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杰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见得人群外头有三个年轻人,正以看热闹的眼神瞧着自己,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心中打了个突:“这四个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进来的,竟然敢打抱不平,当真好大的胆子!”
瞧了一眼张美兰,心中又想:“今天一不做二不休,把这神仙般的姑娘也一块儿收了,嘿嘿,桃花运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当下说道:“女侠,你胜我可以杀我,但我若赢了你,你可得陪我睡觉。”张美兰大怒咤道:“无耻贼子,先吃我一剑。”长剑一抖,一招“仙人指路”使出,径刺卢杰胸膛。
卢杰微微吃了一惊,手中玉笛横出,要将来剑挡开,他手中这把玉笛不是寻常之玉,乃
北海海底寒玉,坚硬如铁,不惧刀剑。笛剑正要相触碰,对方长剑突然收回,划了半个圈子,剑尖颤动,闪着光芒,陡地刺来,卢杰看不清剑尖,不得不退后两步,闪开长剑后,玉笛突然刺出,指向张美兰胸口。
张美兰大怒斥道:“大胆贼子,敢调戏本小姐,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手中长剑急挑,吞吐伸缩,轻灵无比,剑影飘忽幻虚,似蛟龙又似长蛇,剑尖犹如蛇信子,追着敌人要害攻击。那卢杰也是有几度散手之人,身材虽胖,动作却甚是灵敏,移步躲开对方的长剑,一边留意着张美兰的剑尖,一边在打量着在看热闹的三人。
张美兰将家传剑法施展开来,长剑斜指卢杰大腿,见得对方有左闪之意,突地将剑收回横削,斩敌人右臂,剑刃带出呼啸之声,以极快速度劈下,卢杰分心走神,闪躲稍慢,右臂被长剑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虽然伤得不深,但卢杰已然锐气大失。旁观一众大汉也注意到了李逸航罗云孙建腾三人,见得老大受伤,也不敢出言辱骂张美兰。
张美兰一剑得手,向李逸航瞧了一眼,脸上大有得色,李逸航微微点了点头,得到鼓励的张美兰下手更不客气,招招往对手要害上刺去,卢杰再也不管外头三位年轻人,眼前要紧之事先把这小妞处理掉,当下打起精神凝神应战,玉笛斜切直点,每招之出,玉笛通体发光,闪出微绿光芒,煞是好看,并且会发出空洞之声,悠悠扬扬,甚是能吸引人耳目。他的玉笛不惧长剑,几次交碰之下,发出非铁非石的声音,极是古怪。张美兰手中长剑只要跟他玉笛碰上,手臂便是一震,虎口剧痛,几乎握不住剑柄,几次之后她学了乖,知道对方内力浑厚便尽量不要对方兵刃相触。
来回五十多个回合,张美兰见始终占不了上风,心下有些急躁,长剑加快,失误也开始增多。李逸航在旁说道:“兰妹,不要急,沉心静气与他周旋,你现在使的剑法与心境不相配合,威力便大打折扣。”张美兰眼下所使剑法是“东周古剑”,此剑法要求施者心境放松而无杂念,身心如达到空灵的境界威力则倍增,现张美兰一心求胜那便与这套剑法的剑意相背,那里还有什么攻击力?张美兰听得提醒,心道:“有逸航哥哥在旁边守着我,我又何必急躁,这是一次很好的练习机会,可不要浪费掉了。”当下放弃急胜的念头,紧绷的神情渐渐松下,心境淡然如水,手中长剑出招也变慢。
虽出剑变慢,可卢杰却感到她挥刺出的每一剑威力更大,对手每剑之出,他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待要抢攻反击时,对手却似料到自己的举动一般,立即变招,压制得自己十分难受,不得已的情况下,卢杰只好使出自己平生绝学“笛笛不休”,玉笛上下翻飞,向张美兰急攻而去。他自己心中清楚,绝不能让张美兰控制住节奏,被她牵着鼻子走。
一旁观战的大汉见得主人使出平时难得一见的拿手绝学,纷纷喝彩叫好。
第四百二十一章 鼻涕剑法()
张美兰心境本已平和,但在对方眼花缭乱的玉笛攻击下,为求自保速度不免又快了起来,跟着对方的节奏出手,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胖子卢杰如灵猫,进退自若,张美兰却如娇俏的蝴蝶,不断在肥猫身旁飞翔,高低起伏,躲避着肥猫的扑杀。
李逸航心道:“兰妹的临场经验还是少了些,不能按自己的节奏来发挥,被对方的快招逼得加快,临敌从容不迫的能力,还得以后多加锻炼才能获得。”张美兰速度一快,便使不出“东南古剑”的剑意,只能以灵急剑法来应付对方。李逸航心中又一动:“东周古剑以慢见长,遇到高手以快招攻击,那此剑法的长处便施展不开,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弊端,能不能稍作改造,使得这套剑法能在高速对抗中发挥出威力?
