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夸张?”谢钦吃了一惊。
“就是这么夸张。”唐忠点了点头,“血孔方恐怖就恐怖在他们不择手段,最粗暴的时候,甚至会把俗世平民也牵连进去,造成的社会影响极为恶劣,所以乌衣社对他们很头疼,不过目前还只是头疼,如果他们敢做俗世生意的话,那乌衣社就不只是头疼了,而是要灭之而后快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谢钦问道:“不是只暗杀江湖中人么?乌衣社有什么可头疼的?”
唐忠回答说:“乌衣社头疼的不是他们杀了什么人,而是他们的手法。而且血孔方也不是暗杀,或者说,要是暗杀倒还好了,血孔方之所以在江湖上出名,是因为他们什么人都能杀得了,之所以什么人都能杀得了,是因为他们什么手法都敢用。”
“呃……?”谢钦有些懵逼,他没领会到最后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说吧。”唐忠道,“假如说,血孔方要杀一个人,那个人为了躲避血孔方的追杀,就跑到了闹市区里躲在了人群当中,照理说,有乌衣社的约法三章在,血孔方应该悻悻罢手,另外寻找一个方法,这时候问题来了,他们不会这么做。如果那个人一直躲在人群里的话,血孔方的杀手就会进入人群,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人格杀。”
“这么夸张?”谢钦吃了一惊。
“就是这么夸张。”唐忠微微颔首,“血孔方恐怖就恐怖在,他们不择手段,有时候行事过于粗暴甚至把俗世平民也牵连进去,造成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乌衣社对他们很头疼,不过目前还只是头疼,如果血孔方真的把生意做到俗世的话,那乌衣社就不只是头疼了,而是要灭之而后快了。”
“嗯,”谢钦点了点头,“我理解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唐忠摆了摆手,说,“江湖上有传闻说,血孔方的据点,就是在一个写字楼里,不过相比九毒堂,他们没有那么夸张。据某个自称去个血孔方据点的江湖人士说,血孔方承包了写字楼某一层的一部分作为据点。”
“听起来好像很低调的样子。”谢钦说。
“当然了,”唐忠点了点头,“黑活还是要暗中进行的好,在大都市租写字楼搞据点搞事务所,这就是大帮派的玩法了,至于我们这些过气的,嘿嘿,”他自嘲地笑了笑,“就只能在乡下圈地玩了。”
“这样啊。”谢钦点了点头。
说话的功夫,众人已经快要走到山顶了。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快步疾行,而唐忠一边走一边说,竟然一点也不气喘,这让谢钦很是佩服。
山顶上是一座小凉亭,唐忠径直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站在凉亭当中,往下看去,能将整个别墅区尽收眼底,借着小区里路灯的光,谢钦看到了飞檐斗拱的棱角,他惊讶地发现,这原来是一个中式别墅小区!
在别墅区正当中,是一个三进的院落。
唐忠指着那个院落,对众人说道:“那里就是堂主的居所,也是我堂最主要的据点。”
谢钦问:“那周围的是……”
唐忠说:“是堂内众人的住处。”
“哦……员工宿舍?”谢钦说道。
“不,”唐忠摇摇头,“确切地说,应该是居所。”
“喔……”
唐忠又道:“我们要去的,就是堂主的住处。”
“知道了。”谢钦点点头,问道,“那我们怎么过去?”
唐忠没说话,抬起脚来,点了点地面。
“……什么意思?”看到他的动作,谢钦愣了一下,“路在脚下?”
……这话听起来实在别扭,谢钦一直感觉“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这句话相当富有禅意,但是特别欠打。
唐忠闻言却笑了笑:“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在脚下。”
谢钦又是一愣,然后就听唐忠说道:“出去。”
谢钦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出去。”唐忠又重复了一遍,“大家都离开凉亭,到外面站着。”
众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都这么说了,所以纷纷退到了亭子外面。
唯有唐忠一人站在凉亭当中,就见他弯下了腰,在凉亭周围摸索起来。
谢钦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不由暗暗嘀咕,忠兄这又是在摸索什么呢……
仔细一看,原来唐忠是在摸索凉亭座位底下的那一排木栏杆,然后握住了其中一根,用力一拧。
没错,这个动作是拧。
然后谢钦惊讶地看到,那根木杆竟然转了起来。
原来它没有固定到地面!
