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得半日,轻轻吸了一口气,顿觉通体舒畅,天中江流、金阳也是缓缓一收,‘洞’中异香扑鼻。只是他收功之后,心中顿时一阵感悟涌来,他目光一震,‘露’出喜‘色’,略一沉‘吟’道,“原来在此处,天意如此。”
他微一点首,心中顿有计较,俄顷把阵‘门’摆开,顿时莽莽白雾充塞‘洞’窟。少顷见他入得三山鼎中,到得小扶桑木下,抬头一看,见得顶上符文已是越发明显,不由微微含笑,修成元婴之后这符文必定会现出真容来。当下举目一眺,瞬息间挪移出数十里去。
环首一看,一片水‘浪’滔滔,此处碧水还是昔年他在凡俗之时天降大水所收。自从那玄水元君到此之后便就借了与她,也是自她处得知这碧水唤作‘碧幽落泉’,乃是天极‘阴’阳‘混’沌所生。只是此物虽奇,但是若无神道之法便不能化为己用。
他在水面停有数息,脚下水‘浪’渐生,就见一怪异童子浮出水来,拜道,“小妖拜见上仙,上仙福寿无疆。”
云沐阳瞥了这童子一眼,清声道,“你将此书递了与玄水元君,少顷到则阳峰来见我。”
蜃虫童子再是叩首,接了符书过来,道,“仙长少候,小妖这便去禀报元君。”
云沐阳言罢虚空挪移,俄顷落在则阳峰上。此时此地已是盖了几座观宇,四周桃‘花’盛开,一阵微风拂来,顿时一片粉‘色’‘花’雨。
过有半刻,那蜃虫驾了水云急慌慌而来,早先被云沐阳吓破了胆气,深恐一个失礼被他斩了,更是战战兢兢,还未上得则阳峰,即是停在山麓下,叩首道,“小妖奉元君之令求见上仙,还乞上仙赐颜。”
云沐阳清声一笑,神念意动,便将其挪移上来。
蜃虫只觉天旋地转,睁开眼来却见云沐阳含笑看他,顿时低下头去,拜道,“启禀上仙,此是元君令小妖携带而来。”
云沐阳看他一眼,随即一抖袖袍飞出一只贴了符箓的瓷瓶,道,“你将此物带回与玄水元君,此物于贫道有大用,恳请玄水元君代为管教。”
“小妖遵令。”蜃虫童子接了过来忙一叩首,再是抬头时却见四周只有水‘浪’‘潮’涌,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拍‘胸’口,‘露’出一口牙齿来,随即把身一摆,化作一条似蛟似蛇之物钻入水中。
则阳峰上云沐阳望着手中一枚‘玉’玦,微一沉眉,随即把符箓一拍,再是往前一丢,就见一团青焰腾起,随即化作人身来,却见此人竟然是端木朱。
端木朱在地上滚了一滚,站起身来,一见云沐阳立时悲愤惊怒,尖声恨极叫道,“好贼子,云沐阳。”
“端木道友何必作此态?”云沐阳淡淡一笑,见他做法攻来,只是神念意动便将其困住,道,“道友不必多费力气,今日贫道将你召来,既不是为了叙旧,亦不是为了了结往日仇怨,而是要与你一条通天大道。”
他说着语声骤然一清,好似天雷震耳,令人神思难属。
端木朱愣了片刻,冷笑道,“云沐阳,你休来诓我,现下你也杀不得我。”
“端木道友,贫道若要杀你易如反掌,现下好声好气与你商量,你若不愿便是教你连神魂消散都是不成。”云沐阳微一冷哂,道,“贫道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还可不计较你出身,至于昔日仇怨不过是道统之争,到得今日皆是烟消云散。”
端木朱闻言浑身颤抖不已,切齿道,“你说得轻巧。”
云沐阳亮目一瞥,哂笑道,“端木道友,贫道现下还会来问你愿意与否,若是再耽搁下去不过是毁了你神智,炼出一具神道傀儡来。废话休要多言。”
端木朱一时抖若筛糠,只是他在玄水元君座下如此之久,也知无论哪等反抗都是徒劳,只要玄水元君一道敕符下来那便是身死魂消。当下又是心中生悲,神气萎顿,一旦受了云沐阳之令,今后那便再也不是端木朱了。
云沐阳见其神‘色’,微一点首,旋而笑道,“端木道友,何必自怨神伤,意气消沉。神仙二道无有高下之分,皆是求得长生久视。大劫将起,这便是道友机缘,日后不定可以证就一个神君之位,自此也是寿与日月。”
端木朱苦笑一声,忽而身上金光腾起,落泪道,“我名弱水。”
云沐阳见此也是一讶,端木朱本是元灵,此时竟是落下泪来。不过他只是看了片刻,便就把袖一挥,那枚‘玉’玦立时腾起,旋即将其纳入其中便就收起出了三山鼎。
他出了三山鼎,立时将言几道唤来,检视他功行之后也是满意,再是指点一番。其后便取出一沓物事,郑重言道,“徒儿,我与三位同‘门’约定五载,如今已是一年零六月,若是你三位同‘门’回返此地半载之后为师仍未归来,你便将此‘玉’玦‘交’予你许师伯,书信‘交’予你月师伯。”
“其后再是投书上璧仙宫,去见尚真人,她会送三位同‘门’回返东海。那处地域便在‘洞’真派附近,如是到得那处便将我这一枚袖囊‘交’予弥真人。”云沐阳自觉已是无有疏漏,又是留下百瓶丹‘药’。
