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人,对剑气的也非常敏感,这样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两人的双眼。孟传情朝他眨眼,笑道:“马上就轮到我们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像他那样对付你的,我可是惜玉怜香之人。”
劳天看着他有一阵失神,末了才冷哼一声,“谁稀罕!”他第三次回过头看向城楼上依旧打斗的两人,心中捏了一把汗,这是最关键的时刻,领主,你一定要撑住啊!
商羽落一心想阻止天杀参加莫邪大会,却不知真正的天杀早已身在舞狮台之上,而眼前的天杀却是另有其人。两人在城楼之上斗了三百多个回合,她终於渐感不对。
眼前这个天杀与莫邪塔上的那个真的看不出丝毫差别,衣服,面具,身材,手中的残阳剑,甚至是身上的气息都是一模一样。然而,她的牵引之剑引了三百多次都没有将对方引入正途,残阳剑依然带着邪气。她有些疑惑了,牵引之剑向来百牵百中,一旦牵住,必能引入正途。但这一次交手,虽然牵住了对方的残阳剑,却无法引,而且还斗了三百余招。不再用牵引之剑,她使出了风尘剑法与“天杀”相斗,希望借此找出对方不受她牵引的原因。
除了那些不懂武功和不用兵器的,世上只有四种人才不被她的牵引之剑牵引。
一种是完全入魔的人,这种人心已为魔所控,既然无心,牵引之剑就无从牵引,哪怕使出全力也是徒然。
一种是同样懂得牵引之剑的人,但普天之下,除了神女传人和轩辕之后,还有谁能够与她一较高下。
第三种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并从自己的剑招中领悟到了牵引之剑的奥妙。然后预算出自己的每一次要出的剑招,先发制人。
第四种就是像师祖轩辕伢子那样的武学奇才,面对任何武功能够见招拆招,然后反牵引,让自己的心境更上一层楼。
商羽落不是愚蠢之人,有了这四个例外,她便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天杀。天杀虽然身为杀手,但并非冷血之人,仍然怀有七情六欲,只要有感情,便可牵引。他没有入魔,也非神女传人,更不可能是武学奇才,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聪明绝顶,能够洞悉人心的绝顶高手!她撤回剑势,倒退一步,冷笑道:“夜未央!你还要假冒天杀到何时?”
夜未央摘下面具,拆了束发,长发披肩而下,还他本来风范。他抡起残阳剑,笑道:“商掌门果真不简单,才三百招就分出了真假,我以为自己至少能够瞒到莫邪大会结束呢!”
商羽落不理会他的嘲讽,转身看向舞狮台,那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台上比斗,她指着黑影道:“那个才是天杀吧?真不愧为你的心腹,合作的如此天衣无缝。”
这两人移形换影的功夫着实高深,天衣无缝的合作实在让人难辩真假,若非是牵引之剑,她哪里能看出来这两人早已互换了身份。也怪自己后知后觉,牵引之剑对敌从未超过一百招,然而这一次牵了这么久都毫无结果,她一直以为是残阳剑在作祟,直到三百招过后她才惊觉,也难怪夜未央会嘲讽于她。
夜未央也看到了舞狮台上的两个人,心中一凛,怎么回事?六日怎么会与杨誓比武,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如果她输了的话,那就功亏一篑了,再拖住商羽落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思索片刻后,终於问出了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商掌门几次三番针对于我糊涂堂,究竟为何?”
自从十年前,他和小白一起创立了糊涂堂后,就一直低调行事,从未正面现身江湖,因此,绝少数人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谁曾想商羽落接任掌门之位后,杀了一名糊涂堂的小弟子,然后顺藤摸瓜,层层剥开了糊涂堂的秘密。从那以后,她更是处处打压糊涂堂,以至于半年前还默默无名的糊涂堂,开始显赫于江湖。也因此,她才被小白列入黑名单,她已成糊涂堂必杀之人!
商羽落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剑,缓缓道:“是牵引之剑引我来此,糊涂堂必定有心术不正之人,他需要被引入正途。”
“心术不正?”夜未央失笑:“你这是在说我吗?”
商羽落道:“你是个聪明人,就算是心术不正,我也无法将你引入正途。不过,你们那个堂主,我没有见过,所以我无法确定究竟是谁。”
夜未央道:“小白?你还是不要见的好,今日你很幸运没有碰到他,否则,你绝对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聊天。”
听到夜未央说聊天,商羽落才猛然惊觉,她在干什么,正事不办,居然在这里跟敌人聊天?她语气一变,道:“你不去助天杀破坏莫邪大会?”他也太信任这个属下了吧!
