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说月亮湾上逃生的经过,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最后郑安问道:“逸航,你这身行头打扮准备去那里?”李逸航道:“郑大哥,你来得正好,你知不知道梅左使在那儿,我就是想去找他。”把为李楠讨要骨髓丹的想法讲了出来,郑安道:“月亮湾被毁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现下算下来,再过两个多月,自己也得要吃解药。”
李逸航惊道:“我也正为你而担心呢,这次去梅左使家乡,便也是想为你讨得解药。”郑安道:“走,咱们一块儿去找梅左使,找不到他,我只好去投奔上官瑜了。”
事不宜迟,二人立即上马出发,七八日后来到韶州,找到梅芷菲的舅舅冷言冷语,一番寒喧及上回不辞而别的道歉后,李逸航问:“大舅,芷菲妈妈可有回来过?”冷言道:“前二十来天有回家一趟,身边还跟着个梅鱼龙。”李逸航大喜:“他们现在那儿?”冷语道:“上回妹妹给我们说了,她住在北江边白庙码头旁的朱家围,我带你们去寻她。”李逸航道:“多谢舅舅。”冷语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请我们几个舅舅喝喜酒啊?”李逸航红着脸道:“二舅舅,现在还不是时候,迟一些再说吧。”冷语道:“那什么时候是时候,菲儿都二十二三岁了,这么大年纪还不成家,在我们这会被认作是老姑婆没人要的。”郑安笑道:“冷叔叔,芷菲那么漂亮,逸航不要我要,你就放心好了。”冷语道:“这回急着去见芷菲爹娘,是不是去提亲啊?你尽管放心,他们要不同意,就由我来作主,我同意,舅大过娘嘛,爹爹也一定大过。”
三人边说边笑,很快就到了朱家围,按地址寻到一座小院子,院门虚掩,三人进得院子,发现房门没关,叫了几声没人应,便行入房中,里面没人,椅子桌面上铺了一层薄尘,显然房子已空了一段时间。郑安道:“梅左使他们走得很匆忙,连房门也来不及关,可不知为了什么事?”冷语去问隔壁邻居,邻居说道:“七八天前,院子里好像有人争吵打架,我们没敢过来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再问围村里其他人,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事,连这座屋子的主人也不怎么认识,想是梅鱼龙刚买来或租来的房子。李逸航道:“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来韶州运气都不太好,上一回芷菲落水,这一回梅左使和冷阿姨遇难失踪。”郑安道:“找不着梅左使,我得去幽州一趟,逸航,咱们一块儿去吧。”
李逸航想一想,便道:“好。”辞别冷语,二人即时北上,经过长沙,李逸航顺路回刘家大院看上一眼,并没有什么变化,更不耽搁,马不停蹄日夜赶路,很快到了木兰山脚下,李逸航道:“郑大哥,我们上山喝酒去。”郑安道:”好啊,咱们喝上几天再走。”到得山上,李楠见到李逸航安全无恙,欢喜得跳了起来,得知张美兰和梅芷菲都安全脱险,更是高兴,急匆匆把邱玉莲叫来,各人相见,分开热闹。李逸航右张左望,问邱玉莲:“嫂子,凯森呢,他下山了吗?”
“凯森已昏迷了一个多月,现正躺在床上休养。”邱玉莲脸上笑容登时消失,李逸航吃了一惊,连忙到屋内去看他,见得昔日十分精神的小伙子瘦得变成皮包骨头,眼眶深陷,两腮凹落,皮肤灰暗昏黄,没有一点儿血色,除了尚有鼻息,跟死人真个是一模一样,李逸航心如刀割,握着他的手叫道:“凯森,凯森,是我,我是逸航,你能听到我吗?”叫得几声,王凯森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郑安道:“王兄弟能听到你叫他,快继续叫。”李楠见状,更是喜欢得要哭出来,叫道:“逸航,他对你的声音有反应,你快多叫他几声。”
李逸航知王凯森关心自己的安危,因此一听自己的声音便有了反应,心下感动不已,哽咽着向王凯森报平安,把逃生细节一五一十详细讲出来,到得最后,王凯森眼皮不断跳动,嘴角微微抽动,似要说话,众人欢呼雀跃,青梅更是激动得在旁掉眼泪,李逸航看她挺着个小肚子,便问:“青梅,几个月了?”青梅低声道:“四个月。”李逸航又问:“凯森知道吗?”青梅摇摇头,李逸航道:“有办法了!”
他把青梅拉到床边,把凯森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说道:“凯森,你就要做爸爸了,快些好起来,快些醒来,青梅挺着大肚子还要照顾你,可是非常辛苦的,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你这个当爹的,怎地不负一点责任,还要孩子他娘那么操劳,快快醒过来罢。”王凯森手心感触着夫人的肚子,听着李逸航半责备半鼓励的言语,双眼突然流下一行热泪,青梅再也忍不住,双手握着王凯森的手哭泣起来。
郑安道:“行了,王兄弟迟早会醒来,逸航,你内功现练得怎么样?”李逸航道:“现下只有以前的两成,还未成气候。”李楠惊道:“你怎么又练回内功,不怕那个她又出来作乱吗?”
