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手里持剑,警惕望向四周,这岩洞虽然久远之前就已存在,但也因灵气浓郁,机缘滋生出了一些“雪白晶体”,长得就跟“长冰棍”似得,没错,抽去木条的那样,可形象了吧。
不多时,走了约三,四里路,初时宽,随后渐窄,洞中寒气寒雾喷涌而出,有滴水之声从顶上传来,他往上一抬,瞳孔顿时收缩,道:“上方有敌!”
几人往上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气,苏婵儿更是“咿呀”一声,跳出了三四丈远。
那冰棍看起来就是冰棍样,长得也是冰棍长,冰棍宽,冰棍形,冰棍态。
却有一人大,但一人大的“长方体”也没什么奇特,可怕的是它的前端,凹陷的内里整齐的长着两排晶莹剔透的三角冰齿,还有一根丈长的舌状物,那滴水之声,想必就是它的涎液。
楚千盘腿在地,长剑如电奔驰,飞入空中与那“晶体”斗了起来,那玩意看起来虽大,动作却是灵敏,一走一跳之间,竟不比飞剑缓慢。
登时跳到洞中岩壁,长舌一甩,将铁剑吞入内里,滋啦一声“腐蚀”之声,吞吐出来,青云宝剑只剩下一堆烂铁水。
慕容雅止住众人,道:“我有法宝可制它。”
她从囊内取出一个珠长珠大珠宽珠矮之物,宝珠润物,只发淡淡明光。
苏婵儿看了心中一跳,好漂亮的宝贝,真是女子的心中所求,她心里有些痒痒,便道:“这是什么宝贝,跟鸡蛋似的。””
慕容雅念动口诀,催动法珠,从上发出炙热红光,晶体明知不妙,此时也无力脱逃,红光照体,长舌首先融化,化成了冰水一滩。
接着是上半身与下半身同时消去,等照到了心腹之中一个“菱形”水晶,那残身顿时湮灭,无了一丝踪影,冰雾回归天地之间。
慕容雅吐了口气道:“这是以前爹爹送我的宝物,唤作“纳火珠”,里边收纳了一撮烈阳天火,用时催动法力,对付这冰体也有些奇效。”
“是我的本命法宝。”
闻言,苏婵儿焉了下去,道:“难怪这宝贝的威力这么大,宝气浮空,以师姐精血滋润,再过些时日就可以“晋阶”了罢。”
几人又走了百多步,寒冰与冷雾同在,遇到了些“雪白晶体”,都被慕师姐的珠子给照射了去,也没费什么力气,就走到了尽头。
苏婵儿吐出了口冰雾,转瞬凝为雪珠,她打颤道:“这鬼地方,早知道有这么冷儿,我就不来了!”
但再踏下一步,却如春暖花开,一股明媚袭身,四下光明,望前定睛一瞧,有口幽静的深绿小潭伫在那儿,灵气灵雾冲天而起。
她吞了口唾沫,箭步冲了上去,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呛了一声,冒出满鼻子的纯白灵气,头顶灵光四射,大喜道:“福地!福地啊!”
其它人虽也惊异,也没她这么一副饥渴模样,少顷,盘腿运功,吞云吐雾,除了楚千,呆呆地望着这口深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学着几人,盘腿打坐,刚一运功,灵力如流星赶月飞入体内,又以同样的速度飞出身体,约有三成,就这么被他浪费了去。
只是静息半个时辰,他就浑身不适地站了起来,四下一看,那几人的头顶,早就凝聚出了了朵朵灵云,灵光遍布,可自己呢,空空如也一片碎雾。
而且这种修炼,他也不太愿意,对于身体上的难处,就好像是一个壮汉,一边使劲地吹着气球,另边就从一个小针口漏去,往复几次,是谁都不喜欢的。
他看了口翠绿深潭,突然起了一丝好奇心,走上前去,见不着潭底景象,伸手一摸,竟是温水,这是什么道理?是“物极必反”?还是水下有什么“先天宝物”?
索性无事,他脱了身上衣物,迈步泳入潭下,果真是温水,浸得他的身体一阵温暖,可越往深处,就越是不适,但还能忍受,于是他就一直下去。
其实这口深潭,当初祖师爷也是下去过的,但只是游到了一半深度,就被潭水的剧烈灵气腐蚀,身体犹如泡在酸水之中,灵力护体也抵御不住。
要知道祖师爷可是“元婴境”啊!西洲的最高战力,再往上的也进不来,被结界拦在门外,可就连他,也只是下了一半的深度,就承受不了灵气暴虐。
第六十七章 海魄()
楚千也是机缘巧合,潭底剧烈的灵气入了他的身体,只余下了三分之二多,又在片刻后消散一半。
就因为这个“天生”的缺陷,让他得以不断往下沉去,虽然感到诸多不适,也没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大约沉了约半个时辰,下方隐隐有光亮照射。
他周身灵气护体,即使是在水中,也不遭水害,犹如一个皮球,晃晃悠悠地行了下去,扶住潭底墙面,竟看到了四根“海柱”!