“破坏?”夜未央挑眉反问:“你以为我是来破坏莫邪大会的?”
“难道不是?”
“哈哈!”夜未央大笑:“商掌门,是谁告诉你我是来搞破坏的?我和六日是为终宝而来,从头到尾都是按照莫邪大会的规矩夺宝,怎可诬赖于我?”
商羽落面色不改,“是你们糊涂堂一个叫千斤的弟子”
“哦?是他?实不相瞒,这个弟子早在一个月前就背叛了我,已经被我处死了。”
商羽落平淡的脸上终於有了一丝愧色,但随即,她又恢复正常,问道:“果真如此?”
夜未央反问道:“以我的胆量,有必要说谎吗?”
商羽落松了一口气,沉默不语,许久后,才将剑插回鞘中,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于你。你好自为之!”她走了几步,忽又转身,道:“夜未央!我的牵引之剑从未出过错,我有预感,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而那一战,必定是惊天动地的一战,响彻江湖。”
“我奉陪。”夜未央轻笑。
商羽落走后,夜未央也离开了城楼。他提着残阳剑挤进了人群中,那些专心观战的人竟莫名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身怀忘本和化心两种独特心法,不仅可以迷惑人心,更能隐藏本心。在与商羽落对战时,他正是施展此心法才掩盖住了自己的气息,才能够与她对打三百多招。与剑道第一高手的对决,三百招已是极限。
他施施然走到舞狮台最近的地方,然后靠在旁边的一根天柱上,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牵引之剑这样奇妙的剑法,究竟是什么来历呢?邪阴派掌门人只是一个幌子吧!呵呵商羽落,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摆弄着手里的残阳剑,怎么拿都觉得别扭。虽然任何兵器到了他的手中都能够运用自如,但他却没有携带兵器的习惯,这些玩艺对他来说就像是累赘,能抛就抛。可惜,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为六日弄来的残阳剑,岂能说丢就丢,只好随手插在了地上。
抬头看向舞狮台,劳天和杨誓正在激战中,两人见招拆招已斗了不下十余招,却还看不出彼此的强弱,英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心道:小白,我们就赌赌天意吧!
庄伏楼下场之后,就轮到孟传情和劳天比试了。两人一听秦赫说完比赛规则,都不禁开始咒骂起十大富商来。
“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在对方身上取得物品,多者便算胜出。”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他们嘛!在对方身上取物那是何等的容易,但两根柱子中间隔着网,可就把难度大大提高了。
既然不能用任何兵器,就只能用手穿过网洞去与对方搏斗,但网线锋利无比,碰又碰不得,而柱子离网也有一段距离,只能双脚勾柱,身体横向对方,这样以来就难以保持平衡。别说能不能从对方身上取到东西,光是这两个条件放眼整个江湖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胜出已不是关键,在比斗的同时还能够保持身体平衡,也是一项本事呀!
咒骂归咒骂,两人这点自信心还是有的。潇洒上台,各选一柱,在盟主点燃最后一截香后,身体猛然向前倾斜。两人皆有先见之明戴上了护腕,考虑到一般人都会将物品放在怀中,便伸手穿过网洞直取对方胸前。然而,孟传情的手却停在半途---对方好像是个女的吧,这样直接去探人家的胸~部会不会太下~流了?就在他犹豫时,胸前一紧,劳天的手臂已在他的怀中取出了一物,是那张糊涂堂的地形图。
“糟糕!”他暗骂一声,伸出另一只手在劳天的手即将退回去时扯住了地图一角,同时尚停在劳天胸前的手手背猛然一翻,重重地打在了她前颈处。劳天身体一震,也探出另一只手扣住孟传情的手腕处。
那是什么?孟传情瞧见劳天扣在他手腕处的手白如冬雪,眼睛一亮,那是克制网线的白银手套!她居然作弊!
第42章 终宝与红颜()
孟传情嘴角微扬,心中冷笑,既然你有取胜的资本,那我也不必怜香惜玉了。眼神一变,猛然翻转被劳天所扣的手,和他玩起了互搏。孟传情知道这只手撑不了多久,由于他的手臂是穿网而过,所以,为了防止碰到网线,他的胳膊绝对不能动。而劳天却不同,她的胳膊在自己那一方,可自由挥动,孟传情纵然手法巧妙灵动,又哪里抵得过一条手臂的力量。于是,他扯住地图的手一抖,劲气灌注整个地图,将其化为碎片。然后在劳天的手要缩回去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其拉到了自己这边。
两人之间这些动作几乎都是在眨眼间完成,快得让人眼花,就仿佛他们已经过了无数招,直到此时,他们的动作才停下来,应该说不能不停下来。孟传情一手被劳天扣在胸前,而劳天一手也同样被孟传情所扣,两人谁也不愿先放开对方手的话,就这样僵持着。
“嘿嘿!”许久后,孟传情突然阴笑一声:“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劳天恨声道:“没什么好商量的!放手!”
