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声询问打断了姜云飞思绪,他随口打了个哈哈:“没问题,哪有什么问题啊,哈哈……”
说完这句话,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一个办法瞬间涌现出来。尽管这个法子会影响自己形象,但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就是看这三位小兄弟都长得挺俊的!啧啧啧,特别是这位,瞧这细皮嫩肉的脸蛋儿,跟那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唔,美中不足的就是被太阳晒得黑了一点儿。”他色眯眯地邪笑起来,嘴上调戏着,一只手顺势抚上了敏仪的小脸。
这句出乎意料的话让敏仪愣住了,一时间也忘记了再使眼色。待回过味来之后,三个清秀少年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三道杀气腾腾的目光让姜云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却故意把那只摸过敏仪脸蛋的手凑近鼻尖,夸张地深吸一口气,陶醉道:“香!真香!”
“大、大、大、大人,我这小伙计可是……可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啊!”巴库惊诧到了极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咦,你不知道吗?小爷我就是男人啊!”姜云飞白了他一眼,一副看乡巴佬一样的表情,接着还用人都能听见的“小声音”嘀咕了一句:“少见多怪!”
他身后几名手下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悄悄夹紧了身上某个部位。
背对着他们的姜云飞看不到自己下属反应,仍旧还是那副登徒子模样,轻佻地对着刚刚还被他嘲讽过的巴库挑挑眉,“你这三个小伙计卖给我吧,价钱好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起蹲大牢()
凤菲菲瞬间沉了脸,心里犯起了杀机,抢在巴库面前回答道:“官爷,我这三个徒弟都是良民,不卖身的。”
敏仪肺都要气炸了,如果她现在能动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扑上去狠狠咬这人一口。
姜云飞没有去看她那气鼓鼓的模样,而是摆出一副色令智昏的嘴脸,恼羞成怒哼了一声:“我怀疑这些人夹带违禁之物,来人,把他们给我拖下去,严加看守!”
这出乎意料的情况让里勐人全都懵了,不知到底该不该动手,不约而同都把目光投向了首领,等他做出决定。牧仁心里也是犯难,动手反抗吧,岂不就暴露了自己?他们此行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带走沈镔,泄露身份只会加大任务难度。再说了,即使以沈镔为人质威胁对方放行,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这小将不是沈泽,没准他宁愿看着沈镔被杀,也不愿让他们把沈镔带回国呢?
转瞬间牧仁就拿定了主意,暂时按兵不动。反正他们被押进牢里也有本事越狱,说不定因为这样进了城反而还是一桩好事呢。
有他带头,手下全都没有反抗,装成普通百姓那样惊慌失措地束手就擒,同时演戏似的大呼冤枉。
凤菲菲对于被不被抓倒是无所谓,她的点只在姜云飞身上,若对方还敢再调戏敏仪她们,豁出这条老命她也要诛杀此人!
好在姜云飞看到手下顺利捆上这群人后,除了交代一句分别看押,再没有看敏仪一眼,而是转身又去盘查其他人了。
一小队士兵们推推搡搡地把他们押进城内,没有送往衙门里的大牢,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离城门仅仅一里远的兵营。
也不知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把沈镔、毕陀和凤菲菲师徒分在一间牢房,里勐人则安排在隔壁。
巴库连忙又送去一个小钱袋,指着沈镔苦苦哀求道:“官爷,那是我患有哑疾的内兄。拙荆一早叮嘱我要亲自照顾好他,求求您行个方便,把我们分在一块吧。”
收下他银子的小头目没有拒绝这个简单要求,一面把那袋碎银塞进袖中,一面爽快地点头道:“行,那你就去你内兄那边吧。”
“呃……”巴库语塞,他是想让对方把沈镔分到他们这间,而不是自己过去啊。他踌躇着要不要再提,又怕这举动引得对方起了疑心,一时左右为难。
收了钱办了事的小头目可不管那么多,见他还杵在那里欲言又止,不耐烦地狠狠推了一把,“少磨叽,赶紧给我滚进牢里去!就你事多!”
