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方翌的毒舌,柳安雪甩甩脑袋,假装没有听到,她忍了!
“我就泼妇了!我就投怀送抱了!怎么了?”虽然心里不打算和他计较,可她的语气却是充满了敌意,带着一根根箭发射出去!
“怎么了?”东方翌愕然地看着柳安雪,“人贵在自知!你自己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看看你那疯人院的样子,你自己心里就不觉得配不上我?”
柳安雪咬着下唇,忍住想要冲上去打他的***!他真的欠揍!每天都发明一些新词来侮辱她,她可以忍让一次两次,不代表她无止境地忍让,她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
“你再说一遍!”柳安雪怒火攻心,横眉冷对。
什么叫做撒泡尿照照?他真的太过分了!
“不想和你说废话!赶紧滚蛋,别脏了我的地板!”东方翌心里已经是哭笑不得了,可还要装成一副厌烦的样子,回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两个小本。“离婚证!”
柳安雪木然地看着那三个字,他这么快就办了离婚手续……眼泪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夺眶而出。
下午听他说“离婚了”,她还残存一丝丝的希望,可他已经领了离婚证!
该死的东方翌!王八蛋!
柳安雪心里不知道把他骂了多少遍,可还是无法消除她心里的痛,不论用多么难听恶毒的话来咒骂他,她的心都不曾有好过。
“所以,麻烦你带着离婚证出去!”东方翌下了逐客令。
他不是开玩笑的,他不是在和自己赌气,他也不是小两口子随便闹离婚,他是来真的,他真的不要她了!
那些天的自我安慰都是她自己的幻想,都是她臆想出来的美好!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污言秽语都是真的!他是打心底里讨厌自己,那些伤人心的话都是他的真心话!
她还傻帽地以为他是爱着自己的!她真笨!被这样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还为不要离开他而流泪,还死皮赖脸地爬上他的床!让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无耻!”
她真是活的太贱了!真想狠狠对着镜子冲自己的脸扇上几个耳光!叫你不要脸!叫你犯贱!
“柳小姐,麻烦请问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要睡觉了,谢谢!”他礼貌又客气的话,才真正地刺伤了柳安雪。
……
或许我对你们会没大没小;
或许我跟你们会嬉笑打闹;
或许我对你们会口出狂言;
或许我跟你们会据理力争;
你们不喜欢,放心,我会改……
但是,你们要知道。这正是因为我们太熟的关系……
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开始变了。对你客气了,对你礼貌了。不用怀疑,你已经不再是我真心相待的人了……'1'
……
柳安雪沉默着捡起床上的离婚证,翻开看,曾经熟悉的感觉,可现在“结”已经变成了“离”……
不可能了吗?他简简单单地一个本就定了她的死罪!
她哭着,摸着上面的字,她后悔了,后悔那天一气之下签了字!如果时间倒退,她一定不会签字的。
可是她不签,又能怎么样?以东方翌的能力,就像他说的那样,勾勾手指挥挥手,离婚证轻轻松松地就办下来了,根本用不着自己。
“柳小姐!”东方翌再次提醒她。
她千疮百孔的心还在继续腐蚀着,一点一点地消失掉,那灼伤的痛让她有想用刀子把心挖出来扔掉的冲动。
柳安雪抬起摩挲泪眼,瞪着东方翌。
她要记住这种感觉,这辈子她都不要忘记!她要把她所有的痛和耻辱记在心里!东方翌,你等着瞧!我柳安雪到死都不会忘记你曾经这样深深地伤害了我!
“请……”东方翌欠了欠身子,打开一只胳膊,摊开掌心,让她出去。
柳安雪一闭眼,最后两行泪落地,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流泪!
她转身,提起步子勇敢地跨出
193。从没有正式告别过5
柳安雪哭着回到三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来的,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卧室,黑漆漆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平日里还有月光会透过幔纱照进来,可今天,昏暗的落地窗,微微亮着,她看到床上略微隆起的身影才让她如梦初醒。
她要离开刻!
柳安雪心中一个声音呐喊着,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要被东方翌逼疯了,她没有办法和他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每天痛不欲生地抬头不见低头见,余生终日以泪洗面。
与非这样过,她倒不如索性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如若不见,她的痛苦还能减少一分,她也就不会再抱有幻想,时间久了,她就能慢慢放下了,她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最好良药。
柳安雪脑袋完全不清醒,她满脑子全部是离开、离开、带着小尧离开。
“小尧!”柳安雪走到床头轻轻唤着柳尧。
“小尧……”柳安雪提高声音,推了推沉睡中的柳尧。
“小尧,醒醒,醒醒……”柳安雪加大了力量噱。
睡梦中的柳尧努力地睁开双眼,“妈妈……”他含含糊糊,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尧,起床了!”
