踩在那骷髅头上,只听啪的一声,将那白骨骷髅头踩得四分五裂,化作碎片,然后远远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报仇()
月圆之夜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对承平已久的昆吾城来说是一场极大的惊吓,但实事求是的说,这场厮杀对城中造成的破坏其实并不算特别大,无非是房屋倒塌了一些,有几个倒霉鬼正好凑到枪口上然后郁闷地死掉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厮杀的双方昆仑派和魔教出手的大部分都是年轻弟子,道行虽有杰出者,但总的来说还是弱了一些。
昆仑派这边是内有隐情,实力强大、道法高深的元婴真人大部分都被牵制在了天昆峰上,比起魔教那点威胁,他们在那个夜晚要面对的事情更加紧张也更加急迫。而魔教这边大抵也是在这十年来伤了元气,鲜有道法极强的元婴境高手出现了,又或是纵有高手也忌惮着昆仑派的实力不敢随意出手。至于真实原因如何,就只有魔教自己才知道了。
总之,那一场月圆之夜的大战过后,昆吾城虽然风声鹤唳了一阵,但这里终究还是昆仑派的地盘,在随后的日子里昆仑派毫不客气地将这座热闹的城池狠狠“筛”了一遍,清洗掉了许多原本躲藏在黑暗处的阴影。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昆仑派天下顶尖名门,也不可能放纵魔教在自己身旁发展势力。
所以如此一来,魔教在昆吾城中的钉子内应几乎是被一扫而空,毕竟昆吾城是昆仑派经营了无数年的地方,那真是方方面面盘根错节,什么地方都渗透了,一旦认真查起来,大部分魔教内应都是躲不过去的。
随着这么大的动作,昆吾城里也很快安定了下来,死的人掩埋,塌的屋重建,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热闹喧嚣,兴盛繁华,似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而那一个夜晚发生的事,也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古来大事,只要事不关己的,在天底下大多数人的眼里心中,其实最后都是这么个下场,最后大事变作了小事,然后在回忆中变成一个干巴巴毫无色彩的印象。
但是对于身临其境,经历过那一场残酷厮杀,并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来说,那记忆就是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悲伤、愤怒与难以抑制的仇恨。
昆吾城苏家,是那个夜晚里,整座城池中受损最大的地方之一,他们倒了大门,塌了高墙,最后还死了不少人。
按理说,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但是这世上从不曾有过真正绝对的公平,就像在每个人的眼中,其实有的人的命就是比其他人的更重要更珍贵。
苏家在那个夜晚后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中,他们家里死了不少人,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只关注着那个死掉的叫做苏墨的年轻人,因为他是苏家家主的儿子,是苏青珺的亲弟弟。
白布挂门,花圈堆砌,挽联上写满了情真意切又或是虚情假意的悲伤悼词,大红楠木所制的棺材摆放在苏家灵堂前,苏墨的娘亲在那边泪流满面,哭得是声嘶力竭。
苏墨的父亲苏天河在堂前处置着众多杂事,他身为苏家家主,又是男人,显然比妻子要刚强许多,但饶是如此,他的神情也是异常憔悴。
除了他们之外,苏家一大家子人也有不少都在这灵堂前,多是身穿白衣,办着这异常悲凉的后事,然后听着痛哭流涕的白夫人的嘶嚎声,一个个都是面色复杂,不时彼此对视着。
“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可怜你年纪轻轻,遭此横祸,真是老天无眼啊!”
