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想问虬琼,洞水国主敖图何时见他,不过他一想又是摇首失笑,他不过一小婢,问了也是多余,若是洞水国主真要见他,谁也拦不住,不必他去问,自然有人传话与他。
他笑了一下,一步步绕着碎花小筑走了一圈,又过得片刻便自往碎花小筑中主室去了。
他入得主室自顾修行起来。''云行记205
晃眼之间便是一载岁月,云沐阳在碎花小筑之中修行也觉得进益非常。这一日他出得碎花小筑,金尾狐与丹顶鹤便自迎了上来,欢喜不已。
他看了一眼金尾狐,但见它身上灵机更是圆融,修为也是大进,心中也很是欢喜。他踏上丹顶鹤后背,游了几圈,也觉心胸舒旷,之后带着狐、鹤回去碎花小筑。
丹顶鹤已能够化出半个人形,灵智也与孩童相当,他便有意传授丹顶鹤正传的修炼法门,便是日后他离开洞水国,不将它带在身侧,也不枉它跟随他一场。
虬琼乘了一只斑纹豹子,见着云沐阳出关便要上前去,却见他无有召唤她意思,便也识趣,不去打扰,落在一旁。
她见他游玩不过半个时辰,便自带了两只灵兽回去修炼,一时也是柳眉微蹙,她张望几眼,见着碎花小筑仍旧未曾开门,犹豫片刻,便自玉手一点,飞出一只鸿鸟来,踏上鸿鸟,便自往上璧仙宫坐落的浮空仙山飞去。
祝各位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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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龙子降世变天象()
这一处云山飘渺,碧天之下有雾海卷涛,中有一处浮空石山,瑞气横生,远观白茫茫一片,犹若堆雪接天,是名弥仙山。此处乃是敖图道侣尚惠盈修行道场,平素她少与敖图共居上璧仙宫,大多是在弥仙山处修行,其中也有些缘由。
虬琼骑了鸿雁,不多时到得这一处,她取了一条锦帕,往云间抖了一抖,立时云雾散开,现出一条山崖小道,白石堆砌,老木抽花。她拾阶而上,少时便见着一处辉煌宫宇,琉璃碧瓦,宝华冲天。
正门之处一只黄斑黑皮、颔下生须的威武异兽卧伏。虬琼快步走到异兽跟前,缓缓下拜一礼,口中娇声道,“小婢见过茅侍者,可否请侍者向娘娘通报,小婢有要事回禀。”
异兽睁开眼来,鼻中喷着粗气,听得有要事,霍地站起身来,半是吼道,“你且住了,某家立时去回娘娘。”仔细一听原来这异兽发的竟然是女音,话音未落便见一朵黄云往宫阙内飘去,带着粗气吼声远去。
不多时便有女侍前来将虬琼唤入弥仙山宫阙朝阳望台。
“小婢虬琼拜见娘娘。”虬琼一到得朝阳望台,立时低眉俯首半跪在朝阳望台下首处的玉阶上。
朝阳望台雾气绵绵,云霞缭绕,云榻之上的美『妇』人睁开美目来,问道,“可是那位云道友有了动静?”
“回禀娘娘,那一位云道长自入了碎花小筑修行,已是一载,唯得今日方是出得门来,然则却只不过少待半个时辰又自闭关修行去了。”
“嗯?”尚惠盈蛾眉微蹙,略带疑『惑』,“此人出关后不曾说其他吗?”''云行记206
“不曾!”虬琼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枚海螺,恭恭敬敬呈过头顶。这海螺名叫乾时还音,乃是一桩灵器,只需补了某人一道气机,便可于千里之内记下某人言语,用来窥探最是隐秘不过。
尚惠盈玉手一拂将海螺拿在掌中,略一检看,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过得片刻她将海螺一拂,送回虬琼怀中,清声道,“你且回去,若是云道友再次出关,你立时前来通报。”
“喏。”虬琼将海螺捧在头顶,立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方是恭恭敬敬出了朝阳望台。
尚惠盈蹙眉微叹,身子袅娜立起,莲步轻移,起了玉手往空际拂动,足下烟云生,她莲足踏出一步生就一朵瑰丽烟云,看似缓慢,可是不旋踵只留下一抹倩影。
只须臾功夫,尚惠盈去去得极天之上,立在一朵雪『色』罡云上,罗裳飘扬,衣袂随风,猎猎而舞,衣摆上云纹若浮云出岫,似真似假,似梦似幻。她螓首微抬,美目之中水汽涤『荡』,但见中天一座上宽下窄、高有七尺宽约九尺的浮空玉台,中有一串金碧光华抖动,灵气四转,肉眼可见,光华之中一枚尺长的金碧『色』卵胎浮动,隐隐约约,难以看真切。
“我儿!”尚惠盈望着那金碧卵胎,泪若清泉,玉手抚胸,随即却是嘤嘤哭了起来,“我儿近在眼前,阿母却不能与你亲近,我儿莫怪阿母心狠。”
原来这尚惠盈本是北野修士,资质不凡,生『性』貌美,后来修道有成,云游外出,不想因美貌为人觊觎,那人求爱不成,便生杀心。她一路奔逃,无奈之下躲入了洞水国中。其后洞水国上璧仙宫招收侍者,她便进了洞水国,到上璧仙宫服侍,再之后被洞水国主纳为妾侍。