眼见沈镔就要脱离自己掌控,牧仁袖子抖了一下,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滑进手中。到底是动手还是忍下一时之气?牧仁咬牙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这座监牢竟然修建在军营中心位置,四周都是成排的兵舍,无论想从哪个方向突围,都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东南方隐隐传来士卒操练的呼喝声,牧仁暗暗记在心里,最终还是决定等到夜里再派人从西北方向悄悄溜出去,先与他们在金银镇里埋伏的暗桩接上头再做打算。
憋了一肚子火的里勐人都在等头儿行动,不料他最后却黑着脸率先走进牢房,大伙儿无法,只得忍气吞声地跟上。
这处牢房主要用于关押军中犯了过错的士卒,比起衙门里那种关押着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大牢面积稍稍小了一些,环境也好上那么一点。然而就算再好,这毕竟也是牢房。微微湿润的地面上满是乱蓬蓬的稻草,墙角一个不知多久没倒的恭桶正散发出强烈的异味,一进来差点没把敏仪熏晕过去。行动受限,她连一个简简单单捂鼻子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忍不住干呕了两下,凤菲菲连忙心疼地给徒弟们解除了药效。
恢复自由后,敏仪立刻冲到通风的栅栏处大口吸气,这里的空气相对来说要正常一些,但整个牢里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潮湿糜腐之气,深呼吸几次后,敏仪仍旧差点吐出来。绛紫连忙上前轻拍着她的背,降珠则解下自己的水囊,送到她嘴边。“小……少爷,喝口水会好一点儿。”
牢里还有狱卒,敏仪闺誉,这个时候可不能暴露她是女儿身。
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水,想吐的感觉终于按了下去。敏仪把水囊还给降珠,想到和她一样向来养尊处优的卫国公估计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不由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脸哀求师父道:“师父啊,您就行行好,帮卫……卫爷解除禁制吧,也让他喝口水缓缓劲。”
凤菲菲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爱瞎操心。有师兄在,我哪有那个本事对你的卫大爷使什么手段?他可是被人点了穴,不关我的事。”
敏仪把目光投向一直紧紧跟在沈镔身后的巴库,见他撇过脸去假装没听见,不由恨声道:“喂,还不快给卫大爷解开穴道,都进了这种鬼地方,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巴库又不是她的手下,岂会听她吩咐?降珠和绛紫看他不配合,齐齐走过去,一人率先朝他攻出一拳,一人趁机拉过沈镔,给他解开穴道。
巴库早就受够了这三个臭丫头,当下毫不示弱反击回去,与降珠在牢房里打了起来。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进了牢房还不老实,想吃鞭子是吧?”闻声赶来的狱卒在外边吼了一嗓子,隔壁的里勐人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来,牧仁皱着眉头想要喝止巴库,却又顾忌外人在场,不能露出他那种生硬口音,只得大咳两句作为警告。
牧仁的假咳起了作用,巴库悻悻地收了手,瞪了降珠一眼,蹲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牢里又恢复了平静。
外边,姜云飞把仔细检查行人的工作交给了身边最伶俐的手下,自己则跑到军营里。他没有直接去往牢房,而是先调了一队弓箭手出来。带着这队弓手走到大牢入口处时,刚刚收过巴库贿赂的小头目早就等候多时了。
“大人,小的按您刚刚悄悄比划的那样,把他们分配好了。”小头目没了之前那种趾高气扬,一见到姜云飞就陪着笑脸迎了过来。
姜云飞之前只是大致比划了一下,因此他自认为多分了一个过去也没啥,如果被大人降罪的话,只推说自己会错了意就行。
姜云飞稍稍放心下来,点点头以示嘉许,径自带人走了进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营救()
敏仪扶沈镔靠在栅栏处席地而坐,同时把自己尚未喝过的水袋塞进他手中。
“卫爷,委屈您了,都怪我没用。”
沈镔喝了两口水,感激地对她笑笑:“别这么说,这一路上要不是有你照顾,我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好孩子,谢谢你。如果我还有脱身那日的话,回去收你做义女,怎么样?”
这一路上他们没什么机会交谈,沈镔无从得知敏仪身份,直把她当做小户人家的千金。心中感激无以为报,便想着认她做个义女。一来也是因为自己没有闺女,对这个一直护着她的女孩儿真心喜爱,二来也想着依仗着自家门第,来日替她找门好亲事。
敏仪倒不反对这个提议,沈镔是好友芷华的公公,她原本就因此而对其抱有亲近之心,认他做干爹也没啥。
“我倒没什么异议,不过这事还要禀明家母,得她允许之后才能认您。”
沈镔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随凤菲菲四处游历的女孩儿还有家人。“哦?是我冒昧了,小姑娘,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敏仪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对沈镔自报家门。她估摸着母亲想来不会反对自己认下这个干爹,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是端惠的女儿。家里就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如果说沈镔刚刚还只是意外的话,现在就升级成为震惊了。“你是公主殿下的女儿?你……你怎么会随一个江湖人到处乱跑?”