“大仇人未死,什么都顾不得了,至多报得大仇后,再散去一身功力,我已经讨多一些化功散,报仇之后再吃不迟。”李逸航说这话时,眼中通红。郑安道:“既然这样,你的内功还比不上我,你们先静一静,我输些真气给王兄弟,加速他身子复原。”众人听后当即静下来,郑安让李楠和李逸航一左一右扶坐着王凯森,自己伸一只手掌按在王凯森背心大椎穴上,慢慢将真气输入他体内。
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见郑安全身大汗淋漓,收回手掌后几乎站不起身。得了真气的王凯森脸上似乎有了些血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青梅连忙向郑安跪下,感谢他相助之恩,郑安闪身避开,说道:“嫂子,你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李夫人,请你快快夫起嫂子。”邱玉莲扶起青梅,说道:“青梅,大家是自己人,你感激郑堂主,记在心上即可,可不必下跪,那显得太见外了,是不是,郑堂主?”最后两句已经是笑着对郑安说话。郑安道:“李夫人还叫我什么郑堂主,那不是更见外吗,光复教已经灰飞烟灭,我这个所谓的堂主,早就名存实亡了,哈哈。”
李逸航道:“青梅,你在这好好照顾凯森,我们出去陪郑大哥喝酒,让他在山上多呆几天,每天给凯森输真气,不用多久,你老公仔就会醒来的。”青梅双眼含泪道:“多谢众位哥哥!”
酒席摆开,众人猜拳斗酒,好不高兴。李逸航喝到一半,便请辞回房练功,只留郑安和李楠等人海喝胡闹。
如此郑安每天给王凯森输真气,到第四天上,输过真气后,王凯森终于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夫人青梅喜悦关心的脸容,他张嘴想说话,却还说不出,青梅叫他不必说话,先好好作息。
见得王凯森醒来,李逸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便与李楠商量:“凯森已无大碍,我和郑大哥想上幽州向上官老妖婆讨要解药,在山上便不久留了。”李楠道:“也好,若不是凯森这样子,我定要陪你们一块儿上幽州游玩。”郑安道:“李楠兄弟,请你帮忙打探一下梅左使的行踪,一有消息便派人上幽州通知我们,如果能找到梅左使,逸航定能向他讨要到解药秘方,将来你我及邱老帮主都不必受上官长老或是胡教主的管束,上官长老的光复教便更名存实亡不足为患。”
李楠点头应承,把玉女剑交给李逸航,说道:”你们放心,一有消息我亲自上幽州找你们。”商量好联络方式后,二人便即下山。
一路之上,二人夜宿日行,十来天后,终于出现在幽州(中都)街头,二人在一家客栈里住下,李逸航对郑安道:“上官瑜,唐海流等人都认得我,我就在客店等,大哥你自己一个人去,小心唐海流对你下绊子,顺便打听一下梅左使的下落。”郑安道:“你放心,对付唐海流,我有的是心得。”李逸航道:“使阴的咱不怕他,就怕他来硬的,我武功未恢复,你可得让着他,不过上官老妖婆急用人之际,估计不会让他乱来,总之小心为上。”
郑安独自一人来到光复教“总部”,向看门弟子禀明身份,上官瑜听闻大喜,亲自出门来迎接,郑安见她如此隆重,心中不由得一喜,上官瑜离老远笑道:“郑堂主,本教主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得你来,快请进,快请进。”郑安道:“属下郑安参见上官教主,属下来迟,请教主见谅。”上官瑜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迟,不迟。”
虽然早听李逸航说起过上官瑜的相貌,但今日亲眼所见,年近六十的老太婆看起来却如一个三十少妇,风姿绰约,娇媚艳丽动人,心想:“怪不得梅左使吃了她的亏,果然是大有过人之处。”
进得大厅内,于富和唐海流,张子纬站起来相迎,唐张开口齐齐说道:“郑堂主,多日未见,你越发俊俏迷人了。”郑安哈哈一笑,说道:“要说俊俏,我比不过张兄弟,要说迷人,我比不过唐老哥呀,小子将近三十,却还孑然一身,可叹可悲,迷人二字,离我可有十万八千里远。”互相取笑过后,郑安问道:“上官教主,怎地才这几人?”上官瑜叹了口气道:“贺兰山上大内讧,明珠湖湖水冲入月亮湾,炸死淹死我教不少高手,幸存下来的可能就是你眼前两人还有胡定中和梅鱼龙,梅鱼龙这埋炸药放水之举,做得可真够绝,直把我光复教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每每想起,本教主可是恨得咬牙切齿,彻夜难眠。”
郑安道:“上官教主不必烦心,可能有幸存下来的长老堂主还不知道上官教主在这儿聚集旧部,你瞧我也不是最近才知道教主在这儿么,我一听得消息,便立即从江西北上幽州,投奔上官教主。”上官瑜笑道:“郑兄弟真会说,那就承你贵言,各个长老堂主都未死,陆陆续续都会过来投奔我,那光复教中兴光大便指日可待。”唐海流突然插口道:“郑堂主,你这时出现在上官教主面前,是不是你的骨髓丹药效就要到期了?”