矗立在海中的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也没有被日夜流逝的潭水侵蚀,在这遮天蔽日的奇景之中,就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守护者,守护着不见天日的大宝贝。
他往海柱走去,定睛一看,柱子的中央有一道虚影,模模糊糊,神神秘秘,变幻莫测,在水流的翻涌之下不停飘荡着。
楚千觉得这是只“兔子”,越看越像是只“海兔子”,只有虚影,又是在这个地方遇见,不如就叫它“海魄”吧。
他走近海魄,兔子没有眼睛,只有长长的尖耳朵,他打从心底儿与这只兔子产生了共鸣,越看越仔细,越看越入迷,不禁失了神,忘却了时光,沉迷在了此处。
这是镇压潭底的神物,今日被他偶遇,也是天命,不过楚千并不知道它这么厉害,只是一时之间移不开神,如果他有能力,把这只“海魄”收为己用的话。
那“霜寒冰雪潭”便会在一息之间干涸,方圆万里灵气近乎枯竭,可他没有那么做,也想不到该那么做,只是任凭心意,徜徉在“海魄”的自由幻想之中。
直至天明,日月更替,不知不觉三日过去,楚千双目之中射出一道精光,全身气势陡然一变,变得更为融洽,舍身与大道。
从前不懂的,一知半解的,心里模模糊糊的,无论是法术还是道理,在此刻仿佛一扇纸窗,轻轻一点,就破了,懂了,悟了。
他本能的感觉到这道“海魄”的不同寻常,但掐指一算,时候已到,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海底神物,就如鱼儿一般地往上游去。
来时只因好奇,并没有执着赶路,现在时间紧迫,加上路径已明,该怎么走,该怎么游,都记在了大脑之中,随着身体自然配合,不消小半时辰,就出了水面。
四人皆醒,看见楚千竟然游入潭中,颇感惊异,慕容雅道:“师兄好有雅兴,趁着我们不在,竟然去潭下游玩一番,可有看到什么好东西?”
楚千正想回答,却想起这种事情,跟大家说了也是没甚么用,就道:“只是洗了个温水澡,这潭水属阳,此方世界却是寒气密布,当真奇特非常。”
五人遂整了衣物,取出飞剑,时候到了,五道斑斓流光璀璨夺目,出了岩洞,各自回家,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比斗。
楚千与苏婵儿一起,见她的修为深不可测,惊讶道:“你的修为又进阶了?”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问题,苏婵儿撇撇嘴,一脸不爽道:“只是三天而已,才让我的修为入了炼气十层,等我当上宗门大长老那天,一定让弟子天天在那儿修炼,修为突飞猛进,不像这几人小气巴巴的,还没爽过瘾,就被逐了出来。”
炼气十层……楚千神情复杂,说道:“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这个等阶,你在这个年纪,已经很了不起了。”
听完,苏婵儿一喜,道:“但是算一算,我先前的三十多……十八年不是白过了?老天不公啊!怎么不让我早点儿遇到你?”
楚千心里暗道:“明明是三十多年,转眼之间,怎么就成了十八岁,同我一样了?”
二人脚踏仙剑,虚空疾驰,一路穿过青山大河,花鸟相伴,云雾送行,只是一会儿,就到了目的,下了飞剑,弟子相迎,遂继续刚才的话题。
楚千道:“你早些遇到我,也是没用,我得到它,也只是这段时间的事情,真要说起来,如果你争气的话,现在的修为应该更高了吧,底子薄弱,短期之内有这个效果,也是上天庇佑了。”
其实他更想说:“真是上天无眼,可又不敢,怕她吵吵闹闹,无理无闹。”
苏婵儿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唯独不和你辩解过,是吧?”
楚千沉默一会儿,没有回答。
她急道:“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二人进屋,也没有修炼,取出些玩意,各自玩了起来,楚千拿了一本古籍,边翻边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哪需要辩?你那是争。”
“噗”的一声,她笑了起来,在床上兀自发呆,一会儿道:“其实如果没了仙法,这个世界,也应该是另一副美好的样子吧?”
又过了二日,大比继续,呼声愈高,战况愈烈,剑法愈凶,法宝愈奇。
首战,是个白衣剑客对持扇公子。
那剑客虽利害,一手剑法出神入化,翻云搅雾,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别名,雅号多手剑侠,使出全力,剑如雨落,双手化为虚影,不知剑往那落,更不知他到底刺了几下。
可那公子却更胜两筹,是门中五大高手之一的“宁羽生”宁公子,据说也是天生道眼,可测凶吉,更可测成败。
他那一柄铁花扇,是难得的佳品铁树所制,炼制为本命法器以来,屡屡为其建功,质地坚硬,上品灵器也不能伤它分毫。
剑落如雨,可那铁扇击打之下,就如兔起鹘落,总是能找着一丝胜机,钻入半条缝隙,哪怕是经验丰富,享有盛名的多手剑侠,竟也汗如雨下,招招无功而返。
他道:“宁羽生,我是不如你,但我有一剑招,是我参悟剑道数十载的精髓所在,你若让我使出,招毕之时,你还在场上,我自己下去,你若不在,就算我赢,如何?”
