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呼叫,惊呼,喜笑,怒喊,在二人翻飞出围墙之上时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道妙师太与众尼叫道:“仙芝!”
胡定中哈哈大笑。
洪仁海怒叫:“陈娟!”他从没在她的脸上看过这种表情,这种心满意足的表情,胸中如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这小子,为什么能获得她的芳心?一股妒火凭空生出。
三个身影拔地而起,二人站在墙头上,一人越墙而出。
站在墙头的二人是道妙师大和胡定中,因为知道墙外就是万丈深崖。越墙而出的是洪仁海,因为他不知道墙外是万丈深崖。
看到脚下令人头晕目眩深不见底的空谷,洪仁海没有尝到害怕的滋味,因为他的怒忌之火已然烧昏了他的头脑,一心想追将下去,将紧抱的二人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她明知外头就是万丈深渊,竟然还要随他而去,这比她脸上的笑容更刺激洪仁海!虽然同样是死,他刺死她,可比她随着情敌仇人去死好上何止千百倍,愤怒的洪仁海没想到逃命,头下脚下,探长手臂想刺他俩,突然脚上一紧,一条绳索缠上脚踝,将他凌空拉了回来,洪仁海百般不愿意,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杀了这对奸夫**!”
胡定中喝道:“你疯了是不是,你要寻死,不如死在我拳下!”
道妙师太手中长剑掷出,朝着洪仁海飞去。胡定中哈哈大笑,杀了李逸航已然心意得成,道妙师太与众尼姑死不死,已然没有太大关系,手中长索搅动,把飞剑碰歪,拖着洪仁海如风离开,洪仁海兀自叫道:“陈娟,陈娟,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道妙师太望着深谷,二人身影已然渺然,喃喃叫道:“芝儿,芝儿!”心头痛楚,不禁从墙头瘫倒下来,幸存的尼姑急忙抢上,抱着师父。
冯玉衡和林菊在韶州城内四处游览,玩了整整一天,未见李逸航回来,第二天一早林菊道:“五师叔,李师弟去的是尼姑庵吧,难道他竟然在那儿过夜?”冯玉衡笑道:“那有什么出奇,古往今来,尼姑强留青年男子留宿之事,发生的还少吗?”林菊道:“可李师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如他不愿意,谁能将他留下?”冯玉衡道:“嗯,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咱们现在就去仙霞观探探,如果真是一个**,那咱们就一把火烧了它!”
二人寻上丹霞顶,见得仙霞观内一片愁云惨雾,各名尼姑脸上神情凄切,无心理会上山烧香的客人,冯玉衡道:“难道有尼姑意图不轨,被逸航杀了?好,那好得很,这群尼姑不但多管闲事,还色心不灭,实是死有余辜。”
二人在观内走了一圈,没见到李逸航,林菊便拦着一名尼姑,想要问话,那尼姑向他瞧了一眼,低头走开,连拦几个,皆是如此,无可奈何之下,林菊叫道:“逸航,逸航!”叫了十数声,并未听到回答,二人心中渐惊,相互点点头,瞧见一名尼姑走来,一前一后将她拦住,冯玉衡道:“小师太,向你打听个人,昨日是不是有个青年男子上山寻人,你可知道?”那尼姑正便是仙桃,见得二人一前一后神情不善,急忙往左侧走去,冯玉衡晃身闪到她跟前,张开双手拦着,仙桃调头再走,可冯玉衡似乎会凭空闪现,往那边都无路可走,禁不住心中害怕,道:“两位施主,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冯玉衡道:“你师父呢,叫她出来,我们有事问她。”仙桃道:“师父昨日下山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林菊问:“请问小师太,你们观里发生了什么事,怎地人人面带悲戚?”仙桃见二人脸上不带恶意,心中稍定,便问道:“你们要找的是谁?”林菊道:“这人姓李名逸航,昨日过来贵观找朋友,一夜未回,你可有见到他,约摸二十三四岁,浓眉大眼”
仙桃不等他说完,便道:“你跟我来。”带他二人走到北边悬崖边,指着下面的云深不知处道:“他们两人摔到下面去了。”冯林二人高高兴兴,满以为能见到李逸航,乍闻噩耗,那里会相信,冯玉衡怒道:“你开什么玩笑,再胡乱搞鬼,我便将你从这儿扔下去。”仙桃身子一缩,手指左面围墙战战兢兢地道:“昨日李少侠和仙芝就从那围墙下掉了下去,师父当即下山找他们尸首,到了现在还未回来,想是没找到。”
二人大吃一惊,禁不住脸色大变,林菊颤声道:“是是怎么回事?”
仙桃道:“李少侠来了后,又有两名男子上山,我们和李少侠与他二人动起手,李少侠不敌,给人打飞了出墙,仙芝想要救他,结果也给带出了墙外,相互抱着跌落了万丈深谷,我观师姐妹也死伤多人。”二人深感难以置信,不信有这等事,便让仙桃从头至尾讲述出来,听得胡定中与洪仁海名字时,林菊忍不住大叫出声:“原来是他们,怪不得李师弟不敌!”
