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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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记- 第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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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恭领法谕。”雄德再是一拜,随后见得自家恩师已是没有其他吩咐便就退出大殿。

    随着天地劫数降临,天地间已经几乎没有凡人可以安身立命之所了。他再是深思之后,便是再写一封书信与范桐。范桐收得此书之后,立刻遣出神灵前去相助。

    王臻不断收纳着诸方灵机,可是即便如此,他法力似乎还是永远没有完满之时。他现在心中甚至有一些焦躁,他隐隐感觉到那天外浩劫已是加快了速度,一旦此物到来立刻就会和他疯狂争夺。

    如此他就不得不加快脚步收纳这等灵机。他知晓这天外浩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身推动的,但是他却感觉到还有另外一方力量也是一同在推动。他不禁深思不已,先前云沐阳与诸位元神修士开坛讲道他便知此事不妙,最后也是证实了他感应未错。随着云沐阳讲道衍法,似乎有一人要撞破天壁。

    他不禁自语道,“那云沐阳有那法宝在手,便是我功行已成也要忌惮三分。昆仑道宫本有一物可以克制与我,可是时移世易,如今我非我,彼还是彼,却是可以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心念至此,他再是一看眼前华光黯淡的佛像,心中冷冷一笑,继续加大法力,不过他却是立刻分出一具分身来,即刻就是去往他处。

    诸囚魔主藏于东海之处,一直战战兢兢,那妖邪不知是何等出身,其厉害之所在实在令人胆寒。若是一旦这妖邪侵入进来,立刻就是身死道消。他已经深思多次,昆仑道宫绝不可靠,那妖邪便是昆仑放出来的,除此之外只有大逍遥道脉。他已是决定前去太宙宫。

    他方是动身立刻察觉不妙,只觉天地昏暗,气机难转,滞涩无比。好似身陷泥淖,不得而出。当下立刻就知是何人到此,立刻身形一转,法力收束起来,恭敬施礼道,“主君在上,在下诸囚,愿为驱策。”

    王臻淡淡一笑,原本是想要立刻将魔主吞噬下去,以此增进功行。可是现今这魔主主动投身,他立时有些心动。如果现在立刻吞噬了此魔,那么自身法力必然上涨,可是如此一来那天外浩劫恐怕更是加快。那还不如现将此魔收入囊中,成为一柄利器,可用可取。

    诸囚见他深思不语,心中一怔,看来是不曾打动其人,当下再是一拜,奉上一物,道,“主君,此物乃是在下魔魂之真,有此物在手就可随意驱动。”

    王臻哈哈大笑,将那物拿来在手中,随后道,“诸囚道友何必客气,你既入我门下,今日自然不会杀你。”

    诸囚胸口犹如锤击,今日不杀那自然他日可以杀。他心中惴惴,不过只要给他时间,便是拿捏住了他本源所在,他也是可以脱身的,现下紧要之事便是安稳住此人。当下再是一拜,言道,“不知主君有何吩咐。”

    “好,诸囚道友,那昆仑道宫之中有一物颇是克制我,你立刻乔装前去,务必将那物坏了去,我便有无尽好处给你。”王臻嘿然一笑,把手一指便将具体东西都是告知与他。

    诸囚皱了皱眉头,随后再是拱手一礼,便就化作一缕魔烟往昆仑道宫疾驰而去。他一路行驰,不日已是到了昆仑道宫首仙山外。他目光一扫,心中已有定策,心神分开即是十分小心往四处探去。

    昆仑道宫各处本就布置了诸多法坛,可是先前云沐阳至此,将此处法坛尽数扫去,如今虽是再立,毕竟不如原先监牢可靠。他竟是十分轻松便是入了昆仑山中。他不禁有些惊讶,昆仑道宫乃是第一道门,守备竟是如此不堪,如此一来他越发谨慎。

    昆仑道宫明华洞,府门紧闭,内中又是光华大盛。只见正有三位道人神情暗懑,其中一位五旬有余、目光凌厉的坤道,她紧锁着眉宇,切齿道,“二位师兄,我寿元将尽,若是果然如传言一般,那是再无入道可能。好不容易入了道门,又是修行到今日地步,只望着能够成仙了道,但如今…”

    她说着顿了一顿,继而咬牙言道,“再是如何,也不当兄弟相残,同门相杀。”

    “我等三人寿数相近,又是一门所出,自当守望互助的,此事我等再是议论也是无用的。”坐在上首一位老道皓首童颜,怀中抱着一柄玉如意,他目光淡淡,道,“几位高真尚未出言,我等不可妄语。”

    “那师兄就要眼看着门下弟子争相厮杀吗?”坤道更是气闷,站起身来,叫道,“那可是我等一手调教的弟子。”

    “师妹你这成何体统?”另一位面容清癯的老道人哼了一声,眼皮微微下沉,似乎十分不在意道,“大浪淘沙,如此才能出得优质良才,方能传我道业。”

    “谬论。”坤道大袖一甩,就往外走去,忽而又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冷冷笑着,恨恨道,“我那弟子是我悉心栽培,眼见已是将要成就元婴,便是这般被那劳什子打杀了,你教我如何忍得下去?二位师兄不是不愿帮我吗,也好,门中正愁炼气士太多,那我便帮门内尽一份心。”

    言罢,一脚踏出洞府,那清癯老道人起手欲阻其人,然而那上首的道人把手一摆,笑着道,“随师妹去罢,届时帮她一把就是了。”

    清癯老道人知其打算,如今门中是非不断,以往诸多纠纷都不会摆到明面上,但现在则是不同了。他想了一想,犹豫道,“只是何必与王氏对上?”

