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允灏始终板着脸,不发一言。
御宛殊受不了这般的低气压,抽泣道,“大哥是不是以后都不喜欢殊儿妹妹了?大哥是不是以后都讨厌殊儿妹妹了?”话一出口,御宛殊就天崩地裂了似的,仿佛这是一件御宛殊此时人生中最害怕的噩梦一般,她瞧着御允灏看着她时的失望眼神,真真正正感觉到了恐惧。
御宛殊紧走两步,就去揪御允灏的衣袖,“大哥,殊儿再也不敢了,殊儿下次再也不顽皮了,大哥不要不喜欢殊儿好不好?好不好?”
御允灏一直板着的脸有了一丝动容,但是介于这次事件已经不能用顽皮二字来定性了,御允灏觉得爹娘都不在府中,他有义务有责任教导妹妹,于是沉着脸道,“大哥不想训你。如果你真的知错了,就自己去领罚吧。”
御宛殊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那一粒一粒大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像是珍珠一般往下掉,可依然重重点了头,“殊儿知错了,只要大哥不讨厌殊儿,殊儿愿意领罚。”
御允灏看着她认错态度如此良好,这才缓和了面部表情,伸手摸了摸殊儿的脑袋,说了一句,“乖。”
仿佛得了一颗甜枣一般,御宛殊立时破涕为笑,对着趴在床上仍在小声呼痛的小恪儿道了歉,“小恪儿,对不起啊。”而后,跑去领罚了。
御允灏瞧着她奔跑的小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内,这才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啊,真是又让人心疼又让人头疼。
可是御允灏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头疼的妹妹,竟然做了件鼎鼎的让所有人都又心疼又头疼的事情。
从盗骊的药圃跑出去后,御宛殊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自己搬了一条长凳摆在院子的正中央,而后叫来了三个侍卫,两个宫女。
接着以公主殿下的身份下了死令,让侍卫重打她二十大棍。
侍卫宫女跪了一地,趴在地上吓得一个劲的磕头,直呼“不敢,万万不敢。”
可是御宛殊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最终,在她的威胁恐吓之下,御宛殊自己趴在长凳上,由两个宫女负责从旁作证,由两个侍卫负责在旁数数,而最倒霉的那个侍卫,则负责要打御宛殊的屁股足足二十棍。
御宛殊的要求是狠狠地用力地打。
这可要人命了,侍卫哪里敢啊?普天之下,谁敢啊?
侍卫抵死不从,御宛殊的威胁升级。
在小小女孩的淫/。,威之下,侍卫硬着头皮也得上。这打二十大棍还在他的可控制范围内,若是这小魔王再做出别的什么更危险的举动,那可真的不是丢了小命,而是要满门抄斩了啊……
打就打吧,凑足二十个数,他的小命也就差不多搭在这儿了。
第991章 全府上下气氛凝结不化()
御宛殊的要求是狠狠地用力地打。
这可要人命了,侍卫哪里敢啊?普天之下,谁敢啊?
侍卫抵死不从,御宛殊的威胁升级。
在小小女孩的淫/。,威之下,侍卫硬着头皮也得上。这打二十大棍还在他的可控制范围内,若是这小魔王再做出别的什么更危险的举动,那可真的不是丢了小命,而是要满门抄斩了啊……
打就打吧,凑足二十个数,他的小命也就差不多搭在这儿了。
屁股上感觉不到疼痛,御宛殊哪里肯依。在她的观念中那就是,只要认错的心意够诚,大哥就会更多一点原谅她。
比起抄字什么的,打上二十棍跟小恪儿一样趴在床上嗷嗷地喊疼,这样的诚意更直接更明显更能明晃晃摆在大哥面前……
御宛殊对那侍卫继续威胁,若再敢敷衍她,她就爬到桌子上自己摔,摔足二十下,估计也能达到同样效果。
侍卫也是无奈啊,横竖都是死,挑个简单干脆点的吧。
于是乎,掐着力道惊心动魄的完成了这二十大棍。既要让御宛殊感觉到疼痛,又不能真的把她打坏、打伤了。
二十大棍下来,那侍卫已然虚脱,倒地不起,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遍了似的。
御宛殊全程趴着,双臂死死抱住长凳,咬着牙硬扛,小小年纪,又是娇生惯养的愣是没有喊出一声来。一旁的宫女侍卫则是在一旁跪着拜着,边磕头边“小祖宗,小祖宗”的喊,那可怜加悲伤的劲,好像挨打的反而是这几个宫女侍卫似的……
眼见这要命的二十大棍总算结束了,头都已经磕破的宫女们赶紧起身去搀扶起小公主,而后又是支了人急急忙忙的去寻慕容山子。
程熙、滕紫屹、盗骊还有江随云急匆匆赶回府的时候,就是见着了两个小伤号趴上床上,满屋子的药味,全府上下气氛凝结不化。
登时,三人三颗风尘仆仆担惊受怕的心更是狠狠一沉……
看见爹娘回来了,俩闯祸精本已不痛的伤处,立刻就又撒娇的哀嚎上了。
大人们也就一起出去了一天一夜而已。这家里就翻了天了。
