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妙法便快说出来。”陈恪明眼角也是不抬,只往着高空一眺。
“小弟需请上三位师兄各持我一面阵旗在那户门大阵的西、南、北三位落定,守住门户,待得小弟寻了气机,四处一同发力便可将这法阵破了。”云沐阳面上淡淡。
“你可是有了把握?若是破不得阵,别说师兄我下重手罚你。”陈恪明泠然一笑。
云沐阳听后,稍一思量便退在一边,也不答话。
陈恪明见此,面『色』一黑,旋即法符一抛,立时又有二人飞上前来,片刻,姚占芳与另外两位同门各自持了一面阵旗站定一方,云沐阳手持一面水蓝阵旗,上下一挥,掐诀拿法,立时彩光大绽。而姚占芳三人见得彩光,也是毫不犹豫,将身上法力往阵旗上一催,顿时彩光更甚,耀眼灼人。
“老祖宗,阵势将破,吾当如何?”葛崇舸惊慌失措,不由哭喊道。
“崇舸!”葛占义怒喝一声,双目之中尽是失望,可最终也是无奈一叹,随即又是抬首一望天际,闭目沉声道,“亭英、亭薰你们将那三个后辈尽数带上,稍后大战你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一人平安送出去。”
“是!”葛亭薰知晓已是无可挽回,坚声应了,随即望了一眼葛亭英,见他神『色』渐好。
“哼!葛占义那老匹夫竟是要扔下我等,我等怎能坐以待毙?不若先行投降了灵『药』宫。”祠堂内已是『乱』作一团,哭声震天。
“你这叛徒,我葛氏容不得你!”
祠堂之内已是大致分为两派,从初时舌枪唇战到后来已是各自亮出法器打斗起来。
须臾一声爆响,古『荡』山葛氏户门大阵应声而破,云、姚等四人阵势一破立时飞身跃起,在空中旋了几圈,分立在空中。
“走!”葛占义大喝一声,四人合力往西南一角处冲去。
“哼,老匹夫倒也知晓,若是四人分开必定是各个击破,不若拧成一股倒还有一份希望。”陈恪明『奸』笑一声,人已弹『射』出去。其余诸人身化法光飞腾而起,各人所行之事早已安排好,此刻只需各行其是即可。
“葛道友,你我比斗未完,何不留下一较高低?”云沐阳纵身而飞,金虹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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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长生问惑琴崀府()
金乌流连,霞光遍洒,重云吐焰,红犬赤马,青山披彩,倦鸟归林。
“师兄,人都已擒住,可是打道回山?”姚占芳低首瞥了一眼地上的葛占义,见他神『色』灰暗,遂而恭声问道。
“不急,云师弟尚未归来!”陈恪明面上得意,但却是装出一副淡然模样。
“云师弟也忒的无用,都已将近一个时辰,我已将葛氏老小举族擒下,他却连个残废的都抓不住。”钱筠冷声道,目光之中尽是不屑。
“听闻云师弟剑术了得,竟是练成了‘剑气化虹’境界,想必如今正是拿葛亭英练手呢!”汤敏颐抿唇浅笑,眉目生姿。
程茵与司马靖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二人算是小辈,容不得他们说话,不过对云沐阳他们也是曾见过,如今听说他已是这般了得,不由心中有一些期待。
“有劳诸位同门久候,沐阳来矣。”一道金虹破空流过,清朗之声从云间传来,只见云沐阳落在飞舟之上,手中提了一个人头,他施施然一礼将人头交到姚占芳手上,随即站在一边。
“既然云师弟安然归来,你我便回山吧!”陈恪明似笑非笑,随即清喝一声,“何景听令。”
“在!”何景踏出一步来,在陈恪明身后恭身站住。''云行记124
“古『荡』山已被平『荡』,现命你携人在此镇守,听候掌门真人法旨。”陈恪明声音坚厚,不容抗拒。
“是!”何景心中暗喜,他们何氏一族早已没落,如今他凝元筑基便有心重振何氏,此刻却是大好时机。
“何师弟,望你好生镇守,门中少不得你的好处。”陈恪明笑了几声,又命另外两人一同留下,随即高声一喝,驾着飞舟往灵『药』宫飞去。
云沐阳回到则阳府已是戌时三刻,他一入府中进了修炼之地,闭了禁阵,领悟今日所得。
乐长生端坐长生府中,一张金书飞来,他抬手一招,将那金书捏在手中,拆开一看,顿时神『色』微变,随即眉头紧皱,他抬首往府外一看,思量片刻,掠起一道法光往府外飞去。
他到得琴崀府外,见着两个垂髫道童,立即呼来,“近日恩师可曾出关过?”