“唐老哥真会说笑,小弟确实是才听得消息。”郑安满面笑容,丝毫不以为意。上官瑜道:“同在一教之下,大家都是自己人,且本教日趋式微,更须得团结同心才能重振雄风,过往的恩怨就不要再提了,唐左使你瞧如何?”她对唐海流与郑安的恩怨略有所闻,现下既然两人都是自己手下,当然不想二虎相争削弱实力。
唐海流**李家小女孩之事流传出来,一直认为是当时的下属郑安所为,只当时梅鱼龙掌权,郑安深得梅鱼龙赏识,这才隐忍不发,此时的他没有了靠山,无论如何要出这一口气,便道:“上官教主,我和郑堂主只不过是在聊天而已,实无他意,教主不须介怀。”
“我和唐老哥之间的事小得不能再小,唐老哥心胸开阔,岂会为这陈年误会而心怀不满,上官教主多虑。”郑安不愿争一时雄长。上官瑜道:“好,既然如此,双方之间既然只是误会,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大家一块儿喝上一杯,为郑堂主接风洗尘。”
席上,郑安对邱维方及卢雄讲了李楠被迫吃骨髓丹之事,邱维方面露忧色,上官瑜道:“邱堂主,听说你女婿李楠是个豪侠仗义之人,我最喜欢有朝气有干劲的年轻人,你看看几时叫他过来,我给他一个堂主职位当当,这解药胡老头若是不给,我上官瑜随时可给,你就请放心吧。”邱维方当即站起躬身道:“上官教主大恩大德,属下永世难忘。”
当晚,郑安便在总部里住下,没有回客店,李逸航并不担心,专心在房里练功,他得学少林秘术《洗髓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得到洗涤,身体经络血脉犹如脱胎换骨,练习起混元神功事半功倍,只一个多月,便已练到第四重,而腹内并无不适,到现在并不感觉另有一股真气在体内运行,心中暗喜:“看来那化功散把千年美女的元神也化了去,那我就安心大练特练,其实她就还在体内,我也是非练不可。”
数日之后,郑安悄悄来到客店里与他相见,告诉李楠之事,李逸航听后说道:“虽然上官瑜答应了给解药,但李大哥,邱帮主还有你,却还不得不受她钳制,这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第四百零一章 不给脸子()
病郑安道:“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了,只要没行差踏错,上官瑜不突然暴病身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就算老太婆完蛋了,咱们还有梅左使依靠,再不济找胡定中也可以。”李逸航道:“眼下也只能如此打算,郑大哥,老妖婆给解药你没有?”
“还没,唐海流那王八蛋说我期限还有一个月,不必那么早服食,说早服食了反而没有效果。”郑安提起唐海流,脸上就流露出愤愤不满之色。李逸航把他在四川的见闻说给郑安听,郑安脸色突变,骂道:“王八蛋的制药水平如此之糟糕,那不是害死人吗,也不知他制出的解药能不能克制骨髓丹里的毒虫,这倒是桩烦心事。”
李逸航安慰他道:“郑大哥,想来你也不是第一个吃解药之人,应没事的,你回去打听一下,如果他做解药无效,你得赶紧向老妖婆要配方,自己来制。”郑安点头道:“那好,我先回去,你内功未成,便在这儿多苦练,没什么事我就不来,免得他们起疑心。”
如此过十来天,一天认夜里,客店外突然来了一大批客人,本来静寂的夜晚,被新来的客人说话声,叫嚷声,吃饭声吵得乱糟糟一片,客店如被翻了天,直到四更时分才安静下来,李逸航也等到他们睡下来后才上床睡觉。
第二日,李逸航出门看看昨晚来的是些什么人,却没见到他们的身影,李逸航去问掌柜,掌柜小声道:“这一大帮人听口音来自南方,说是过来经商的,但我看他们脸容不善,神色悍然,根本就像做生意之人。”李逸航心道:“可能是一群江湖人士,不知他们到辽国来干什么?”此后数日,吵闹声再也没出现,李逸航懒得多管闲事,足不出户只呆在房内苦练功夫。
这一晚深夜,李逸航练完一个更次后,突听得隔壁房有人在窃窃私语,他隔壁住的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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