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莲闻之欣然一笑,便就施了一礼,又道,“此次事了之后,孩儿意欲遨游九州四海,一则见识天地广大,也能看尽修道艰难,坚定长生之心,二则寻找那妙相阴阳一元草,若是天意眷顾,道途无忧。”
“大善,修道当是如此,岂能困于一隅,闭门造车?”卫成魁并未阻拦,反而爽朗清笑,点头言道,“大郎意欲何日动身?”
“阿父决定七日后动身。”卫莲答道,“明日与云师兄有约,其后几日一览道书游记,增长许些见闻,异日若有孩儿不识得的,也不至于丢了我归真派脸面。”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只心求超脱 道在手中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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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随便给出承诺,因为我知道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心写。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不多时,一行八人已是到了莲花峰灵药宫。一垂髫童子骑仙鹤而出,大声道,“掌门真人请五位峰主入殿。”
离、封、庄、银、洛五位峰主闻言云光一纵便就去了宫中。
公孙青木朝着那童子问道,“掌门师尊可有其他法谕?”
“回禀师兄,掌门真人令师兄以及乐师兄、云师兄往求盈殿等候。”童子打躬一礼,复又骑乘仙鹤往灵药宫中去了。
“两位师弟恐还未去过求盈殿,此番便由为兄引路。”公孙青木微微含笑,便拂袖将云光一摆,随风横空漫走。乐、云二人也是轻轻拨动云霞,便就悠悠而行。但见风吹衣袂扬,霞生云光纵。
行不多时,听得清越鹤鸣,便见一座仙山直入云间,雾灵缭绕,一条玉带在云中流泻而下,涛涛水声响入云间。那仙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又有水汽腾荡,烟雨迷离间,恍若一幅水墨画卷,云光渐渐行近,与仙山迷雾交融,山水画卷徐徐展开。
求盈殿坐落此间,乃是门中诸位避世真人静修之所。一入此间,勿论红尘俗事,皆以大道为梦。此中虽也设一殿主,不过只是形式,只为宣示威严。原先殿主乃是姜璋姜真人,如今姜真人为门派殒身,便由张颖清张真人接掌。
“两位师弟,求盈殿中诸位金丹长老多是去往地灵药谷,如今殿中只有两位师叔祖,一人乃是火炼院严掌院,此老虽是性格清傲孤高,然而却是极好交道,喜便是喜,怒便是怒,一言一行皆是随心。另一位王长老性温和,却少言寡语。”
两人闻之,微一点首,少顷三人到得殿外,两只生有虎纹狮鬃的异犬,高有三丈,形容狰狞,一见三人,立时身形一弹扑了过来。却见公孙青木举袖一挥,清声喝道,“吾等奉掌门师尊之令前来,速退。”
两只异兽立时身子匍匐下来,旋即一跃便就落在大殿两侧,静气不动,恍若两只石兽。三人望了一眼,便就往内中而去。云沐阳抬首望天,见着此地霞云遍布,灵气扶摇几欲化云,也是点首,暗道,此中果然是赤火朱雀鼎所在,虽是灵气收敛,可是气息不减。
三人往殿内行去,也不见有道童杂役,偶见荷花池上仙鹤翩跹,灵木枝桠上有灵鸟啼鸣。此时求盈殿中只有两位长老轮值,余下之人或是在洞府中修炼,或是去了外间游历,故而显得甚是冷清。不多时,却听着一人厉声呵斥,“诸位真人法驾即将回返,尔等竟将川灵玉露打翻,可是知罪?”
云沐阳眉头微微一低,此人声音他却记得,乃是求盈殿田长老。他也未多想,便就信步跨进殿中。一进殿中,便见田长老喝骂着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两个道童。忽的田长老把目光扫来,顿时眉头一皱。
“云沐阳你便不识规矩?此间可不是原阵峰由得你来去任性,还不速速退出去,免得冲撞了门中师长。”田长老心生怨尤,实则他也是明白若无掌门谕令,几人断然不可能来此间。他总觉得云沐阳不是尊师重道之人,加之自身修行两百余年却是困死在玉元金丹关口,心中更是不忿,时常怨怼,似他这等材质又敬爱师长之人却不得重用,只能在此间苦修。他也是见着了公孙青木与乐清平两人,不过却是视而不见,只一味呵斥云沐阳。
“不识规矩?”乐清平面色微寒,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冷言道,“田长老之意乃是家师之过?”