言几道恭敬应了,又将田苍海与青雀唤入金箓‘洞’,对二人嘱咐道,“两位道友,贫道有一要事必要前去办了,我这徒儿便请两位代为照看。”他说罢,两袖一振,再是看时已是化作一道夭矫剑光鸿飞而去。
第六百二十五章 半载明月半载阳 十年春来十年秋()
第六百二十五章半载明月半载阳十年‘春’来十年秋
话说云沐阳离去次日,北佭城外海域一片‘潮’‘浪’涌起,初时只是数丈大小,只是眨眼间就是涨成数亩,团团水‘浪’拱围,风‘浪’轰轰作响,将周边采摘海产的修士凡民都是吓了一跳。。 俄顷见得浮出一头巨龟来,龟甲作青‘色’,龟背上一顶华盖,华盖嵌有千百明珠,耀耀华光将华盖之下一对璧人照得更是明亮脱俗。
却见那华盖之下那一对璧人正是伍延思与水云上法界敖薰公主。
敖薰妙目一扫,足下一片水云滚动,她也是不理那些望来眼光,只是二人飘身而起,旋即轻轻一拍那青‘色’巨龟,道,“你且去罢。”
那巨龟哼哧一声便就沉入水中,‘激’起一片大‘浪’。
二人浮云而起,敖薰美目含情望向伍延思,见他面‘色’凝重,不由柔声道,“夫君,你可是在担忧云沐阳不在此处?”
原来二人自太行小界出来之后不久,便就结为夫‘妇’。
伍延思转过头去,也是满含柔情,语气却是轻轻一叹,道,“夫人,为夫也不瞒你,我太行‘门’道统修行有一极为重要的宝物唤作五行空雷石。此宝既不能斗法,亦是不能用来增长功行。不过若无此宝相助便不能参悟五行大道,为夫修行百年有余,实在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他说着举首望天,慨叹道,“大道苍茫,不知何往。”
“夫君。”敖薰自是成婚之后便将先前娇气都是抛了,只剩满腔柔情,伸出一双如‘玉’柔荑,握住伍延思双手,道,“夫君,妾身已是用了龙族秘法,测算天际。虽是算不出是哪一人,不过种种迹象皆是表明那五行空雷石一定在云沐阳手中,夫君大可不必忧虑。”
水云上法界龙裔最善推衍,不过云沐阳等人终究是成就了金丹,天机不会轻易泄‘露’,但却可以从五行空雷石入手。其后推算出五行空雷石便在入了太行界那几人手中,而且此宝竟是往北而来。原本她还想再是推测,谁知却是再不能窥视,还让其损了甲子功行。
“妾身虽是算不出云沐阳行踪,不过他那弟子尚未入道,妾身已是推出此人便在这城中。”敖薰蛾眉轻蹙,问道,“夫君,若是寻到了他那弟子不愁寻不到云沐阳,夫君还在忧愁何事?”
“夫人。”伍延思反手握住她一双温软柔荑,细声语道,“夫人,为夫是担心此行可能不能如意。昔年太行小界当中差点将其徒弟害死,又是做过一场,彼此知晓些许底细,此人未必会让我如愿。”
敖薰蛾眉紧蹙,这倒是一件极为紧要之事,云沐阳此人恩怨分明,很有可能成了死敌。她稍稍一想,即是言道,“夫君,此人野心极大,妾身看来未必不能成事,只是付出代价要大上许些。”
“若能取回五行空雷石,甚么代价也是算不得什么。”伍延思听得这安慰之言,不由将她双手握得更紧。
直是过得片刻,到得仙城之外,伍延思微微一笑,以往那城墙上的‘花’斑石鹰,那‘花’斑石鹰一个哀鸣竟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二人把袖一摆便就携手飘然入了仙城。
而此时云沐阳驾剑光遁去北方,去得数百里就见得有层层冰雪,又去千余里却是天与地尽是雪层。他这边驾剑直往北去足有数日,忽而见得脸面山峦好似有无数‘玉’龙雪蛟,堆雪积山,与天穹一‘色’,如不是他乃是修道之人几要分不清虚实来。
他取了一张寻灵符,轻吹一口气,那寻灵符立时化作一堆飞灰散去。他剑眉一抬,便将剑光一指,倏忽间好似流星疾驰,剑气过处堆雪消融。又是行了片刻,见得零零星星的亭阁雪屋,俱是冰雕雪筑,阳光之下光芒耀耀。
“极北之地果真是不同。”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天中昊阳,这金乌在天中已是有十余日,不由道,“半载明月半载阳,十年‘春’来十年秋,千载沧海已桑田,北宇尤是白雪楼。”
他极目远眺,旋即化作一道赤玄烟气飘落下去。不多时,就见得远处白雪中钻出一队人马来,拖了拖了满车货物,发出呼呼声响。队首有两人身着窄袖长衣,俱是身形高大,各自骑了一头浑身白绒‘毛’的异兽,看着似犬似马,脚下一踏却好似浮在堆雪上。这二人也是这一行人中仅有的两个炼气士。
其后跟了一行人也是差不多打扮,不过都是披了厚厚兽皮,脚上穿了兽皮制成的长靴,座下坐骑也是雪原上常见的‘毛’狼。那些‘毛’狼所拖拉的满车货物底下平平,形如舟船,轻一用力就能拖出老远。
那当首二人见得天中一道烟霞飘下,忽而就见眼前一个清逸少年道人登时就是惊讶不已。连忙从坐骑上跳了下来,拱手施礼道,“晚辈拜见仙长,仙长万寿无疆。”他这边说着,身后一队人马俱是从座上跳下,也是跟着大呼道。
云沐阳微微一笑,问道,“敢问二位道友,此处是什么地界?”
