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好情怀。”
“哈哈,那是那是。”
就在老道得意洋洋的时候,土狗不知何时逛游了过来,冲着老道鄙夷道:“呸,还指点迷津,就是老骗子一个,还有别说得那么伟大,我看就是你个白痴又走岔道了。”
“胡说,死狗,你竟然污蔑一个品德高尚的道长,简直不可饶恕。”
“行了,别嚷嚷了,这么大年纪,还不认路,好意思在本神犬面前吹牛,对你就俩字,鄙视!”
土狗很人性化的用爪子掏掏耳朵,留给老道一个土不溜秋的屁股,气得邋遢老头吹胡子瞪眼。
“您老别生气。”吾争劝解道。
老道换上一副笑容:“还是吾争你会说话。”
“嗯,师父说不要脸的人要是生起气来会很伤身的。”吾争说完,转身就走。
“……”老道瞅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很悲哀的,老实人要是学坏了,比坏种还让人心塞。
众人久别重逢,气氛也算融洽,盘坐小岛海边,迎着海风,吃着烧烤。
“道长,最近可有感悟?”白衣酒足饭饱,剔着牙齿斜躺下来。
老道瞥了一眼他,很是羡慕嫉妒恨,毕竟慵懒成这么帅的恐怕也只有这个白衣光头了。
“近来行走天地,老道见到了越来越多不该现世的家伙,据我推演,恐怕是天门将启啊。”老道靠在身后的石头上,一脸的担忧。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佛门重现,释迦更是如来转世,真武登天,钓尽人间气运,巨人称雄,收纳天地战力,龙族低调,却暗中勾结妖族,据老三说,李靖父子也重生,这片天地的确到了多事之秋,不过这番大气象,也定会有特定的缘由,而天门启最为符合。”
“是啊,盛世现,气运尽,恐怕这也是千年里最后一次开启了,若再无人打开,天门就要彻底隐没了。”老道与白衣都抬头不知看向了哪里。
吾争随之他们的目光远眺,却突然惊呼:“师父,快看,那座岛在动!”
白衣与老道豁然一惊,同时掐算起来,好半晌两人才忧虑的对视一眼:“天地格局彻底混乱了,以后的天地再难推算。”
老道感叹过后,又仿佛想通了什么,举杯长笑道:“罢了,孙女走了,老道也何必再在乎这天地,张家的梦想从此散去吧,成仙,呵呵,仙何来,从何去,无论天门开不开,张家都再不做天上仙,只做人间人!”
就在老道举杯之时,在东海之滨,东仙宗的一座小山头上,一名中年道人坐于山巅,身前一张矮桌,桌上一个酒壶两个酒杯,轻轻端起一个酒杯遥遥对向了东海:“师父,我敬你,敬你放下了张家的包袱,敬你从此逍遥,不肖徒崔九子遥敬……”
老道端起酒杯的手一晃,目光也遥望远方,嘴唇微颤,最后一饮而尽,这一日,闭关多年的崔道人下山远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第二次下山,上一次是背向东海,而这一次是走向了东海,只是无人明了为何他会背着一块无字石碑……
“道长,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白衣唐僧站起身郑重的弯腰一拜,老道直直盯着他的脸庞,许久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不是还希望在天门的干预下,对你的那几个徒儿的重生抱有幻想?”
“是啊,上一世我欠了他们太多,这一世见到老三虽然很开心,却也多了几分愧疚,因为我曾因无颜以对而逃避东海,拼尽全力希望忘记他们。”
“愧欠是一种罪。”老道心有戚戚焉:“我帮你,至于能不能看到他们的生死,全靠机缘了。”
“好。”白衣安排下吾争几人护法,旋即与老道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指天掐算,一人划地推演。
日落月升,漫天星光在他们的勾动下轮转变化。
吾争坐着,土狗头枕在他的腿上,一人一狗同样的仰望星空。
“我在天空里看到了猪头,土狗你相信吗?”
“我信,因为我也看到了猪头,不过我是很想咬死他。”
“这样不好吧。”
“哼,反正不知为何我就是见到猪头就想咬死。”
“难道猪头抢了你的女人?”
“好像也不是,不过总觉得跟他有深仇大恨,或许是我的主人跟他夺妻之恨吧,嘿嘿,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两男争女。”
“土狗,你心理变态了……”
“滚,这叫闲来无事!”
