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之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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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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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给我的吗?我看不出来,拿回去吧。”魏无遂说了这句话。

    向予在分辨说,他惭愧父亲所为,才遁入空门,实在也不知其他涉案者都是谁。水心珠则已在指控鬼火之死一定是唐门小五干的,只有他才能在别人监视下仍于封闭的铁车中投毒杀人,再说……她暗示,唐门小五在暗杀稻氏七兄妹中,有份参与。

    我只呆呆看着魏无遂。她是谁?她要什么?但凡是个美丽女孩子,在合适的季节里,用合适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一定会倾心的吗?然而她们之间、她和她们之间,总有点不同的。我这段痴心,总要跟其他见色心喜有点区别。

    区别在哪里?

    我听见柳柳在揭发容佩风,容佩风在分析朱简。大家吵成一团,我不在乎,因为魏无遂也不在乎。

    她只是……有点生气?

    魏公子死时,她很难过,难过得像碎掉的花,随便风把她吹到哪里。可现在,她在生气?

    有人控诉我也是可疑的外人,有几个人则已经捉对打起来了。魏无遂维护我道:“此人是我要他打首饰的,不要赶走。你们疑他,我关他起来好了。”亲自将我送进小小的锤炼房子里,落了大锁,道:“你且呆阵子。”

    我不知自己呆了多少天。

    我举手在空,描出来一剑剑的锋芒;凝望炉火,望到的是一刀刀饮血。她的心事,我猜到一点,却不敢说,举锤,一弯弯打出波澜。

    至柔者水,覆水难收。

    我猜她心里恋恋慕慕的,有那么一个人,她对他就像我对他一样。然而他不能回报给她。除了他,别的人和事她也就不在乎了。扑身一跃,随飞珠溅玉如何落去。

    毕竟不忍,我于那水般倾泻的银身下,添了一盘承底,作个掠子,令它有个归宿。

    令她有个归宿,这就是她要的吧?

    银掠子,淬火而出,门锁拧开,魏无遂进来。可以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欢欢喜喜给她看:“成了。”

    魏无遂娇弱的背上,负着个人。她紧闭双眼,叫我看她背上的人:“他可是……死了?”

    她背负的是魏公子。魏公子是死了。

    “小姐,请容我们查看公子伤痕!”外面方十三呼叫。

    魏无遂紧紧抱着魏公子,顶着门,抿紧嘴唇不肯回答,目光落在我那只掠子上,立即看懂了:“哦,是。”面孔微红,颇有些欣慰样子,旋即堕下一滴泪,“可是已经不再是了。”

    我跟她分离有多久呢?怎么覆水凝成了冰,冰片片碎裂,每一片都凝起锐利寒光,不介意让别人也跟她一样碎掉。

    到这个地步,万事已不可挽回。

    我默默坐着,看魏公子尸身上已不可挽回的出现尸斑,并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魏无遂也终于允许外头的他们剖开魏公子尸体查看。

    他们,指的是方十三、朱简他们,其中却少了个君紫。

    君紫死了,而且竟然是被魏公子杀死的。

    一天前,他去解手。三人一组防范再严密。也不能一起蹲坑的,于是他暂时落了单。就那么片刻间,发生了什么事?他竟被杀死。而杀他的人,应该是受了他的全力反击,也死了,尸身仆在他身上。等到众人发现这两个人,细看仆在上头的那个,竟是本该躺在棺材中的魏公子尸身!朱简目中神光暴射,便要擒下唐门小五:“又是你用毒搞的鬼?!”

    容佩风阻拦道:“朱大侠且慢,小辈有些不同的意见呢!”便含笑道。“小辈以为。当时魏公子想杀的是朱大侠,朱大侠一时情急,把氓兄踢到了前头,所以诸位请看氓兄死状。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哪里是正面对敌而死?”指着君紫躯体向背、四肢姿势。一一分说,就如同辨析避月碎片般,条分缕析。头头是道。

    “胡说!”朱简怒叱:“老夫倒有本事叫魏公子死而复生、来杀老夫的!?”

    “这倒不怪朱大侠,”容佩风道,“魏公子受那残剑划破眉心,伤口本狭小,我们敬重死者,都未一探那伤口是否深入脑髓要害,恐怕公子竟是诈死,悄悄出来杀人,这次一击未能奏功,逃也逃不走,且先重新装作尸体。”

    朱简气得胡须颤抖:“然则魏公子何以要杀老夫?!”

    “小辈斗胆猜上一猜,朱大侠八年前,想必于稻氏兄妹一案中有所作为。魏公子要为稻氏兄妹复仇,诈死后不知如何试出朱大侠露马脚,认定了,便来杀了。”容佩风道。

    水心珠颤声道:“那魏公子为何要替稻氏兄妹报仇?”

    朱简忽纵声大笑:“这话问魏公子本人不就清楚了吗!”当头朝魏无忌尸身一揖:“好友好友,这位小友指证是你要杀我,你可站起来同我说说话?”