木栏中间横着一根木头,看来那根木杆是固定在那上面的。
唐忠把木杆拧了一圈,然后,谢钦听到了细微的机括响动。
也不知唐忠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过了一会儿,就听地面传来“吱嘎”一声,众人低头一看,就见凉亭的地面上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
……原来是个暗道!谢钦恍然大悟。
众人走近了看,就见一趟楼梯向下延伸。
“这就是了。”唐忠对众人说,“我们走吧。”
说罢,他率先走了进去。
“好。”谢钦应道,紧随其后。
众人鱼贯而下,进了暗道。
暗道里没有照明,唐忠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借着手电筒的光,谢钦看到暗道的地面非常平整,墙壁和天花板都很光滑,看材质,似乎是抹了水泥。暗道里非常宽敞,三个人并排走都没问题。
倒是简单粗暴又实用啊,谢钦心想。
因为只有一条路,也不用担心迷路了,众人跟在唐敢后面一路前行。
走了约莫有五六分钟的光景,暗道到头了,一趟楼梯向上延伸。
唐忠在楼梯跟前停下,抬起左手伸向墙壁,在手电光下,谢钦看到墙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机括,唐忠就是伸手去扳动机括的。
众人又听到一阵跟刚才很相似的机括声响,然后便是“吱嘎”一声,楼梯的尽头开了一道四方的大口子。
唐忠快步往楼梯上走去。
众人走出暗道,只见周围假山,凉亭,还有郁郁葱葱的矮树。
“我们到了。”唐忠对众人说,“这里就是紫明堂。”
“这是……”谢钦纳闷儿道。
“我们在紫明堂的后花园。”唐忠回答说。
经他这么一提,谢钦才想起来,刚才在凉亭往山下俯瞰的时候,有看到假山什么的,不过被别的建筑挡住了,看不太分明。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见堂主。”唐忠沉声说道。
同一时刻,咸都市文候区某酒家。
一位中年男子望着窗外,过了半晌,他收回视线,伸手拿起酒瓶,将陈年的葡萄酒倒入高脚杯中,然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他啧啧嘴,滋味似乎不错。
男子又抿了一口,然后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拿起了旁边的手机来。
他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他说,“连合之计已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很好。”
电话另一端,那位大人悠悠地说道。
他挂断电话,侧头对身后的护卫说:“就要开始了。”
“什么?”护卫问道。
“唐门之内的剧变。”那位大人回答。
护卫一愣:“要开始了?”
“嗯,”那位大人微微颔首,“其实早就应该开始了……不知为何,那帮人耽误了不少时间。”
“现在么?”护卫问道。
“不,”那位大人摇摇头,“明天。”
“喔。”
“你弄得怎么样了?”那位大人话锋一转,“张弩的死亡现场。”
护卫又是一愣,原来他是那个阴影中的人,随后他点了点头,回答说:“已经布置妥当。”
心里暗道,大人脚步够快的,吩咐完就跑了,留我自己在屋里折腾那么长时间……
“那就行了,”那位大人笑了笑,“两个心思都了了。”
原来张弩的事情也算心事啊,护卫心说。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戏了。”那位大人的语气非常悠哉,“嘿嘿,我可要坐在贵宾席上好好看着呐!——昔日霸主唐门的瓦解!”
他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封闭的车窗几乎都捂不住了,笑声似乎传到了车外。
那边厢,唐忠带着众人离开后花园。
刚走出后花园,众人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这响动跟之前的机括声不同,但又听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唐忠马上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低声说道:“停下!”
“怎么了?”谢钦问道。
“有人注意到我们了。”
唐忠盯着一个方向,谢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别动!”
一声低喝骤然响起。
“你们已经在连弩的射程当中了,跑不掉的!”
喔!谢钦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阵轻响是在拉弩弦。一阵……也就是说,不是一个弩了。
诶?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被很多人拿着弩箭瞄准了?
谢钦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汗毛倒竖。
“欸!”他戳了唐忠一下,低声说道,“这些人是你的同门吧?就这么热烈欢迎我们?”
