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吃,你下面给我吃,我怎么会不吃?”
叶晓瑜气的直翻白眼,给了邹幼恒一个厌恶的眼神。她当时绝对是脑抽了,才会觉得邹幼恒是个纯真的孩子,才会相信他的鬼话,把那十两银子全部给了他。现在想来,说不定那个银壶都是他自己弄不见掉的。
“叶晓瑜,看不出来,你这酸菜面味道还不错啊……”
在连续吃了好几口面之后,邹幼恒抬头看着叶晓瑜说道。
“别废话,赶紧吃,吃了赶紧滚。”
这邹幼恒实在太烦,叶晓瑜一刻都不想与他待在一起。
“诶?”
对面的人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小瓶的……酒?
“你这是哪里来的?”
叶晓瑜有点惊讶,她的铺子里是绝对没有这种东西的。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强迫你喝。”
邹幼恒一脸淡定的把酒瓶上的塞子拿开,随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也不能喝的吧?”
这个邹幼恒个子挺高,但年纪估计也不大。小孩子喝酒,对身体可不好。
“哈?我吗?我过了今晚都十七了,隔壁街那个十七岁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只是喝个酒而已,怎么不行?”
算了,随便他,反正自己是坚决不喝。
半个时辰过后。
“喏……叶晓瑜。这酒真的好喝对吧?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喝这种酒……”
邹幼恒眼神迷离。
“嗯啊……我也觉得不错。甜甜的,我只是含了一小口……”
叶晓瑜将脑袋枕在手臂上,同样眼神迷离。
刚才也不知道聊些什么。看着邹幼恒津津有味的喝着,她口有点渴,便忍不住呷了一小口,谁知道这酒的后劲这么大。刚开始都还好好的,可一碗面条吃完。对面的邹幼恒就变成了两个。
“邹幼恒……你干嘛不回去吃年夜饭啊……我是没办法……”
脑袋好重,叶晓瑜现在只想把里面的想法问出来,这样说不定能减轻一点负担。
“呃……我也……没办法……那个家……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有个……当大官的爹……还待不……下去……你骗……鬼……哪……”
头顶上好多星星,叶晓瑜有点眼花缭乱。
“呵!!那又不是我爹。我爹早就死了……现在只不过是寄人篱下,蹭饭吃而已……”
邹幼恒比叶晓瑜好点,他脑子里还有一点意识。
“邹幼恒……好多星星啊……”
可他这句话。叶晓瑜并没有听到,她直觉眼前凭空冒出了好多星星。闪的她睁不开眼,可是眼睛一闭上,却好像看到晴朗……
铺子外面的天空,绚烂的烟花相继炸开,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空袭,让整座城市陷入一片灿烂的火光之中,旧的一年,就在这火光中溜走,没有人觉得遗憾,毕竟,生活还在继续,只要努力,新的一年绝对会变得更好。
铺子里的桌上,两个醉鬼趴在那儿,时不时还砸吧下嘴,好像也正在梦着美好的事情。
*
大年初一,邹幼恒是被尿憋醒的。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趴在桌上,四肢已经僵硬到完全失去知觉,甚至连发麻的感觉都没有。
用手撑着桌子,呛呛踉踉的站起来,却在看到依旧保持着同样姿势趴在桌上的叶晓瑜之后,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人,连睡觉都这么娘娘腔。
双手撑着桌沿,邹幼恒慢慢的往后门走去。
也不知道是桌上太轻还是他自己太重,手一按在上面,桌子就晃了一下,把桌上的杯子给打翻了。
也顾不上头晕,邹幼恒赶紧手忙脚乱的拿着抹布去擦,但因为宿醉,他的动作有点不利索,那水还是顺着桌面流到了叶晓瑜胸前的衣服上,湿了一片。
“啧!”
还真是麻烦。
邹幼恒皱了皱眉,只能用抹布去擦。不然,待会儿叶晓瑜醒来后发现胸前湿了一大片,自己绝对会被臭骂。
昨晚喝的太高,叶晓瑜浑身发热,所以就把外面的棉袄连带着中间的厚外套一起脱了,只剩下一件单衫。最后喝醉了还是邹幼恒把这厚棉袄披到他身上的,不然冻一晚,早就成僵尸了。
因为是斜着趴在桌上,要去擦胸前这块地方倒是不难,邹幼恒憋着尿,满脸不耐烦的拿着抹布,眼神迷糊,象征性的在叶晓瑜的胸前磨蹭了几下。
里面的单衫,领口比较低,邹幼恒一眼就看到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这个娘娘腔,竟然还带着这种东西。
突然——
他觉得手感好像有点……不大对?
