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看了几眼她抱着的婴儿,感觉就很不对劲,定然是个妖孽,绝对错不了…”
“脉象诊错了,也是有的…”
“徐巫师的意思是……”
“那婴儿是个人…”
“不是妖孽?”
“有三魂七魄,有血有肉,你说是人是妖……”
“徐巫师方才不是说过,那婴儿确实不是凡胎么?”
“那婴儿的命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命好?”
“这种命相,绝对会福星高照的…”
“何以见得呢?”
“三魂七魄血肉之躯,形成人生之命运。三魂中,天地二魂交合而生命魂,命魂衍化七魄,天魂、地魂得天地造化主运,命魂应运而生,一命二运便是指三魂了。天魂、地魂主虚空,命魂住胎主实相,一个人命运的好坏,自然可以从三魂中便能窥测出来……”
“还只是一个婴儿,徐巫师就能断定他的命好…”
“兴顺老弟,你怀疑我的判断?”
“不敢,只是心里很疑惑,还请指点迷津……”
“这么来说吧!一个人若是天魂、地魂强于命魂,命魂不仅会被天魂、地魂拖累,也会受到天魂、地魂的压制,就是运气好而命不好,则使得七魄互相冲突,那么此人必表现为命薄体弱。若是命魂强过天魂、地魂,则能使天魂、地魂相扶于命魂,命好运气自然而然就会好,则七魄相生相成,此人必定身强命旺,根基也就深厚……”
“徐巫师的意思是说,那婴儿命魂很强…”
“非常强,前所未见一个婴儿,命魂就如此之强。”徐姓巫师慨然说着,忽而问:“你知道我心里,现在是什么感想么?”
“还请示下…”戴兴顺心里忐忑,连忙道。
“此子,若是踏上修行之路,前途将不可限量……”
“徐巫师,你…这是有收他为徒之念…”
“兴顺老弟放心,感慨归感慨,你请我来这一趟,我不会破坏你的事情。”徐姓巫师淡然说道,捋了捋颌下清须,“至于是否有收徒之念么?这么好的一块坯子,不只是我,被别的高人发现,也免不了动念的…”
“今夜这一家三口,到了乱葬冈那鬼地方,再好的命也得给我儿陪葬…”
“我认为,那婴儿不会就这么死掉…”
“这么多年来,别说去那里过夜,就是夜晚从那里过路,也全都是从活人,变成死人…”
“那咱们就等到明天,看看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我儿的死,是命不好么?”戴兴顺忽然问。
“命好命坏也是相对而言的,有的人之命并不怎么好,但他安心过日子,总会有一点福气;有的人之命并不怎么坏,若他喜欢招惹是非,碰上比他命好之人,便会显得命贱,甚至会被克,莫名其妙死了也不足为怪。”徐姓巫师直言不讳,昨天深夜察看戴有利的死因,心里疑惑重重。若是被谋害的,那么必是遇上了高人,徐姓巫师自认为无法做到,如此不着痕迹地使一个人静悄悄就心碎了,方才一看到林家的婴儿,也只得这样解释……
“唉,我怎么就这样命苦呀,十八年前有元死了,如今有利也死了…”戴兴顺带着哭腔叹道,免不了有点悲愤填膺。
“兴顺老弟节哀顺变,有亨的命很好…”
“有亨?自小呆头呆脑,长大了也是一副呆板的样子…”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
“唉…”戴兴顺叹息。
三里之外,一块荒废的冈地,迎来了林毅一家三口。
那几个,戴兴顺支派给他们帮东西的人,在百步之外就将东西放下,调头回去了。
戴垟谁都知道,荫冈是个什么地方,通常人们也不叫这里为荫冈,而是叫作乱葬冈,就是一个真正的鬼地方。
俗话说,在家乡怕鬼,在外怕水。林毅这个外地来的人,一年多来只摸清了戴垟哪里水深水浅,却没有弄清戴垟这个地方,哪里鬼多鬼少。埋骨于乱葬冈的,几乎都是死于非命之人,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比如戴有利这样的死,若不是戴兴顺演这么一出,今天就应该被埋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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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白衣人(求收藏)()
日暮途穷,一家三口面对着一间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的茅草屋,愣愣地发呆。
林毅走上前去,轻轻推敲了一下,只见整个茅草屋倾斜晃动,忽然哗啦啦应声而倒。随之而起的是,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有着一股刺鼻的腐朽味儿。林毅用衣袖在脸前挥了几下,摒住呼吸四处察看,估计今晚还是露天过夜比较好,一切都得等明天再作打算了。
随手捡起几根朽掉的木桩,信步走到一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架子,又就近找了一些干柴过来,点燃了便是一堆篝火。
荫冈这块荒僻的地方,丛生的杂草足有一人多高,其间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树木,不知道有多少幽灵存在,夜色逐渐笼罩下来,越发显得阴气沉沉。
夫妇两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林毅烧烤了些食物,饥肠辘辘的他见一家落到如此地步,竟是食不下咽,方菲也哪有味口呢?
