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晴朗更是不理人,只是继续往前走。
那警察就开着车慢慢跟着:“现在人手不够,我被临时调出来巡逻,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到你,真是缘分啊。”
张裴裴看了一眼陈晴朗,见他毫无反应,眉头皱得更深,心情也更加烦乱,语气比之前更冷漠:“别跟着我们!”
那警察脸皮厚,仍然跟着:“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吧?”看了一眼陈晴朗,“喂,哥们儿,抱个人挺累的,上车我送你一程。”
他对陈晴朗没有敌意,因为陈晴朗既然抱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就肯定跟张裴裴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不是情敌,又和张裴裴呆在一起,关系肯定很好,曲线救国路线说不定可以走得通。
只是当仔细看了眼昏迷的江舒情的面容,顿时就牙痒痒起来:特么的,比张裴裴都漂亮?这小王八蛋谁家少爷?这么好艳福?
“不用送,我们马上就到了。”陈晴朗语气不恶劣,但也算不上好,张裴裴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也不希望被这样一个男人纠缠。
其中自然也有占有欲作祟,人都是这样,好东西都希望是自己的,就算不是自己的,也希望更靠近自己一点,看到别的侵略者出现,下意识就会觉得非常不爽。
那男人还不放弃,典型的死缠烂打,而且是很让人厌烦的那种死缠烂打,他直接把车停下来,上来拦住陈晴朗他们:“有车不坐非要走路,这不是傻么?上车上车,我送你们。”
还伸手去拉陈晴朗的袖子,另外一只手想去抓张裴裴的手。
张裴裴眼睛瞬间锐利起来,手一翻,躲过那人的脏手,五指成勾,就想扣住他手腕,来一个分筋错骨手。
但那边陈晴朗已经将她扛到身后,挡在她身前:“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巡逻,而不是停在这里纠缠女人,想要追女人,下班时间去追,不然就是玩忽职守,还要开车送我们,你这可是公器私用。你的警‘号我已经记下,要是再纠缠,我就直接打电话检举了。”
那警察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但为了追求张裴裴,还是给了陈晴朗几分面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样跟我说话?”
陈晴朗就问:“你知不知道张裴裴是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对方顿时被气笑了:“知道我姓什么吗?知道我爸是谁么?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陈晴朗没耐心了:“你爸是我,你爷爷自然是我爸。”
“我操‘你大爷。”对方终于忍耐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伸手就掏枪,枪刚掏出来,就被陈晴朗一脚踢飞,同时又朝他肚子上来一脚,这货瞬间就飞了出去。
这一下正砸在一根路灯杆时,摔下来时脸着地,爬起来之后,满脸是血,牙齿都吐出来两颗。
他咧着嘴吸着凉气愤怒的跺着脚大骂:“他妈的,你居然敢打我?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你他妈的居……”
陈晴朗立刻面无表情的朝他走两步,那家伙便顿时吓得后退好远,直勾勾看着陈晴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不然你就等着坐轮椅吧。”陈晴朗说完,转头就走,但随后又回过头来,“以后再敢纠缠张裴裴,你就不只是坐轮椅那么简单了。”这才头都不回的朝前走。
张裴裴从嘉和会所出来,一直是心如死灰,此时听了陈晴朗的话,沉寂的心脏却又突然快速的跳动起来。
虽然陈晴朗现在的怀里抱着的是江舒情,她却依然感觉心里幸福的要命。
都能感受到有一种甜甜的蜂蜜般的感觉从心间漾出来,本来一直紧抿的嘴唇,瞬间就一勾,露出一抹笑容。
不管如何……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第八十九章、我想试试()
是否在乎,让人很在乎。
张裴裴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问题,无论如何,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怎么都不应该觉得开心。
但因为之前太失望失落,所以现在得到一点甜头,就会开心的不行。
所谓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就是这种情况,人们常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正是这种情况么?
