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好多的一个哥儿,怎么就遇上那样一个不知好歹的。
季安逸笑了。“我觉的这想法好。我赞同。谢七你尽管照着自己的想法来,钱不钱的都不是问题。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
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转眼,张三哥儿就在他们家住了快两年了,他性子好人又老实勤快,年纪大了他们不少,平日里干活做事都流露出一种大哥哥的范来。这个家有了他,里里外外的就显的更加妥当了。
如今,他遇着了对的人,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会有一个新家,会有一份独属于他的幸福。
“对。季哥儿这话说的对。”王宝儿笑着接了话。“这回,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委屈了张三哥儿。”
说起来,当初季哥儿嫁给小二,着实委屈他了,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季阿强和王小二轮流护着小胖子骑大黄玩,另一边,几人开始讨论起一些成亲的事。
热热闹闹的,直到天色渐暗,才收了场,开始忙碌着准备晚饭。
小胖子也玩累了,趴在阿爹的背上,老老实实的没再闹腾。
等晚饭准备好了,王宝儿洗了手,过来抱小胖子准备给他喂果粉时,才发现,这只小猪趴在他阿爹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流着口水,沾湿了一小块衣服。“你都没感觉衣服湿了?”
“嘿嘿。”季阿强看着睡着的小胖子,憨憨的笑了笑。“难怪这么安静,原来是睡着了。”
“这会睡着了,晚上又得好一顿闹腾了。”要吃晚饭了,王宝儿也不打算抱着他睡,便把他放床上了,用椅子挡好。
这边,一伙人围着大团桌,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饭。
屋里地面冒出一片绿叶子,先是转了一圈,见四周没人,它迅速长啊长啊,熟练的爬上了床。
小黄从屋外窜了进来,伸着爪子轻轻的刨了刨地上的枝条。
一个白白胖胖的像极了萝卜似的,又隐约可见人影的物儿,从地里蹦了出来,一下子就蹦到了小黄的头顶上。
小黄甩着尾巴,又摇晃着脑袋,把人参给甩到了地上。
人参的绿枝条立即缠上了小黄的四肢以及他的尾巴,然后,人参把自己给扔出去了,砸中了小黄的嘴。
两个正闹的开心,突然床上传出笑声。
小黄往旁边一瞧,小胖子睁着大眼睛,趴在床边,乐呵呵的看着它们。
人参赶紧缩了绿枝条,哗的一下,蹦到了床上。
小胖子伸手一抓,把白白胖胖的人参搂进了怀里,哈哈哈的笑的更欢乐了。
“我怎么听见小胖子好像在笑?”王宝儿皱着眉说了句,又道。“我过去看看,说不定是醒了。”
小黄发出一声狗吠,声音不是很大。
被小胖子搂在怀里的人参,嗖的一下钻进了被窝里。
小胖子歪着脑袋瞧了瞧,嘿嘿嘿的笑啊笑,伸着小胖爪子就想拔开被子。
它以为人参在跟他玩呢。
王宝儿进屋,看见的就是小胖子屁屁撅着老高,脑袋钻进了被子里,也不知道在玩什么,乐呵呵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是睡的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王宝儿看着趴屋门口的小黄。“小胖子睡着了,不准闹他。”
半个月前,小黄跟小胖子玩熟了,小胖子睡着了,无聊的小黄进了屋里,竟然用自己的尾尖轻扫着小胖子的脸,把小胖子给闹醒了。
季安逸才鬼使神差的让小胖子骑着小黄玩,实则是在惩罚小黄。
小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拉耸着耳朵,一副蔫啦巴叽的模样。
说完小黄,王宝儿赶紧把小胖子给抱了起来,这样脑袋钻被子里,可不好,特别容易出事。
看见阿麽心情特别好的小胖子,笑的就更开心了,还在阿麽脸上印了个湿糊糊的吻。
“你个小调皮。”见他醒了,王宝儿也不把放床上了,抱着他直接进了厨房。
等人走后,小人参才从被子里蹦了出来。
艾玛,它又被小胖子给咬破了皮。
小黄看着人参头顶的绿叶都蔫蔫的,完全没了刚刚的精神劲头,它似乎很高兴,起了身,摇着尾巴迈着欢快的步子找大黄去了。
“怎么就醒了?”季阿强有点讷闷。这才睡了多久。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坐好。“不知道,我进去时,他撅着屁屁把脑袋钻被子里,也不知道在瞎玩什么的,笑的特傻气。你看,这会还在笑着。”
目光都聚到了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扬着脸,笑的更开心的,那口水啊顺着嘴角流啊流。
