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只是一摆手,并不在意,道,“即便小弟不说,掌门真人也是属意师兄。”
乐长生点了点头,随后却道,“离平武这厮实在可恶,不思悔悟,若是不除此人焉能安心?”
云沐阳摇了摇头,现在掌门真人态度已是明朗,绝然不是斩杀其人之时。否则又怎会将其遣入宝器殿?
两人御云缓飞,到得原阵峰时二人分道而行。少时,耳间传来一声清清剑鸣,他举目望去,却见洛琪琛一身玄青道袍端坐云上,身周剑光缭绕。
“师侄见过洛师叔。”他见了此人,便就含笑行礼。
“江山代有人才出,师侄果非常人,”洛琪琛朗声大笑,道,“灵药宫中师侄锋芒尽显,贫道也要退避三舍。”
“师侄羞愧。”云沐阳也是清声浅笑,道,“有劳师叔在此久候,师侄施礼,敢问师叔可是有要事指点师侄?”
洛琪琛不置可否,只抛了一只青莲荷叶锦囊出来,道,“三日后便要启程,师侄也可点兵随行。”言罢冲起一道炫天剑光,少时便就消失不见。
他打开一看,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却是清清一笑,也是身化虹芒遁去云空。
第三百九十二章 求而不得生毒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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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平武驾一道青云,怒气盈胸出了莲花峰,便就往比冲峰方向疾遁而去。行得半途,又往云天而去,少时便被无数浮云遮住身形。然而他却并没有遁入比冲峰,而是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弯,之后便是化一道微不可见的青光出了灵药宫群山,望北而去。
少时他落在地面,收了法力,往密林中走去。只见他面色发赤,目中生火,口中怒道,“好你个公孙小儿,竟是如此逼迫于我,那便休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他把拳头握紧,心潮激涌,心中一度在纠结是否要出走灵药宫,另觅机缘。可是心中却不能下定决心,他现下所修行玄功《天木青华宝录》乃是一等一的正宗法门,远不是外道旁门可以相较。再者灵药宫虽已衰落,但是底蕴仍在,既有先贤法门,也有前辈指引,而且除却那等极为珍稀的宝丹,各类修行灵丹都是不会短缺,便是修行灵地也是灵机丰沛,他处不能相较。
不过他修行至今已有四百余载,仍是未能窥破元婴境界。当年门中前任掌门寿元将尽,他作为掌门大弟子,只道掌门之位唾手可得。然而却还有一位二师弟也是有意掌门之位,师兄弟两人争得你死我活。他甚至最后暗下杀手,引得那位师弟被清河剑派所斩,落得形神俱灭下场。他本道再无人与他相争,不想掌门真人却是宣告宗门,由三弟子公孙天乐接任掌门之位。他心中大怒,拉拢数位同门意欲逼迫公孙天乐让位,可是最终却是被镇压下去。
其后,他也是知道争位希望已是不大,只有等得时机成熟方可行事。其后在门中修行,又欲向掌门要求一观先贤留下经书感悟,可是公孙掌门却是不允。还道他修行未足,强行观阅,有弊无益。他更是心头发恼,一度认为本是属于自己的掌门之位却是被公孙掌门窃取。求而不得,对门中更是生出怨言。
只是到得如今,他若要成就元婴却是不得不剑走偏锋。
他御风行得半刻,便就到得一处溪水淙淙、清幽阴凉之地。此处却是他昔年来过,只是时过境迁已是发生了些许变化。他随意找了一块大石盘膝坐下,便就闭目吐纳灵机。
少时听得一声嘶嘶剑鸣,他双目一睁,便见眼前一面貌阴鸷、身畔腾火的白衣秀士并一白发黑须道人云步走来。他一见白衣秀士便是想起地灵药谷那遁逃之人。果然,只见白衣秀士面容阴狠,冷言道,“离平武当日你杀我师弟又欲伤我,今日当是还债之时。”
“哼,当日如非是老夫,你又如何逃得了性命?”离平武面色不屑,硬声道,“如是让我那位师侄出手,形神俱灭,连转世之机也无,老夫心善留了他元灵在此,拿去罢,休要纠缠。”言罢甩出一张黄符,便就冷冷相对。
“离平武,你倒是嚣张,如是我将你暗通我清河剑派之事告知公孙天乐,你将如何?”白衣秀士将黄符一卷,沉眉冷笑道。
“哈哈,你若是不惧坏了成真人大事,你只管去便是,老夫有何可惧?”离平武顿时仰头大笑,“公孙天乐早已在我恩师面前发下法誓,此生绝然不会动手杀我。”
白衣秀士面色阴郁,几欲滴水,正待发作,身侧熊道人却是打了个稽首,道,“离真人,贫道有话要说。贫道师兄弟受成真人法谕前来相问道友,可是打探清楚云沐阳现在何处?法剑元碑又在何处?”