“他们又不知道。”唐忠回答说,听语气倒是不怎么慌张,甚至还有点气定神闲的意思。
“偷偷摸摸地说什么呢!”那个声音喝道,“老实点!说,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唐忠反问道:“你说呢?我们在这里出现,会是从哪里进来的?”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那个声音一下子变得气恼起来。
“你退步了啊,唐礼。”唐忠沉声说道,“真是让人失望。”
第四百三十二章()
谢钦正跟唐忠说话,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偷偷摸摸地说什么呢!老实点!说,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你说呢?”唐忠反问,“我们在这里出现,会是从哪里进来的?”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那个声音一下子气恼起来,想必是因为唐忠这话的缘故。
“你退步了啊。唐礼。”唐忠沉声说道,“真是让人失望,当初我把护卫长的职位交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那个声音很是意外,“等等,这个声音,你,你是!”
唐忠不答,依旧是沉声说道:“……你就是这么履行职责的么?”
“是,是忠大哥!”
前方的阴影当中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走出一个人来,瘦瘦高高。
“都收起来!”他快步向众人走来,一边走一边抬手喝道。
其实不用他说,隐藏在暗中的紫明堂护卫听出来唐忠的声音,已经收起了家伙。
那人走到唐忠面前,借着旁边的灯光,谢钦看到此人面容清癯,大约二十岁出头,比唐忠要小一些。
嗯?灯光?
谢钦侧头一看,就见边上立着一尊石灯,他没见过这种古老物件,于是多看了两眼,结果发现石灯里面居然不是蜡烛,而是电灯,还是那种装电池的一次性电灯。
这可真够与时俱进的,谢钦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发出这种感慨了。
那边厢,那人在唐忠面前站定,躬身拱手,沉声说道:“忠大哥!你回来了!”
唐忠拱了拱手,低声说道:“小礼,你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在我们走出暗道的时候就发现我们了!”
那个青年名叫唐礼,听了唐忠的话,他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忠大哥,在下……确实在你们一走出暗道就发现了……只是没有马上出声罢了。”
谢钦心下暗忖,这两人的声音之所以变得这么小,估计是因为不想让其他护卫听到暗道的事情吧,记得之前唐忠说过,暗道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
“为什么?”唐忠问道。
“在下……是想看看你们想做什么。”唐礼回答。
“看什么?这都到了自家后院了!”唐忠沉声说道,“如果是敌人的话怎么办?你们不马上出手,岂不是丧失了宝贵的先机?你就是这么当护卫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钦心说,难道我们应该一走出暗道就被弩箭迎接么?你能躲开,我们可躲不开啊!
“不……我……”唐礼吭哧了一会儿,想不出说辞来,只得拱手说道,“忠大哥教训的是!是在下失职!”
“嗯,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唐忠摆了摆手,“事态紧急,我走出暗道的时候忘了亮出腰牌,这事我也有责任。”
什么?还有腰牌?等会等会!你刚才说啥?你是突然想到的?那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别人?!谢钦暗暗吐槽。
“不过,”唐忠话锋一转,“这事你要记在心上。”
“是……在下记住了。”唐礼又拱拱手。
“不对,”唐忠一下压低了声音,“你看到我们从暗道里走出来,就应该知道我们是自家人啊!”
谢钦看看唐忠,暗道,我看你是太心急了,思维混乱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果然是提到暗道就压低声音啊,看来我猜的没错。
“是,在下的错!”可怜唐礼,刚挨了一顿错误的训话,就又要认错。
“算了,以后注意就是了。”唐忠摆摆手,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唐礼又应了一声,接着话锋一转,“忠大哥,您不是还在太连陪大小姐吗?怎么回来了?”他又看看众人,“这几位是……”
“……说来话长了。”唐忠摆摆手,“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朋友吧。”
“好。”唐礼应道。
唐忠便道:“这位是福州戚家的戚不二。”
“喔!”唐礼连忙冲戚不二拱手,“久仰阁下‘刀痴’之名!”
“哪里。”戚不二拱手回礼。
唐忠又道:“金陵祖家的祖祚世老前辈和祖予姬姑娘。”
“久仰久仰。”唐礼再次拱手。
祖家爷孙俩还礼。
唐忠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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