宁羽生挥扇,没有半点疲态,更显双方高下,他道:“不过瘾,不过瘾,你有什么高招,一两个,还是十来个,尽管使出,我宁羽生来者不拒,一一应下。”
第六十八章 蚀魂花瘴()
张宪宗冷笑一声,双手置于剑上,左手盖在右手之上,口念剑诀,呢喃许久,才倏地拔起长剑,往前狠狠的劈了下去。
他大喝一声,凌厉的威压彷如猛虎下山,剑气激荡,天昏地暗,看不见场内情况,只见得三道“月光”般清冷的圆形剑气破空飞出。
观得痴迷了的弟子惊喜道:“圆月斩,是圆月斩!”
旁人才惊醒过来,原来是多手剑侠“张宪宗”的成名绝技,月影如剑,剑气如瀑,使出之时,便有游龙之姿,惊鸿之态,继而天地色变,鬼哭神嚎,有改天换地之威能。
方圆十里,一片阴森可怖,而那擂台中央,更是浓雾笼罩,飞沙走石,无声无息,寂静压抑。
宁羽生收起折扇,挑眉一笑,三道圆月无影掣电而来,清冷月光劈开黑雾,一呼一吸间已来到他的身前。
三道圆月剑气从上至下,从左向右,封锁其人全身各处,无论做出何种反应,也逃不开来,只感到下一秒就得被剑气撕裂。
身处中央,就是神人也只得闭上双眼。他往后迈出一步,纵然无处可逃,却也延缓了一线生机,折扇一开一合,落英缤纷,百花齐放,霎时间,四面八方都有朵朵余香。
花瓣凋零,也没有什么利害,可自那残花之上,却又升起淡淡雾气,如粉如蝶,五彩斑斓,一经风吹,即飘散四界,气如流焰,所过之物,均“燃”为灰烬。
当先识得圆月斩的那多才弟子脸色惨白,唇嘴微颤,见了那诡谲花气,连连后退,口中只唤道:“是蚀魂花瘴,炼气之下,无人可敌。”
幸有筑基前辈在那儿护法,眼见宁羽生的攻击即将波及众人,素手一挥,三道流光自身后放出,顷刻之间与瘴气缠斗,犹如猫捉老鼠,只是一会儿就将它“吃”了个干干净净。
才让先前那人有命说出下一段话:“蚀魂花瘴,是宁羽生炼在扇内的一股瘴气,传闻他取了百种毒花,研磨成汁,再加以香露调和,终成毒瘴,一被风吹,即生生不息,触之使人见白骨,拥之则化为飞灰,没有一物可以幸免于难。”
而师叔的法宝,那就是十分利害了,能降服蚀魂花瘴,凭借的也有他精湛的修为。
瘴气一出,立时就与三道月色剑气斗在一起,其虽无形态,但有相应的能量化身,初时剑气势如破竹,瘴气不敌,中时剑势衰弱,略显败姿,最后刹那则化为了虚无灰烬,只余瘴气,无边无际。
而这一切,其实也过得很快很快,见到自己的“杀招”竟败得这么迅速,这么无力,张宪宗来不及喊停,纵身一跃就跳出了擂台之外,脸上变幻莫测,最后无可奈何。
裁判才道:“你赢了,收了你的瘴气。”
宁羽生拱手施礼后,宝扇一挥,如鲸吸牛饮,不消半盏茶时间,天地盈盈,春风拂面,还归了它本来面目。
场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呼声,更有不少人激动的站了起来,表达自己此刻澎湃的心情,他们大呼大喊着,向着宁羽生送出自己的祝福与希望,沉醉与他的胜利,一心成为他的“簇拥者”,这类人不多也不少。
二十五人,比一个少一个,输一个去一个,苏婵儿苦着张脸,腿脚直打颤,想着自己的“去死”惨状,这二十五人,个个都是门中好手,享有盛名与威望,以及相当的实力,除了她。
该来的来,该去的去,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了,听着主事人喊到她的名字,只得颤巍巍地走上前去,身前立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也不是由她来拿,是别人帮她拿,那人在箱子里摸索片刻,苏婵儿心里头冰天雪地,只消一会儿,就从头凉到脚,待那人取出手来,反而静了些,心里无音,外面也无声,要是不知道,还晓得是在梦中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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