那二人顿觉万分惶恐,也是从不曾见过那一位有道之士如此温和,当即诚惶诚恐道,“回禀仙长,此地名作北曲州,不知仙长‘欲’往何处,晚辈愿效犬马之劳。”
云沐阳微微一笑,他孕育真种,立时感应到自家修行机缘便在北方,至于‘欲’往何地只是凭缘分。他温声语道,“你这处可有北曲州舆图,贫道自南而来,还是首次到得贵宝地,多有冒犯。”
“不敢,不敢。”当下一嘴角生有淡淡绒‘毛’的年轻修士就是抬起头来,急忙从腰间掏出一张兽皮,双手呈了上去,恭敬道,“仙长,这便是北曲州舆图。”
云沐阳拿来稍稍一看,再是一望眼前之人见他不过十七八岁,行事倒是老成,而且看着根骨也是不差,当下取了一丸丹‘药’与他,笑道,“道友根骨倒是不错,只是缺一‘门’上好功法。”
那年轻人只觉识海一震,待得回过神来,识海中竟有一篇经文,顿时大喜,就‘欲’下拜,却见眼前已是空空,只有无尽白雪。他不由有些失落,惊声呼道,“大兄,那位仙长呢?”
这时另一看着面容老成的修士面‘色’白了一白,大吐一口气,转而厉声训斥道,“三弟,你怎能如此鲁莽,弱势开罪了那位仙长,我们江氏都要遭灾。”
那年轻人眉头一皱,有些怏怏道,“那位仙长不也是不曾开罪我们?”他说着登时有些兴奋,举着手中丹丸道,“大兄,你看,单是这一枚生元丹便就抵得我江氏一月收益,况且…”
“况且甚么?”那老成修士断喝一声,“休要胡言‘乱’语。”
那位三弟登时面‘色’一僵,此中还有外人,怎可‘乱’说话,当下咬了咬‘唇’,道,“况且见了这位仙长仙颜,日后再遇见了也能攀上‘交’情。”
“莫要胡思‘乱’想了,收好了这一枚丹‘药’,回去奉与阿父,阿父定然能够突破到炼气十二层。”老成修士喝了一声,面‘色’稍霁,道,“还是将这些雪绒‘花’、冰灵草送到仙城去。”
“是。”年轻修士看了一看,不好多说,急忙应了一声。
这时云沐阳起了雪白烟云立在天中,将舆图展开一看,旋而微微一笑,目光望向一处,道,“曲寰仙宫,既是到得此地又不知机缘何在,倒是不妨去一趟。”他主意一定,立时将剑光展开,倏忽之间纵去天外。
他去了几日就是发现这里每隔九百里便会立有一座仙城,或是悬空大舟,或是海岛小城,倒是与舆图上描述极是相似。那曲寰仙宫在极北之地,其下有仙城百数座,九百里便有仙城一座,如若一张大网将北极之地都是囊括其中。
他看了这等阵势也是大为感叹,这曲寰仙宫乃是世家立派,布下这等阵势着实可怖。若有外地来袭,只管将百数座仙城一起便可勾连互助,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铁桶一块。
不过这也让他飞遁起来极是不便,每隔数百里便要按落剑光,还要通上名姓。直至过得六七座仙城之后,他也是觉得此行太过繁琐,便就在一座仙城住了半日,打听了些许。最后‘花’了两枚元晶换了一块通行牌符,果然是通行无阻。
只见他把牌符一晃,内中就有一只白‘玉’鹰鸟飞出,带着他升入高空。他坐在鹰背上面容含笑,这白‘玉’鹰鸟飞遁远远不及自家御剑飞行,可是通行无阻,便宜不少。当下取了经书注册、百‘花’蜜‘露’出来,一边阅读经书,一边品尝百‘花’蜜‘露’。
那只白‘玉’鹰鸟也是啾啾鸣叫,极是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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