    那名坤道身化云光,一路到了载云府,还未落下就有一位童子上前来施礼道,“阐真人到访,敢问何事?”

    坤道瞥他一眼,见他目光轻浮,心中有气,再是望了一眼此中禁阵,便压下怒气道,“你去请王鹄师弟,便道贫道来赔罪了。”

    她话才说完,就见一个身量高大的年轻道人踏云上来,施礼道,“见过师姐了。”

    阐真人认真辨别之后,点了点头,行到近前,遽尔起掌一拍,那王鹄也是反应迅疾,然而毕竟他不过是金丹二重,只是抵御一息便被拍死当场。

    “王鹄,凭你也敢毁我清誉坏我名声。”杀得此人之后,阐真人发出凄厉大喊。须臾就有附近王氏族人闻听此事,瞬间赶来,一位元婴修士怒目看去,也不多说,立刻举起法剑,斩了下去。

    阐真人身形一闪,甩出一团浓烟,将那剑光斩来之势稍稍遏止,立刻再起一法踏云而去。只是这片刻功夫又有一位宁氏元婴修士起了法宝来捉,其人喝道,“滥杀同门,门规岂能容你”

第一零一三章 暗度陈仓将伏魔() 
不多时竟是引来了数位元婴修士,仅仅数合,阐真人已是不能招架。眼见要身死,这时忽而数道虹光飞来,接连挡住了那攻杀的几位元婴修士。

    “郝玄同,阐敏思无故斩杀同门,挑起纷争,我等正欲捉拿其人问罪,你胆敢包庇?”宁氏元婴真人目光看向皓首道人,厉声斥道,“还不速速退下。”

    “那王鹄为人原本也是恭敬有礼,可是近来放浪不堪,目无尊长,前几日更是无故打杀门中弟子,我昆仑道宫何时出过这等人物?方才老道也是看过其人极有可能被魔气附体,方是有这般巨变。”郝玄同抱着拂尘道冷然哂笑,道,“宁真人莫不是认为那谣言四传之时就可胡乱冤枉?”

    “是也。”阐真人也是觉得一时冲动,可是完全不知缘由,竟是真将那人打杀了。当下大声喊道,“那王鹄面有黑气,我不过请他同去刑堂,便对我出言不逊…”

    “住口,滥杀同门之罪你如何辩驳也是无用,速速随我等前去领罪。”王氏一位元婴修士大步踏出,横眉怒道,“郝玄同,你等是要枉顾门规,包庇罪犯吗?若是如此,那便是同罪。”

    “王真人你这是昏了头了吧,连这等污蔑之言也敢随意出口。”一个清癯老道人眼角微微耸动,牵了牵嘴角道,“今日王鹄此人性情巨变也不是我一人得见,门中诸多道兄也是知晓,是否是魔物染神还要仔细甄察,只是那王鹄自绝于人前,我倒是认为阐真人处理得当。”

    王鹄身死,瞬间引动了门中许多变化,此事不断延伸,最终演变成了世家与师徒两脉之间的大事。自天外浩劫之事传入昆仑以来,各大世家便在暗自打压门中直传师徒,无奈世家势大,师徒一脉完全处在下风。

    连着过了五六日,两大势力已是争斗了十余场,门中不少弟子也是因此殒命。随着这等争斗,诸囚魔主更是如鱼得水,只要世人道心不稳,心存邪念自然就可以为其所用。随着他一步步推动,昆仑乱象更是明显。

    昆仑玉虚宫中弘掌教与诸位高真各自端坐。弘掌教言道,“这几日细细查探之下,乃是那天魔入我昆仑,先前竟是未能察觉,其中必有内应。”

    江高真不住颔首,随后微微舒展眉头道,“掌教真人,如今看去虽是寻到根源,不过老道却是认为不一定是那天魔主动来此。”众人都是认同此言,那天魔再是厉害也不敢来昆仑撒野,今日来此必是有所依仗。而这等依仗无非就是大逍遥道脉又或是那妖邪。

    经一番讨论,诸人都是认为是那妖邪作祟。

    王善渊举目看去,正色道,“掌教真人,此正是良机,或可一举歼除妖邪,还可除去一大祸患。”

    江上炀立刻看去,眉宇深锁,质疑道,“王高真所言若能做成,自然是我昆仑统一天下道法,成天下大同、唯一之道。不过老道却是认为此事还是应当徐图缓进,妖邪已是赶上我道宫,自然应当首诛此獠,再做他论。”