大惊之下,他的音量不由稍稍提高了几分,不但同处一室的凤菲菲听见了,就连隔壁的那些里勐人也看了过来。
凤菲菲从前只以为自己徒弟是个富家千金,没料到她出身竟是如此显赫。回想着这一路上,她常常对这三个徒弟下药,而她们却丝毫不见怪,依然打心眼里真心尊重敬爱自己,一时不由得有些愧疚与感动。
凤菲菲给徒弟下药的举动,实际上是一种对她们的特殊锻炼。身为一个毒师,连中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体会过,怎么能够成熟起来?凤菲菲自己当年学习毒术的时候,就不知亲身试验过多少种毒素。
不过,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门口鱼贯而入的官兵们打破了牢房中短暂的宁静。
眨眼之间,一小队弓箭手就列成一排,寒光闪闪的箭头直指着牢房内人。
巴库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朝为首的姜云飞惊呼道:“大人,我们可都是良民哪,您这是想做什么?”
姜云飞这才注意到这间牢房里居然还有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即将揭晓那名中年男子究竟是不是卫国公的答案,他一时兴奋之下,没有来得及细想。
“请问沈爷可在?”
人都没想到这小将早已怀疑起了他们身份,听到这句问话,目光下意识全都集中在沈镔身上。
沈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用尽自制力掩饰住内心即将获救的激动,生怕空欢喜一场。
“我正是姓沈。”
“请问您的长子乳名叫什么?次子和三子的乳名又叫什么?”姜云飞急切地往前走了两步。
“长子乳名阿尺,次子和三子乃是庶出,我从未给他们取小名。”
沈镔话音刚落,忽然异变突起,心知自己已经暴露的牧仁用里勐话大喊了一声“动手!杀出去!”
隔壁牢房人即刻暴起,眨眼间就突破了那一排杯口粗的木质栅栏,虽然早有准备的弓手立刻放箭,但情急之下,许多箭矢都没有命中要害,却让疼痛更加激发出了里勐人骨子里的悍勇。
这边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那边收到讯之后的巴库毫不迟疑,一把乌黑的匕首瞬间架在了沈镔颈边。
“把牢门打开,放我们出去!不然,我就拉他一块陪葬!”
危急关头,姜云飞越发冷静。他不理巴库的威胁,反而命令身边把箭头对准这间牢房的弓手们去那边帮忙,打算先把那些没有人质的暴徒杀光再说。
巴库急红了眼,手上加大了一分力气,一股鲜血顿时从匕首锋刃下缓缓流出。
“还不给我住手!难道你要看着你们的卫国公死吗?”
姜云飞看着那条蜿蜒直下的血线,眸光一闪,没有马上答应他的要求,反而同他讲起了条件。
“我放走你的同伴,也放你安全离开,只要你放开卫国公,怎么样?”
“哼!你把我当成傻子吗?你们靖安狗最是狡诈,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今日要么我们弟兄带活的卫国公走,要么大家死在一块,谁也别想好过!”
这边巴库和姜云飞在僵持不下,同处一室的敏仪见状,立即把哀求的目光投向自己师父。
里勐人身上的毒素还潜留在体内,只要凤菲菲释放出药引磨粉制成的无形迷烟,这些里勐人瞬间就会毒发。
凤菲菲不是不愿救沈镔,她只是想留下毕陀而已。这种难以启齿的心事她无法宣之于口,到底是成全徒弟还是成全自己最后的心愿,她内心在激烈的交战。
毕陀的穴道还被封着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呲目欲裂地瞪着能够决定胜败的师妹。
凤菲菲直直望进他的眼中,见里面有指责,有愤恨,有痛心,就是没有她盼了一辈子的情意。她心灰意冷地低笑了一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喃喃自语道“罢罢罢,强扭的瓜终究还是不甜。能得他这么久的相伴,我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她素手一挥,扬起一片肉眼无法观察到的轻烟,随即就陷入了自己思绪里,再不关心周身情况。
随着凤菲菲的动作,里勐人先后毒发,那边与人交手的俱都因为全身突入齐来的巨痒而动作一滞,被士卒们抓住机会捅了个对穿。唯有挟持沈镔的巴库还在要紧牙关硬撑。
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沈镔认为机会来了,当下毫不犹豫的猛一口咬在他禁锢住自己的胳膊上,同时弯腰一躬,出其不意地顶开了对方,顺利脱离魔爪。
巴库身为克里木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像现在这种情况,他自知再没有生存的希望,竟然当机立断,用尽全身自制力凝聚出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