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闻之眉头一皱,如此邪门之法怎可长留于世?当即眸中杀意凛然,太真昊阳神通火光冲起。
青衣道人也是感受到杀意,顿时一惊,不由破口大骂,火光愈盛,几乎难以支撑,他忽的大喊道,“贼道人你可知大逍遥仙宫?我知大逍遥仙宫传承秘法之地。”
云沐阳顿时心中一沉,暂不论此人所言真假,大逍遥派传承之秘绝不可容外人知晓。不过若是此人所言为真,那倒不妨听上一听。他沉声冷喝道,“说来。”
青衣人心中大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虽是身上血气黯淡无光,可是仍然桀桀笑道,“你若杀了道爷你永世都不会知晓,速速放了道爷,道爷倒可与你分说几句,保你受益无穷。”
“放不放你,贫道自有主张。”云沐阳顿时心头一沉,仿若有一股寒冰罩下,双肩微微一震,顿时金阳流火,赤芒飞旋,他振声道,“威胁?贫道最是不惧。”言罢目光冰寒,便就将其尽数拿在手中,冷哂道,“孤寒子,贫道有闻邪派旁门有一炼魂之法,贫道久仰其威名,来日正可在你身上试上一试。”五气锁龙手五色光芒一笼,诛神有令已是踪影不见。
他稍稍平复心境,便就进了三山鼎,欣赏起此中盛景来。三山耸立,秀峰生云,他立在则阳峰,眼见桃花盛开,沿山而下清泉流淌,行不多时便见其中一株桃树结了桃子若干,俱是水嫩红透,累累硕果将枝条都是压弯。他抬起手来聚拢法力便就有数百桃枝飞出,须臾变成一只桃木果篮。他将篮子交予一开山力士符,便就飘然摆袖,风云漫行。
少时,他提了一篮灵桃,往山下去重台池中茂英重台莲花已是生出许多莲叶来,重重叠叠,玉蜂飞舞其间,煞是好看。目光远眺而去,碧玄灵竹所生竹林已是生出数十里去,目光所及尽是翠绿红花。他不由微微一笑,本欲将此间变成一处洞天福地,如今虽是差了许多,不过只要长此发展下去,成就洞天指日可待。
他将池中贝珠拾起,再是一望竟是见着又有两对幼贝在水中青石上吞吐灵机,他不禁微喜,道,“兴盛之象也。”言罢信步而去,待得两日之后又将所得灵石尽数埋在山中,方才出了三山鼎。
“老爷,方才掌门真人传了符信下来,令老爷明日到原阵峰主峰修行。另外昨日长生府乐府主令钟娘子同去炼丹了。”云符一见云沐阳出关,立时欢欣不已,急忙跑了过来,大声言道。
云沐阳只一点首,忽的,抬首往外看去,便就言道,“你将外间那人请进来。”
“是。”云符一阵疑惑,他自能感应陌生气息,现下却是没有发觉,不过仍是躬身一礼,便就快步出去。
不多时只见一窈窕少女入内,盈盈一拜,清声喊道,“师侄莲花峰天青府韩云凝拜见师叔。”
天青府正是公孙青木修持之地,他当下明白,微微含笑便就令她起身,道,“可是公孙师兄有要事?”
“回禀师叔,家师令师侄献上一物,并无交代。”言罢便就呈了一片青绿竹叶上前。
云沐阳抬手拿来,转头对云符道,“方才采了一篮灵桃,你拿了与韩师侄。”
“是。”云符立时应声去了,少时取了那一篮灵桃恭声道,“老爷,尽在此处。”随后便是交到韩云凝手中。
韩云凝望一眼桃木篮中灵桃,灵气浓郁,芳香入腹,清甜怡人,也是心中微惊,便是那一枚篮子也是少见灵材,更是惊疑,片刻后道,“多谢师叔。”
“你且回去,便道我已收下了。”
“领命。”韩云凝未有停留,躬身出了府中,便就拿了一张灵符祭炼,少时化一道青芒消失不见。
云沐阳端坐玉榻,拿了竹叶一看便知内中何物,只是将其收起。是日,月出东山之时,便领了梅玄贞纵起一道赫赫剑光便就到了原阵峰中。二人仍在云中便闻得一股清幽桂香,袅袅娜娜,似有似无,少顷一株高有五六十丈的丹朱桂木映入眼帘。其盖如伞,枝条丛生,泛黄花蕊点点,微风拂来更是清香入肺,神往心醉。
“此是我派镇派之宝,乃灵药宫开派祖师氏图真人手植,已有五千余载。”云沐阳目光往外望去,金庭玉柱,琉璃碧瓦,旖旎祥云,霞光扶摇,内中便是原阵峰主殿所在。他不禁想起他初次到此之时乃是乐长生领他来,当初震惊万分,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他在此处稍稍一停,便就纵御云光而行,到了主殿之中,查看几番,又将内中经籍稍稍查看,半个时辰后才是纵云而出,落在丹朱桂木之前。
梅玄贞目若星辰,环首浅顾,见着青桂绽放,冰焰吐香,远处一座道观古朴生灵,抬了抬头又见丹朱桂木,便就恭声问道,“恩师可是要将此处作为处理原阵峰俗事之所?”
