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有些迷迷糊糊,双眸半眯半张,可是饶是如此,她依然能够看得清,此时俯身在她之上的人,是盗骊。
嗯?不是滕紫屹么?
她刚刚清清楚楚看到的正是滕紫屹啊。
程熙有些怀疑的眯眸看着近在咫尺之人,苟延残喘的最后一丝理智藏着一抹戒备,“你……不是滕紫屹?”
盗骊淡然微微一笑,“盗骊,自然不是滕紫屹。”
程熙被惊了一下,盗骊?
她刚刚好像也确实是看到盗骊了,在看到滕紫屹之前。
盗骊……滕紫屹……
滕紫屹……盗骊……
到底是滕紫屹还是盗骊?
这一惊,又挽回了三分理智,用晚膳之前,采菊送来两块牌子的事情终于成功登顶了她已然快下线的脑子。
是……是盗骊和滕紫屹,一起。
……一起?
霎时间程熙被这个认知惊得肝胆俱裂,忙扶着床柱,努力坐起身,定了定神,一脸惊慌的在房中寻找,结果,只一眼就看见了此时已经背对着她的滕紫屹。
程熙感觉自己额头一阵一阵的冒汗,身子又绵软无力,又滚/。烫/。酥,/麻,这感觉极其不正常,再看到这两人此番居然真的同时出现,氛围突然就暧昧诡异了起来。
程熙努力晃了晃脑袋,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求救般的看向盗骊,“盗骊,要不,今晚……你先……嗯,回避?”
盗骊温和的看着她,垂眸低笑一声,“今晚,盗骊不会离开。”
程熙不安地看着滕紫屹的背影,只能寄希望于他了,如果他肯大度一些暂且退让一小步,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日后,她定会记得他的好,且会加倍回报。
却没想到,滕紫屹悠然的转身,走回,温柔地看着她笑,“今晚,我亦不会走。”
“你们……”程熙看着二人神情,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感觉十分不妙,绷紧神经,“你们要做什么?”
二人皆未回话,而是视线同时从程熙的身上转开,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意味深长的一笑。
看着他俩不知什么时候培养起来的无敌默契,程熙突然全身都爬满了恶寒,这股恶寒抵挡着身体里的滚滚热意。
盗骊坐在床边,抬手抚了她的面颊,邪笑道,“熙儿,不用烦忧,盗骊并不介意。”
滕紫屹上前一步,也坐到了床边,淡然道,“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程熙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右手挡在两人面前,坚决对邪恶势力说不,而后屁股努力地往里床挪,直至挪到贴住了墙壁,仍警戒万分地瞧着他俩。
可程熙刚背靠墙壁,与两人拉开距离而找到了一丝安全感,下一秒盗骊修长的手臂一伸,轻而易举地便又将她捞回了怀里,紧紧箍住,魅惑的笑道,“熙儿,你且问问你的心,你的身体,你确定不想我留下?况且,是我亲手配制的催/。情/。》粉,只有我知道如何才能解得最为彻底。不想试试?”说着,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催/……情……/。》粉?”程熙最后那一丝理智也啪叽一声随之焚断,本就已经火烧般的身子,哪里还经得住这般?只能抱住最后的浮木般,看向一旁的滕紫屹,一张粉红的脸早已涨得通红,对滕紫屹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这家伙敢对我下药,快把他给我弄出去。”
滕紫屹无奈的耸耸肩,“下药,是我同意的。”
程熙欲哭无泪,该死的盗骊已经在伸手帮她宽衣了,无奈她只有力气说不,却并无力气真的反抗到底,事已至此,只能委屈滕紫屹了,便努力正色道,“滕紫屹,我命令你出去,立刻,现在立刻出去。”
滕紫屹凝视了她片刻,而后缓缓站起了身,程熙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他开始慢慢解腰间束带。
纳尼?
盗骊将程熙宽了衣,掷在床中央,自己起身,也开始解腰间束带。
这是要来真的了?
程熙在床上一滚,衣衫尽失,只剩最后一丁点清凉的面料,除了更诱惑之外,根本没有丝毫遮挡作用。
程熙脸色惨变,努力爬起来,去抓身旁的枕头,靠枕,想要掷向二人以示愤怒,可她的力气实在有限,枕头、抱枕几乎都是砸在了自己的腿上。
饶是如此,程熙仍是坚贞不屈的喊出了最后一句完整的话,“你们两个该死的混蛋!”
***
次日。
程熙回想起昨夜与滕紫屹和盗骊二人的种种,真的是羞得不敢下床,不敢出门,就怕路上随便碰上一个人,就能看出她昨晚竟做了那般不知羞耻之事。浪荡啊……无以复加的浪荡啊。虽然她知道一半是因为药力影响,一半是因为那俩男人的魅力难挡,可浪荡,就是浪荡!