“此事我如何得知?”离平武面色一沉,“我那好师侄自地灵药谷事了之后便就闭关修行,前时才是出关,如今自然在我灵药仙宫。至于法剑元碑,当日乃是你清河派几位蠢材不懂把握时机。”
“离平武,你若再是不能将此事打探清楚,休怪我清河剑派剑下无情,不念昔年盟约。”白衣秀士把足一顿,张口喝骂。
“成真人本是亲口许下诺言,助我夺得灵药宫掌门之位,可是现下如何?”离平武听得此处,心头盛怒,骂道,“老夫为门派所忌,同门所憎。你若要试试你那剑锋那便尽管来,老夫何曾惧过你清河剑派?”
“此是你咎由自取。”白衣秀士顿时疯狂大笑,指着离平武骂道,“欺师灭祖,也唯有你离平武,只怕届时你就算夺得掌门之位也要为天下所弃。我等也是知晓你跟脚,宣扬出去你又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离平武被他说中心思,暴怒跳起,大袖一扬就有数十片青青绿叶飞出,化作无数锋锐寒芒射出,直取白衣秀士。数十片绿叶被法力催动,立时光芒大作,纷纷飞洒,犹如刀雨降临。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离。又见他足下一踩,一条青色光带缭绕,恍如河流奔涌,掀起层层青浪。
“来得正好。”白衣秀士大喝一声,举手一晃,一柄火星跳跃的宝剑飞出。顿时化作数十团火云,风气飒飒,周边灵木被这火云一照,立时枯萎化成一团黑色焦粉,更是惊起无数鸟兽。
“离平武,今日便要报那偷袭之仇。”白衣秀士施展宝刀,心怀大畅,眉头舒展,举手一扬,又是一团赤火射出,烈焰汹汹。
熊道人见状吓得不行,面色一白,便要上前阻止,可是他宝剑已毁,若是贸然上前被剑光伤了那就得不偿失。只在下边大声喊道,“吕师弟快快住手,此事还需商量。”
可是白衣秀士哪里肯听他话,只把剑光一展,挥出百数朵火芒烈焰直至杀向离平武。离平武也是毫不示弱,手中不住捏动法诀,千片绿叶齐飞,化作无数锋利飞刀聚拢起百丈刀芒便是向着白衣秀士斩去。
“吕师弟,不可鲁莽呀,你乃是吕真人嫡传后裔,日后有望元婴大道。灵药宫不比往日,现下有元婴真人坐镇山门,此处法力激荡定会惹人注意,怎可在此争斗?还是吕真人大事要紧,切莫冲动。”
熊道人不住劝着,他也是了解吕师弟禀性,若是搬出吕真人来他多半是会听的。再者他也是借此机会告诉离平武,自家吕师弟乃是清河剑派四位元婴真人之一吕真人后裔。如是伤了他,日后定没有好果子吃。
“离真人所求无外乎乃是灵药宫掌门之位,只要此次离真人完成成真人要求之事,这掌门之位成真人定然会相助道友,何必急于一时?你我两家乃是近邻,本不应生出龃龉,只是鄙派法剑元碑仍在贵派。只要此事一完,你我两家交好,携手共进,这莽莽次州尽在掌中。离真人三思,莫做一时意气之争。”
熊道人这话一出,吕师弟便就将宝剑一撤,身子往后一退。实则他也知此事重要,不可轻忽,只是之前被离平武暗算,心中难平,这才决意要与之一斗。如今听得吕真人三字顿时心中一颤,他这位先祖寿元已是九百载,如是再不能破开下一关境,唯有兵解一途。传闻本派法剑元碑最后一法门便在灵药宫,如是得了此物自家先祖便可迈入元婴第二重,度过九天罡风,再添百年寿元。
离平武见他撤了宝剑,也是将神通一收,实则自他与清河剑派合作便再也没有回头之路,唯有硬着头皮向前,直至异日夺得掌门之位、成就元婴。他闷哼一声,便就落在方才休憩石块上,冷声道,“老夫也懒得与你二人争论,我灵药宫现有张真人坐镇,意欲窥得机密比往日还要难上百倍。老夫没有后悔余地,且向成真人通信,一甲子之内老夫必然将那物取来。”
“慢来,慢来。”熊道人眼见两人都是停下,心头一松,不由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一甲子年岁委实太长,他也是做不得主。唯有出言劝道,“离真人,非是成真人不愿,而是公孙天乐自从继任灵药宫掌门之后,便几乎不曾出过山门,即便出了山门也是不能下手。贫道也知现下贵派张真人破镜成婴,若要道友打听此事,定有难处。不若如此,此番贫道回山,再向成真人求请宽限时日,道友也是尽力,如何?”