“大树爷爷曾经说过,闲得蛋疼的人都活该蛋疼。”
“吾争,我发现你比光头还烦人。”
“那你还死皮赖脸跟着我。”
“咳咳,我那是为了引导你走上人间大道。”
“你就是为了三餐无忧吧。”
“胡说,本神犬可是有大理想的,岂会为三餐折腰。”
吾争轻轻抚摸着土狗越来越浓密的毛发,轻声道:“哪怕你就是为了三餐,我也愿意你跟着我。”
土狗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为何将话咽了回去,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线呢喃道:“其实我也喜欢跟着你,或许没有以前的刺激,但更多了一份安逸与自在。”
“土狗,别睡着了,快看啊,有流星。”
土狗睁开眼睛,望着在夜空划出美丽曲线的光点,翻着白眼道:“吾争你个土妖怪,流星谁没见过,值得这么兴奋吗?”
“值得啊,开心无大小嘛,女妖怪说过做人只要身边多了点色彩就足够开染坊的。”
“好吧,满嘴都是女妖怪,等她恢复记忆,本神犬一定好好会会她。”
“土狗,我觉得女妖怪要是恢复记忆了,你一定要乖一点,不然她真会炖了你,我记得上次吃黑狗肉,女妖怪一人就吃了三斤。”
“咳咳,你还是赶紧许愿吧。”
“好的,那你也许一个啊。”
“嗯,我希望女妖怪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这样我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死狗,你找事。”
“那你来咬我啊,啊,你还真咬啊,吾争,你个妖孽。”
“你个死狗妖!”
寂寥的夜晚因他们的打闹多了几分生气,那悬挂的月光仿佛轻笑起来,皎洁的月光暖暖的洒落,照亮了一人一狗的身前身后……
第九十九章 身后佛火()
九月初八,薄雾微冷,吾争登高远眺,因朦胧的雾气,只能隐约看见海面跳出的红日。
“师父,算的怎么样了?”吾争大声冲着雾气最浓处喊道。
雾气翻涌,走出一道疲惫的英俊男子,虽然眉宇间都难掩倦色,但还是咧嘴笑起,抬起手臂握拳嘶吼道:“猪头还活着!”
“二师兄还活着?”吾争记忆苏醒的越来越多,听到猪头还活着的消息顿时振奋起来,从大石上跳下,来至白衣的身前。
白衣狠狠跟他拥抱一起,点头道:“是啊,还活着,为师就知道猪头这样的祸害老天都不愿收。”
“太好了,那我们去找二师兄吧。”
白衣松开吾争,缓缓摇头道:“还不行,因为我们意外算到菩提树将出,对你对何夕对释迦都将有巨大的妙处。”
“哦,是这样啊,那师父你先去找二师兄吧,我会等着女妖怪,一起去寻找菩提树。”
白衣有些意动,可看到老三那张憨厚的面庞又不愿再让危险降临他身上。
“老道说句话啊,吾争体内的七座丹台都极为强大,可是貌似还缺一些东西,以至于很难发挥出该有的威力,不如让我们来推算一下,到底怎样才是最适合他未来发展的,老道有预感,一旦突破结丹,吾争的路将会拓宽百倍,或许到时这片天地就是属于他的。”
白衣看了一眼老道,又盯着吾争,许久重重点头:“不错,经历了这么多,我越来越肯定,我的佛我的道都在老三身上。”
“师父……”
“哈哈,老三,你再不是曾经的老三了,或许是前世今生造就的你,又或许是上天选中的你,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你走过的路,总之,今时今刻的你,未来再无极限!”
吾争低下头,让人感觉好像是老实人经不得夸,却不想下一刻他又抬起头,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十二分的笑容:“师父,那我是不是终于配得上女妖怪了?”
一群大男人全都一滞,原来从头至尾这个傻乎乎的男人都在自卑,只有女王轻柔的摸了摸吾争的脑袋,柔声道:“你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全世界,你吾争配得上女妖怪,因为以后的你再不是一个旁人敢忽略的傻子。”
“嗯,师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更加挺胸抬头的站在女妖怪的身前。”
女王打量着眼前握拳发誓的吾争,眼睛微微泛红,仿佛又想起了上一世他死也不退的挡在他们身前,这个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乎乎,但又傻得让人心疼。
“老三你记住,以后不必非要等到危险才站在何夕的身前,因为你是她的男人,她每一刻都需要你,而不是只在危机降临的时候。”
“我记下了!”
吾争木讷的脸庞闪着奇异的光,仰望向天空,愈发笔直的腰板仿若真正的能撑起一片天,男人可以佝偻着腰,但为了心爱的人,一定要挺直,那是骨子的里脊梁,也是男人撑天的支柱。
白衣目光恍惚,如同看到了那只活泼过头的死猴子,抬手擦擦被风沙迷住的眼睛,转头对着老道说:“我想我知道老三缺什么了。”
“是什么?”