直到三百年前,她一朝功成,得证元婴,而恰巧此时洞水国主原配王后寿尽坐化,洞水国主敖图便将其扶为正室。又过得一甲子,她怀上胎儿,欣喜非常,又是孕育一甲子年华。生育之日却是天昏地暗,万里乌云蔽笼,不见星月,之后又是风雨大作,雷霆遍洒,洞水国内大河倾倒,水浪奔涌,不知淹没了几多峻岭丛山、良田瓦舍,更有不计其数生灵遭劫而死。一夕之间,洞水国内可谓是沧海桑田变换,即便是洞水国主施展大法力仍旧不能阻挡。
是夜,尚惠盈生下一枚金碧卵胎,却是将她一惊。她乃是人身,洞水国主敖图又是真龙,超脱凡俗,生下子嗣,虽是卵胎,可是也能立时破壳而出,化炼人身。此事令她夫『妇』二人都是疑『惑』惊奇不已。大劫过后,又是『淫』雨霏霏,三年不断,若非国主敖图施展神通,不知又要死去几多生灵。
天生异常,由不得人不警醒。国主敖图百思不得其解,又使了宫中宝物推算,仍旧是毫无根迹可寻。他心中也是猜测天象异变恐怕与他幼子相关联,可是试了百般都是不能找到根由,最后他不得不发信去东海之滨,求助龙君。
龙君闻说此事,却是发回两句偈语,“云渐日出东山小,冥藏月隐南海礁。”
敖图得了这批语,只觉得云山雾里,好似两者之间全无关联,只夫妻二人日夜参悟,到头来却是『迷』茫更甚。无奈之下敖图再次去信东海之滨,却无回音,如是者三,东海之滨只发来一信,不过短短三十三字,却是将他心魂震『荡』。信中开头言道,“暗劫非由命,何来问箴言。本是避劫人,怎敢问法缘。”
信中末尾道,“莫相见,莫相见,相见便是胸中剑。”
敖图得了此信,犹若冰水浇头,自他降世来,便有一桩异宝‘勾魂定魄命心书’相随,众人皆道奇宝天授,唯有龙君哀叹不已,之后助他化封一界,凄然言道,“此乃避劫之法,恐是相见无期。”
自此之后他便在此地一住便是千数年,几乎再不能与外界沟通。其后他又见千数年都无事,心中只觉不以为然,便自开了洞水国出入禁制。''云行记206
现下此事袭来,也是心中着慌,当日便要关闭洞水国内外通道,却又得了龙君信喻,虽只一个‘等’字,却也让他如释重负,不过自此之后他却是不再关心尚惠盈所育的金碧『色』卵胎,转而将这枚卵胎,置于极天之上,言说洗炼戾气。
尚惠盈以手拭泪,神『色』戚戚,望着浮在虚空散发着金碧『色』光芒的的卵胎,忽的又心中一定,美目之中放出一点异样的光彩来。她玉手一拂,拨开烟云,便往上璧仙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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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美色在前欲中烧()
上璧仙宫,仙气缭绕,隐隐浮于虚空,片片云彩来回行走,仍旧不能将仙宫宝华遮住,宝光透出云天,又与中天昊阳辉映。
“敢问国主,可是将那几桩法宝降服了?”尚惠盈抬步行到宫殿一角,拨了拨案桌上的宝珠香炉,望着香炉中青烟缓缓升起,她轻声细语问道。
敖图一身玄一描金滚龙大氅,俊挺面容上无有丝毫变化,“那宝物千数年前孤便已知晓,也有此心,奈何那宝物灵『性』非常,只能镇压不能降伏,这年许来,孤也是试过几次,可是这宝物与那小道士竟是浑然同生,已是到得生死相连地步,若孤强行取来恐是适得其反。”他略微一顿,又道,“孤已歇了心思,阿父传来符信,言道天地变数已起,务必要将此劫避过。”
“国主,敢问龙君可还有其他令谕?”尚惠盈心头微微一紧,便自问道。
“那倒也无有。”敖图摇了摇头,便自端坐起来。
“国主,妾身有一事相求。”尚惠盈早是定好主意,现下却仍是微微犹疑才开口,她福身一礼,清声道。
“爱妃有何事,但说无妨。”敖图睁开双目,缓声问道。
“国主,自三甲子前,龙子出世,却是给国主招来无尽麻烦,妾身现下想来,犹自心伤。”尚惠盈方一开口便是抽噎起来,玉手捏着一方帕子点着眼角,“如今三甲子已过,那孽子仍在弥仙山极天之上,受那风吹雨打,虽则这三甲子来再无事端,可是妾身深恐这孽子又给国主招来祸患,故而妾身恳请国主将这孽子送出洞水国,令他自此之后再不能踏入洞水国。”她说着便是泪如决堤,半伏下身子,哭泣不已。她这番言语也是思前想后,方敢出口。
“爱妃且起来,”敖图站起身来,挺拔身姿若一座高山横亘,他伸手将尚惠盈玉手拉住,很是有些不忍道,“孤委屈你了,我儿去得极天修行,也是阿父旨意,阿父推算出我儿有大因果在身,便是阿父也不敢承担,这才将我儿送至极天,洗炼卵胎内戾气。此事不是孤能一言决定,我儿身关大运,未有阿父旨意便不能让他在洞水国降世,如若不然恐要带来灭顶之灾。”他伸出厚实手掌,轻抚尚惠盈一双柔荑,温言道,“爱妃且再等数百年,孤必定好好补偿。”''云行记207
尚惠盈听得此言更是双眸泛水,低声抽噎,她修道至今已有六百载,再过数百年,敖图是龙子,即便不修行也能得享三千载寿元,而她乃是人族,再过数百年兴许便化一堆枯骨。
“国主,我那孽子如今虽是在极天之上,可是妾身深怕他哪一日破壳而出,给国主带来忧烦,现下便有一机会,将那孽子逐出洞水国,为国主断绝后患,若他出了洞水国,这因果便不会加到到国主身上。”尚惠盈抬起泪汪汪的美目,望向敖图。
敖图低首望着两汪湖水,波光『荡』漾,其中又有热切期望,只觉心头一热,便将尚惠盈揽在怀里,温声道,“爱妃有何良策?”