熊道人见其脸色,便自宝囊中拿了一物出来,道,“离真人此物乃是成真人令贫道转交,还请道友收下。”
离平武将那物劈手拿了过来,闷哼一声,便就化一道青青芒光冲天而去。
“离平武,异日定取你项上人头。”吕师弟面色阴沉,见那青芒消失,也是甩袖道,“熊师兄,还留在此处作甚?”言罢冲起一道精光便就纵云远去,熊道人面色一暗,自他元剑被毁,门中待遇一日差过一日。他也是心中无奈,清河剑派之法多在一柄元剑上,元剑一失,便是去了大半战力。他摇了摇头,也是化一道光芒追了上去。
二人驰风疾遁,少时便是去了数十里外。忽而,两人俱是一顿,目光一沉,急忙往下方落去。倏尔,却似有无数云光霞霭笼罩下来,但听得一爽朗清笑传入耳中,“两位远道而来,正可一试贫道剑锋。”
第三百九十三章 剑弥天宝圈斩敌()
二人听得这声音顿时一惊,熊道人不住脱口惊呼道,“云沐阳?”
话音未落,两人急忙把身形一抖化一道遁光退了开去,意欲遁往他处,却是发觉此地竟是被阵法禁锢,无奈之下身形再是一退。少顷,只见前方一块山石上,端坐一人,看着俊逸洒脱,头戴道冠,两根青带垂下,风来扬起,一身玄碧道袍,随风猎猎而动。
但见他自山石上立起,面上含笑稽首言道,“云沐阳恭候多时。”
“你,你怎会在此处?”熊道人又是一声惊叫,身子不住往后一退。他自地灵药谷被云沐阳击败,毁了法宝,几欲丧命。如今想起也是心有余悸,今日再见更觉胆寒不已。
“云沐阳这厮竟在此处,莫不是离平武弄鬼?”吕师弟心中一颤,想到这等可能不由暗恨方才没能杀了离平武,竟是遭他暗算。他身子往前微微跨出一步,袖中暗暗扣着一枚剑囊,却是不敢弱了气势,扬声道,“云沐阳,尔阻在此处,待如何?”
云沐阳剑眉微微一挑,目中微微含笑,正声道,“此处乃是我灵药宫群山辖地,二位不请自来,擅闯我灵药宫之地,倒来问贫道意欲为何?”他说着目光陡然一厉,却仍是面含笑意道,“两位远到此处,如是不留下性命在此,倒显得我灵药仙宫出入自由,可以任人欺辱。”
“竖子狂妄,只怕你受不得我清河元剑。”吕师弟神情凝重,口中虽是骄矜不屑,可是心头却是谨慎小心不已。暗中也是对熊道人急切道,“熊师兄,云沐阳这厮法力精深,不易对付,我以法剑破开前路,师兄为我遮挡片刻,我即刻请了恩师法符相助。”
熊道人见他态度大转,心头一紧,立时点首道,“师弟放心,为兄必定护得师弟周全。”
“两位商议对策时间可是足够,还是让贫道前来领教两位清河剑法。”云沐阳言罢,冲起一道耀眼剑芒,直往中天,霎时一分,剑离合真,寒芒化分,片刻之间剑光铺满云空。那一枚则阳剑丸到得中天但闻一声刺空剑啸,便就骤然分作八枚剑丸,俱是精光绝绝,辉芒耀耀,令人心生颤惧。
他只将剑光催动,目光瞥见熊道人神情惊惧,聚拢大袖,拿出一只形如贝壳的宝物罩在头顶,屡屡青光垂下倒是将那剑光荡开不少。只是剑芒犀利,穿透青光将熊道人道袍切得破破烂烂。熊道人一时惊慌失措,急忙驾驭遁光遁走,可是终究被剑芒笼罩,走脱不得,只得不断拿住灵符意欲挡住剑光。
他却是没有空理会熊道人,如此之人完全不用顾忌。只是一时想要杀之也不容易,况且他也另有打算,不急于一时。故而便就目光一转,指引剑芒斩向白衣秀士。
吕师弟双肩一抖,将纵赤火元剑放出,火芒化龙卷起,呼呼火浪在云空燃烧,迎向则阳剑丸。他目光冷凝,内中寒芒闪射,少顷但闻他一声怒喝,“云沐阳,你若能三招胜我,吕某项上人头送你又有何妨?”他言罢,掌中宝剑化一条炎火龙蛇,仰天咆哮一声,便就射了出去。
云沐阳闻言,微微一笑,清声道,“你既是心有畏惧,只管认输,饶你一命也是无妨,何必惺惺作态?既是你一心求死,贫道也愿意成全你,只需你在贫道手中撑过三招,贫道亲自送你出灵药宫群山,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吕师弟心中大喜,他心中早已筹谋,也是极有信心能够撑过三招。此刻听得此言又是心中腹诽,暗暗发誓道,“云沐阳你这厮不过如此,心高气傲,目无余子,他日若是在遇见,定将你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熊道人驾驭遁光左支右绌,几次险死还生,幸而云沐阳无暇顾及他。他此刻一听吕师弟竟在此时与云沐阳赌斗,虽是暗叹吕师弟心思敏捷,只要撑过三招便可安然无恙。不过他却并不看好吕师弟,他自己便是人老成精,如此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云沐阳定然留着后手。他本欲出言提醒,可是思及吕师弟态度,又将话咽了回去,反而在心中盘算,“此番赌斗云沐阳定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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