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劲出击时,突然发现原本充实的丹田中变得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连提数次,皆是如此,越试越绝望越害怕。他脸色剧变,脸皮抽动,突然眼底一片通红,瞧出来的世界红彤彤一片,全身发颤,手脚不由自主抖动,越抖越厉害,最后竟然停不下来。
众人瞧着他的怪异情形,不知他发生什么事,无不惊呆。
秦天枢看着他,理顺气息后问道:“钟二弟,你怎么了?”钟天璇颤抖停不下,双眼竟然流下两行血泪,可他双手不由自己控制,想抬手擦拭却是未能,只听他断断续续道:“真气逆行不可控,体内如无数小虫乱钻乱咬”秦天枢道:“你真气运行出了岔子,怕是要如我二十多年前般吐血身亡。”
众人谁也没想到钟天璇竟然在关键时刻出了乱子,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梅鱼龙笑道:“钟掌门,噢不,钟兄,怎地全身抖过不停?是害怕还是寒冷啊?”钟天班体内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有无数小虫在啃噬,痛痒钻心,难受无比,那将梅鱼龙的话听进耳里,自顾自颤声道:“神功第九重口诀有误,累我运气出差错!”
秦天枢脸色平静说道:“钟二弟,你能斗到现在才出岔错,已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思之外。”钟天璇双目血流不止,最后竟然眼前一片黑暗,再也见不到什么,一双眼睛竟然瞎了,可他顾不得理会,问道:“你说什么,你预料得到我会出差错?”
“不错,我低估了你,原以为你会早些发作,不想竟然来到我差点儿撑不住的阶段,着实了了不起,钟师弟,只要你不求胜心切,没有运第九重神功,那你便不会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地能预知我?”这时的钟天璇口唇颤抖停不下来。
秦天枢笑道:“二弟,要怪就怪你太心急,从我棺里获得口诀后没有细看,跳过有错误的第八重口诀直接起练,以致发现不了我埋在其中的祸心。”钟天璇眼前一片黑暗,脑中却一片雪亮,叫道:“你棺中口诀是假的?”秦天枢道:“口诀是假的怎能骗得到聪明的二弟你,口诀不假,只是真气流转方向变了,原来向左,我改向右,原来向上改成向下,原来要聚气,我便改成散气”钟天璇只觉五雷轰顶,叫道:“大师哥,你怎能花费如此心思来害我!”
冯玉衡道:“二师哥,只要你不大逆不道去打大师哥的主意,谁也害不了你,今日的事更不会发生,你可安安稳稳做你掌门直到老死。”
钟天璇瞧不见冯玉衡,提手想往他劈去,叫道:“五弟,你伙同大师哥来害我,你的心思也够阴险可耻!”
冯玉衡瞧他举手也艰难,那还惧怕他,反而走近一步道:“二师哥,我的心思那及得上你半点,朱六弟,二十多年前,你和我争吵并动起手来,是受了谁的指使?”朱开阳脸色阴暗,没有回答。冯玉衡嘿嘿一笑道:“朱六弟,当时你百般挑衅我,引我出手,我那里想得到这都是你们安排好的计划,终被你们如愿以偿,三师哥也被牵扯进来,而二师哥则趁着这个机会闯进大师哥闭关的密室禀报我们打架之事,引得大师哥岔了真气,你们这份心思计划可说十分成功,我被你们蒙骗了二十六年,直到重见得大师哥,我才恍然大悟,自己还一直以为大师哥之死是意外,呵呵,那里能想到得,师父刚去不久,同门数十年亲如兄弟的师兄弟,竟然会有如此夺权害命的心计,更加难得的是,四个师兄弟如此齐心,大师哥和我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秦天枢接口道:“不错,我根本就想不到四位师弟要对我下手,三师弟多次提醒我,却都未放在心上,直到临死前的一刻,我才明白了四位师弟的阴谋祸心,便听从卢大师的吩咐,吃龟息散假死,并且向五师弟要了口诀放入棺内,引四位师弟上钩唤醒我,还暗中小小阴你们一把,对口诀稍作手脚,哈哈,卢大师料事如神,我的小阴谋终得逞,也算是舒了我心中一口恶气。”
钟天璇双眼血流不止,一滴滴落在地下,整个人神情颓废,问道:“那三、五师弟下山也是你安排的吗?”秦天枢答道:“不,这不是我安排,但想三师弟五师弟与你们势成水火,冯师弟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口诀,你欲深造混元功,最终还须打我的主意。”冯玉衡道:“二师哥,这件事最终演变成眼前的样子,还是得怪你们当初太过咄咄逼人,令得我们提前下山,以致你日后想逼我要口诀却也找不到人。”
钟天璇沉默半晌,自言自语道:“不,要怪,就怪我在九华山上没将你二人杀死,我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妇人之仁,令得我四兄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都是我的错。”李逸航冷笑道:“你不是有妇人之仁,而是被我们吓坏了,有那贼心没那贼胆。”没眼看钟天天璇,转身行开。林菊道:“这叫多行不义心必自毙,钟师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须怨不得旁人。”冯玉衡哈哈大笑数声,不去理他,吩咐投诚过来的弟子打扫收拾战场。
