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荛想了想认不出来就算了,这世上人真多,哪有在山上好,逢人念句佛,道句善哉就好了,许清荛觉得还是佛祖最可爱了,泛起一抹甜笑。
许青龚终于觉得这才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儿,要不然咋一看都会觉得是一个名门养出的贵公子。
许青龚在小的时候见过她的姑姑许贞徽,那个出生不好却满身傲气的女子,优雅的举止,脱俗的气质,灵性逼人,比他正经的姑姑们都要出色不少,不过听说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离家出走,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位姑姑成了家里的禁忌话题,很少被谈起,小一辈的似乎除了他,也没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姑姑。
前儿听说来了姑姑的养女,今儿碰巧没出门,现在看起来倒是个逗趣儿的人儿。想着,许青龚也不恼了。
“这位施主有什么见教吗?”许清荛既然没认出来,也就不打算纠结了,纠结多累啊,反正就是施主就是了,而且许清荛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泄露出。
许青龚也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忘了,他被这个施主打击到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叫我名字就好了。”
许清荛眉梢一挑,“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对吗?主持师傅都是这么说的,我是师傅的记名弟子当然也这么说。”
“这位施主真奇怪,多念念佛吧,佛祖会保佑你的。”
许清荛说着不禁对许青龚满脸同情,果然像姑姑说的,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其实姑姑的原话是,“许家的人没一个简单。”不简单不就是不正常嘛。许清荛听话向来都是只听懂自己想听懂的,至于不想懂的,说到死也还是不懂。
不过许清荛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她从不会打断你说话,她会等你说完,然后真诚的告诉你,我不懂呢。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不喜欢和许家的人再纠缠,不喜欢的事,许清荛从来顺从自己的感受,从不去做。
对着许青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救药的样子转身走了。许青龚久久才满脸菜色的回过神来。
许清荛今年刚满15周岁,她是个弃儿,生下不久之后就被扔在村门口,后来被姑姑看到带回庵里。从小便在成华山的虚月庵长大,从记事起山上只有一位主持师傅和三位师叔,当然还有一些上香的香客施主,在许清荛看来他们就是一施主的代号,没多大差别。
师傅和各位师叔也是一点没发现许清荛这个令人发指的脸盲症了,只当她有礼貌,逢人就叫施主,许清荛也是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佛祖说众生平等,许清荛则直接理解为,众生本来就长一样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嗯,都一样,许清荛觉得佛祖真贴心,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呢。
主持师傅年岁大,忙着庵里的事物、接待香客,待许清荛挺好,给吃给穿给念经,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任许清荛打滚耍赖也不答应收许清荛做正式弟子,非得等到20岁以后,实在磨不过许清荛勉勉强强算是记名弟子。
每每想起这个许清荛就觉得不忿,觉得伤心,瞧她多虔诚啊,时时刻刻不忘佛祖呢,比二师叔诚心多了。
大师叔慧静则负责下山采购之类的,偶尔也会给许清荛带些吃食玩意儿,让许清荛不至于和外界的小孩太脱节,但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许清荛已经成长得离脱节差十万八千里了。
二师叔慧明许清荛觉得她是个得道高僧,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每每都在静修,有的时候还会消失不见好久,为人也特别严肃。
许清荛小的时候被狠狠折腾过一段时间,各种格斗技能也不管许清荛这样的年级会不会接受,一股脑的全要许清荛学会,这是许清荛第一次觉得什么是苦和累,不过这些苦和累从知道了姑姑的事情后许清荛一点也不觉得了,吃得很是心甘情愿。
姑姑是小师叔,姑姑这个称谓在许清荛眼里就和母亲差不多了,许清荛除了最听佛祖的话之外,就是最听姑姑的话了。
许清荛从小的时候就觉得姑姑很美,虽然脸色苍白,衣着是灰黑青换着穿,但是许清荛还是觉得好看,也爱和姑姑近亲,所以在姑姑10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许清荛的一举一动得其真传多矣。
每每许清荛做错事了,姑姑总是温声细语的和许清荛讲,不过真要以为许清荛的性子和姑姑贞徽像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真要把她当成绵羊看的话,后果不是惨一字可以说的清的。
她的情况用现在的一个词天然黑来形容很是恰当。她就是把你坑得惨惨的,可转头还是一脸纯善的看着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也算是一夜成长的后遗症吧!其实吧,许清荛虽然在深山长大,爱念佛点,为人还是很纯善的,是非观尚未成型,长大后见识多了,也就矫正过来了。
但也就是在5年前,也就是许清荛10岁的时候,许清荛盘算着躲过二师叔的考核,在姑姑的床底下躲着躲着就睡着了,不久之后就被一声厉喝惊醒。
许家的七公子许臻伊,也就是许贞徽的七哥上山来了,这是许贞徽离家多年后许家人第一次来看她,却把她心底那唯一的念想也生生抹断了。
