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及早做别的打算好。”
他在荼馆里头百无聊赖的喝着茶啃着瓜子,突听得两匹马行近,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玩了大半天,累死人了,咱们进去喝杯荼歇歇罢。”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我的嗓子都干得冒烟,早想找一壶好荼解解渴。”说着两人翻身下马,将马系在门前,行进荼馆,在李逸航侧后几张桌子旁坐了下来。李逸航心中一动:“这两人声音好像以前在那里听过。”心中好奇,便装作伸懒腰,扭头往后瞥去,只见两名少年男女背对自己而坐,瞧不见脸容。李逸航瞧不着他们,便又低头沉思,而身后二人说话声音也小了,更没留意他们在说什么。
李逸航心中烦闷,瓜子吃完一碟又一碟,明明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已露出一条尾巴,可转瞬之间又失去了踪影,当真气人。又想:“如杀白大人那凶手便是杀我双亲之人,那我仇人的武功可真是高得难以想象,连师父也怕他,我就算找着了,也是白白送命,这神风教既然寻不着,也不必勉强,练好武功才是正道。”打定主意,便结账走出茶馆。
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街道两旁的人家人丁兴旺,欢声笑语,欢乐温馨,寻思:“离家已有四年,虽然家里没人,但也该回去瞧瞧,住一段日子后,便去湖南拜放冷阿姨和芷菲妹妹,这次当真要去了,答应了那么多次,一次也没去成,直是丢人。”走着走着,突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一名男子喝道:“让开,让开!”李逸航往后瞧了一眼,见两匹马驰来,说道:“大街上这么多人,你还骑得这么快,不怕撞伤了人么?”他口中说话,避让慢了点,两匹马已冲到身后,马上骑者骂道:“兔崽子,你没听到要你让开么?”
李逸航压根没想到两匹马来得这么快,听得骂声,连忙往边上走,可已经慢了,马上乘客一鞭子抽下,啪的一声,打在他背上,火辣辣地生痛,李逸航大怒,调转头来瞧他,那人见他满脸怒容,喝道:“兔崽子,你还敢生气,再吃我一鞭。”说完马鞍又朝他挥来,李逸航急忙闪开,这时另一匹马上的人说道:“凡哥,别打了,怎地动不动就打人?打伤了他怎么办?”是个女子声音,李逸航这时认了出来,二名骑者正是适才喝茶的两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惊人发现()
李逸航心中感激,抬头向那女子瞧了一眼,不瞧还好,一瞧不由得吓一跳,以为见了鬼,又以为见了仙女,只见那马上女子柳叶弯眉,肤白胜雪,明艳动人,夺人心魂,令人一瞧便再难移开视线,正便是张震天的女儿张美兰!
张美兰不是死了吗?她怎会活生生在这里,难道这女子不是张美兰,只是容貌眼她相似而已?
那男骑者见他目瞪口呆瞧着自己的女伴,竟似入了神一般,不由得心头火起,喝道:“小淫贼,好大的色胆,我让你瞧!”挥起马鞍又抽下去,这次李逸航没有闪避,他眼中看着张美兰,心中却在想着胡老三的话“会不会是张美兰根本没死,人既没死,自然就不存在尸首去向的问题。”
正想得出神,根本没有瞧到挥来的一鞭,啪的一声,马鞍狠狠抽在他头颈上,李逸航痛得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见那人如此横蛮,不由得怒火中烧,喝道:“你干什么打人?”马上那人笑道:“打的正是你这种小淫贼,色胆包天,也不看看自已是什么斤两,打死你也不冤!”说完又是一鞭抽下来,这时李逸航已瞧清了他面目,不正是那个俊雅斯文的王公子王不凡吗?怎地现在变得如此骄横无忌,见他又一鞭抽下来,立即伸臂去挡,马鞭抽下来的一刹那,李逸航手掌一拧一翻,将鞭子牢牢抓紧在手里。
骑在马上的王不凡欲收回马鞍,却是连拉几次都不得,自己加上马儿的力量,竟丝毫扯不动对方,在心上人面前失威,心下恼怒之极,脸子上更是无光,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喝道:“兔崽子,再不放手我要了你的命,说着从马鞍旁抽出一把长剑来,另一马上的少女见状,叫道:”不凡,你疯了吗,要干什么?”王不凡道:“这小子不肯松手,我把他了一只手砍下来。”少女道:“你这一点小事就要斩了人家的手下,太过胡作非为,我不理你了!”说完一提马缰,沿着大街奔了下去。王不凡叫道:“兰妹,兰妹!”向李逸航恶狠狠盯了一眼,将手中马鞍一甩,纵马追了下去。
李逸航这一下更是确定无疑,这少女便是张美兰,她果然没有死!