秦天枢道:“钟二弟,咱们毕竟师兄弟一场,你虽一心要谋害我,我却不忍心杀你,你就带上儿子夫人下山罢,五弟,把被制住的弟子及家属都放了吧。”冯玉衡道:“大师哥,这怎么成,你放了他走,将来必成祸患。”秦天枢道:“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钟师弟,咱们从此恩断义绝,下次你落在我手中,可不会再放你一马。”冯玉衡无奈,只好照做。
钟天璇仰头长笑:”哈哈哈哈,那就多谢大师哥,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剑儿,夫人,咱们走。”钟夫人和钟鸣剑双双抢上,一左一右架着他步出大殿。
“宋四弟,朱六弟,范七弟,多年前的事我不予追究,咱们师兄弟情义深厚,你们就留下来助我光大北斗派门楣如何?”秦天枢望着三位师弟道。
范摇光摇头说道:“大师哥宽宏大量,七弟心悦诚服,但我无意再留山上。”秦天枢叹一口气道:“很好,那你便下山走罢。”立即有人上前解了他绳子和穴道,范摇光一拱手道:“多谢大师哥,多谢五师哥,夫人,带上孩儿,咱们走。”与肖燕携手下山。
宋天权与朱开阳双双道:“大师哥,我二人无颜再留在北斗派中。”秦天枢目光注视二人,默默点了点头。宋天权朱开阳也带着家属下山。
冯玉衡见大师哥脸上神情落寞,无丝毫夺回掌门之位的喜悦,便劝他道:“大师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违心留下,日后反而多有异见,不利本派发展,他们肯定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你就不必概叹。”梅鱼龙也道:“不错,冯兄弟之言十分有理,他们背叛了你,心下自是愧疚不安,更如惊弓之鸟心下怏怏,害怕你秋后算账,与其脸和心不和,时时小心提防,还不如双方远离,再无瓜葛。”
秦天枢很快从神伤中跳出来,说道:“五弟和梅兄说得对,你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总有不认可你之人。”提高音量说道:“各位北斗派的弟子,现今派内发生巨变,不管你们是谁的门下,曾经做过什么,我们既往不究,所有弟子一视同仁,是去是留,由你们衡量定夺。”
冯玉衡接着道:“各人要走,我们举手相送,各人要留,我们热烈欢迎。”大殿中一片寂静,突然有弟子叫道:“我愿意留下追随秦大师伯。”一人带头叫开,其余的人也跟着纷纷表态,皆言留下,整个大殿中的弟子和应者无数。秦天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讥讽完钟天璇有贼心无贼胆后,李逸航便在殿中到找小山,遍寻而不着,宋英走到他身边说道:“你找的陈小山被关进了牢房里,生死未知。”李逸航大吃一惊问:“怎么回事?大牢在那里,快带我去。”宋英道:“我也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从九华山回来后,山上展开一场整风排查运动,抓了十余名弟子,后来各人都撇清嫌疑释放,就陈小山被严刑挎打,可不知死了没有,想来是二师伯认为他是你的内应奸细。”李逸航想起在地宫喷泉中偷听得宋天权说弟子中藏有奸细的说话,心中暗暗叫苦,与宋英一溜烟赶去牢房,梅芷菲和张美兰见得李逸航和一个年轻姑娘离殿,心中大急,急忙追了出去。
李宋二人来到牢中,李逸航等不得开锁,一脚把牢门栅栏踢烂踢垮,骂道:“老王八蛋真将自己当土皇帝了,竟然私设大牢,呆会儿回去可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宋英默不作声不敢接口。
牢里关有几人,李逸航叫道:“小山,小山!”没人回应,他心中更急,举起火把一个个照将过去,并没发现小山身影,问一人道:“陈小山是不是关在这儿?”那人回道:“原来是的,三个时辰之前,他被钟师兄带走挎打,还没有送回来。”李逸航心中焦急问:“带到那儿去,你知不知道?”那人摇头,其它几人也不知道。李逸航没有多耽,转身出门,正好撞上了梅张二女,顾不得多说,奔回七星殿中,却已然不见了钟天璇与钟鸣剑身影,问清楚林菊,二人便追赶钟鸣剑而去。
在山门处,李逸航追上钟鸣剑,晃身拦在三人跟前喝道:“三位慢走。”钟天璇目不能视,凭声音认出是李逸航,冷冷地道:“李少侠,你想怎么样?”李逸航哼了一声,眼光瞧向钟鸣剑道:“钟大公子,陈小山在那?”钟鸣剑嘿嘿冷笑道:“那王八蛋兔崽子,果然与你一路,他已经给我打死了,哈哈。”李逸航怒火上冲,喝道:“我要你填命!”欺上前伸手掐他脖子,钟鸣剑想退已然来不及,急忙举手上撩,突然手腕上一紧,已然被他牢牢捏在手里,顿时半身酸麻,矮了半截。
钟夫人道:“李少侠,要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李逸航恶狠狠地道:“我要他填命。”钟天璇叫道:“你敢!”