两个没原则没立场的爹,第一时间就搂起了自家的小人儿,心肝宝贝的叫,还直呼都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扔下这么小的他们,爹爹下次再也不会了……诸如此类败儿的话。
所有人中,只有程熙还有点理智。
他们是接到了飞鸽传书,疾奔回来的,滕紫屹和盗骊那风驰电掣的速度,能把程熙给颠吐了。可架不住人家忧心如焚,思子心切啊……
滕紫屹和盗骊争着抢着去做那二十四孝爹,程熙瞧了瞧两小娃并无大碍,府里的下人怕是吓坏了,才会夸大其词。
此次凡是与这事有关的,不管是宫女还是侍卫,还是嬷嬷,一个个不需要任何人吩咐,全部跪在原处,整整一夜片刻未曾移动过。
程熙这些年御下极为宽厚,规矩也基本废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如此,假设此事是发生在之前的熙公主府,小皇子、小公主的千金之躯一日之间都受了伤。那这帮责任人士就不是长跪不起,而是直接一个个趁早以死谢罪了都。
唤来几个当事宫女和两个当值女官,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程熙心中大致了然了。
殊儿、恪儿也不小了,确实需要立立规矩了,尤其是殊儿,实在胆大妄为。
听当日在场的宫女回禀,当时若不是恪儿及时那一扑,那只大鸟极有可能就狠狠地撞上殊儿的面颊上了。那后果就严重了去了……
子不教父之过,唉……那两个父确实该跟他们好好谈谈了。
***
御允灏在御宛殊的院落逗留许久,看望了她的伤势,安慰了她,又斟酌着语气和言语再次教育了她一番,好不容易让她明白了,自己到底********,以及以后若是再出什么错处,恰当的认错方式应是怎样的。
拍着殊儿的小肩膀,将她哄睡了之后,御允灏才一小步一小步往亲爹爹的院落蹭。
理性地分析了整次事件后,从情感角度来说,他看到小殊儿躺在床上哼唧呼痛的小可怜模样,他的心其实是很疼的。
事态发生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小小殊儿年纪这么小,做起事情来竟如此偏激极端,他口中所说的去领罚,不过就是如以往一般罚抄字而已,谁能想到,她竟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够不够明白,是不是能够让小殊儿既吃一堑长一智又不会领会错他的苦心……
御允灏面色忧虑,既担心小殊儿的伤势,又担心小殊儿这般的性子日后恐会再吃亏。刚转过花径小道,一个冷冰冰、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
御允灏顿时打了个寒颤,仍带着稚气的脸庞整个一收,僵着身子慢慢转身,仰头看向面前与他酷似,却冷得如千年寒冰的俊颜,这么久未见了,御允灏抬头的一瞬间勉强想挤出一丝笑,但还没化开便消失在嘴角,低声唤,“爹。”
江随云沉着脸,冷眼看着他,负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一支刚折下来的擀面杖粗细的柳枝,“手。”
御允灏脸色白了白,咬着唇,抬起手,卷高盖着手背的衣袖,平举在父亲面前,怯怯的低唤了声,“爹爹。”
面对儿子明显求饶的可怜神情,江随云全然不理睬,只见枝影一晃,御允灏两条白嫩的小手臂上即刻出现了两条赤红血痕。
御允灏痛得手一缩,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瞧着自己的两只手臂,怔怔的有些委屈。
江随云看他还敢觉得自己委屈,声音更冷,“举高。”
御允灏不得已,立即又抬高,平举在父亲面前。
江随云抬起柳枝,又是狠狠地抽打上去,这一次赤红的血痕即时红肿起来,御允灏不由得的“咝——”一声呼痛出声。
江随云面色更添一层冷霜,“举好。”
御允灏将痛得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咬着唇,吸着鼻子,再次将双手举起。
第992章 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好了()
江随云看他还敢觉得自己委屈,声音更冷,“举高。”
御允灏不得已,立即又抬高,平举在父亲面前。
江随云抬起柳枝,又是狠狠地抽打上去,这一次赤红的血痕即时红肿起来,御允灏不由得的“咝——”一声呼痛出声。
江随云面色更添一层冷霜,“举好。”
御允灏将痛得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咬着唇,吸着鼻子,再次将双手举起。
江随云这次将柳枝举得更高,还未抽打在御允灏手臂上,横里伸来一只玉手,江随云那用力地一抽直接抽在了那片飘逸的白袂上,紧接着就是一声“啊——”
江随云楞楞地瞧着程熙捂着自己的手臂在那转着圈的跳脚,“唉呀妈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转了好几圈,程熙脸都痛得白了,仍有力气一把夺过江随云手中的柳枝,狠狠掷在地上。