田长老嘴唇一牵,也是意识自家无意间牵扯到乐清平真人,不由目光望去,僵笑道,“乐师侄说得哪里话?乐师兄最是宽和,老朽哪敢诋毁?”然而他话音方落,忽的心尖一寒似乎被一道剑光笼住,却见云沐阳指尖轻轻一弹,一点剑光如星芒飞屑,便就疾疾射来。他急忙欲躲,可是却丝毫不能动弹,直吓得面无人色。瞬间一道冷光自他脖颈飞过,更是浑身发颤,片刻后睁开眼来,不禁摸了摸脖颈,却有一缕白发飘落。
“你你…”田长老一时说不出话来,手指着云沐阳似哭似怒,身子不断往后退,口中惊恐道,“我定要上禀掌门,定要上禀掌门。”还未说完便就拔起步子往殿外奔去。
几人却是毫不在意,公孙青木大袖一挥,令那两名道童下去。少顷便就寻了蒲团坐下。
“云师弟倒是敢做,可是如此门中名声可就坏了。”公孙青木皱了皱眉,旋即却是温声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乐长生却是冷笑几声,道,“师弟做得好,辱及恩师不取他性命已是仁至义尽。”
“小弟哪还有名声?”云沐阳却是朗声而笑,道,“先前将我原阵峰几位长老囚了,师弟早已是背了违逆师长的罪名。”
他话音一出,余下两人也是大笑,片刻后乐长生道,“公孙师兄,我闻师兄执掌正法殿,便向师兄为云师弟讨一个差事。”
云沐阳听得便将目光望向他,旋即又是转向公孙青木。
公孙青木微微含笑,朗声道,“乐师弟倒是会做人情。”他一边笑着一边道,“不知乐师弟想要给云师弟甚差事?云师弟可不是喜欢俗事之人。”
乐长生摇了摇头,正色道,“早先陈恪明意欲将门中闲散世家弟子驱逐出山,不令彼辈消磨门中灵药宝材。陈恪明为人我虽是不喜,不过此法我倒是极是赞成。彼辈世家弟子依靠祖上余荫,无贡献与门中,反而平日作威作福,占据门中灵地,虚耗门中资源,还不若驱逐了出去,立有功勋方可允其归来。”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云师弟剑法超群,修为高深,便是门中想来也少有能够相较之人。今日一混吃等死长老也敢对云师弟口出狂言,只要云师弟日后掌了这职司,门中世家生杀予夺尽在师弟手中,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人不服?”
“乐师弟此议甚好,我也有此意,先前便有上禀掌门师尊。”公孙青木微一颔首,正容道,“只是此法不可激进,否则适得其反,惹得门中长老不快。云师弟如今名声大噪,你我三人中法力最盛,不过却并不适合,此事还是为兄行事较为妥当。”
乐长生微微点首,实则他并无令云沐阳去完成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此番说出,便是要公孙青木主动承下。他也是看着云沐阳修行,又传其炼丹之法,两人亲如手足,只要公孙青木明白此中利害关系便会主动承下此事,日后即便再有麻烦也不会到得云沐阳身上。
云沐阳端正坐着,稍稍一想也是明白乐长生苦心,不过面上却是无有变化。如今他在门中诸长老眼中已是大大超过公孙青木,若是再在门中低辈弟子中积累人望声威,日后对公孙青木接掌掌门之位定是不利。他并无争夺掌门之心,只欲求道超脱,故而已有打算收敛锋芒。
公孙青木将话锋一转,问道,“云师弟,何景此人现在何处?”
云沐阳转首望去,淡声道,“已诛。”
乐长生眉头微皱,片刻后就是舒展,勿论何景做了何事,既然两位同门已是定罪便是无罪也是有罪,故而不必多问,只是微微闭目趺坐蒲团上。
三人又是交谈片刻,少顷却有一片清香入肺,清淡怡人,但见青色宝气流转,青虹旋飞,似乎置身于无边林海。三人顿时立起,朝着主座上施礼大声道,“弟子拜见掌门真人。”
“免礼。”公孙掌门神色温润,淡淡一笑,青虹之中身形现了出来。
三人闻之便就立起身来,恭立殿下。
“地灵药谷你们三人处理得极是妥当,我都已听闻,”公孙掌门怀抱拂尘,面色温文,只是双眸犹如深海,淡声道,“云师侄镇神碑下那阴阳法剑元碑可是取来?”