张美兰被卢杰逼得手忙脚乱渐渐不支,望向李逸航时,见他脸无表情,并无帮之意,不得不咬紧牙关,提起长剑再斗。对方玉笛太快,长剑只能忙于防守,与玉笛交碰多次,每响一次,手臂上的酸麻便多一分,到最后不但长剑提不起,连剑柄也握不住,呛啷一声长剑落地。卢杰大喜,身形跃上长笛急出,点向张美兰膻中穴。
张美兰手中没了长剑,后退躲闪已然不及,眼看便要被玉笛点上,突然一把长剑横在她胸前,一声怪响之下,玉笛不偏不倚点在剑身上,玉笛势道直前,长剑横挡,照理说卢杰占了大便宜,定能将长剑推偏,可玉笛撞在剑身上,长剑不但纹丝不动,而且卢杰还感觉到如撞山壁,玉笛不能再向前移动那怕只一毫,手臂上一阵酸麻,卢杰心中大震,知道伸长剑封挡这人武功深不可测,自己绝对不是他对手,便收笛向后退了两步,向李逸航抱拳道:“这位少侠武功十分高强,在下寒玉庄卢杰自知不是对手,甘拜下风,不敢请教少侠高姓大名?”他一来摆出自己名头,二来自认不是对手拉近乎,如果对方与自己没有极大仇怨,想来不会再来为难自己。
李逸航没有回他,转头看向罗云,示意由他来跟他斗上一斗,罗云会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白姗姗突然见到日思夜想的罗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满脸呆滞,双眼怔怔瞧着他,眼光中全是惊疑之色,没敢开口叫他,罗云向她笑了笑道:“白小姐,别来无恙罢?”
罗云标志性的笑容,白姗姗便投胎十次也会记得,自己便是被他的笑容迷倒的,再无疑惑,大声叫道:“罗云,你终于肯出现,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恙?不但有恙,还是大恙!”罗云道:“你别生气,我杀了这个胖子替你出口气。”
这时张美兰欲解开白姗姗身上绳索,却遭到了大汉的阻止,李逸航笑道:“建腾兄,该是你显下身手的时候了。”孙建腾道:“好,小兔崽子们,瞧瞧你爷爷的手段。”说完一脚踢向面前的大汉,使的是铁脚铜腿中的招式,卢杰带来的手下也不是草包,中看也中用,孙建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倒三人,剩余十二个汉子将孙建腾围在圆心中。张美兰趁着这个机会解开了白姗姗和白二夫人身上的绳索。卢杰看在眼里也不敢去阻拦,他听得眼前的俊美青年叫罗云,想起五六年前自己来白家喝喜酒时,新郎官不也正是叫罗云吗,可那时的新郎可不是眼前这人,倒像是伸剑挡着自己那青年。不管谁是真罗云谁是假罗云,自己眼下处境十分不妙,这人是白姗姗的丈夫,我如此调戏侮辱他的妻子,他不杀我我才怪,我得想办法逃走才行。见着众人都在瞧着自己手下与那什么“建腾兄”相斗,没人注意自己,便晃身往天井抢去,欲从天井处逃跑。
罗云早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身影微晃,便已知道他心意,随即跃身追上举掌拍向背心,卢杰不得不转过身来,以玉笛还击。罗云在这几年当中学了几套除铁脚铜腿之外的几套功夫,虽然不甚高明,但他天资聪颖,举一反三,武功进展颇大,空手也能和敌人一支玉笛相斗。
而孙建腾经过几年勤练也有相当的根基,对付十来个大汉虽然吃力,却也不用帮手,慢慢将他们一个一个打趴下,但他自己身上也挨了数下,李逸航笑他道:“建腾兄,你还稍欠火候,被对手弄了几下,方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吧。”孙建腾揉了揉身上痛处,苦笑说道:“我已经很刻苦了,无奈一无明师指点,二来天资有限,有此能奈,已是大大超出我的期望。”李逸航道:“那你好好用心练好铁脚铜腿十三式,只要你不惹事生非,这门功夫防身足矣。”
众人一块儿瞧着罗云大战卢杰,只见罗云步法轻盈灵动,在卢杰玉笛拼命挥击下左躲右闪,瞧准空档还能趁机反击,游刃有余,李逸航叫道:“罗云,你小子好样的,把这死胖子制服了交给白夫人处理。”罗云应道:“是。”
但这寒玉庄的三庄主并不是没有一点儿真材实料,他看得自己带来的兄弟全被打趴下,现下再不寻机会逃跑,被制住必死无疑,当下把心一横,装作不敌,又欲转身逃,罗云大喝一声:“那里走!”飞身逼上,举脚侧击踢向对方脖颈。卢杰突然回身,玉笛直点,但却没真点下去,突然“嗖”的一声,从玉笛一端射出两枚金针,罗云临敌经验甚少,猝不及防之下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两枚金针已飞至胸前。
李逸航见得玉笛凝在空中,卢杰脸皮抽动,便知道有古怪,立时纵身跃上长剑击向两枚金针,当当两声,两枚金针在入体的一瞬间被李逸航击落。罗云此时还不知道害怕,见得卢杰要溜,飞身再追,卢杰玉笛又对准了他,按动机括,又是两枚金针激射而长,这次罗云有了经验,闪身避开,但罗云闪开的两枚金针却对着白夫人射去。白夫人武功低微,只听到声音连针也见不到,那里会闪避?李逸航只好舍弃卢杰,挥剑再击落两枚金针,便在这么一阻之间,那卢杰已趁机冲出大厅往院子里逃去。