而后母狼护子一般扑到御允灏面前捧着他的小手,看着小小年纪细皮嫩肉的他臂上红肿的血痕,心疼得变了脸,扭头就向江随云骂道,“我拼了命把灏儿生下来,就是给你打的么?你这么见不得灏儿,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好了。”
“我……”江随云眼见着自己失手将程熙给打了,一时语塞,“我并非想要打你……我……”可看了看被她护在身后的御允灏马上泪水就滚落了一脸,一副没出息的模样,眼里顿时闪过怒意,“若不是他,小公主怎会伤得如此严重?他难辞其咎,理应受罚。”
程熙蹲下身子,一把将灏儿搂在怀里,怒瞪着江随云,“殊儿受伤,怎能怪罪在灏儿头上?灏儿有多顾念自己的弟弟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就是纯粹的看灏儿不顺眼,看我不顺眼。”
江随云眉头蹙紧,“灏儿被你这么惯着,迟早会失了尺寸的。”
“我就惯着,怎么了?他是我生的,我惯我自己儿子怎么了?一天到晚满嘴满脑子的就只有尺度啊、分寸的,我看你就是铁石心肠,没有感情!你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说完瞪了江随云一眼,牵了灏儿的小手,转身就走。
御允灏停在原地,担忧地瞧着自己的亲爹爹,动了动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熙回头一看,瞧瞧,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还顾念着他那冷血的爹,手臂一伸,将他搂过来,“灏儿,跟娘亲走。”
御允灏到了拐角处,回头望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一张脸比方才更冷,垂了头,跟着母亲走了。
程熙直接将御允灏带到了盗骊的药圃,掀起他袖子的时候,看到他稚嫩白皙的手臂上那火辣辣的红肿,愈发心疼。
江随云望着程熙和灏儿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别了脸往前走,见滕紫屹负手站在花荫下,便也停下了脚步,伫足原地。
滕紫屹走到他身旁,还未待江随云开口,便抢先道,“殊儿这事,确实怪不得灏儿。你刚刚下手确实重了。”
江随云却仍是忧心忡忡的又一叹,以灏儿的身份,小小年纪就被搁置在那样高的位置上,看着风光无限备受宠爱,实则每日都如履薄冰,容不得半分行差踏错。
越多人关注他,期许他,他就越是容不得半点不是。
如果他的出身足够无争议,就像当年的御宸熙一般,这世上她是最名正言顺且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尊贵且唯一,那么世人就会对她宽容很多,甚至不仅是宽容,而是本就不敢有过多期许。
可灏儿不同。他需要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天分,加倍的实至名归,才能勉强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和这朝上风云莫测的各方势力信服……
甚至于江随云有时还会颓废的想,实际上无论灏儿有多努力多优秀,最后可能也抵不过任何一位大佬口中轻飘飘的一句“名不正则言不顺”!
如此,他又怎能不为灏儿忧虑?他一直教导灏儿匣剑帷灯,隐藏锋芒,却又怎么会想到程熙竟会自作主张,将灏儿推了出去,甚至还说服了女皇陛下,让灏儿临朝听政。
局势急转直下,不仅江随云惊骇万分,满朝上下也是惊骇万分,用朝野震动和四方猜疑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在灏儿这件事情上,女皇也好、熙公主也好,乃至于滕驸马也好,竟然口径态度相当一致且坚决。
此事,已成板上钉钉之事,不需疑虑,也无需上谏!
如此,江随云又还能再说什么?
瞧着他紧锁的眉头,滕紫屹淡然一笑,“你也不必过多担忧灏儿。他比你我想象中的更能胜任继承人的身份。而且你也知道的,自从灏儿入宫听政以来,熙儿始终就对他心怀愧意,平时自然就特别宠爱偏袒些。而你对灏儿又丝毫不加言笑,熙儿才会越加的心疼。或许你对灏儿不要那么严苛,熙儿反而不会这么惯着了。”
江随云闻言,幽幽的叹着气。让灏儿小小年纪就身兼重任,眼下来看,祸比福更多些,他这个亲爹不为灏儿把持着,又还有谁呢?
***
当夜。
殊儿、恪儿上了药,睡着了之后,程熙就叫来了滕紫屹和盗骊二人,三方会谈,开展圆桌家庭会议。会议的核心自然就是趁热打铁,商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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