    在其人看来,昆仑纵然有克制妖邪之手段,但是此辈一旦发难,昆仑也未必能够轻易应对的。主要还是天下万事万物都有相克之道,那天外浩劫既是妖邪的劫数也是他的机缘。无论是否是妖邪得缘法,都将是昆仑尽灭,此方所有道传也是不存。

    他深思下来,最终结果很有可能还未等到两家分出胜负,已是被浩劫湮灭,因此他却是倾向于现将妖邪诛杀,再是与大逍遥分出正道外传。现下王善渊既想要诛除妖邪又想灭去大逍遥,这却是有些痴人说梦,两件事能做成一件便是侥幸。

    尤其是妖邪,昔年诸位先贤高真封镇此辈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性命,如今,天地灵机逐渐衰竭,天地关门又是闭去,无有天外灵机补益,许多玄功正法都是不得施展,炼就元神同道更是少之又少。

    “江高真,若得诛灭妖邪,那便是最好时机。”弘掌教早已是深思多日,心中已有谋划,振声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两家本已不可共存,若是得诛妖邪,我不发难,此獠也会发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罢,目光一扫诸人道,“诸位以为如何?”

    江高真双眸微微一缩,既然已是这般了,自然无有可以再争,当下垂首道,“老道自当竭尽所能。”

    此事一定,弘掌教只觉浑身一松,再道,“尚有两件事,其中一件还请江高真前去回复那大逍遥,若要借我昆仑之力同诛妖邪那便需应我三个条件,否则无需再论,各凭本事。”

    江高真点首应了,这是掌教认为自己心存异志,这才让自己前去。

    弘掌教再是点了点头,而后颁下法旨,“令林纾此人镇压门中之祸,解师徒、世家两脉之危局。”

    又过得两日,江上炀化身自太宙宫中驾车而出,虹光远去千里。宫中诸位高真齐聚,余鲲子真人愤愤言道,“道君,你果然要答应昆仑三个条件吗?那昆仑从来出尔反尔,毫无诚信可言。”

    “有何不可?”云沐阳笑了一笑,答道,“只要此事能成,答应其人又有何妨?不过若是昆仑先违诺言,那我自然不必守我之诺。”

    “大善,早知道君非是那等迂腐之辈,我不过是说嘴一二,望道君海涵。”余鲲子当下心意已明,当下施了一礼回得座中。

    云沐阳起得身来,立刻命人摆动车驾,化得一具分身,再是遣了梅玄贞、越语空两位弟子同去昆仑。昆仑所要第一件事便是要其人上门请罪,此事或许在他人看来乃是一大屈辱,不过云沐阳却是不这般认为。

    又过数日,天虹横渡,贯空行来,乃是云沐阳化身自昆仑而归,太宙宫中辉华更胜,诸位真人也是再度齐聚太宙宫中。待得诸人问罢此行,云沐阳只是淡然一笑,言道,“大事可定,诸位大可安心,十日之后便可前往西洲。”

    诸位高真自是十分奇怪,不过云沐阳不在此事上多言,那么也就不必再问。而且十日之后就是诛杀那妖邪之时,诸位真人皆是要各自提升修行,全力准备大战。

    此刻天柱之外,罡风滚荡,烈气涌卷,清灵化雨,只见两朵庆云飘浮于空,显化万千气象。那东方之位,乃是昊阳高悬,金华流淌,赤火腾耀,玄气围拱,倏忽之间衍化万千之变。

    弘掌教立于西方位,见得云沐阳这等气机,越发肯定先前所为,此人不除,难立道门。他眼神微微一定,言道,“已然两日了,乾元子道友为何还不出手?”

    云沐阳微笑看去,悠悠然道,“弘掌教,贫道既然应允你诛除此天魔,那自然会依言而行,只是如今时机未到,待得天时一至,自然将此魔降伏。”

    弘掌教也不好再度相催,道,“那便请乾元子道友早日诛除此魔,吾等便可同往西洲,诛除妖邪。”他乃是分身到此,言罢催动法驾,便是回了玉虚宫。不多时诸位昆仑高真皆是聚在玉虚宫中。要云沐阳诛杀天魔,一来是要观其手段,知己知彼,二来则是要耗其神气,削其法力。

    又过得三日,云沐阳那一处仍是无有半点动静。然而此时那西土之中佛光越发黯淡,两道元神气机恍若风中烟火,越来越是稀薄。

    林虚静冷然哼了一声,豁然站起身喊道,“此人还要等到何时,一旦大日如来寺二人被杀,那又要以谁来做诱饵?”说罢再把目光投向弘掌教,言道,“掌教真人,且待我前去问一问此獠。”

    弘掌教轻一颔首,俄顷其人纵光而去。须臾立在云空,喝道,“云沐阳,你待何时方是出手?”

    云沐阳笑望对方道,“彼辈若是现身,便是时机,若是林道友急促,贫道也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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