那两个道童垂手立在一旁,听他问话,便道,“回禀上师,真人三月以来都不曾出关,也未曾留下法旨口谕。”
乐长生听了稍稍一点头,随即挥了挥手令他们退下去。他望着青山延绵,云蔚霞蒸,稍稍一愣,随即衣摆一甩,双膝一跪,叩下三个响头,旋即捏了一张法符,那法符辉光大绽,脱了束缚往琴崀府一撞,瞬息不见。
又过得片刻,琴崀府石门一开,只听得一道醇厚嗓音传至乐长生耳边,“徒儿进来吧!”
乐长生未做犹豫,叩拜一下,站起身来,跨步往琴崀府中去。
“徒儿搅扰恩师闭关,望恩师恕罪。”乐长生见着乐清平立时跪拜下来请罪。
“不需这样拘谨,究竟是何事令你这样着急?”乐清平看起来精神奕奕,目中彩光流霞,面上笑意浮转。
乐长生只觉一阵柔和之力将其托起,他抬眼一望乐清平,便开口道,“恩师,今日午时秦师弟夫『妇』前来告知与我,陈恪明传了掌门真人法旨,清剿古『荡』山葛氏。原本此事也与我等无甚关系,只是陈恪明却将云师弟一并叫去,要说其意自然是不言而明,无非便是见云师弟资历浅,根基薄,意欲拉拢云师弟。他这般做,徒儿虽是反感,可也无置喙之理,况且依着云师弟之机敏,当也无碍。然则今日我却是收到飞书,上言云师弟法力精进,竟然能够修炼到剑气化虹境界,而且还斩了葛亭英头颅回来。”
乐清平听了眉头微皱,随即又是面『色』如常,少顷,方道,“你云师弟修炼《霄云破法剑经》不过短短三月,竟然有了这般造诣,看来剑道上领悟力确实可堪造就,当初却是没有做错。”
“云师弟这般确实可喜,只是如此却是太惹人注目了些,想当年许师弟也是修炼了七年才到了剑气化虹境界,徒儿却是有些担忧啊。”乐长生未料到恩师竟然是这般平淡。''云行记124
“哦?”乐清平面『色』一敛,温和道,“不知长生有何担忧?”
“恩师,陈恪明此人心高志大,奈何胸中浅薄,当不得大事,面上看着虽然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实则是睚眦必报、忌贤善妒的小人,此次他极有可能对云师弟不利。如今恩师坐镇原阵峰,他不敢放肆,可是过得一年半载离师伯便极有可能归来,届时若是陈恪明鼓动离师伯出手牵制恩师,恩师却是未必抽得出手。”
乐清平望着乐长生,目光深邃,听他说来,微微一点头,“那不知徒儿可有何法子?”
“恩师,依徒儿浅见,不若让云师弟尽早出外游历。如今掌门师伯虽然继承大位三十余年,然则灵『药』宫中仍有许多非议,离师伯之势未有减弱,不若让云师弟暂时避开灵『药』宫是非,待得安定之时再将师弟召回。”乐长生心中知晓云沐阳对乐清平而言,甚是看重,故而他才这样费心思。
“哈哈,”乐清平点了点头,朗笑几声,道,“此事治标不治本,我等修仙求道唯有修为方是根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徒儿你这想法却是太小气了。”
乐长生听了面『露』尴尬,只得立在一旁。
“沐阳如今筑基未久,各类法术门道都不清楚,你回去让他好好布置洞府一番,三日后我会下令让你三位师弟师妹同为师一起闭关。”乐清平稍稍一想,便开口道。
乐长生点了点头道,随即却是明了,“徒儿这就回去。”说着躬身一礼,随即退了出去,身化一道流光往长生府飞去。
云沐阳看了一眼手中书信,略一皱眉,“莫不是今日受陈恪明之邀,恼了师兄?”他也是曾听闻,灵『药』宫现任掌门真人在上一代真传弟子中原本行十七,只是若论威望、修为都是不及上一代真传弟子之首离平武,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上一代掌门传下法令,让公孙天乐接任掌门之位。就因此事灵『药』宫中还曾出现一场大风波,只是后来天乐真人因着几位真人作臂助才能稳定门派,其中乐清平便是极力支持公孙天乐之人。“这闭关听道没有年岁之别,不知日月升落,若真个如此,这计划却是得改了。”云沐阳轻声一叹,随即又道,“万事随自然吧,若是到时不能出关,便向恩师言明。”
“原本还想着自行再炼出一套法阵守护则阳府,如今看来却是要往功德院走上一遭了。”云沐阳暗自思忖,随即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书信让松枝送到长生府。
翌日辰时,云沐阳抬步出了修炼之地,甫一出得门外,便听得一道童上前来,“禀老爷,长生府来人说要面见老爷。”
“请他进来。”云沐阳淡笑一声,片刻便见着两粉妆童子各自捧了一个托盘恭身进来,其中一个托盘上放了一枚玉盒,另一个上面是一只檀香木盒。
“见过云上师。”两位童子语声清脆,面上恭谨。“我们老爷命我等给真人送来两样东西。”