第三章 虐恋森森()
许贞徽是老爷子许振民和一个当红明星的私生女,在得知这个当红明星是敌对家族的私生女后,为了家主的位置,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许贞徽长到6岁的时候母亲出车祸去世了,许贞徽虽然是个私生女但却是被她的母亲娇养长大的,乖巧可爱得不得了,可是一日之间却连唯一的母亲也失去了。
许贞徽在孤儿院住了2年后才被接回许家里,这两年的时间里许贞徽迅速的成长了,她懂得了什么叫做私生女,懂得了什么叫做现实,她怨自己的生身父亲,也怨自己太小,一点实力也没有。
小小的许贞徽为了不成为弃子,锋芒毕露,努力许表现出了她的价值,她努力学习和吸收一切知识,她美貌惊人,举止优雅,谈吐不俗,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出色,在经商方面更是表现出了及其出色的天赋。
一家面临倒闭的小公司在许贞徽的经营下,力挽狂澜,成为新晋的大企业之一,当然这和许氏的那个庞然大物比起来还是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只要给她机会,给她时间,一个可以预见的商业帝国还是可以期许的。
但是许家人根本不给许贞徽机会,只当她是出色一点的私生女罢了,女孩家家的能有什么成就,这样的女孩成为家族的联姻工具再好不过了。
许贞徽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所以许贞徽被嫁给了一个花花公子韩柏成,韩柏成倒是很满意这段联姻,毕竟对方是个出众的美人,但是半年之后,劣性难改,各种各样的绯闻不断传出,虽然许贞徽是一个性格偏传统的女子,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放下自己的自尊去祈求一个花心丈夫的疼爱,两人暂时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在许贞徽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一个从其他城市来的企业家莫霖发现了她的美好,疯狂地追求她,许贞徽最后也被打动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苟且,许贞徽盘算着和韩柏成离婚后,认真和莫霖过日子。
也许有人争的东西才是美好的,韩柏成不肯离婚,还设计打压莫霖,莫霖敌不过韩氏和许氏的双重打压,不久之后就不告而别。
许贞徽黯然伤心,心如止水,韩柏成每天对着一个冰山美人也没什么意思,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到处猎艳,不过许贞徽也失去的人身自由,到哪都有人跟着。
一年多后,韩柏成的情人怀着孩子找上门来,许贞徽本是不在意,这样的情况本是在预料之中,但是小三却以为许贞徽软弱可欺,推搡之间,许贞徽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子也掉了,这下子,许贞徽多年的积怨爆发了,疯了似的,看到韩柏成就扑上去打。
韩柏成最终同意离婚,不过许家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离异的弃妇,许贞徽也不愿意回到许家,便在各地飘零,同时寻找莫霖,想要最后知道他过得怎样,终于在东城看到他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小女孩叫他爸爸。
许贞徽很是灿烂的笑了,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了,毕竟是喜欢过的人,他幸福就好了。
许贞徽在这时已经有27岁了,风华正茂,在人生开放的最美的时候,在另一个城市开了一家公司,很是成功,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了,有不少人都对许贞徽满怀爱慕。
连当时的商业巨子萧瑜都传出话来,说是个美丽迷人的女人。不过这个时候从许家里却是流出了一段绯闻,说是韩柏成的前任妻子许贞徽婚内出轨,私生活混乱,更是挖出许贞徽母亲是当年的明星以及各种绯闻诽谤,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总之怎么难听怎么说。
是谁传出这样的话,许贞徽也是一点都不在意,想想也是知道是那个从小就看不过她过得好的亲姐姐传出来的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过却用这样的语言侮辱她的母亲,这就是她的逆鳞了。许贞徽知道自己没有实力报仇,只能暂时忍了。
许家若是要遮这样的丑闻多的是办法,但是她们根本就没有管,任由媒体公众各种辱骂许贞徽。许贞徽心灰意冷,对许氏的怨恨更是严重了,生无可恋。
许贞徽这时认识了外出采买的慧静,知道了虚月庵,机缘巧合碰到了被遗弃的许清荛便带着她一起长住虚月庵,将公司托管给别人,离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如果没有虚月庵,如果没有许清荛,许贞徽不能想象自己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平静的日子给了她平静的心,她对着许清荛温温柔柔的笑了,一如记忆里母亲对自己的笑容。
只是十多年了,这个时候,她的七哥对着她吼,
“你这个许家的耻辱,就算你吃再多的斋也抹不去你是贱人的孩子。”说完一脸鄙视的看着许贞徽。
许贞徽却是笑了,这个笑容美极了,
“对,我们都是贱人的孩子,许振民的孩子那个不贱。”许贞徽很是鄙视,
“怎么,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就骂个贱人的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一点世家风范也没有。”
许臻伊憋红了脸,久久才道,“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很是不错,风华不减当年,也难怪四妹这么多年还对你耿耿于怀,毕竟莫霖这些处处和许氏韩氏作对多半是为了你吧!”