冯玉衡跳上墙头,凝目往崖下观望,叫道:“菊儿,快过来。”林菊依言跳上墙头,冯玉衡道:“你瞧瞧下面岩石突出之处是不是躺了一个人?”林菊等头晕目眩过后,极目俯视,那里见到什么突出的岩石,那里有什么人,说道:“师叔,我什么也没看到。”冯玉衡运起混元功观看一会儿,道:“下面确像躺了一个人,我得要下去看看。”他从几个角度观察,那突出的岩石悬在峭壁中部,从谷底爬上绝无可能,便道:“快准备绳子,越长越好。”可急切间那来长绳?林菊立即展开轻功回市区购买大捆绳子,回来后将长绳首尾相接,冯玉衡早把围墙推倒,把长绳一头系在大树上,正要将绳子另一端缠在腰间,林菊道:“师父,让我下去,你老人家在这儿看着。”冯玉衡道:“你连人在那儿都看不到,下去不是白搭,别废话,把绳子看好。”
冯玉衡武功不低,再加绳子系身,安全大有保障,胆子大了许多,三晃两荡便往崖下跳落。林菊在崖边扎紧马步慢慢放绳,师叔身影越来越少,最终消失在云雾深处,一颗心突突乱跳,祈求师弟吉星高照,逢凶化吉。
冯玉衡垂降越来越低,探头俯视,岩石上的身影逐渐清晰,瞧衣着体形,正是自己爱徒,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徒弟真的摔下来,是死是活难料,喜的是李逸航没有跌落谷底,不至尸骨无存找不到。
终于脚踏在石上,连忙俯身将李逸航抱在怀里,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口唇下巴有凝结血迹,但身子尚有余温,搭脉探息,皆显示李逸航还有生命迹像,冯玉衡大喜,将腰间缚绳紧了紧,把李逸航紧紧抱在怀里,用力扯了扯绳索。头顶上的林菊收到信号,当即发力拉绳,感觉绳上重了许多,应是多了一人。
最终将二人拉上来,林菊扑上去叫道:“逸航,逸航,你别吓我,千万别留下我一人!”冯玉衡道:“菊儿不须紧张,逸航一息尚存,快拿水来,我喂他进食内服伤药。”不等林菊动身,已有尼姑把水拿来,喂过药后,林菊扶着李逸航盘坐好,冯玉衡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右手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左手按在他右脚涌泉穴上,两股真气,从两处穴道中透了进去,将李逸航体内的阴寒真气驱赶出体外。他双手紧紧按住李逸航的穴道,自己头上慢慢冒出白气,初时还脸色如常,到后来内劲越运越足,脸色发红发紫。其实天色渐昏,但见他头顶白气愈来愈浓,直如一团浓雾,将他一个脑袋围在其中。
过了良久良久,冯玉衡双手松开,满脸汗水,全身湿透,欲站将起来,突然间脚上一软,一屁屁坐倒在地喘气不止。林菊大惊叫道:“师叔,师叔。”但他手中扶着李逸航,没办法过去将他扶起。
冯玉衡喘够了气,骂道:“他奶奶的胡定中这阴寒内力可真厉害,害得老子老子催动全身真气,还差点儿搞不掂它,可恶,可恶。”林菊听他说出了话,这才稍稍放下心,转头看李逸航,只见他脸上渐有血色,呼吸也有力均匀起来,但兀自未醒。
林菊将他抱到床上,盖上薄被。
仙桃问冯玉衡道:“冯先生,我师妹仙芝呢,是不是也在下面?”冯玉衡站起来摇了摇头道:“下面只有我徒弟,并无别人。”仙桃甚是诧异,“仙芝师妹是和李少侠一块儿摔落,怎可能只李少侠在?”冯玉衡道:“岩石不大,只容一人停留,我落脚也难,你师妹确不在石台上。”仙桃虽不相信,但也无话可说,与众师姐妹趴在崖边凝目细看,但她们眼力不及冯玉衡,连岩石在那儿也看不到。
第四百五十六章 旧地重游()
便在这时,道妙师太回到观里,众尼姑当即围上问有没有找着仙芝,道妙神色黯然,摇头不语,仙桃道:“师父,赵圆圆老公把李少侠救了上来,不过没把仙芝师妹救回来。”道妙了解事情经过后,连忙问道:“冯先生,我徒儿仙芝怎不救上来?”冯玉衡虽还恨她抢走自己老婆,但知现在不是追究时候,便再次解释,道妙听了一样不相信,派弟子下去确认不假,仙芝到底去了那,谁也说不清楚,最后道妙说道:“那唯有等李少侠醒来,才能解开迷团。”
李逸航受的伤真不轻,足足躺了三天四夜方才醒来,眼睛还未睁开,口中已然叫道:“娟儿,娟儿,别丢下我,别丢下我!”林菊喜叫:“逸航,你终于醒来了,可把你师哥吓坏,才短短十余日,你便吓我两次,我心血少,你可不要再吓我呀!”李逸航睁开眼,看着满脸喜色的师父与师哥,双眼空洞,怔怔的神情如傻了一般,口中只是喃喃说道:“娟儿,你怎么忍心独自离开?”