将马鞍扔在地下,摸着头脸上了又粗又红的鞭痕,心中一片茫然,一幕幕的往事,在脑海中纷至沓来的流过,寻思:“张美兰明明没死,活得好好的,张震天却为什么对外宣称她死了?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要瞒天过海,那么他要骗的人是谁?就是因为张美兰装死,害得自己睡在好棺材里一百多天,以致得了那莫名其妙的异种真气,受尽折磨。”突然脑子里一句话凭空冒了出来:“你说你只是张家的一个仆人,张震天为什么会单独领你去见小姐遗体,他跟你关系很好吗?”这是没进观音山古墓前杨文问他的一句话,他当时听了也是觉得奇怪,连贴身丫鬟小梅都没能见着张美兰的尸首,怎地张震天会带自己这样一个低下的奴仆去瞧小姐的尸首?这其中一定藏着猫腻,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个疑团几年来也曾在他脑海里出现,因想不出个所以然,总是一闪而过,但这次他见着张美兰还活在世上,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张震天让他女儿假死,不是为了骗谁,而是要骗李逸航,不错,为的是要李逸航,骗的正是自己!”他心中又是一动:“如果要蒙骗的是自己,张震天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只是一个流浪的野小子,对他不构成一丝威胁,何必如此煞费苦心拉上王不凡父子来演这一出戏?骗了我还不单止,最后还将我封进棺材里,要置我于死地,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令他做出这丧尽天良之举?”
他一直认为张震天将他装入棺材埋了起来只是无心之失,此时想起,才觉得自己的见识阅历未免太也肤浅,低估了江湖中的波谲云诡以及人心的险恶难测,每个人,你只能看到他的面皮,却看不到他皮肉包裹下的心脏是红色还是黑色,也看不到他双眼里隐藏的刀锋与杀气,又怎能想像得到这慈眉善目的张老爷前几日才亲亲热热叫你小兄弟,后几日便把你毒晕死埋了。
这所有的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王不凡追赶张美兰蹄声,仍然响彻耳中,他知道,这所有的迷团,只能从张美兰身上才得解开,当下毫不迟疑,拨步追赶下去。因在大街上,两匹马行进的速度都不快,李逸航很轻松就跟了上去,转了数条街道,路上行人渐少,奔马速度提了上来,李逸航发足狂奔,直累得他气喘连连,好在两人没出城门,终于在路旁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停了下来,下马进入大门。
李逸航待了片刻,才慢慢踱了过去,只见大门顶上挂着“金陵钱庄”的四字牌匾,心道:“又是大富大贵之家,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王远山和张震天在汉阳都是数人数二的大户,来到江宁朋友的家,也是差不到那里去,甚至于比他们还富有。”
“张震天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张慕澜吗,不知道他兄妹俩是不是都在这儿。我应该怎样跟张美兰接触,如何开口问她好?如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说不定她一生气扭头就走,我又不能对她用强,得好好思量一下。”
又想:“我便在这门口守着,瞧瞧那张老狗有没有也来这儿,要是见着他,我怎么也得向他问个清楚,就是跟他打上一架也在所不惜。”他现在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自认为就算斗不过张震天,却起码能和他拆到一百招以上。
打定主意,李逸航买了不少干粮,在金陵钱庄大门对面角落里找了一块石板,戓坐或躺,守着大门,等待张震在或是张美兰出门。可是一连三四天,别说张震天父女,就连王不凡也没出门,李逸航心想:“不知里面是不是春色无边,二人乐不思蜀,连出门上街也不愿意。”
当晚,李逸航趁街上无人,修炼起师父传下来的神功口诀,他一路虽风尘仆仆,却是一有时间便练功,白天时练伏虎掌和铜铁脚铜脚十三式等拳脚功夫,夜深人静时则练气功。练完一个更次后,站起身来松散,拂体凉风,适意畅怀,一抬头,只见一钩残月斜挂在钱庄围墙里头的柳树枝头上,他静静仰望着弯月,想起儿时听父母讲的嫦娥奔月与吴钢折桂的故事,不由得呆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紧跟不舍()
突然之间,柳梢晃动,一个黑影遮住了月钩儿,跟着身影晃动,消失在围墙上。李逸航道:“有人潜进了钱庄,不知要偷钱还是干什么,左右无事,在这也闷得够慌,我便跟上去瞧瞧罢。”他自练了混元神功后,脚步变得轻盈,身子也轻如燕一般,助跑几步,双脚只在围墙上蹬了一脚,便翻身上了将近有一丈高的转墙,在朦胧的月光下,李逸航瞧见那黑色身影躲在假山之后,藏头露尾的,心下暗暗好笑,他怕发出声响,不敢直接跃下去,而是双手扒着墙头,轻轻的溜了下去,跟在那身影之后