    尸身一动不动。柳柳目光闪烁:“要证实容公子的话,那末我们虽然还是敬重死者,也只有探探尸身的眉心了?”

    魏无忌尸身还是不动,魏无遂却踊身而出,指风剑影,状如疯魔,抢了尸身,逃进冶炼房中,最终,也还是只能允许他人动魏无忌的尸身。

    魏公子那道伤,确实只伤及皮肉,但他确实也是真死了,因为毒发。

    五脏如水晶,是唐门的毒。

    “多年前,哥哥确实遇上稻氏争斗,因此得到稻氏宝藏线索,”魏无遂低低道,“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了毒……”

    而朱简已准备拿下唐门小五。

    唐门小五目视魏无遂,似有话说不出,电光火石间,好几个人影闪了一下,有人进、有人挡、有人走。

    人影未定,唐门小五已死了。

    散作一团雾。只那么一下下,就消尽了,唯余怪异的气息,久久不去。

    有懂行的,已脸色惨白道:“蜃离之息。”

    顿时众人神情惨变,水心珠吓得高声责备朱简,朱简却也责备水心珠。水心珠认定朱简为了独吞宝藏杀诸人,,又急着杀唐门小五为替罪羊;朱简则承认适才是心急,但向予、方十三都看出危险,上来阻拦,都怪水心珠反帮朱简,害得唐门小五使出绝命技,可见水心珠居心叵测!

    两人一句句,竟把八年前的事也说了出来,且说、且动起手,我不知首尾,只大略听得说,朱简是八年前泻香楼惨案的牵头人,水心珠和唐门小五原来也在其中,情王便是那持避月剑而死的追杀者。

    其他人不断插嘴,有的质疑、有的辩护,渐渐插嘴的人彼此也争辩揭发、并打将起来,场中闹成一团,人人来去如风,一时血光四溅,我也不知是谁的血,一条人影忽向魏无遂扑来。

    我想也不想就护在魏无遂面前。

    轰然巨响,那人是容佩风,竟把魏无遂身边柱子打断,花厅坍塌,他大喝道:“魏公子,我找出了你的破绽!”

    魏无遂紧拉着我,容佩风紧拉着魏无遂,于崩坏的厅中跃出去。其他人也都住手不打,前前后后出厅,立住脚听容佩风有何话说。

    容佩风向魏无遂道:“魏公子尸身,乃是新死。”意思是,魏公子在花厅里并没有真的死去,其实到现在才死,必有阴谋。(……)

第二十四章 银丝束冠() 
魏无遂想也不想就回答容佩风道:“金丝楠木棺,可以防腐。”意思是,魏公子还是早就死了。你看他尸体新鲜,那不过是防腐技术的功劳。

    容佩风则道:“那棺材并非金丝楠木。”

    魏无遂答道:“金丝楠是做在夹层里的。”顿了顿,缓声道,“连累诸位至此,已惭愧无极。诸位再莫争斗,庄中已有的财宝,妾身愿奉上,诸位还是走罢!哥哥怎么死的,妾身不愿再追求了,实在不想见诸位都死在这里。”

    柳柳脸色苍白,苦笑道:“多谢小姐高谊,只是今番,怕谁也走不了了。蜃离之息,乃唐门秘技,虚无飘渺,无从解起,只知是杀身技,以身施毒、以附近一件物色为毒引,中毒者若离开那件物色一里之外,必毒发而死。若能将那物色留在身边,却也罢了,只是谁又能猜得出那物色是什么?或许是一株草,或许只是一粒米!”

    我“啊呀”一声:“那这厅里的东西都砸坏了。如果是毒引,砸坏了,我们就要死了?”顿觉容佩风居心险恶。我若会武功,现在就要冲上去把他制住问个明白的。

    容佩风道:“哪怕碎毁也不妨,只要东西在,就不会令毒发。”苦笑一声,“只是,若真在大厅中碎成了粉,找起来、带在身边,就麻烦得多了。可我刚刚若不做此态,怕各位还不等毒发,就先自相残杀死了。”

    这话不假,诸人默然,唯方十三抖抖衣襟,笑道:“死则死已,幸好已把我那两个女孩子,和拉车的羊遣走了。”

    “接下来你就可以放手抢宝藏、”柳柳瞟了魏无遂一眼,“夺美人了么?”