邹幼恒又在叶晓瑜胸前擦了两下,然后迅速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胸部。
不对——
他自己的胸部硬的像块木板,而桌上那个人,却很柔软。
柔软?
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邹幼恒迅速伸手将叶晓瑜的领口拉低了一些
“……”
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娘娘腔,她根本就是个女的,自己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
王怀青一夜没睡。
昨晚回来的时候。林氏倒是没有说什么,不仅没有说什么,甚至还一脸热情的招呼他坐到桌上吃团圆饭。
王月娥出嫁了,王家就剩下两个人,这一顿年夜饭,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但林氏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在外面跑了两天,没有回来参加祭祖的王怀青。
真正的战争在年夜饭后。
那边丫鬟都还在收拾桌子。这边林氏便站在院子里对着王怀青破口大骂。
那内容。反正难听到王怀青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就这样骂了差不多一个通宵。大概在今早四更的时候,林氏才结束回房睡觉。
坐在院子里,听了一夜的骂声。王怀青手脚冰冷,整个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之后回屋躺到床上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他的娘到底在执着什么。或者说,她说关心的点在哪里?王怀青完全搞不清楚。
照理说。王月娥是她的亲生女儿,突然间就这样消失不见,难道不应该着急的到处去找嘛?可她没有,不仅没有。眉眼间连一点难过焦虑的神色都没有,全程在忙活这所谓的“年”。
她自己不去找就算了,王怀青出去找。却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在这狗血淋头的骂声里,却一点都没有提到王月娥失踪的事情。只是一味的提及她如何辛苦把王怀青两个兄妹抚养长大。而他们这两个孩子如何不孝的事情。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
“少爷——”
屋外传来闫铭的声音。
“怎么了?”
王怀青懒得起来,便随口问道。如果是叫他起来吃早饭的话,那还是算了。
“姑爷来了……”
屋外的声音,像一记闷雷,在王怀青的心里炸开。
今天才大年初一,新姑爷回来探亲的日子也是初三,李言今天来干嘛?
其实这个问题毫无意义,王月娥没有回去,这李言,肯定是来问情况的。
王怀青皱了皱眉,昨天他妹妹并没有告诉他离开李家的原因,那待会儿若是李言问起,他到底要不要说?
*
“邹幼恒!!你怎么还没有走??”
听到里间厨房里震耳欲聋的响动,叶晓瑜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后发现自己不仅脑袋疼的要命,而且整个人还趴在桌上,手脚僵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绝对都是那个该死的邹幼恒害的。
而且这人现在好像还要拆自己的厨房。
“你终于醒了?”
邹幼恒手里拿着一个锅铲,露出半个头,满是煤灰的脸,对着叶晓瑜笑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走??”
“大哥,咱们昨晚喝醉了你不记得了?我一阵迷迷糊糊后就昏睡过去了,哪里还有意识回去?”
邹幼恒又露出了那双无辜的狗狗眼。
不记得?
她叶晓瑜怎么会不记得?
尼玛,现在脑袋还重的像个秤砣一样。
“那你现在在干嘛?拆厨房吗?”
邹幼恒的一张脸像刚从煤矿里出来一样,如果不是拆厨房,那他昨晚就是在灶台里睡觉。
“什么啊?我这是给你做早饭。”
估计灶台里的柴火没有放好,随着“霹”的一声,邹幼恒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随后,厨房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你行不行啊??”
叶晓瑜撑着桌子站起来,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
“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煮好了。”
小厨房里传来满是骄傲的语气。
脑袋晕的不成样子,既然邹幼恒这样说,她也懒得动,随手拿起放在柜台上的茶杯,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口,然后心满意足的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管他的,厨房要拆就让他拆掉好了,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管邹幼恒。(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焦糊的白粥()
“你看,这是我煮的稀饭,多香的……”
没过一会儿,邹幼恒就端着一碗稀饭出来,眼里满是自豪。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
“额,为什么这米饭里有黑黑的东西?”
叶晓瑜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碗,抬头问。
“呃,这个,估计是你的米不好吧?”