只见那黑影左转右拐,目的甚是明确。这金陵钱庄虽大,守夜值更的人却没几人,想来江宁府乃是富庶之地,人人衣食足够,社会风气太平清明,干作奸犯科之事的人极少,巡查守卫之举就显得多余了。
终于,那黑影在西首一间房子外头停了下来,只见他左右观察后,鬼鬼祟祟走到窗下,用手指蘸了口水,戳穿窗纸,然后口含一根木条,插进纸洞,模样很是古怪,李逸航心道:“这难道便是说书先生所讲往屋里吹迷晕药的伎俩?这盗贼要迷昏了屋里的人,好动手盗窃。”那人吹完之后,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倾听过里面没有声音之后,才拉开窗户翻身进去。一会之后,里面有微弱灯光透出。
李逸航很想跟着过去,瞧瞧他里里面偷什么东西,但想他随时随地可能出来,被他发现吵闹了起来,那可不妙,当下压抑了好奇心,耐心等待。好在那窃贼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吹熄灯,轻轻打开房门,双手抱着一个大布袋走了出来。他一出门左右一瞧,便即缩身于黑暗角落里。李逸航心道:“这人偷的不是金银财宝,软绵绵又大又重,可不知是什么鬼,难道是一大包衣服,不对,衣服没那么重。啊哟,布袋里装着的可能是一个人,瞧样子真是像极。”想到这儿,他已经明白了那盗贼是来偷人,偷的是什么人,自然是女人了。李逸航又想:“不知他偷的是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张美兰?”想到此处,他心中顿时跳动起来,不管是不是张美兰,他作这偷盗女子的恶举都必须要得到严惩。
不过他想起在岳州城救陈娟的经历,没弄清情况就胡乱出手救人,累得自己差点一条性命丢在藏尸洞里,当下先不声张,决定瞧明白了再作打算。那盗贼双手抱了个人,身形仍十分的矫健,显是武功不低,李逸航紧紧地跟着他,只见他来到围墙下只一跃,便已上了墙头,跟着往下一跃,便消失在黑暗里。
李逸航不禁暗暗咂舌,这人双手抱了一个人,还能跃上墙头,轻身功夫真是出神入化,他怕跟丢了,急忙蹬上墙头,跳了下去,左右一看,却没了那人身影,李逸航道:“不可能,便是会飞也跑不了那么快,一定是躲了起来。”当下往街边的阴暗处搜去,突然间一个人影从角落里钻出来,沿着大街往东飞奔,正是那偷人的盗贼,李逸航见已被对方发现,那就不必缩头约缩脑地跟踪了,当即迈开大步,追了下去。
那人虽然轻功了得,终究抱着一人,始终没能摆脱李逸航,可李逸航却也不能追赶上他,二人便在大街小巷里追逐,李逸航不会轻身功夫,只会用蛮力跑,过不多时便已气喘,好在他有些内力根基,倒也没被他落下。
再跑一会,天已微明,那人候着城门打开,便飞奔出城,李逸航也是如一只野猫般一窜而出。在官道上,那人发足狂奔,李逸航卯足劲紧跟,心道:“千万不能跟丢,布袋里那人若是张美兰,跟丢了可大事不妙。”跑着跑着,那人突然往山间小道里钻去。李逸航自然也跟上,可刚转了个弯,那名贼人倏地站住,转过身来,眼前寒光一闪,一剑刺向自己。
那人这一下突然站定,突然转身,突然放下布袋,突然出剑,来得当真便如雷轰电闪一般。李逸航只是年轻有劲,救人心切,那料到敌人有这匪夷所思的奇技怪招,他的见识和应变能力,和那人还差着这么一大截,对方蓦地里出招,别说招架还击,连脚步也停不下来,直往剑尖上撞去。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脑中一个念头涌上:“我命休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逸航真气布满胸腹,猛地侧旋身子,收胸含背,长剑剑尖在身上划过,一条深达二分的伤口从胸口割到腋下!躲过这一剑后,前冲去势不减,身体侧转着撞上了那名贼人,两人身子一交碰,都撞得摔倒在地下。
李逸航低头瞧左胸那道口子,拖得很长,深却不深,心脏没跳出来,虽然鲜血没少流,但总算不危及生命,他来不及处理伤口,迅速翻身跃起,只见那人也已站了起来,手中长剑正对着他。
这时天色已明,李逸航见那人四十岁上下,脸色紫红,脸孔瘦削,身材却甚是臃肿,那人也看清李逸航是一个少年,微微有些诧异,喝道:“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李逸航左掌捂住伤口,喘气道:“我是来追你的,你将她放了,我便不追你了,大家好追好散,各无瓜葛。”
那汉子仰天哈哈一笑,道:“要是我不放呢?”李逸航道:“那我就一直追着你,追到你怕为止。”那人眉毛一扬,喝道:“追到我怕?臭小子,是你自己要送死,可怪不得我,死人可不会追人,看剑!”长剑横削过来,李逸航手中无兵刃,向后退了一步,那汉子踏上一步,长剑直刺小腹。李逸航本想在他使完一招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