林毅深深地自责,但还得生活下去,硬是把食物啃进肚子里去了。方菲也是如此,不吃东西,恐怕会饿着儿子,想到儿子想到如此境地,又不禁心疼不已。
昏暗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月光,朦朦胧胧的洒下来。此时,林毅发现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向他们走近。
“戴有利?”林毅、方菲看见了白衣人的面容,心里都不禁咯噔了一下。
“你们……一家人为何在这里?”白衣人停止了脚步,开口说道。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林毅看清了此人只是与戴有利有几分相像,身段要小一些,并不是戴有利,篝火的光亮映照之下也有影子,看来也不是鬼,但这种环境里还是透着一股蹊跷,于是壮着胆子问。
“萍水相逢,贱名不足挂齿。”白衣人淡淡回应。
“阁下从哪里来?”林毅又问道。毕竟此人样貌与戴有利相似,又没有脱离戴垟的范围,八成还是戴兴顺的近亲晚辈。
“我就住在这附近,见到这里有火光,特意过来看看。”白衣人随意地说道。
“附近?”林毅疑惑了一下,这儿与戴垟最近的住户是谷梁坡几家,却也有两里路程左右,便问了一句:“是谷梁家的么?”
“戴家的。”
“附近哪有住着戴家人…”
“有,很多哟…”
“很多?”
“我好久没吃了,你们来得正好…”白衣人说着,走向前来。
“哦,还有一条腊鱼,刚刚烤热了的。”林毅随手拿起鱼叉,将叉尖上的那条腊鱼递了过去,方菲却感到不对劲,就在此瞬息之间,夫妇俩忽然同时失去了知觉。
“好粉嫩的小娃娃…”白衣人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两个大人会晕过去,被他吓晕过去的人太多了,嘴里感叹了一句,面容骤然一变,咧开了血口露出了森森的獠牙。毫不提防,眼前的小娃娃忽然窜将上来,直接穿胸而过——
怎么回事?白衣人…应该是白衣鬼张口尚未吃到人,一时之间合不拢来,还没想明白,身躯就慢慢瘫倒下去,瞬间化作一滩血水,顿时魄散魂飞。
此时粉嫩的小娃娃,林遥手里正握着一颗鸡蛋大小、散发着微光的墨色鬼丹。
方才关键时刻,林遥双手悄悄一捏,使父母暂时昏睡过去。要对付眼面的白衣鬼,林遥婴儿脸蛋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也不敢怠慢,元神尚未恢复到凝神还虚境,眼前的白衣鬼可不是魂影新嫩,而是结成了鬼丹,能够重塑肉身的鬼。尽管仍然缺失命魂、天魂,却是可以有形有体、光照有影子,看起来跟活人没什么两样,其修为绝不容小觑。
林遥的法眼能够看出白衣人是鬼,白衣鬼的法眼却是分辨不出林遥是妖孽,看见有三魂七魄的血肉之躯,自然以为就是个粉嫩的婴儿了,结果猝不及防便着了道儿。
杂草丛中,无数幽灵的眼睛,都盯着林遥以及昏睡的林毅与方菲,忽然飕飕飕飕飕……
无数的厉鬼钻了出来,向林毅、方菲扑闪过去,向林遥侵袭而来。林遥守护在爹娘身边,将白衣鬼的鬼丹扔入怀中,一双小手臂一张,两股劲风激荡开去。
嗤嗤嗤嗤……
无数的魂影消散于无形,又是无数厉鬼飘忽出现…飕飕飕飕飕飕飕嗤嗤嗤嗤嗤嗤……这些虽然都是厉鬼,却是还都没有结成鬼丹。千百只厉鬼没有约束、不分次序,仿佛发疯了一般,纷纷扬扬冒了出来、扑了过来,顿时被林遥挥洒的劲风激荡得,魂影飞的飞、散的散,乱成了一团乌烟瘴气。
不断地有魂影消散、陆续地消失在夜色中,厉鬼逐渐少了下去,终于没见出来的了。
然而,杂草丛里仍有若干幽灵的眼睛,注视着林遥的一举一动。
林遥单手一挥洒,无数火苗从篝火堆中激射而出,落向了杂草丛,点点星火燃了起来、烧了开来。火势借着一股股春风,迅速地蔓延开去,变成了熊熊的烈焰,滚滚燎原……
躲在杂草丛里的幽灵望火而散、望风而逃,整个荫冈燃烧了起来,形成了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色。
林遥随手一拂,化去了白衣鬼留下的一滩血水,然后轻轻一蹦达,躺在了娘亲的怀抱里。
“着火了,着火了……”
方菲醒转过来,睁眼便见到如此大火,惊慌地叫道。
“咦…怎么烧起来的…”
林毅摸不着头脑,却想烧得好,把这片杂草丛烧光了,春雨落下来,开垦种上花生、玉米、瓜果……便是一番新景象。
“那个人呢?”方菲突然想起来,环顾四周问。
“对呀!那个白衣人呢?”林毅随即也想到。
“毅哥哥,我方才感觉那白衣人不对劲时,忽然就晕了。”方菲说着哆嗦了一下。
“我一直有疑惑,反正是弄不明白,就不去想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晕了。”林遥随口说着,倒是很淡然。前天被戴有利装鬼吓了个半死,今晚跟一个真鬼说了半晌话,却是相当镇定自若。