瞧着他那股子开心劲,大伙看着都跟着笑了。
只有季安逸露出了沉思表情。
他怎么好像闻着了,小胖子身上好像有小人参的气味,千年药材特有的清香。等回头见着小人参了得问问它,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他泡点果粉。”瞧着时辰,小胖子也该饿了,季阿强顾不得吃饭,利落的泡果粉去了。
92第九十二()
不是农忙倒也用不着天刚刚蒙亮就爬起来;一般是卯时过半才起床。
吃过早饭;张三哥儿和季安逸忙着家务;王小二和谢七整着昨个在山里的收获。
快辰时,套了牛车,三人欢欢喜喜的进了镇。
他们仨去镇上张罗着聘礼的事,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和季安逸去了趟刘阿麽家。
张三哥儿一个人在家里,他是个闲不住的;扛了把锄头;在屋前的菜地里,慢吞吞的忙着,显的有点心不在蔫。
铁哥儿手里拎了几株苗;看着王家屋的方向,他犹豫了好一会;侧头对着李进财说。“去趟王家屋。”
背着两捆柴,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正埋头走路的李进财,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嗡声嗡气的说了句。“不去。”
“不去。那一地窖的竹笋怎么办?顿了顿,铁哥儿凶狠狠的说了句。“不去也得去。竹笋卖不掉,晚上有你好受的。”
说罢,他大步往王家屋。李进财在原地愣愣的站着,没动。
铁哥儿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三步并两步冲到他身后,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别磨磨叽叽,家里还有一堆活。”
李进财一个踉跄,险险的站住了,抬起头瞪着铁哥儿。
“哟,胆儿回来了?”铁哥儿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今个晚上看你表现了。”说着,拉起李进财的手,匆匆忙忙的朝着王家屋走。
靠近了些,看清了在菜地里忙活的是张三哥儿,铁哥儿扬起一个笑。“张三哥儿忙着呢。”
正在走神的张三哥儿,听着这有点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笑了笑。
刚刚他还在想着前些年的事,想到了李进财,没想到,这一抬头,就看见他了。
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以前的李进财,穿着体面,偶尔下地干活,也会穿上布鞋,头发整整齐齐的束着,一天到晚都干干净净的,就像镇上的公子般。
而他忙完家里的活还得忙地里的活,整天跟个陀螺似的没个停歇,一双手粗糙无比,冬天生了冻疮,还得干活,留下了疤痕,原本就粗糙的双更是丑的没法看。
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好,李进财还挺顾着他的,也爱跟他腻在一起,后来,活做的多了,风吹日晒的,他老的快,李进财不喜欢他了,拳打脚踢常常骂他越来越丑……
常常打一盆水,静静的看着水面倒影出来的人,他就觉的这日子过的像个恶梦。
这会看着李进财,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恍惚感。
衣服破破旧旧,脚上穿着草鞋,一双脚沾满了泥,脏兮兮黑糊糊的,背着两捆柴,头发直接用布捆扎着,上面沾了不少草屑树渣,埋着头看不到他的脸,曾经干干净净的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刮痕,粗糙了不少。
这样子的李进财跟当初的他多么的相像。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曾经。当看见水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铁哥儿有事么?”张三哥儿笑着问了句。也没说什么请他俩进屋坐坐的话,就算是客套话,他也没法说出口。
对这般心平气和的打招呼,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点事。季哥儿不在家?”铁哥儿问道。
果然是来找季哥儿的。张三哥儿在心里嘀咕的想,就是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不在家,他跟王哥儿到刘阿麽家有事去了。”
“喔。那我等会再来。”铁哥儿说着,转身就走了。
李进财见他走了,也赶紧走,走之前,却没有忍住,偷偷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菜地里的人。
这一眼,他就愣住了。
这还是张兴旺吗?