“回禀掌门真人,弟子已将阴阳法剑元碑取来。”云沐阳当即站了出来,恭身一礼,他闻得掌门真人并不问另一桩镇压之宝,便知其将那宝物赐下不必归还。随即便将藏有法剑元碑的宝囊呈了上去。
宝囊倏尔飞起,落入涛涛青色虹光之中,便听公孙掌门言道,“云师侄,你斩杀了清河派数人,又收取了寄神隐元剑,清河派之人定会寻你麻烦。那宝剑与你无用,你将那宝剑拿来,门中不会亏待你。”
“弟子不敢。”云沐阳当即恭声言道。这寄神隐元剑乃是清河六元剑之一,不是其门中弟子修行的法门,对清河剑派而言极为重要。那些元婴真人恐怕会亲自来索拿,拿在手中也是烫手山芋。如今公孙掌门之言却是要一力承担下,他便将寄神隐元剑一并呈了上去。
“好剑。”公孙掌门轻抚宝剑,那宝剑似乎极是惊惧,挣扎也是不敢。言罢,便将宝剑一收,道,“那囚法禁灵符便赐予你罢,补偿这宝剑之失。”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人隔绝一纸心()
昨天出错了,多谢撕胸有礼指正。
公孙、乐两人俱是目光一亮,囚法禁灵玉符威能之大便是元婴真人神通也能禁锢,门中总共只有三枚,一枚已被用去尚需三十载方可再用,得了此宝无异于多了一条性命。不过二人也无妒忌之心,都是投去欢喜目光。
“叩谢掌门真人。”云沐阳再是一礼,少顷,又自怀中拿出一物来,皱眉道,“掌门真人,此物乃是弟子自殷子孤宝囊中取来,似乎干系门中。”
青虹一卷,公孙掌门拿在掌中,略一验看便就收了起来,言道,“此事我已知晓。”
那物沾有离平武气机,明显便是其与清河剑派暗通曲款之证据。他稍稍一想便知掌门用心,未能当面捉到犹可狡辩。掌门一意纵容,便是让门中诸位真人长老皆是看清其人,其后若是逼得其人明目张胆与清河勾结,到时必是百口莫辩,众心所向,可一举诛杀。如是离平武改过自新,虽不能即刻取他性命,但却让门中知晓掌门宽厚仁爱。他想明白此点,便就退了下去。
“乐师侄此行劳苦,赐云英十壶,另赐秘法一卷。”公孙掌门起指一点,一道青光蹿入其眉心。
“弟子愧领。”乐长生虽有金丹修为,然而不善斗法,此行只是作为奇兵,迷惑外敌,如今得门中下赐,也是欢欣。那道青光一入识海,直奔祖窍,倏尔他却是一惊,片刻后又是喜上眉梢,欢欣之意溢于言表。少时他将囚法禁灵符交了上去,便就退到一侧。
公孙掌门目光清亮,又言道,“青木,上得前来。”
“是。”公孙青木闻言便就向前跨了一步,跪在蒲团上,恭声道,“启禀掌门师尊,弟子率六位同门前往聚贤谷,其中许相文师弟得祖师眷顾,得剑丸莫问。余者各有机缘,唯叛逆何景已为云师弟诛杀。”
公孙掌门略一颔首似乎了然于心,并不多问,也是赐下云英十壶,秘册一卷。片刻后正声道,“持盈殿灵华汇聚,乃是悟道之所。此番召尔等至此,盖因我门中道统之事,不可传与外人。”言罢起手一指,便各有一道灵符蹿入他们识海之中。
三人俱是闭目趺坐,吸纳识海之中灵符指引。待得月上中天、明星闪耀之时,云沐阳睁开双眼,却见公孙掌门已是离去。他便就端坐蒲团,灵符中所言他大半都是知晓,只是一直疑惑大劫来临之时大逍遥与昆仑之争,神道消亡之后轮回破灭,天地苍生魂魄归所。少顷他抬头向天外望去,神思浸入苍穹。
大道至简,真心之求。
此时此刻,他仿佛明晓道之所求,只是那一丝感应稍纵即逝,忽然而已。他骤然睁开眼来,眉头微微一紧,冥冥之中或有注定。他站了起身,移步向外。
少时,听得耳边公孙青木道,“师弟所求为何?”
“道也,长生久视。”不待云沐阳回答,乐长生漫步而出,也是仰望满天星辰,振声道。
云沐阳回过头淡然浅笑,并不作答。
“为兄不如师弟甚也。”乐长生忽而一叹,旋即却笑道,“生于天地,拘于天地,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是乎。”
公孙青木稍一抚掌,却是叹声道,“为兄小人之心,知师弟所求,我不及也。”他言罢却是郑重一礼。
“师兄多礼。”云沐阳稽首回礼,随后言道,“师弟尚有红尘羁绊,恐要离山十载,门中之事需要两位师兄担待了。”
“师弟不欲代掌原阵峰?红尘俗世岂可牵绊道心?”公孙青木不由心头一凛,他自幼被公孙掌门收养,得授登天之法,并不知红尘之事,此刻却是心有不解。
“公孙师兄,师弟所为非是为红尘牵绊,而是为圆融道心。”乐长生粲然一笑,昔年云沐阳离山之时,其师便曾有言其红尘俗缘未了,只能求道不能问道。他道,“此去红尘三万里,天人隔绝一纸心,师弟勿忧,原阵峰之事为兄自会处置,师弟不必忧心。”
公孙青木淡淡一笑,他不懂红尘故而不需回到红尘,他所求之道也与红尘无干。他见云沐阳意欲离山,所想却是云沐阳在地灵药谷所为必定为清河剑派所恨,此番离山也可暂避祸端。他道,“云师弟既然意欲离山,那宝药灵丹自然不可缺,也不可耽误修行,炼英山中有一‘天英石台’,蕴含天地灵气,如使之辅以修行,不比寻常灵地差上多少,明日为兄去为师弟求来。”
“谢过师兄。”云沐阳微一稽首,‘天英石台’天生地长,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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