李逸航双眼如要喷出火来,一字一句道:“我李逸航活这么大岁数,还不知什么叫不敢。”手上用力,把钟鸣剑腕骨捏得格格作响,钟鸣剑顿时痛入骨髓,忍不住呻吟低叫,额头汗水如雨落下。这时梅张宋三个姑娘奔到近旁,见到眼前情境,尽皆惊诧。
钟鸣剑叫道:“狗崽子,有种的你便杀了我,这样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李逸航道:“你折磨小山时可有想到今天?好,那我便送你下地狱给小山报仇。”五指加劲,啪的一声,把钟鸣剑手腕骨捏断,钟鸣剑一声惨呼,痛得几欲晕去,钟夫人见得爱子受酷刑,想冲过来救儿子,林菊拦伸手一拦,喝道:“退开,不然连你也杀了。”钟夫人不懂武功,被林菊一拦,那里能冲得过来?情急之下抛去尊贵,跪在地下求李逸航放过她儿子。
李逸航冷冷道:“钟夫人,你儿子杀陈小山时,不知你有没有求他放过小山?杀人偿命,这乃世间最公平不过之事,你就认命吧!”
钟天璇听得李逸航杀意甚浓,急忙叫道:“李少侠,别杀他,别杀他,我求求你别杀剑儿,陈小山一介平民子弟,微不足道,死了就死了,怎地能拿我儿子之命相抵!”北斗派一代宗师掌门,再也顾不得头面,当众求起人来。李逸航怒火焚身,大笑起来骂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一介过气落魄掌门,儿子又比小山身分高得到那里去?枉你曾是见识不凡的一派之主,不想还抱有这种思想,怪不得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要怪就怪你们平时不多加管教,落得如此下场。钟鸣剑,我送你一程!”举起掌往钟鸣剑头顶拍落。
钟鸣剑见着梅芷菲到来,本来还想硬气一把,可那料到李逸航如魔鬼附身一般真要杀死自己,当即顾不脸面叫道:“小山没死,小山没死,别杀我,别杀我!”李逸航闻言,手掌离他脑袋不到两寸处停下,双眼盯着他,钟鸣剑强忍着痛楚道:“他在东鼎别院。”李逸航望着宋英,宋英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李逸航扯上钟鸣剑一块儿往东鼎院奔去,进入别院推开房门,一阵血腥秽臭味扑鼻袭来,赫然见陈小山被吊在横梁上,脚下滴了一滩血,李逸航叫道:“小山,小山!”割断缚绳把他放下,陈小山已然昏迷,脸上身上全是血污,伤痕累累,没有一片完好之处,李逸航探他鼻息,按其脉搏,尚有微弱呼吸和心跳,当即定下心来,立即拿来清水喂他喝下,再手按背心输真气入体,过良久,小山睁开眼睛,瞧见李逸航的脸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弱弱问道:”李大哥,我是在做梦么?”李逸航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得以舒展,笑道:“小山,你上天堂了,你瞧,周围都是仙女。”陈小山微微转头,只见三个女子站在自己身旁,个个如花似玉身段婀娜,还真以为上了天堂,待看清,才啊的一声叫道:“宋师姐,芷菲姐姐,是你们!”还有一个张美兰他不认识。梅芷菲以湿毛巾替他擦去血迹清理伤口,微笑道:“小山,你李大哥听说你死了,可急坏了,差点儿要杀钟鸣剑为你填命呢。”
陈小山又是一惊:“钟师兄?李大哥你千万别干傻事为我而得罪钟掌门。”梅芷菲笑道:“小山你还不知道,钟天璇已被我们赶下北斗派掌门人之位,他儿子也不再比你高级,你瞧我们已把他带过来吊了起来。”李逸航道:“他以前怎么折磨你,你现在便可如何折磨他,不必客气。”小山抬头,果然见得钟鸣剑如一条咸鱼般被吊起来,更是诧异,才半天不到,自己和他竟然来了个大调换,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事,想起自己所吃的苦头,胸口如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他吃力站将起,拿起皮鞭一鞭抽下,“啪”的一声,钟鸣剑脸上多了一条血痕,还好陈小山伤重之下使不上力,可就这一下软弱无力的鞭打,钟鸣剑已然禁受不住,哇哇大叫。
这时候,钟夫人扶着钟天璇进入房间,见得宝贝儿子被吊打受辱,立时嗓子眼发甜,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来,儿子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里曾受过半点屈辱,可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却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转折,别说儿子捱受不住,连自己一颗心也赤赤生刺痛得要死去一般,她叫道:“剑儿,剑儿!”冲过去想放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