五月初,清早的阳光,柔柔和和的,张三哥儿今个穿着是竹青色的衣服,头发用木簪子束好,脚上穿着布鞋,握着锄头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日光的原因,那双手白净了许多,修修长长的,特别好看,不仅仅是手,他的脸也白净了些,那模样,就跟当初他头一回见着他时,就是这般模样。
李进财突然想起,有天早晨,他起床漱口洗脸,无意中看见了水面倒影出来的自己,他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这只已经面目全非的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上心头,脚下一踉跄,他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终于相信了,报应两字。
这动静有点大,张三哥儿停下了手里的锄头,站在菜地里远远的瞧着。
李进财摔了一跳,背上的柴哗啦啦的散落一地,铁哥儿踢了他的一脚,不知道在骂什么,俩人把柴重新捆好,匆匆忙忙的走了。
季安逸和王宝儿喜滋滋的回来了。
看见张三哥儿愣愣的站菜地里发呆,有些讷闷了。
“张三哥儿想什么?阳光晒着很舒服?”季安逸走近了,调侃了句。
张三哥儿回过神来,感觉有些发晕,笑了笑。“你们回来了。刚铁哥儿过来了,不知道找你有什么事,说一会他再过来。”
铁哥儿过来了,那李进财肯定也过来了……“他俩没怎么着你的吧?”季安逸问的直白。
主要是,刚刚张三哥儿那情况,不得不让他多想。
“没有。就是隔了这么久,头一回见着李进财有些感叹罢了。”张三哥儿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
没多久,铁哥儿又过来了,这会李进财并没有跟着。
“季哥儿忙着呢。”铁哥儿笑容满面的说了句。
季安逸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笑着说。“坐啊,我听张三哥儿说,你找我有事儿。”说着,进屋倒了杯水给他。
“是有点事。”铁哥儿笑着接过杯子,喝了口,继续说。“不知道季哥儿收不收竹笋。”顿了顿,他又苦笑了下。“我听说季哥儿家里自个腌制的酸辣笋能卖钱,因着我家那口子做的事,如今不能挑井水浇菜地,种出来的菜也只能挑镇上卖,换不来几个钱,眼瞧着村里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好了,我这也是没了办法,才琢磨着挣钱的路子,想着季哥儿家里的酸辣笋卖的好,见山里竹笋长的好,就挖了些放地窖里,这不,厚着脸上来问问季哥儿收不收。”
难怪,今年的竹笋少了,原来是被他们俩口子给挖走了。
这酸辣笋能卖钱的事,整个河溪村都知道,只是也没见谁刻意挖了竹笋拿过来卖,这里头的原因,还是那口井,井水浇灌出来的菜,能卖个极好的价钱,大伙心里头都明白,记得季安逸的情。有时候,谁在山里瞧见了竹笋,还会顺手挖了送过来,有些呢,碰巧撞见了哪儿竹笋长的好长的多,会特意过来说一声。
说实话,季安逸心里头太痛快。
估摸着,这俩人在地窖里藏了不少竹笋,这附近山里的竹笋,今年他们几乎都没有挖到,只能往山深处挖,要比去年费了不少事。
今天如果他答应收铁哥儿家里的竹笋,尝到了甜头,这以后就没法收场了。本来纯利润的酸辣笋,到时候就得出本钱了。
“竹笋啊,产量已经够了。”季安逸露出抱歉的神色。
铁哥儿一听这话,有些急了。“怎么就够了?我记得去年这竹笋似乎比今年要多些的。”
“唉。”季安逸叹了口气。“生意不太好,这订货就少了。地窖里还放了些竹笋,我打算直接晒成干,冬天也是一道菜了。”
“季哥儿我那儿有不少竹笋,我便宜点全卖给你,你直接晒成干,你路子比我多,这竹笋干也能卖钱的,就是在咱镇上卖不成好价。”铁哥儿利落的说着,笑呵呵的看着季安逸。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走了过来,冷着脸直接说。“铁哥儿你是不是瞅着我家季哥儿人小心善,就想这样硬塞给他?这可就不地道了。”
“哪能。王哥儿这话说的可就不好听了。”铁哥儿虽在笑,可眼神却变了。
“呵呵。”王宝儿扯了扯嘴角,又道。“那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话说冲了,铁哥儿别放心上,我这人性子急了点。既然竹笋干能卖钱,铁哥儿就自个费点神劲张罗张罗,咱镇上卖不出好价位,可以挑个时间,去一趟城里,说不准还能发趟财。”
季安逸在旁边也接了句。“铁哥儿对不住了,我这边不做竹笋干的生意。”
铁哥儿冷着脸走了。
“原来竹笋是被他们挖走了。”张三哥儿嘀咕了句。“那他们地窖里可存了不少竹笋了,附近这一块,今年咱们几乎都没挖着,粗粗一数,怎么着也得有几百来斤。”
“何止啊。”王宝儿冷着脸说了句。“咱们周边的笋个头大,尤其是南边那块竹林,那竹林好生的笋也好,都让他们给挖走了,七八百斤跑不掉了,这是想在季哥儿身上捞银子,想的倒是挺美的。”
张三哥儿心里头也不舒坦了。“还好季哥儿没有答应,这么多竹笋,指不定得多少钱。”说到这,他又笑了笑。“季哥儿不收那堆竹笋,他们有的愁了。”
“估摸着铁哥儿会晒着竹笋干,那么多笋放着多可惜。”王宝儿想想就觉的心疼。白瞎的那么好的一堆竹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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