“即便他不是戴有利,我也觉得他是鬼…”方菲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我们都落到如此地步了,还怕什么呢?”坎坎坷坷一路来,林毅无奈之后,也坦然豁达了。
“娘,不怕…”林遥在娘亲的怀抱中,离她的心跳声最近。
“嗯。遥儿说不怕,娘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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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茅庐,新的开始()
林毅、方菲面对着火海,被烤得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热烘烘的,至于这场大火到底是怎么来的,只道是夜风把篝火吹了过去,而引起的燃烧。
这一烧,也把心里的郁闷,烤去了一大半。
戴垟的方向,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些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走近,全都远远地观望着这片火光。夜晚,戴垟的人没谁敢来此乱葬冈,也只有像林毅这样的外乡人,愣头青似的拖家带口到这个鬼地方过夜。林毅一家三口,此时在戴垟人的心目中,已经是在劫难逃。
林毅也不在乎众人的目光,就在篝火边燃烧不到的空地上,打了个地铺,一家三口相依相偎和衣而眠。
火借风势、风助火势,乱葬冈依然在继续燃烧……
次晨醒来的时候,乱葬冈已经是一片灰烬,那间茅草屋的地方,也被烧得焦黑。只有若干棵大树,被烧成了光秃秃的木头,却仍然挺拔地立在那儿。
林毅望眼过去,没有了昨天的阴气沉沉,灰烬焦土余温,散发着丝丝热量,空间却是大大的开阔了。
此时,林毅见到戴垟的方向,有七八个人走了过来。距离近了,渐渐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是戴喜贵,另外四人在农忙时与戴喜贵家互相帮活,林毅曾与他们碰过几次面,另三人却是陌生面孔,八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不一会儿便来到近前。
“林毅兄弟…”戴喜贵微笑地招呼一声,将肩膀上的锄头放了下来,用双手拄着。后面跟上来的七人,随之分开站定,只见他们或扛着铁锹、斧头、锤子,或拿着镰刀、锯子……都是一脸春风般的笑容、一身庄稼汉的装束,摆着最自然的造型。
“喜贵哥,你们这是…”林毅也不禁微微一笑,哪会认为戴喜贵这是带人来落井下石。
“昨夜好一场大火,我便知兄弟与弟妹、遥仔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无恙。寻思着,兄弟匆匆忙忙乔迁于此,总得有个新居吧!这不,叫上了几个伙伴一起过来,准备给兄弟搭盖一间茅庐…”戴喜贵非常实在,危难时刻相当靠得住。
“喜贵哥…我这是…求之不得……”林毅激动了,流落到戴垟这个地方,不幸中之万幸是碰到了好邻居,很多事情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就不说客气话了,兄弟想怎么搭盖,便请直言…”戴喜贵很豪爽地说道。
“盖茅庐这事,我哪儿懂,还是请喜贵哥看着办。”
“那好,那你就选一块地方,我们帮你盖就是…”
林毅四周环顾了一下,五百亩的荫冈一片灰烬,最干净之处就是脚下站着这里,地铺还没有收拾。
“就在这里吧…”林毅说着,随即将地铺卷起来。
“伙伴们,看我们的了,行动——”戴喜贵吆喝了一声。
“好嘞……”七条汉子齐齐应答,便三三两两分头行事。
“各位大哥,那就辛苦你们了,多谢多谢了。”林毅连忙作揖,表示万分感激之情。
“别跟他们客气,他们有的是力气。”戴喜贵笑道。
“林毅兄弟是喜贵哥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客气就见外了哟…”一个瘦高汉子经过林毅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高粱秆子说得一点没错…”左边一个长相精悍,中等身材的汉子附和道。
戴喜贵用镰刀,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