    方十三满身浴血,人却洒脱了,一拂衣袖,道:“要抢你们抢。我走了。”

    说走就真走,一直走到山庄的墙边。我们不由得都跟着他。

    高墙离花厅也有六十多丈了,方十三没死。他一跃站在墙头,远远的羊车上。两个女孩子看见了他,用力挥手,棉布袖子滑下去,露出雪白的手腕。

    容佩风牵住方十三衣袂,摇头劝阻:“别再过去了。万一……”

    “你不明白吗?那是我来的地方。那才是我该回去的地方!”方十三回答。两个女孩子不明就里,还在招手呼唤:“主人,你回来么?”方十三笑着说:“好,我来了。”挣脱容佩风的手,飘飘洒洒掠上羊车,扬鞭而去,“山桃开花满上头”的歌声,又悠悠响起,响到一半,化作号啕。方十三果然死了。我不觉得悲伤。至少他死在这阴郁的山庄之外,死在清风流水、明眸香袖之间。

    一百零六丈,这是方十三能走出去的距离。向予已经飞奔回四十余丈的距离寻找。方十三用命来测量,蜃离之息的毒引应该就在那里。

    其实这是很可笑的,我想。尽情享受人生的人,爽快的去死;而修来世的人,却努力的想活,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魏无遂怎么想呢?我找不见她。

    朱简扬声请羊车上那两个女孩子过来一下,容佩风打断他的话,那两个女孩子也并不过来。带着悲声请朱简放宽心:方十三临死前,嘱咐她们别趟庄里的浑水,任庄里是死是活,与她们无关。

    朱简是想杀那两个女孩子灭口——方十三之死、以及庄里的消息若传出去。唐门的人来,固可能解了蜃离之息,更有可能却是替唐门小五彻底报仇,再把稻氏宝藏找出来运回去;唐门之外的人若来,断断解不了蜃离之息,而且更有可能抢走稻氏宝藏。

    到现在朱简都想独吞稻氏宝藏。那宝藏有什么魅力呢?至少那两个女孩子就不在乎。扬鞭载着方十三的尸体去了,朱简自然不敢追,生怕出了一里范围,毒发而死。

    我仍在锤打,却再打不出想要的东西来。魏无遂又告诉我一些细则,是依据炉上十诀生发出来的详解,非常之精妙。可我手里摆弄着银片,不知道打什么。什么能帮到魏无遂?我不是唐门小五,解不了蜃离之息;我不是稻大郎……呀,如果有稻氏七豪能耐,想必翻云覆雨,可设法解今日之危?

    也难怪朱简对宝藏念兹在兹,不敢或忘,甚至不怕幽灵般的稻七娘。

    ——真有那么一位七娘子隐藏在暗处,看我们大乱、看我们一个个死去?

    魏无遂踱进来。

    “新首饰没有打好。”我正准备这样惭愧的告诉她。

    “对不住。”她却先这样说。

    真真切切,多对不起我的样子。

    我心头一热,可实在不懂,便问:“什么?”

    她道:“害你中了毒。”

    毒又不是她放的,然而不是她,我不会呆在这里。我一下子听懂了。

    “没有关系。”我努力想扯起嘴角安慰她,竟没能笑出来,不过声音比我原来以为的还要温柔,“在这里过几天死掉,也比在外面多活几年的好。”

    这话说出来太像花痴了,我很怕她要恼的。其实我原来的意思是:我是铸剑师,虽然只是个小手艺匠,但志向是高的,我总觉得我能进步到某个境地。她让我窥到了那个境地的影子,还没摸到,总算有个方向了,对我这样的小人物,已经很珍贵,胜过在外头被人嘲笑一生、有上顿没下顿、混个多少年然后就死掉。

    我努力想把这个真实的意思解释出来,魏无遂手扶在我淬剑用的石缸上,袖子里滑出一条鱼。

    活生生、青鳞青尾儿、只有巴掌长的鱼儿,悄无声息的滑到水里,往缸底去了。那缸深,鱼儿沉下去,便再也看不见。

    我瞠目。

    “有机会,尽快把它放到外头河里。”她在我耳边轻轻说罢,便离去了。

    淬剑石缸很沉重,为了换水时方便,缸底有个塞子可以拔掉,将水放走。室内有条石槽,直通室外,就是让水走出去的。

    我举锤锻造,仍然是银珠,锻成了,探进水中淬火,看水混了,便拔开塞子。

    我探得很浅,缸这么深,鱼儿不会被烫死。拔开塞子,它就顺水走了。

    室外一条河,便是我在庄外所见那条清水河的上流。鱼儿它……是会顺水游出去吗?

    我将银珠一滴滴连缀起来,想。

    “凤鸣阁的人能找到这封书吗?”窗口忽有人发话,是容佩风。

    他像只蝙蝠一样隐在那里!我心跳漏一拍。

    “你不知道鱼腹里藏了一封绢书?”容佩风咂嘴,“你不关心?”

    我闭了闭眼睛:“容大侠您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去找蜃离之息的毒引?”

    把毒引带在身边,照旧可以正常生活。

    “我功夫不高,怕被朱老前辈逼着试毒引。”容佩风笑笑。

    如同影子一样,魏无遂出现在墙角边,这几日她越发的瘦了,眼睛幽幽暗暗,如同深夜映着细烛光的宝石碎片,忽明忽灭:“柳少侠也害怕,他托我帮他向外求救。”她固执的望着容佩风,“你觉得不应该吗?”

    “我么,现在不怀疑魏公子与小姐想杀尽我们十人了。”容佩风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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