他微一颔首,凝眸道,“你师祖闭关参玄,尚是原阵峰之主,我为弟子理当为恩师分忧,岂可借此占据灵地?”外人只知自己恩师最善阵法之道,实则自己恩师最为擅长的乃是推衍天机,不过也正是因此为天所忌,损了根基,这才不得不兵解而去。只是此事现下还不是公布之时,除非寻到另一位可以承继混元九极卦之人。
“弟子明白了。”梅玄贞轻一颔首,却是极为郑重。
云沐阳并未多说,信步而行,到得道观之前,上书‘丹桂观’三字,清雅朴素之意扑面而来。一道童本是倚在观门前的石墩上打盹,忽听得一清脆童音,“守门童子,速去禀报执事,代峰主到此。”他顿时一个机灵,猛一睁开眼见着一俊逸出尘的道人站立道观前,身上气息犹若天火燎原,又似乎直面金阳,旁侧一女童儿生得冰肌玉骨,眸中似乎有星辰在闪。他当即知晓来人,身子不由一阵痉挛,膝头便就下拜略带泣声道,“拜见峰主,恳请峰主饶恕弟子。”
“丹桂观值役执事何在?”云沐阳神容淡淡,似乎并不追究于他。
童子见状心头一松,只是仍是不敢抬头,便就战战兢兢答道,“巫长老有言明日乃是峰中斗法论道,故而回返洞府修炼去了。”
云沐阳剑眉微微一低,淡笑道,“限你半柱香内速将巫长老请来。”言罢飘然入了道观之中。
守门童子一听心中大寒,早有听闻此人面暖心冷,杀起人来真真没有一分犹豫的。立即放出一只杳风鹤,急急去了。
过得半柱香,只见一中年道人广袖带风,博带飘飘入内,他一拱手,言道,“不知代峰主唤贫道来有何要事?”
“你可知罪?”云沐阳正眼看他,清声一喝。
巫道人眼眸一凝,须臾抬起头来,寒声愤怒道,“云师侄虽是代掌原阵峰诸事,不过若要拿捏老道大可不必如此,何来诬陷于我?”
“本是值守丹桂观之时,尔却擅离职守,该当何罪?”云沐阳目光一抬,语气一厉,道,“观中守门童子不守门规,于观前瞌睡,成何体统?此又当何罪?”他言罢稍稍一顿,目光一瞥见着巫道人青筋暴徒,当即冷喝道,“尔乃门中长老,却是知而违之,又当何罪?”
巫道人心头骤寒,平日里从未注意过这些,不想今日却被当做把柄,他心念急转,片刻后敛容拱手道,“贫道知错,还望峰主恕罪。”
“此风气不可由之,你既是门中长老理当以身作则,今着你卸了执事之职,往思过崖一载,并将观中诸童子杂役一并发落,可有怨言?”
巫道人只觉天崩地裂,若是就此往思过崖那便去不得那斗法论道法会,争不得归元伏霞丹。他自觉本是峰中长老,又是长辈,正欲开口争论,可是心头一冷之下,便就低头道,“贫道知错,还望峰主恕罪。”
云沐阳目光微微一正,不想此人竟是如此识相,自家反而不好过分逼迫,便就道,“念在巫师叔值守此地清苦,故待得法会过后便自去思过崖。”
第三百七十五章 乘云飞渡越重山〔一〕()
一月之后,一朵淡赤云岚在青山连绵之中缓缓飘浮,一清逸道人端坐云上,并一双十貌美少女,还有一冰肌玉骨女童,袍带当风,白云飘荡。正是云沐阳携胞妹、弟子同行。
原来月前云沐阳惩处巫长老一事透露出去后,一众长老俱是忌惮不已,即便心中有气也是不敢妄动。待得斗法论道之日,尔伏晨一举杀出,连败诸位长老,夺得那一枚归元伏霞丹。
此事引得仇道姑心生愤懑,竟是举刀杀去,却是被云沐阳拦了下来,并将其谪去思过崖。他处理诸事之后,便言意欲突破至丹生九窍,故而携弟子闭关。其后辞别乐长生,便就秘密出了九连山脉。
钟思阳抬起皓腕,手中抓起一片云雾,轻轻一抖,便就欢声笑道,“阿兄,他日我也要乘御青溟,朝揽晨阳,夕采云霞,如此才是仙道乐事。”她一日都是抚云望空,丝毫没有烦恼之意。
“天长道远,莫要有自满之心。”云沐阳只是闭目端坐云台,云生雾起似乎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钟思阳闻之不住点首称是,其后也是收了心坐在云上,起了玉指一点便有一只古怪蟾蜍出现在掌上。她只把口诀拿定,与那怪蟾认真沟通,时有灵气跳出,那怪蟾也是呼应。这便是《御灵求真书》修行之法,他日若能得成,妖兽精怪尽在法中,足可借此成道。
晚霞淡出,见着倦鸟还巢,玉兔渐生隐东山。
晨光初露,万里赤光铺遍,金乌露首越重云。
如是已有三日,三人虽是修士,然钟、梅两女仍是**凡胎,未能辟谷,故而仍需吃食。只梅玄贞朝饮蜜露,夕餐落英,倒不觉乏闷。钟思阳却是不同自小锦衣玉食,即便独自一人到得九连山脉也是不曾亏待自己,实在受不得这食气清苦,便就嚷嚷着道,“大兄那些个丹药蜜露,小妹吃得忒也寡淡些,眼见这处重山连绵,水泽河脉遍布,定有许些野味,可否让小妹暂歇片刻?”