“真的没商量?”孟传情摆出一付无所谓的表情,“可惜,那我们只能这样耗下去了。不过,我要提醒你,那截香已经烧了大半,估计不用多久,盟主就会宣布我们同输”
劳天听到输字,心底一震,脱口道:“你想怎样?”
孟传情眨眼道:“当然是一起作弊了,如果凭蛮力斗下去的话,我们可能谁也无法过关。”
劳天眼睛瞪的老大,“你也会作弊?”这个人在裁缝铺外坐了大半天的时间,还将领主的逃跑建议称为小人之径,当时她还以为他有多正直呢。但此时他居然告诉她,他要作弊!难道是她识人有误?
孟传情白眼一翻,“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关键时刻必须使用非常手段,借你老大一个词,此时此刻,唯有作弊才是明智之举,明知不可胜却还拼命的是傻子。你也看清形势了,目前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同进或是同退。机会难得,干不干随你!”
劳天沉默不语,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同退,两人皆输,争夺终宝便一成机会也没有;同进,两人皆赢,争夺终宝的机会均是五成,却不能将对手淘汰掉,在决赛中,他们还将一战,而且,如果这一关不能将对手打倒,下一关就更难了。
他抬头看了看东华客栈的城楼,先前还在激斗的两人已停止了打斗,齐排而立,正看向自己这边。见夜未央齐肩的长发在风中飘扬,恢复了以往形象,他就明白,领主的身份已被商羽落给拆穿了。纵然隔了老远,但依然能够触到夜未央眼中的关心和激励,劳天心中暗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领主取到终宝,哪怕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正视孟传情的双眼,劳天冷声道:“好吧!我们同进,有机会总比没机会的好。但是,在争夺终宝时,我决不会对任何人妥协!终宝,我要定了!”
孟传情道:“如此便好,为显示诚意,我数三声,一同放手。”见劳天点头默许,他口中轻吐:“一二三,放手!”他松开了劳天的手。但是,劳天失信了,他没有放开孟传情的手,而是更进一步,抓在了他的脉门之上。
“你”孟传情不敢置信地看着劳天,面露诧异之色,“真卑鄙就如此容不下我?”
劳天面露愧色,道:“对不起,这一战,我不能输,为了拿到终宝,使什么手段我都不在乎。只怪你太出色了,如果这一关不能将你淘汰掉,下一关就更没有可能了。”
孟传情平静道:“何苦如此?违心做事,后悔莫及,你本不是这样的小人。”
劳天淡淡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把你腰间的玉佩给我,就当是我欠你的,今后我会还。”
孟传情冷笑一声,“你不怕我选择玉石俱焚?”
劳天深邃的眼眸闪着淡淡的光芒,瞟了一眼舞狮台下的鄢商慈几人,轻声道:“你不会的,那么多红颜知己,你舍得吗?在终宝与红颜之间,你还可以选择红颜,而我,什么都没得选”
劳天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淡,看得孟传情一阵不忍,他终究还是不够心狠,叹了口气,取下腰间的白色玉佩,向劳天仍了过去。劳天接住玉佩,松开了扣在孟传情脉门的手,道:“多谢!大会结束后我再还你。”
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音极其细小,做的这些小动作在远处也看不清楚,因此没有人怀疑他们在作弊。当劳天拿着孟传情的玉佩来到韩令风面前时,那截香刚好燃尽。
韩令风拿过玉佩随便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劳天身后的孟传情---这东西一直挂在杨誓的腰间,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不是战利品,朝杨誓腰间一看便知。
看到孟传情那张淡定的脸后,韩令风明显一愣,随即笑道:“我宣布,这一组,两人同胜。”
“同胜?”劳天诧异之极,回头看向孟传情,却愣在了当场。
孟传情满脸笑意,手中把玩着一支短笛,不理会劳天的目瞪口呆,径直走到韩令风的面前,将玉佩取回挂在了身上。
“你什么时候拿到手的?”劳天脸色苍白,心中却诧异之极,短笛是什么时候离身的,对方又是用什么方法取走的,这一切她竟毫无所觉。
孟传情将短笛还给了她,解开了她心底的疑问:“在你离开柱子的那一刻”当劳天准备落地时,孟传情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