许贞徽收起嘴边的笑容,双眼盯着许臻伊看,说不出的凌厉,“有什么事情就说,不要到处攀咬,没得恶心。”
“你……好,”许臻伊脸上泛起一股狞笑,很是快意的样子,
“你以为当年的事情就那么简单,许氏和韩氏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他,不过他倒是也有点能耐,这些年也倒是有点本事,不过想和许氏做对还差得远呢。他也是苟延残喘了这么十年多年,啧啧,平常人得了这种病,早就崩溃了,不过看样子他的大限已到,不然也不会这么疯狂。”
许贞徽早就没有刚才的淡然和冷静,要说这辈子到如今,还放不下的人除了许清荛之外,便是莫霖了。
莫霖是让她觉得生命也可以变得如此美丽的那个人,这些年,许贞徽一直没有和他再联系,原是以为他早已经忘了她,生活幸福,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是她害了他吗,想着许贞徽不禁跌坐在地上。
许清荛不太听得懂,他们的对话,但是弥漫在姑姑身上的那种刻骨的悲愤和伤心,许清荛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紧紧捏着衣角,眼里的黑色迅速迷漫,吞噬了一切。
第四章 奇葩养成()
许清荛一直都知道姑姑其实活得并不快活,姑姑笑起来特别美,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是除了面对她,她从来都是不笑的,每日里木着一张脸,比高僧还高僧。
许多夜里许清荛醒来时,都会发现姑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天空,形单影只,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和落寞,所以许清荛总爱腻在姑姑身边,像一个小尾巴似的。
现在,现在终于知道是什么让姑姑这么悲伤了吗,许清荛很想现在就从床底下爬起来,告诉姑姑不用悲伤,有她在,她许清荛会为她讨回公道的,可是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连姑姑以及二师叔都对付不了的人,她咬着嘴唇,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
同时许清荛也很明白,她现在还不能打断他们的谈话,深深吸了口气,许清荛努力听清楚每一句话,现在听不明白不要紧,记下来总会明白的。
许贞徽红着眼紧紧的看着许臻伊,捏紧双拳才能克制着自己不要冲上去,“你们究竟把他怎么了,我早就已经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他,还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扯些有的没有。”
许贞徽缓缓贴着床沿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种人面前失态实在没必要,她越是悲伤,他们只会越得意。
许臻伊看许贞徽这么快就平静下来,有些适应不过来,他以为得知这样的消息怎么也得哭泣流泪,怎么只是红了红眼睛就平静下来,许臻伊很是不甘心。
她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不让自己失态,永远都那么冷静,那么优雅,那么骄傲,凭什么她一个私生女可以如此,而他从来都总是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想来,四妹这么针对她,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许臻伊抿了抿嘴唇,眼睛里说不出的诡异,竟呵呵得笑了出来。
“他啊,本来四妹对他一见钟情,可他偏偏不识相,爱上了你,对四妹从来不假颜色,后来四妹因爱生恨,找人抓了他,嗯,给他注射了一支血液,啧啧,他能挺这么多年没有崩溃,还真是让人惊叹呢。这些年也就收养了一个孤儿,对九妹你还真是痴情得不得了呢,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过想不痴情也不行了,想来得了那种病也没好意思走到九妹你面前喽。”
许臻伊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快感,他也不是什么正室出身的孩子,他母亲是一个爱做梦的高级会所陪酒,生下他不久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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