柳尧扭头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天还未亮,起床干什么?
“不要,我好困啊!”柳尧嘟嘟囔囔地滚了一下,滚到床的另一半,继续蒙头大睡。
“柳尧,快起床!”柳安雪坐到床上直接上手去拉他。
“妈妈,我不想尿尿!”柳尧以为柳安雪要叫他起床上厕所。
“快醒醒!醒醒!”柳安雪火急火燎地拍打着柳尧的脸,“再不醒来我就一个人走了!”
“走就走呗!”他歪着脑袋紧闭着双眼。
“那我走了,你一觉睡醒来要是找不到我,不要怨我!”
柳安雪气急败坏地松开手,柳尧“嗵”的一声就倒在了床上,这个时候才清醒了,揉着眼睛,看向柳安雪的背影。
“妈妈,你要去哪里?”他正襟危坐,想起妈妈曾经给他讲过的话,妈妈说她要带着他去上海,难道是真的?妈妈现在就要走了?
“离开!”柳安雪拉开柜子,取出她的皮包,开始收拾东西。
“真的吗?”柳尧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看到柳安雪正往包里扔电话、钱包……
“真的!”
她真的要走,说走就走,一刻都不想留。
“这个是什么?”眼尖的柳尧注意到了被柳安雪扔进包里的一个本本。
“没什么,你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现在就走!”柳安雪捂着“离婚证”不让柳尧看,推开他才急忙地把证书藏在一个暗层里。
电话、钱包、银行卡、护照、离婚证、上海的户口薄、身份证、统统都在这里了,她应该没有漏下什么东西吧。
“妈妈,我们真的要走吗?”柳尧拿着手里的那本书,摸了摸书里的那张照片。
“是!”柳安雪坚定不移地点头。
“那爸爸怎么办?”柳尧小脸上写满了舍不得。
“你爸爸有钱、有公司、有房子、有人伺候,饿不着!”她摸了摸柳尧的脑袋。
“可是……”柳尧犹豫地抠着手指。
“没什么可是的,换衣服!”柳安雪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柳尧,“赶快!”
“可是……”怎么说走就走,难道连句“再见”也不要说吗?
“还可是什么?难道不不想和妈妈走吗?”
“不是”柳尧迅速地摇头。
“那是怎么样?你要留下和你爸爸一起生活?难道你不想回上海了?不想去学校念书了吗?”柳安雪连哄带骗地开始给柳尧穿起衣服来,她最害怕的就是柳尧不肯跟她走。
“想,但是……”但是我也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啊!
“别但是了!要和妈妈走就赶快穿衣服!”柳安雪将手里的裤子递给柳尧。
“哦!”
看着柳尧乖乖地穿衣服,柳安雪拿出一套衣服去了卫生间换上。
“走吧!”她收拾好以后回来,一进门就对柳尧说。
没料到,柳尧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人,他高大的身影,双臂抱怀,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去哪里?”东方翌居高临下,眼神犀利地盯着柳安雪。
柳安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东方翌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在二楼卧室里睡觉吗?怎么会跑到这里质问她?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要溜走?他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莫非是柳尧告了状?
她满腹狐疑地将眼神送向柳尧。
柳尧无辜的眼神,咬着下唇不敢吭声,使劲地摇摆着头。
柳安雪用那他怎么会知道的眼神看着柳尧。
柳尧耸耸肩,一条眉毛,似乎再说着我也不知道。
“不用问他!是我猜到的!”东方翌冷不丁地开口。“柳尧你先去书室里看书。”
“哦!”柳尧看了一眼柳安雪,小跑着出去了,还不忘带上门。
“怎么可能猜得到?”他以为他是谁?
“你柳安雪落跑的功夫,谁能比得上?”东方翌弯下腰,冷眼凝视着柳安雪的双眸,“当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悄悄地收拾了东西跑的?”
东方翌一句话说的柳安雪无言以对,对!八年前她就是这样,趁着他睡着了悄悄溜走了!
“怎么?回答不上来啊?分明是故技重施!你以为我就那么笨?八年前让你跑了一会,八年后还会再让你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194。从没有正式告别过6
“我就是要走!”既然被他亲手逮到了,她也不怕实话告诉他,“我就是要带着小尧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东方翌轻蔑的冷哼一声。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柳安雪不打算和东方翌废话,绕过他拿起床上的手提包就走。
“你可以试试看!”东方翌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任柳安雪往前走。“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跨出大门一步。”
柳安雪置若罔闻地出了门到书室里拉上柳尧下楼。
“妈妈,我们就要走了吗?”柳尧乖乖地跟在柳安雪旁边刻。
“是!”要走了!永远离开这里。
“那我们还会回来吗?”他回头望了望渐行渐远的楼梯。
“不要问那么多!”说话中还朝手上使了使劲,“赶快走!”