“国主…”尚惠盈贴在敖图怀中,浑身微微发热,又靠得更紧,才是娇嗔道,“那云小道士不上国主法宝,勾魂定魄命心书亦不能将他灵真倒映,想来这人来历很是不凡。我们洞水国禁制虽是依着龙君大法力而成,可是若无国主手中勾魂定魄命心书,这禁制也难成。现下妾身观他心『性』也很是不错,日后成就必不会低,便是今后成丹也能自由出入洞水国,依妾身看不如就让其将我那孽子带出洞水国。”
她早有思量,一百八十年来,她也是心中带寒,自她小儿带壳入世,又被龙君父子封入极天,日日受极天罡风吹大,烈火太阳曝晒,她便时常以泪洗面。这极天罡风便是元婴真人,若不曾度过九天罡风劫也不敢擅闯,即便是她修成元婴也是靠着一桩法宝护身才敢前往。她也曾数次听闻,她这孩儿身具大因果,不是谁都能接下,他孩儿降世之时天生异变,她更是清楚,她还能感受到腹中那一股恢弘气势。
不过这些于她而言都是无关,她心中早有主意,她修炼到今日境界,对于这方天地之中的玄妙也略能探知一二。古往今来,万载岁月,有几人能够成仙了道?便是天地造化所生的龙君也是苦苦寻道,她自忖仙道高妙,自在逍遥,可是又怎比得上她怀了两甲子岁月的孩子?况且仙道飘缈,她自家早知定数,被困勾魂定魄命心书中,仙道何处能寻?
她生怕自家孩儿哪一日,便被人当作外道邪祟杀死,又或者哪一日再生事端,龙君将其处死。她心生哀戚,这才搬出上璧仙宫到得弥仙山上修行,以便看护孩子,也能为其抵挡些许罡风。
今日好不容易等来一人,不为勾魂定魄命心书左右,又很是有些毅力,她怎敢放过?她心中早已是打定主意,无论用哪一种手段,都务必要将孩儿送出洞水国,否则她日日都觉得是在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自家孩儿安危。现下她只需将敖图稳住,令其答应下来,她自然有法子使得云沐阳应承此事,并且好意善待她的孩子。
敖图揽着尚惠盈杨柳细腰,柔若无骨,又觉心神难耐,俯首一扫,又觉口干舌燥,只急切道,“爱妃,这如许大的因果,孤恐怕其不能承担啊,若是不能承担,恐怕要给阿父添麻烦,况且你又如何令其答应此事?”
“国主,莫非忘了,此人来此乃是为了借用升龙台上虚空挪移法阵,”尚惠盈口吐兰香,无骨玉手在敖图宽厚胸膛来回游走,若蜻蜓点水,她微微娇喘,“何况国主英明神武,谁人不能臣服?”她面上现出一坨红晕,一双美目秋水泛滥,波光粼粼,时而低下螓首,『露』出雪玉似也的脖颈,时而凤目上抬,『露』出春光如许,娇嗔美意。
敖图任那柔荑来回,意醉神『迷』,那柔柔体香往他鼻窍直钻,又觉得浑身酥痒,他闭着双目,喘着粗气道,“一切爱妃做主,爱妃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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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遗宝千载今重现()
山中岁月随云走,悠悠行去不知时。
又是一载年华去,云沐阳在碎花小筑修行不辍,一边指点两只灵兽,也是收获不浅。三月前他坐定醒来,想起一事,便是他手中现下并无守御之物,他思来想去,也唯有四时六御阵图最是合适。故而他取了许些宝材灵物,用丹田内火灵将诸多灵材锻烧磨炼,如今布置阵图的法器灵材都已锻炼成形,只需投入地火之中打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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