“有劳两位了,”云沐阳浅笑几声,袖袍一甩,将两样东西收了起来,“明日我当亲向师兄致谢。”
“是,那小的告退了。”两童子躬身退了出去。
云沐阳将木盒打开,一套阵旗出现在眼前,他不禁一笑,木盒便浮在跟前,随即又将玉盒打开,只见里面两枚鹊卵大小的朱红丹丸被一层薄雾裹住,“玉『液』凝元丹。”云沐阳见得这两物,嘴角微牵,显是极满意,随即将玉盒收起,起了木盒中阵旗。
此阵名为‘九宫弧元倒转阵’,乃是乐清平年轻时所炼制,威力非凡,最是能守护门院,后来又传给了乐长生。只见云沐阳御风飞起,衣袍猎猎,面『色』悠然,抬手将九面阵旗按照九宫方位抛下。阵旗一落,皓光腾转,倏忽隐去,则阳府内气机流动。云沐阳身化流风,在则阳府上空排布法阵,又过得一个时辰,他才落下地来,盘膝调气。良久只见他面『色』红光,笑意连连,抬步放出一柄灵剑,往穆怀山居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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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外有天莫坐井()
三日后,乐长生、云沐阳、秦灵、明涯端坐琴崀府。云沐阳四人听完乐清平讲道,师兄弟四人又各自谈了许些修炼法门,云沐阳更是趁机向几人讨教修炼事宜。
“云师弟,若是往后有些修炼之上的难题尽管来问,即便师姐我修为差些但是也可一同琢磨,莫要拘礼。”明涯浅淡一笑,面『色』温和。
“多谢师姐指点,小弟感激不尽。”
“诸位师弟师妹,恩师洞府之中还有诸多典籍,你们若是得空便多多观看阅览,总是有益处的。”乐长生作为原阵峰大弟子,自然是和蔼温厚至极,言语之中不乏关切之意。
云沐阳三人对着乐长生又是一番客气,相谈甚欢,待得片刻,这才各自去了修炼居室。
一晃又是五月过去,乐清平开坛讲道演法已有五次。云沐阳平日里修炼《逍遥正法书》、参悟《霄云破法剑经》,两本奇法着实耗了他许多功夫,直至今日,云沐阳也只是将《霄云破法剑经》的‘剑气化虹篇’参悟出六七分,御剑之上已经能够运用则阳剑丸,做到收发由心,剑气贯虹。至于那本《逍遥正法书》却是实在太过艰涩难懂,其中精奥玄妙难以言达,云沐阳这五月来也是烦恼,他曾向天乐真人求援,只是天乐真人好似也无从下手,最后只是草草指点一些法门,此书不能够请教于恩师同门,即便是请教也只能旁敲侧击,或者阅览前辈修士札记心得,从中印证修炼之道。
云沐阳今日又在乐清平藏书殿中寻找修炼心得,不过因着乐清平乃是阵道修士,故而此间藏书多是与阵道有关,寻常修炼法门倒是不多,他寻了许久也未见得几本满意的。他走过一排排书架,见着一本前辈修士的游记,略略翻了几页,上面写的大多是次州风貌、人情、地势,还有诸多传说,觉得有些兴趣,便翻看起来。
“上古有神道,得天帝符诏,可汲取万民信仰,化炼而为金身。成则享寿八百,其后每四百九十年,引天刑雷劫锤炼金身,成则延寿四百九十,否则堕入轮回。”此言作书的前辈游历一处上古山神道场时,见着一处石壁,上面镌刻着这数行小字,故而他便将此事记录下来。
“神道?”云沐阳一阵『迷』然,他自小所听的便是神仙神仙,这二者从未分离过,可是自他入得修炼门径之后,他才知晓二者乃是天差地别,不论修炼体系,亦或是修炼之法都是大相径庭。他所修炼之仙道便是求得真我,自在逍遥,超脱五行,与天同寿。至于神道便需寄养于天地众生,以天地众生之信仰为根基,获取寿元之延长。''云行记125
“这神道之修炼其实入门是简单无比,只需寻一处道场,凝练神道金身非是难事,而且一入得神道便有八百寿元,即便是现如今各位金丹真人也不过是寿到六百载,再者即便是修炼出元婴也只得享寿一千二百载。”云沐阳不禁想起当日在丰城的城隍庙,那一处除了香火缭绕无有一丝神异,他不禁心中暗忖,“神道修炼端得比现如今的仙道修炼容易,然则为何会突然销声匿迹,连痕迹也无留下几分,便是道统也无了?”
云沐阳思量许久仍旧是未得答案,略一沉思,只待日后有暇便向乐清平请教。如此想着他又拿起游记,细细翻看,待得又看到一章,上言曾遇西土佛宗行者,其人万里行游,不恃神通,不传道法,只一心遍历红尘,寻求大道。
“西土佛宗?”云沐阳口中念道,这佛门他是听过的,不过知之甚少,他之了解几乎仅限于凡尘俗世寺庙佛经,就连他手中所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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