最该死的是,盗骊既然都已经胆子大的敢给她下药了,怎么药剂当中不再多加一味可以迷晕她的药,让她彻底神志不清,忘了昨夜到底如何发生便好,总好过现在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是如何嘴巴上说着不,可身体又诚实的背叛着她的主观愿望。
真真是羞恼地不能见人了。
可羞恼又如何?已然被这二人得逞了,她莫不是还要扛着大刀去喊打喊杀?
原本这二人一直不和,是程熙的一块心头病,每日里总在想方设法的让二人至少可以和平相处。
可昨晚一过,程熙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两个男人的心思真的太过难以揣摩,昨日还一副有你没我的当世冤家模样,今日便可同时宽/。衣。/解/。带,坦。/诚/。相见与一夜一屋之内。
他们这脑回路怎会如此新奇脱俗,不走寻常路?
第964章 却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原本这二人一直不和,是程熙的一块心头病,每日里总在想方设法的让二人至少可以和平相处。
可昨晚一过,程熙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两个男人的心思真的太过难以揣摩,昨日还一副有你没我的当世冤家模样,今日便可同时宽/。衣。/解/。带,坦。/诚/。相见于一夜一屋之内。
他们这脑回路怎会如此新奇脱俗,不走寻常路?
总说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这二人连成同一条阵线坑害她,还不如他们继续不和,他们斗他们的,她清闲她自个的。
想好了往后的处事方针,程熙这才稍稍将惊弓之鸟一般的慌乱心思放了一放。如若不然,像昨夜那样的事情若是每日都发生,她真的承受不住哇。
程熙正拉了被子蒙住头,再将脑袋埋在枕头底下,努力当好一只隐形的鸵鸟,却见采菊进来,而且还端来了参粥,说是盗骊特意备下的。程熙一听,就恨不得挖下地洞钻下去。昨夜之事,至少采菊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程熙免不得脸上一红,真是没脸见人啊。
本不想将脑袋从枕头底下拔出来的,可偷眼看着采菊气定神闲那架势,似是她不吃,她便不会离开的意思,那这粥便不吃不行了。
为了打发采菊快些走,程熙勉强起身,迅速吃下。
这才再次落了个清净。
既然不想见人,程熙索性翻了个身,继续睡个回笼觉。正睡得迷迷糊糊,似有人在耳边轻唤,“熙儿……熙儿?”
程熙拉了被子蒙住整个头,闷声道,“我好困,不要吵。”说完,迷糊中发现好似是盗骊的声音,瞌睡即刻去了大半,将被子一抛,气势十足地翻身坐起,对着俯身查看她的盗骊一顿乱捶乱打,“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是吗?”
盗骊也不否认不反抗,任她打着,只稳稳地拽着她的手腕,静静诊着,程熙偏不让他如愿,捶打着他企图诊平安脉的手,“我没事,你失望了吧?”
盗骊拧着眉,因着她的不配合,始终未能诊得确实,睨了她一眼,终是柔声道,“熙儿,乖。”
“不乖。不乖。为什么要乖,就不乖!”程熙沉了脸,推着他,身子往后缩着避开,就是不让他得逞。
盗骊无奈,只能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见她面色并未缓和,淡了口气又道了一声,“我保证。”
程熙依旧沉着脸,“那你如实告诉我,此番是为何?”
盗骊眉间一蹙,并不回答,而是伸手又去把她的脉。
程熙见机极快地将两手反背在身后,整个人和盗骊在空间上拉开尽可能的距离。
盗骊若是强来,程熙这番举动自然只是徒劳。可是,一来盗骊心中有亏,再不敢强来;二来,盗骊还不确定她的身子到底如何,万万不敢使出半分力,万一弄伤了她,那是如何折罪都无济于事的。
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两人默默对峙着。
程熙的态度很明确,盗骊若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就不会那么轻易翻篇。
而盗骊的态度也很明确,哪怕她恼他,怨恨与他,但他也不能在此刻说出事情的真相。程熙会偷偷喝他配好的那帖助孕汤药,就代表了她内心深处是极想要孩子的。若是告诉了她真相,她难免会对自己的肚子产生万般的期待,若是所愿得偿,那便什么都好说,可若是事与愿违,以她的性子,难不得要难过沮丧许久的,说不定还会陷在这件事情上难以自拔。
毕竟,此时的她便已然觉得对他和滕紫屹有所亏欠了。若是希望刚刚升起,又坠至谷底,盗骊无法想象,更不敢赌她是否真的承受得住。
这种等待期盼又五五概率只能听天由命的折磨,还是由他和滕紫屹承担吧。
即便最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更会恼他,他也甘愿。
程熙瞧着盗骊的面容淡然之中藏着坚毅,似乎是绝不愿开口多说一字的模样,内心的狐疑更甚,率先开口道,“盗骊,你和滕紫屹都不是乱来之人。可昨日竟能不顾我的意愿,对我做出……做出那样的事情,尤其是你——”程熙瞪着他,咬牙切齿,“你竟敢给我下药?给我下药!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从未想过,我若是药力太浅,身体反应太过猛烈,此番虚脱昏迷,人事不省,你当如何?”