恋爱中的每个人,都是斯德哥尔摩情人,矫情一点就是,上一秒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哭,下一秒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笑。
每个人都清醒的知道这一点,却依旧无法挣脱,“受害受用犯贱犯到被虐成狂,能为你忍受,然后当享受,那又何妨”(《斯德哥尔摩情人》陈奕迅)。
张裴裴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明知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并不算太好,却依然有忍不住的喜乐。
喜乐当中自然也有苦涩,又想,如果自己晕倒,他会那么急切的奔到自己跟前,像这样抱着自己,在月光下坚定前行么?
想东想西,想八想七。
就这样正胡思乱想,陈晴朗突然转过身,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将话说出口:“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平常要小心一点。”
表情特意表现得很平静,但那在乎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可爱。
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就更可爱了。
张裴裴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像所有暧昧时期的恋人一样,像要探询更多对方心中真正的情感。
“你不喜欢我被人搭讪?”她问。
陈晴朗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刚才那个人不是好人。”
“如果是好人,就可以搭讪我?”张裴裴又问。
陈晴朗撇嘴:“厚着脸皮去跟女人搭讪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人?”
这一棍子打死的人可不少,把他自己都打死了。
当年他壮着胆子去搭讪江舒情的时候,可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坏人。
张裴裴冰雪聪明,已经明白陈晴朗话中的意思。
就是说凡是搭讪自己的人,自己都不要理会就是了喽,不仅不要理会,还要把对方当坏人一样去看。
这家伙真是够坏的。
但是张裴裴喜欢啊。
如果不是陈晴朗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她就更喜欢了。
她对这件事情,可是真的很在意啊。
等到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陈晴朗把江舒情放到床上后,才想起张裴裴没有地方睡了。
往常张裴裴愿意谦让,这个时候绝对不会。
“我在这里看着舒情姐,你到外面休息去吧。”
陈晴朗不敢争这个活,不然就是明着无耻了……而且他现在在张裴裴面前居然有些心虚,就好像江凯乐之前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想要脚踏两只船。
陈晴朗坐到沙发上抽烟的时候,心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真的是想脚踏两只船?
自己真的有那么无耻?
抿心自问之后,他感觉很震惊。
他确确实实,想要脚踏两只船。
他看着外面明亮的月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绝世好男人来着,专一而长情,结果到现在抿心自问,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个渣男。
绝世好男人?
自己恐怕是一点边都掺不上,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这个事情让他心里不痛快,很压抑,毕竟是现代人,小时候对男女关系的认知,就是一夫一妻,若是一个人想同时拥有两个女人,简直是该千刀万剐,天打雷劈。
他也不是没幻想过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但每次幻想之后,都会安慰自己,YY嘛,人心之所向,谁都不能避免,自己不过是闲得蛋疼想想而已。
现在才知道,那并不是简单的想想,那是根植于内心深处的卑劣欲望,是一个男人心中最底处肮脏的梦想。
除了这个,自己内心深处,又潜藏着其他的多少不可告人的想法呢?
这就是心魔吧?
以后修炼时,会因为这个,而发生危险么?
陈晴朗想着想着,又想到了修炼上的事情去。
然后幡然醒悟,脚踏两只船,或许是自己心中所想,但人之所以高尚,不就是因为能压制住这种欲望,努力在道德上提升,不使行径变得卑污,能够始终洁身自好么?
就像有人偷看美女洗澡被发现,就会反驳,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想看美女洗澡,你们来批判我,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很搞笑么?
然而事情一点都不搞笑。
人是否无耻,心里所想是一方面,但其行径具体如何,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人最无耻的不是想偷看美女洗澡,而是因为大家都有一样的想法,所以就觉得这个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我是无耻,你们也不高尚,反正你们没资格批判我,我就肆无忌惮,这个才是非常搞笑的。
于是陈晴朗轻松下来,负罪感减轻许多。
不管自己心中所想如何,自己确实是爱着学姐的,只要自己约束好自己,不去做那些卑污的事情,就算心中有时候有些难言的想法,自己也仍然犯不得是罪该无死。
心里无耻就无耻吧,生物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作祟,自己无法压制它净化它,就只能做到将其封印在心里,而不是想什么就去做什么,对别的人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这其实也算是贤者了。
就像柳下惠,大家夸他坐怀不乱,却从不提他心中乱不乱,反正只要能压抑住丑恶的欲望,不动手动脚,就已经很不容易,至于心底是否摇动,就显得不是那么无关紧要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要强求当个圣人,当个贤人就已经够可以了。
到得此时,陈晴朗便完全轻松下来。
其实自己……并不算是渣男哈?