白衣没有回答,反而对着吾争喊道:“老三,你告诉为师,你对佛有什么感觉?”
“不好,因为不能娶媳妇,我可是要娶女妖怪的。”
白衣咧嘴笑了:“如果想到猴子呢?”
吾争脑海隐隐有些东西要穿破,想到了那只永远都挡在最前面的猴子,想到了花果山上那块永恒不动的神石,想到了唯一一次开口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顽石,胸中一股怒火焚烧,对于佛门有了难以克制的仇恨。
“师父,我不喜欢佛门,不,具体的说是不喜欢佛门里的那些人!”
白衣露出得逞的笑意,拍手道:“那就对了,所以今天我教你的就是佛火!”
“佛门怒火,身前不平事,身后佛怒火,老三,你欠缺的东西就是怒火,人之所以称作人,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而你说过于憨厚也好,有点傻也罢,除了触及何夕身上的事,你会真正的发火外,平时实在太过好人,而今天你决定成为撑天的男人,就要培养出自己的性格,而带着善良的佛火就是最适合你的。”
“师父,什么是性格?”
白衣没有翻白眼,反而耐心的解释道:“性格我更喜欢称呼它为本性,是一个人对待人及世界的态度,有人崇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霸道格言,有人喜欢天地冷眼我不见的洒脱,但我要教你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男人骨子里都该有的本性。”
“天塌我不倒,地陷我不乱,怀中女人我不放,脚下大地我不晃,男儿汉,男儿汉,生儿入世雷声来,我要发声天地颤!”
头顶闷雷骤袭,道道闪电汇聚,白衣根本不抬头,只是手指点向了吾争的眉心,淡淡轻语:“这是为师经历十世方琢磨出来的,九世取经人,一世自在郎,我自诩佛经典故烂熟于胸,却不如你,也远不如猴子,我要发声天地颤,狗、日、的猴子,你这句话为师每每念出都破坏了平静的心啊!”
闪电劈落,吾争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是真的拥有了火气,还是被白衣口中猴子曾喊出的那句话感染,木讷憨厚的老三纵声长啸,如同逆向的流星冲入了天空。
身后金色火焰从一缕火苗迎风化作了火海,裹挟着这个今天起不再自卑的傻家伙义无反顾的撞向了九天雷霆。
“你们都他、妈、是妖孽啊,真不愧是花果山出来的妖怪!”老道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心里话。
白衣学着猴子搭手眼眉,望向腾空而起的徒弟,大笑道:“妖孽不是妖,死老道,是不是羡慕本人有这样的徒弟了,真是当浮一大白啊。”
老道明明心底羡慕嫉妒恨,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吾争是吾争,你是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那也是我徒弟!”
“屁,我是说吾争是……”
“那也是我徒弟。”白衣眯缝着眼,很开心的无良笑起。
老道气得抓狂,可是望着那道大智若愚的身影,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心中不由也升起了收徒的念头:“一生只收了一个徒弟,或许老了,也该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了,狗、日、的,吾争这样的傻小子上哪去找啊。”
“哈哈,天上地下,老三就只有这么一个,八座丹台,四座火焰,亦佛亦道,亦妖亦人,曾经的老三永远都回不来,但成长起来的却是更令人震惊的老三。”白衣充满了期待,他不是肉眼凡胎,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这个笨徒弟如何一步步成长到不可触及的高度:“老三,佛是什么,道是什么?不是追寻大道,而是寻找自己。”
雷霆搅动,满身金色火焰的男子冲入其中,双手生生撕开了漫天雷光,当一缕阳光重新洒落之时,吾争披上了一层金光战衣,烨烨生辉,不可冒犯!
——
南海边缘的一座小山,不高,却背靠通天石柱,面朝大海,正应了老人那句话:“越不起眼就越了不得!”
平凡的山内九名大妖悬空,有的蹲在殿外石柱之上,有的倒挂在参天大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形态不一,但无一不紧张的盯着四周,就好像是少林后巷内的十八铜人,生怕不经意间放跑了某个心眼多的家伙。
前方气氛紧张,可在后山禁地,却有一个身罩黑衫的少年正得意的咧嘴:“本帅果然是最聪明的啊,有谁会想到有人能在禁地挖地道内,这叫什么?”
“逆天啊!”
少年自问自答,乐不可支,最后检查了一遍储物袋要带的东西,见一件不少,猛然掀开了一块地皮,然后纵身一跳,整个人顺着倾斜的地道滑向了未知的出口。
山前九名老妖等了许久仍旧不见豪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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