“为何该死的人不死,却叫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那哭泣声声声入耳,尖锐非常,仿佛像尖刺一般令人难受,旁边许多人都是皱着眉头,但并无一人敢开口说话的。
而相比起这块灵堂的隆重气派,那天晚上同时死掉的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时也不知是身在哪里,要么是,没有后事草草埋了,要么就是,自家人随便办上一场。
这边正热闹着,忽然有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过来,正是苏青珺。
她的身子看上去比早前单薄了许多,脸色也仍是苍白,似乎当天受的伤直到这时还没好。但对她来说,身上的伤痛大概也是不重要的,整个人的模样似乎也比以前清冷了许多。
看到苏青珺走进灵堂,周围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便只有前头的白夫人仍然还在哭泣叫喊着。
苏青珺身上此刻也有白衣,她看了看周围,目光最后落在了灵堂上头的棺材和哭泣的母亲身上,眼眶忍不住也红了些,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在白夫人身后蹲下,轻轻抱住她的身子,白夫人靠在她的胸口,仍然是泪流不止,口中嘶哑地哭叫个不停。看起来,苏墨的死对她的打击极大。
苏青珺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眼睛,然后轻声道:“母亲,您节哀,要不您的身体……”
“我身子怎么了?”白夫人突然止住了哭声,冷言冷语问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苏天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皱,转身看了过来。
苏青珺怔了一下,道:“你在这里已经哭了两天了,还是要休息一下,不然身子受不了的啊。”
“受不了就死了算了!”白夫人忽然又扑到那棺材边哭了起来。
苏青珺连忙拉住了她,苦苦劝告,只是她嘴巴都快说干了也不见白夫人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在她中间稍微停顿片刻后,白夫人却突然转头瞪了她一眼,眼中竟是露出了一丝憎恨的怒色。
苏青珺吃了一惊,道:“母亲,你怎么这样看我?”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救墨儿?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白夫人突然提高了声音,对苏青珺大声问道。
苏青珺脑袋里嗡的一声,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愕然看着母亲,而旁边灵堂中一大群人瞬间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苏青珺颤声道:“母亲,不、不是那样的……”
白夫人霍然站起,面色扭曲,盯着苏青珺喝道:“我那天看得清清楚楚,你与那贼子厮杀一场,明明占了上风,为何突然败了?”
“还有,那贼子分明就与你认识,他本来还要杀你爹和我的,却被你一声叫喊拦了下来。你为何不拦着他杀墨儿?”
苏青珺半张着嘴,欲言又止,脸上有悲哀痛苦之色,片刻后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只是摇头惨笑,低声道:“母亲,不是这样的。”
周围人群中一片哗然,议论声瞬间汇成一片声浪,在这一刻中不知有多少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苏青珺。
那个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女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丹修士的天才,此时此刻却好像是可以被人随意蔑视议论了,如美玉蒙尘,人人便忍不住想来议论践踏一番。
“够了!”
一声断喝,却是苏天河大步走了过来,只见他沉着脸,却是左右环顾一圈,然后直接挥手道:“诸位先出去一下,我们一家人有些话说。”
他主掌苏家多年,威仪素重,旁人对他也是向来敬畏,虽然此刻是在灵堂前,这举动实在有些不合情理,不过最后众人都还是慢慢退了出去。
当灵堂中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人时,苏天河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些,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流泪的妻子,叹了口气后,道:“珺儿也是好意劝你的,你何必故意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
白夫人脸色惨然,忽地一指那棺材,哭道:“我说的难道都是错的?墨儿现在就躺在这里面,死无完尸,身首分离,身上还被捅了那么多刀,他可不可怜?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愧疚么?”
最后一句,却是她哭着对苏青珺说的,苏青珺牙关紧咬,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苏天河看了看状若癫狂的妻子,又看了看苏青珺,长叹一声,却是拉着苏青珺向灵堂一旁走去。待离白夫人远一些后,苏天河压低了声音,道:“珺儿,等墨儿这边的后事办完,你就回昆仑山去吧。”
苏青珺身子一震,面无血色脸色惨白,颤声道:“爹,难道连你也怪我,不要我了吗?”
苏天河摇摇头,道:“墨儿的死,我自然也是伤心欲绝,但也没到那种丧失理智的程度。”
苏青珺流下泪来,道:“那您为何要让我离开家里,现在不应该是让我留在这里帮你吗?”
苏天河苦笑了一下,道:“也没什么好帮的,无非就是这样了。苏家以后其实迟早还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其他那些人都上不了台面。”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让你先走,主要还是不想再刺激你娘亲了,她平生最爱墨儿,墨儿之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你就先暂时回避一下。”
苏青珺低声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苏天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
苏青珺脸上露出一丝希望之色,追问道:“或许什么?”
苏天河看了一眼远处的白夫人,眼中光芒微闪,轻声道:“你母亲的样子你也看到的,如今并无理智可言,我也担心她会出事。或许,你若能为苏墨报仇的话,对她会好点,也就可以随时回来了。”
苏青珺身子微微一震,然后很快沉默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追踪而来()
苏天河立刻感觉到了什么,道:“怎么,你不愿意?”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沉声道:“总不会正如你娘亲所言,你竟然真的和那凶手贼子有什么瓜葛吧?”