虽然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但不管了,修炼重要,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只会扰乱自己的心情,自己以后要少想,不能被这些纷乱的念头耽误。
于是念起师父教的【幽夜寂清咒】,整颗心很快就变得古井无波。
接下来他并没有观想琉璃神魂像,而是神念进入玉简,寻找玉简当中的剑符。
剑符,算得上是以符化剑,不管其具体威力如何,都比其他雷符火符之类要复杂精妙的多。这玉简当中符篆极多,想从其中找出想要的符篆,如大海捞针,极其困难。而且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东西你不想找的时候,它偏偏高频率的出现在你们面前,等你想要找它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陈晴朗在里面寻找了好长时间,神魂疲惫,也才堪堪找到几种,有的残缺不全,有的符文等级太高,用现世蚀文或者太古雷文写就的剑符,一枚都还没有看到。
坐在沙发上苦思许久,突然灵机一动。
这玉简也算是法器之一,既然是法器,就可以打入禁制,那么自己能不能找张裴裴研究一下检索禁制,到时候自己再想找什么想要的符篆时,不就会轻松许多了么?
于是立刻起身,向卧室走去,刚到门前举起手要敲门,门已经打开,张裴裴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面前。
“舒情姐醒了,你去看看吧。”径自从陈晴朗旁边挤过去,闷不作声的坐到沙发上静默。
之前因为被在乎的一点小小温暖,此时已经完全挥发,随着江舒情的醒来,负面情绪又再度占据了高地。
听说江舒情醒了,陈晴朗顿时把检索禁制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后,只是看着张裴裴落寞而削瘦的背影,心里又实在难安。
但又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暗叹口气,进了卧室。
江舒情背部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在喝热水,看到陈晴朗进来,就放下水杯,问:“这不是你家么?你怎么把我弄这儿来了?”
她用手揉揉脑袋,把头发搞得一团遭。没办法,虽然醒了,但之前被撞得太狠,有点小伤害,头还是有点疼。
陈晴朗坐到床边:“你晕倒了,但是又没有严重到要住院,把你送到哪里都不安全,就干脆把你带回来了。”
江舒情道:“可以把我送到军区家属院啊。”
“大半夜的,被人看到,不太好吧?”陈晴朗道。
江舒情问:“不是有裴裴跟着么,有什么不太好的?而且,若是有人知道我今天被你抱到这里,会更加不太好吧?”
陈晴朗没法狡辩:“是我当时没想周全。”
两个人说话时,一板一眼,而且相同的是,全都面无表情。
整个气氛很绷。
江舒情看着陈晴朗,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家伙变得太快了,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可以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镇定了。
她在心中叹口气,也不知道叹什么,或许是感叹陈晴朗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易控制感,也或许是感叹……这家伙终于在慢慢成长起来。
“小凯呢?”江舒情又问。
陈晴朗一脑门雾水:“谁?”
“我弟,就之前那个坐我旁边的,江凯乐,之前在国外留学,前段时间才回来,但一直在外瞎混,我就是担心他,这次才跟着他一起去嘉和那里,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僵尸……你……没事吧?”她在醒来的第一刻,最先想到的就是陈晴朗怎么样了。
但第一个看到的不是陈晴朗,而是张裴裴。
张裴裴的一句“小朗在外面,我去叫他”,让她所有担心放下。若不然,陈晴朗进来时,看到的肯定是一个慌乱的害怕自己心爱洋娃娃是否丢掉再无法寻回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个喝着水表情平静完全不见慌乱的成熟大姑娘。
“我没事,我不怕僵尸咬。至于你弟弟,现在估计被送回你们家去了。”
江舒情定定看着他:“我被你抱走,他会放心回家?”
实际情况陈晴朗自然不好说出来,只能道:“明天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江舒情就“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两只缩在被子里的手,却不停的绞着衣角。
陈晴朗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江舒情摇头:“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而已。”
“哦。”陈晴朗点点头,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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