云沐阳剑眉轻轻一动,眼见大宋国土已在云下,却是受不得这等苦楚。不过自家小妹他也是了解得很,他正欲教训她几句,只祖窍乾阳天火灯灯芯倏尔一动,他顿时眉头上挑,目光斜望远处,定目一看。但见苍山绵延之中一处山峰秀丽独特,好似一斧头从山顶劈下,分成两半,中间一条数丈宽广的通道,时有尖锐鸟鸣传来。然而他却不关注这些,目光稍稍一移,此处东北方位却有一处淡淡鬼气旋动,细细一听之下还有声声嘶吼之音。
钟思阳瞧见自家兄长脸色,不由身子微微一退,把螓首低下,不敢再说。
云沐阳却是稍一沉吟,转过头来淡声言道,“前方有一峡谷,那处似有客栈人家,你既是乏闷了便在那处歇上一歇。”
钟思阳闻之顿时抬起首来,喜不自禁道,“多谢大兄。”
他微微闭目,心念微动之下光晕一闪,已是落在那座奇峰之中。此处竟是一条官道,石块铺整,穿过两山。这时有淡淡雾气卷开,三人落在路旁树林之中,走了几步到了官道上。便见那两山中间有一破旧驿馆,一块老旧牌匾上书‘一线天’,已是脱了金漆,然而说是驿馆又有各色破败旌旗飘动。驿馆旁停了十数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各自插了一面旌旗,上书‘龙山镖局’,笔如蛟龙,风来轻动,如蛟龙腾空,煞是威武。
驿馆外面一间酒肆,几张桌椅上围坐了数十个大汉,一头缠花巾的中年妇人长得颇有姿色,笑逐颜开,端着一只酒缸来来回回穿梭,频频倒酒。那些个大汉一双眼睛在她那微耸胸脯来回扫瞄,尤其是其倒酒之时,更是将脖子抬得老高。那妇人却是一声娇嗔,似羞未羞,“好你个泼皮,只管望哪里呢?”言罢不住大笑,双肩微微一抖,身上衣袍也要滑落下来。
“诸位兄弟喝了酒速速离开一线天,若是待得黄昏那大虫出来就了不得了。”一男子胡须染霜,面目刚毅,两眼犀利,身上皂衣大袍,袖口以金丝带扎紧。
“唐把头,我等十数个兄弟俱是门中好手,区区一只大虫我一人便可将其打死,何惧来哉?”这时一年轻男子高大健壮,将袍子搭在身上,露出一身如虬肌肉,只把手中海碗一放,大声道,“依我看就等了那大虫上得前来,剥了它的皮,还能卖个好价钱。”他说完便就哈哈大笑,其余之人也有不少跟着大笑起来
“莫不是唐把头不曾见过大虫,竟是吓得这般?想当初我等追随将军征战之时,那等十丈长虫,凶猛熊怪也是斩杀不少,怎会惧一条大虫?只要它赶来,我便敢喝其血,食其肉。”
“然也,唐把头区区一只大虫怎可吓退我龙山镖局,万万不可丢了辅国将军府脸面。”这时也有二十三四的年轻人,背上背了一杆铁枪,略带不满道,“唐把头,你虽是经验老道之人,不过若论手头功夫却是比不得我等,畏惧也是情有可原。”
一满头灰发之人却是不满,霍然站起,大声喊道,“两位官爷错怪唐把头了,此处乃是大凶之地,唐把头数十年走镖经验,怎会欺骗诸位?”
唐把头心头一沉,把手一按,示意灰发人莫要多说。只把目光望向年轻人,此人说的确实不错,若论武功自己不一定是他对手。毕竟这些人多是出自辅国将军府,由那一位传奇将军传授,任意一个放诸武林都是好手。
“诸位兄弟,唐某自然晓得诸位武力惊人,又是出自辅国将军府,更是少有的高手,”唐把头郑重起身,沉声道,“只是此处这条大虫却极是不同,不单身坚如铁,而且狡诈不凡。十数年来盘踞此地,所杀过路商客不下百数。三年前我大宋松风观成道长知晓这大虫,特地到此来降,却是被其一掌拍死。”他说着稍稍一顿,面色冷凝,道,“唐某怀疑这大虫已是成了传说中的精怪,不是人力可敌。”
“既是精怪我等更要瞧瞧,可是三头六臂,若能擒了送回将军府也是大功一件。”
“唐把头若是畏惧也不必拿精怪说事,数百年来虽是听闻有人得道成仙,可从未曾听过精怪出世祸乱。”那背枪年轻人很是不满,“唐把头若是不愿相助我辅国将军府,那便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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