苏青珺摇了摇头,涩声道:“没有的。”
苏天河盯着她看了一会,缓缓地道:“珺儿,你的天分资质远胜于我,日后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如今墨儿过世了,这苏家迟早也是要交到你手上的,那个杀害墨儿的贼子道行颇高、邪术凶残,苏家里也只有你一个人才有希望胜过他,日后这报仇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了,知道么?”
苏青珺脸色苍白,看上去似乎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但过了片刻后,她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那你去吧。”苏天河脸色缓和了下来,开口说道。
苏青珺木然转过身躯,慢慢地走出了灵堂。
看着她走远之后,苏天河摇摇头,又走回到白夫人身边,在她身旁蹲下了,轻轻抱了一下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白夫人的哭声慢慢收了,过了一会后,只听她幽幽地说道:“青珺她真的会去为墨儿报仇?”
苏天河道:“我不知道,其实如今那贼子亡命天涯,以后能不能找到那厮都还是个问题,这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白夫人面上哀色又是一闪而过,但这一次却是忍住了,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她看了看灵堂门口,低声道:“就是要苦了青珺啊?”
苏天河面无表情,道:“我们这都是为她好,以后她会明白的。”
※※※
迷乱之地中,随着陆尘带着阿土逐渐深入,他明显地感觉到周围那股五行之气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起来了,虽然这里还不到龙川大河,也就是说,还是在迷乱之地的外围地域,但对普通修士的灵力运转已经开始有影响了。
相比较起来,阿土却似乎对此毫无感觉,每日里能跑能跳能吃能喝能睡,毫无异样。
陆尘本以为这是妖兽天生与人不同,不过随后却又想起神州浩土上其他地方的妖兽似乎与迷乱之地里的都不太一样,大抵是这块混乱又凶险的地方上生活的妖兽似乎都有些变异得与众不同的缘故吧。
看起来,阿土的血脉和骨子里,都是源自这片广袤但混乱的土地,所以才会如此的自然适应。
路越走越远,一路上的凶险逐渐开始多了起来,各种诡异的植物、妖兽时不时便会出现,不过陆尘与阿土两个的战力似乎也不弱。
渐渐从重伤中恢复过来的陆尘,一来对迷乱之地中的情况十分熟悉,几乎大部分的凶险,包括各种诡异的动植物他都认识,所以规避了不少凶险;而阿土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当陆尘刚刚和它汇合时,阿土明显地还不太适应自己新的身躯,在很多时候都有蠢笨的表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阿土的协调性越来越好,所爆发出来的战力几乎每日都在增长。
它的力量日益强大,动作越发敏捷,如今已经鲜少能再看到这只黑狼恶狠狠扑向猎物然后蠢笨地扑到一旁扑了个空的窘相,取而代之的是,每当阿土扑过去,就是一片腥风血雨鸡飞狗跳,它的尖牙利爪几乎可以撕碎任何出现的妖兽。
而这一路上,阿土还拥有了一个老师。陆尘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抓着阿土开始向它传授一些阴险捕猎的法子,都是些如何隐藏在暗处突然跳出扑杀、战斗中先戳眼后踢蛋牙齿咬肚皮,甚至于,陆尘还试着传给了阿土一招搏杀中假装受伤倒地,引诱对手过来然后突然反击咬断喉咙的阴毒法子。
阿土很聪明,它对这些阴险的搏斗技巧一学就会……
从那以后,在他们这条逃亡前行的道路上,那些拦路的迷乱之地的妖兽们就开始倒霉了。
那些凶恶的强壮的庞大的妖兽们,经常会在走路的时候被扑杀,在猎食的时候被暗算,在搏斗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被自己击败高兴地走过去想要大快朵颐然后被咬喉踢蛋打肚皮地死掉,往往死不瞑目。
离开当初那个蛮人死掉的河滩洞口后,他们一路南行,路上多有丘陵河川,毒虫鸟兽几乎随处都有,路很难走,也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不过大概也是因为这一带确实人迹罕见,所以陆尘在走的这几日中都没有发现后头有追兵、杀手跟踪而来。
昆仑派的人没有追来倒是情理之中,不算太意外,但魔教中的杀手没跟过来,确实让陆尘有些惊讶了。他对自己在那些魔教徒众的心目中的“分量”是知道的,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必杀的人物了。在一开始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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