邹幼恒又进去给自己端了一碗,坐到叶晓瑜的对面,有点心虚的回答。
“你骗鬼呢,这明明就是你煮焦掉……”
喝了一口稀饭,叶晓瑜直接戳破。
“哎呀,单身汉一觉醒来有人给你做饭就不错了,还嫌七嫌八。”
邹幼恒也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啊,除了有点焦糊之外。
“这叫不错?”
叶晓瑜撇撇嘴,舀了一勺子递到邹幼恒面前。
对面的人见状再次露出了无辜的狗狗眼。
“好了好了,邹大少爷有心了,我这就吃,这就吃……”
最受不了邹幼恒这副无辜的样子,叶晓瑜立刻妥协。
其实在桌上趴了一整晚,她早就口干舌燥,见到热乎乎的稀饭,胃口已经大开。虽然这稀饭表面上还浮着一层烧焦的东西。
“我在里面加了糖。”
邹幼恒又笑。
“知道了,能吃到邹大公子亲自下厨做的稀饭,我实在是三生有幸。”
面前的稀饭已经吃的差不多,叶晓瑜抬头看了一眼邹幼恒,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对了,昨晚你都还没有跟我说,那个李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吃到一半。叶晓瑜突然想起来。
昨晚抿了一口酒,之后便迷糊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问。
“那个李言?”
邹幼恒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如果不想知道这件事,我才不会同意让你和我一起过年呢。”
因为对方是邹幼恒,叶晓瑜也没有拐弯抹角。
“啧!我说叶晓瑜,你这也太过分了点吧?怎么说我今早也是给你做了早饭的。”
对面的人抬头。满脸委屈。
叶晓瑜不说话。就只瞪着他。
“好吧,既然你真的想知道,那个李言真的不是个好货。当初王怀青他们是怎么会同意把王月娥嫁给他的?”
估计是被叶晓瑜瞪得发毛。邹幼恒终于开口说。
“据说在很小的时候,他们俩就定了娃娃亲。”
既然是正经说话,叶晓瑜便也不想瞒着他。
“那当初那个王夫人也估计是贪财。”
邹幼恒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叶晓瑜。
“那个李言之前是个落魄书生。这个我想你们都会知道,他后来怎么在一夜之间暴富我们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顿了顿。邹幼恒继续开口。
“他在考中秀才之后,也就是暴富起来后,每天都沉迷在烟花巷子里,不仅如此。还结交了一群只会吃喝的朋友,甚至,还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女人。单我碰见的,就有四个……”
“这样说来。这人也没有多夸张,跟你差不多一个德行。你不用描述这么多,只要说一句,李言的德行跟我差不多,我就明白了。”
叶晓瑜忍不住想嘲笑一下邹幼恒。
“你少胡说了,我可比他好多了,至少我没有背着自家娘子在外面乱搞。”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自家娘子。”
叶晓瑜继续说道,她就想看邹幼恒一脸郁闷的样子。
“哼,我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痴情种子,跟李言可不一样。”
见叶晓瑜将他与李言相提并论,邹幼恒满脸嫌弃。
“而且,我也没钱在外面养那么多个……”
莫名的,这个人的语气竟然有点失落。
“你爹不是知府吗?住着那么大的宅子,成天流连烟花之地,现在竟然跟我说没钱?”
叶晓瑜觉得邹幼恒对她说这个,主要还是想赖着不还那五两银子。
“啧!你连我流连烟花之地都知道啊?难不成叶晓瑜你也是那儿的常客?”
再一次嬉皮笑脸、吊儿郎当。
“喏,把碗拿去洗!!”
懒得再和邹幼恒浪费时间,叶晓瑜把桌上的空碗推到他的面前。
既然欠钱不还,那干点苦力也是应该的。
这一回,邹幼恒竟然出乎意料的安静,默默的站起身来,收了两个碗,拿到厨房里去。
脑袋还是有点晕,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抿了一口,也不知道那酒是什么做的,后劲竟然如此之大。好在邹幼恒也喝醉了,不然,叶晓瑜还真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他发现。
“哦,对了,李言这副德行,月娥知道吗?”
刚才聊到一半就把话题给搞偏了,一安静下来,叶晓瑜就意识到自己遗漏了最重要的一项。
“即使是刚开始不知道,之后也会知道一些吧。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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