李逸航道:“穷寇莫追,咱们既然知道他的老巢在那儿,谅他也逃不了。”罗云恨恨地道:“咱们处理完这儿的事就去寒玉庄搞他奶奶个天翻地覆,把那胖子揪出来分了他的尸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突然白姗姗冲到跟前,抬手一巴掌打了过来,罗云以为她要来跟自己缠绵说情话,那料得到她会出掌打自己?“啪”的一声,被白姗姗清清脆脆刮了一巴掌,响声回荡在大厅里,众人都惊呆了,眼光一块儿瞧向他们,连十几个爬起来欲走的大汉也不禁留下来看痴心女子掌打负心汉的一幕。
罗云摸着半边红肿火辣生痛的脸庞,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说道:“姗姗,你,你干什么打我?”白姗姗两行泪水落将下来,叫道:“你这负心汉臭狗贼,我不但要打你,还要杀了你。”说完举拳欲打,罗云一把抓住她拳头,说道:“别打了,你瞧我不是回来了么,在我离开的日子,你有没有去偷汉子?”白姗姗气得大骂:“罗云你王八蛋,一回来问我这些,而不是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人,我辛辛苦苦等你六年,你一回来就问我有没有偷人,你还有良心没有,气死我了,我偷人了,偷了十几个汉子!”
罗云笑道:“你要是奈不住寂寞跟了人家,那我回来跟你说情话当然不合适,为避免尴尬,当然是要问个清楚,要不然这个时候会有人拿着斧子来追砍我。”白姗姗破涕为笑,说道:“要是我有男人了,那死胖子还敢如此明目张胆进来欺负我和二娘吗?”罗云知道她这六年来受的苦必然不少,看着她略显清瘦的娇美脸容,心中感动,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温声细语哄她,罗云最擅长这一套,不一会儿将白姗姗哄得喜逐颜开,芳心大慰,但脸上泪水未绝,映得她一张俏脸如红花朝露,娇羞无限。
李逸航没眼看他二人缠绵,拱手对二夫人道:“白夫人,我们来迟,让你们受辱,实是心中不安。”二夫人还了一礼道:“少侠莫非是李逸航李公子?”李逸航道:“正是在下,这位是孙建腾,二夫人还有印象吗?”指了指孙建腾。
二夫人道:“记得记得,你们都有了很大长进,一个比一个出色,罗云又肯回来,姗姗之事终于有了着落,老身一颗心终能放下,太好了太好了。”李逸航问道:“二夫人,付总管呢?”二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良禽择木而栖,自白大人死后,白家便再也留不住他。”
孙建腾没有忍住,把张美兰拉到一边去,悄悄把李逸航代罗云娶白姗姗之事说了出来,张美兰听后脸色大变,孙建腾见她模样立即后悔自己多嘴,连忙说道:“逸航和白小姐连手都没有碰过,你就放心好了,你老公是如此重兄弟感情之人,你说他会碰兄弟的老婆吗?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你就别疑神疑鬼,退一万步,就算逸航不顾兄弟之情,也总得想着不能负了你,你那时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是不是?”张美兰嗯了一声,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心中那里有这个赐名和平的下人半点影子,甚至记不起家里曾经请了这么一个人。问清前因后果,心中稍安,情郎在寿州入狱之事她知道,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李逸航与白夫人聊完,见罗云与白姗姗还在旁如无人亲热,张美兰与孙建腾埋头低声说话,便笑问:“你们二人在聊什么秘密呀,怎地这样神秘?”
张美兰抬头瞧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新郎官,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滋味呀?”李逸航一怔,瞧瞧她,又瞧瞧孙建腾,见到他目光闪烁躲避,顿时明白了,心中骂道:“好你个小王八蛋,这口如此不严实,把我代罗云成亲之事乱嚼口舌,呆会得狠狠教训一下你。”脸上却露出笑意,在张美兰卫边低声笑道:“我怎知道是什么滋味,到时咱俩洞房时,那是何般滋味就可亲身感受一下,何必焦急。”张美兰脸上飞霞突现,一张小脸蛋羞得通红,低着头道:“谁要跟你洞房,你想得倒美。”声若蚊蝇,几不可闻,李逸航装作听不见,大声问道:“什么,你不要和我洞房,那你和谁洞房?”张美兰更是害羞,头低得要埋在怀里,跺脚嗔道:“你再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李逸航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傻姑娘我不再说就是,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不然我要哭鼻子。”张美兰扑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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