道妙师太道:“善哉善哉,李少侠可总算醒来了。”李逸航向她瞧了一眼,脸上神情不变,似是根本不认识她,道妙师太叹了一口气道:“李少侠,我徒弟仙芝去了那儿,请你为我们指点迷路,好让我们把她找回来。”
李逸航呆了片刻,叫道:“师父,师哥,道妙师太。”冯玉衡微微笑道:“逸航,见到你醒来,为师比抢回老婆还要高兴。”道妙师太根本没心思与他斗嘴,再问一遍,李逸航神情悲切,呆呆回道:“我们掉落过程中,她把我推向石台,自己却掉下深谷。”
此时他眼前,又出现二人急速下落的情景。
他不断坠落,不住吐血,眼前也越来越黑,耳边呼呼风声,搂抱陈娟的手渐渐松开,突然陈娟把他身子猛力往上一推,两人便即分开,他急忙叫道:“娟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随即自己后背后脑重重落在石上,他想追随陈娟而去,可受的伤实在太重,这一摔更是雪上加霜,全身散了架,手脚如不是自己的,别说翻身,便是想动一动也是不能,片刻之后更晕过去。
道妙师太和冯玉衡对望一眼,两人都明白李逸航与陈娟互为对方着想,为救对方皆不惜牺牲自己性命,实是可歌可泣。
李逸航修养数天,内伤渐渐好转,来不及等身体完全复原,刚能下床行走便吵着下深谷寻找陈娟,众人拗他不过,由林菊背着他,一群人再到崖下寻找。峭壁并非垂直,并且多有巨石突出,山脚崖壁上长满茂密丛林,荆棘遍布,又加山势崎岖,当真说得上寸步难行,最底下是一面积巨大的深潭,潭水碧绿,深不见底。陈娟到底有没有掉下谷底,掉到那儿,谁也说不准。众人接连找了十余日,没有丝毫发现,李逸航的心也渐渐淡了下来,寻思着陈娟或许能如上回在黄河一般能死里逃生,被人救走。
期间他问妙师太陈娟如何拜在其门下,道妙师太说得很简单,言道当年北方云游,刚巧于黄河边救了陈娟一命,以为她是寻死之人,开导一番后便把她带回丹霞收归门下,对其过去并未多问。李逸航后来又听仙桃说起陈娟与洪仁海的对话,心想娟儿当时竟然在茶楼上目睹了洪仁海调戏美兰的经过,真是太也恰巧,可惜当时自己并未留意,以致错过相逢的绝佳良机,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眼下之事。
收拾起心情,请求道妙一有陈娟消息便派人通知他。下了丹霞山,师徒三人一路马不停蹄赶回南昌长垓镇与双姝会面,冯玉衡见得张美兰与梅芷菲两人的旷世丽质,大大赞叹一番,林菊笑着问他:“五师叔,美兰与芷菲和赵圆圆相比,谁更漂亮些?”冯玉衡道:“那个贱人,怎能跟我两位徒弟媳妇儿比?连一块儿提起名字也是抬举了她。”随后到李开商夫妇之墓拜祭缅怀,冯玉衡心酸难忍,李开商夫妇之死,皆由他而起,叫他如何不痛哭一场?
五人更不多耽,翌日齐赴木兰山,冯玉衡与大师哥秦天枢相见,自是喜痛参半,概叹连连,互述别事。
住上几天,秦天枢冯玉衡李逸航林菊四人外加梅鱼龙李楠等人坐在一起商量夺回北斗掌门之事,梅鱼龙道:“听说钟天璇已然得了混元功最后一重口诀,咱们可必须在他练成之前把他赶下北斗派掌门人之位,不然越往后推对我们越不利。”秦天枢道:“梅兄弟不必担忧,老夫已然有了打算,咱们就在山上多呆一个月半个月,再上黄山不迟。”冯玉衡问道:“大师哥,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秦天枢捋须微笑道:“先容我卖个关子,到时你们就会知道,玉衡,逸航,林菊,你们在这一段时间内加紧修炼本门内功,咱们一个月后再上黄山,搅他个天翻地覆。”秦天枢既然这么说,大家自没意见,老老实实在山上勤练功夫。
一月后一行十多人整装出发,到了黄山脚下,梅鱼龙与张震天邱维方李楠等人不方便明目张胆登山,便改装打扮成游客跟在秦天枢身后上天都峰,途中李逸航一会陪着梅芷菲,一会陪着张美兰,忙得不亦乐乎。
来到山门前,梅芷菲与张美兰与梅鱼龙等人远远站在一边,李逸航走上数步对门前的弟子说道:“这位师兄,在下李逸航,有事拜见钟掌门请予通报。”那名弟子听得李逸航的名字,吃了一惊,急忙回禀顶头师兄,那师兄不敢待慢,立即飞报范摇光。
范摇光闻后脸色阴沉,急急来到山门前,见到大哥秦天枢五哥冯玉衡站在跟前,不由得更加大惊失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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