柳尧一个踉跄差点绊倒,抱住柳安雪的腿才站稳。
“怎么了?不愿意走啊?”柳安雪猛地回头,瞪着柳尧怒喝。
“没有!”柳尧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噱。
“那就赶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火大,是因为莫名其妙就被东方翌看穿了还是柳尧尽然想留下来的缘故,或者是东方翌为什么那么自信她走不出这里让她恼火,亦或者他根本没有说“我不会让你走”而是“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跨出大门一步。”她也搞不懂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心里有股气憋在脑门,让我浑身发麻,不知所以地往前走着。
柳安雪拧开锁,蹭地打开门,“呵……”她以为会有什么天兵天将守着这门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柳安雪提起脚就跨出门槛,带走柳尧走下石阶。
为什么外面这么黑?月亮呢?星星呢?
柳安雪抬起头看了看天,乌云笼罩,灰蒙蒙地天空阴沉沉,仿佛要下雨了。
忽然狂风大作,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沙走砾扑面而来,柳安雪蹲下身子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只手遮住柳尧的脸。
“好冷啊!”柳尧说着往柳安雪怀里钻了钻。
“一会儿就好了!”柳安雪抱住柳尧,四下望去,平日里还是能看到路灯的,可今天怎么连一盏灯都不见亮。
果不其然,风一会儿就过去了,和这阴云却没有被风撩走。
柳安雪牵着柳尧的手径直朝大门往出走,越走越黑,越走越恐慌。偌大的庭院一个人影都没有,一个光源也没有,柳安雪回头一看,她和柳尧走出的那座房子竟然也是乌黑一片,随着她们的脚步而变小、变模糊。
一阵清风扫过,身边的植物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柳安雪胆战心惊地将柳尧紧紧按在自己腿上,手心里全部都是汗,忽然听到身后一个诡异的脚步开始跟着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抖起来了。
“妈妈,我们身后是不是有鬼?”柳尧拉紧柳安雪的手,声音颤巍巍地问道。
“胡说,哪里……来的鬼?”柳安雪不敢回头看,只是拉紧领口左右瞟了两眼,加紧了脚步。
一直都知道这院子大得很,从来没有一次真心觉得这条路这么漫长,她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
骤然间,狂风再起,柳安雪迅速地抱住柳尧,母子俩个相依偎在一起取暖,还未等着风刮过,天空一道闪电闪过,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炸开。
“啊!”柳安雪被这劈天盖地的雷声吓到惊叫。
“哇……”而柳尧则是张口大哭。
大人小孩紧闭双眼抱成一团,一动不敢不动地蹲在原地。
“轰隆隆……”雷声怒吼,浑厚有力,仿佛要将这天地合并起开。
柳安雪赶紧捂上柳尧的小耳朵,不让他去听,柳尧哭着哭着也拾起小手儿堵上柳安雪的耳朵。
“夫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哇啊啊啊……”那受惊的两个人此时更是魂飞魄散地惨叫起来。
“夫人,是我。”
柳安雪镇定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应该是个人吧。他刚刚还在喊自己夫人呢。
“夫人,我是老胡啊!赶紧起来,老朽陪你你们回去,这天要下雨了!
胡科多话还没有说完呢,这老天爷就滴滴答答开始了。
柳安雪怔怔地盯着胡科多,半响才认出他来。
“赶紧走啊!”急急忙忙撑起手里的木柄伞。
眼看着着雨点越来越大,柳安雪拉起柳尧,一咬牙往回走。
为什么这老天每次都跟她做对?曾经,她不就是怀着孕栽到雨天里?才留下了现在的气管炎,这次要是还不学乖赶紧回去,又要留下什么病了。
柳尧瞅见要回去,这跑上比谁都快,一溜烟地不见人了。
“夫人,你好好吧?”胡科多另一把伞还没来得及给小少爷,就不见他了,他为难地递在半空。
“你自己撑着吧!”柳安雪接过胡科多手里的伞,“我自己来就行。”
胡科多也是半百的人了,这把骨头经不起这么折腾。不能为了他们年轻人的纠葛害苦了一个无辜的人。
“谢谢夫人。”胡科多这才撑起伞和柳安雪并肩回去。
柳安雪边走边想,难不成这东方翌放心大胆地让她走,早已经料到了这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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