盗骊垂了眼,低声,“……不会。”
“不会什么?”程熙迫看着他,见他仍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欠扁模样,了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应该相信你的医术的,如今这天下之大有几人救病制药能出你之右的?盗骊大人亲自配的药,自然分量轻重分毫不差,你多厉害多无敌啊。”
盗骊拧着眉看她,嘴边溢出了一丝苦涩,“你恼了?”
程熙操起一个抱枕就掷向了盗骊。
盗骊不躲不避,硬生生用整个俊脸迎面接住了那个抱枕,而后双手接住掉落的抱枕,再体贴细致地放回程熙的身后,让她靠得更为舒服些,全程不争不辩,一副任她打杀的模样。
他这样低眉顺眼,委曲求全,倒是让程熙满肚子的气不知该如何发泄了。
直直地瞧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程熙尽量心平气和道,“我是恼了,而且很生气,但更多的则是郁闷,是伤心。你可知,你和滕紫屹让我最生气的点,并非……并非是昨晚你们俩那样对我,而是你们竟然联合一气瞒我,骗我,欺负我。我醒来之后就细细想过了,能让你二人统一阵线做出同样的决定,那必然是非那样不可、绝无二路的了。可为何不事先告知我?为何就不肯与我道明真相?在你们眼中,我又是什么呢?我总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我在你们心目中当是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的,当是可以共同面对任何变故和困难的。可到头来,却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此番你对我无话可说是吧?无论如何也不愿透露心声是么?好啊,甚好!简直好极了!!!”
第965章 生气,总好过失望悲伤()
“在你们眼中,我到底是什么呢?我总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我在你们心目中当是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的,当是可以共同面对任何变故和困难的。可到头来,却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此番你对我无话可说是吧?无论如何也不愿透露心声是么?好啊,甚好!简直好极了!!!”
见如此激将,盗骊仍是闭口不言的模样,程熙彻底怒了,“如此,你既然能与滕紫屹道尽心中最深的心思,滕紫屹既然能与你默契完成世上最难之配合,那你和滕紫屹,你们二人一道过日子好了。到了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你、我、滕紫屹,这三人的关系中,我才是那个第三者!祝你们相知相守永不弃,白头偕老永相随!”
说完,程熙就被子一扯,挺尸般躺倒,用被子将自己的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
场面静默。
良久。
盗骊垂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也试着轻声唤她,语调中一声比一声充满乞求。
程熙充耳不闻。
盗骊无奈,静静地坐着,就这么守着她,日影移动,时间流逝,等她呼吸变得悠长均匀,他才轻轻伸出手指,伸进棉被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的手腕,细细搭着他的脉。
他的动作依然娴熟而精确,修长白皙的手指稳健而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的心底是如何的忐忑不安,又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唯恐这手指一下去,诊到的是难以接受的现实。
越是内心汹涌难宁,盗骊的表面越是波澜不惊。闭上双眼,用心诊断。
合着的双眼,再睁开时,沉痛的眸底赫然一亮,心颤得厉害,绷紧的全身这才有了一丝放松。
谢天谢地。
仍不敢确信,又再次诊了一遍,确认绝对不会有错,心里才敢涌起那难以抑住的欢喜。
轻轻抖开一直蒙着她脑袋的被子,瞧着她因为闷着气而憋得有些红的脸颊,心里一软,脱了外袍,平平整整的搭在屏风上,拉了丝被躺倒下去,趁着她睡着了,才敢放肆了拥抱她一回。
睡梦中的她,并不怪他,因为昨晚的受累和体质太差的缘故,她睡得很是昏沉,可即便如此,因为他的靠近,她仍然本能地循着熟悉的姿势滚进他怀里,将脸蹭进他肩窝,手臂环在他腰身上,呼吸浅浅的,如同无骨的猫咪一般。
盗骊轻叹了口气,将她揽紧,垂着眼,瞧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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