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婉芝道:“众位哥哥的好意,婉芝心领了,咱们党项一族,最讲信义恩情,最瞧不起忘恩负义之徒,太子殿下于我夫妻有大恩,我夫妻两人的性命,可说都是他救的,太子殿下有求于我夫妻,我们怎可拒绝?就是明知是刀山火海,送上两条性命,我们那也是心甘情愿去闯。”李逸航等三人瞧着卫慕婉芝一柔弱女子,气概却比一般男子还要强,这番大气凛然的说话,真听得三人没了声息,无法措词。
刘昆铮握住妻子的手,道:“婉芝,还是你最明白我的为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卫慕婉芝低声道:“铮哥,今日你要死了,我也是活不下去,要到下面陪你。”刘昆铮见她盛装穿戴,脸上细细打扮,双眼通红,显然是准备万一营救不成,便即以死殉夫。心下感动,柔声道:“你有没有怪我私自救出野利中涯,以致落得如此下场?”卫慕婉芝道:“怎么会怪你,我就爱你这轰轰烈烈,铁骨铮铮的性格,而且当年我家门被灭,也全靠各个叔伯的冒死营救保护,才得存活下来,你的心境,我最能体会。”
罗云道:“昆铮师兄,嫂子,你俩别在这儿秀恩爱,你们这样甜蜜蜜,让我们这三条单身狗情何以堪?”刘昆铮道:“单身狗,什么是单身狗?”孙建腾笑道:“你罗师弟常常口出千年之后的人所说的言语,跟他呆上几天,你就惯了,‘单身狗’三字,你只注意前面‘单身’二字便可,望文生义,那就是说我们三人都是孑然一身,没有伴侣。”李逸航接口道:“就像一条孤孤单单的流浪狗一样悲惨。”
刘昆铮哈哈大笑,说道:“罗云啊罗云,你这小子,虽然有六年未闻你消息,但我一眼见得你们,就知道你是三人中最风流的一个,桃花运不断,投怀送抱的女子必定少不了。”孙建腾拍手道:“师兄好眼光,一言中矢,佩服佩服。”刘昆铮道:“建腾兄,你也不差,只是所历女子大多风尘味稍重。”罗云大是惊讶,叫道:“昆铮师兄,原来你竟然还有相人的本事,当真奇异,那你来给逸航老弟点评一下。”
刘昆铮道:“逸航一脸青涩稚气,未历男女之事,钟情于他的女子虽然不多,但个个非庸姿俗粉,都是国色天香之流,逸航,我说得对不对?”李逸航被他说得十分不好意思,道:“那里,那里,我这么丑八怪,那会有女孩儿爱,师兄取笑我了。”罗云道:“逸航,你就别否认抵赖了,昆铮师兄,你不知道,去年中秋节藤王阁前,江湖上公认的两大绝色美女北西施南貂婵为争夫而大打出手,闹得传遍武林,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李逸航道:“去去去,什么争夫,简直是一派胡言。”
四人互相取笑了一阵,孙建腾忽道:“昆铮师兄真是神仙啊,一眼将我们三人看得这么透彻,难道你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想让你找一个人,看看她在那儿,是生是死?”李逸航知道他让找的人是梅芷菲,也神情紧张望着刘昆铮。
刘昆铮道:“建腾兄过奖了,我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前几年我遇着一个前辈,跟他学了一些粗浅的看相之术,聊作娱乐,你要找的是谁?瞧瞧我能不能算得出来。”
孙建腾道:“此人姓梅,名芷菲,于去年中秋节后在北江渔船上,为水怪鱼龙横扫落水,一直人影不见,我们就是为了寻找她,才迟了过来救师兄你。”
刘昆铮道:“逸航,将她详细资料及落水原因过程说出来。”三人一听,心中不禁大为佩服,他竟不用相询,就知道梅芷菲是李逸航的恋人,当真神乎其神。李逸航道把他所知的一古脑儿说出来。刘昆铮听闻后,沉默片刻道:“瞧情形,水怪鱼龙是为宝剑而非为报仇,才将芷菲扫入水中,那么可说芷菲阳寿未尽,命不该绝,必然还存活于世上。”李逸航一听大喜,叫道:“师兄,那芷菲她在那里,你能不能感知她在那里?”刘昆铮摇了摇头道:“逸航,你当真以为我是神仙吗,我只隐隐感觉到芷菲未亡,至于她在那里,就不是我能力所能感应到的。”
罗云道:“逸航,只要芷菲还活着,那便足够了,至于她在那里,咱们慢慢找,不必心急。”孙建腾道:“不错,一年找不到,那便找两年,两年找不到就找三年,总会找到的。”李逸航点点头道:“我原以为芷菲一定不在人世,听昆铮师兄这么一说,那我可得好好找一找。”
当天晚上,庄里大摆宴席,但四人担心会有官兵来偷袭,都不敢怎么喝酒。第二日有消息传来,皇上李无昊大发雷霆,在城内大肆搜索,捕杀了不少无辜百姓,现城内是一片风声鹤唳。刘昆铮道:“因我一人而导致那么多人为我丧命,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卫慕婉芝道:“铮哥,当今皇帝暴虐成性,冤死的百姓不计其数,为你而死,只是其中很微少的一部分。”李逸航也道:“不错,百姓的身死,绝对不能算在你的头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刺杀元昊()
五人在沙漠绿洲庄子里住了十来天,李逸航趁着空闲,拿出常苦方丈送给他少林绝学《洗髓经》来细读参研,随后修炼起来,可经上内容太过博大精深,练了十多日,竟然没觉察到有一点儿进展,心道:“毕竟我还太过年轻浅薄,里面很多内容我根本看不懂,瞎练下来,没有效果是正常的,现在我主要任务不是要驱除体内异种真气,而是尽量提高功力,争取在异种真气发作前报得大仇。”当下把《洗髓经》收藏好,勤练混元神功。
刘昆铮和孙建腾的创伤已然好得差不多,这天早上,刘昆铮道:“这件事风头已过,兴州城里逐渐平静下来,各位兄弟有什么打算没有?”李逸航道:“我们都没有什么打算,师兄你呢?”刘昆铮道:“我想回兴州城里,跟太子见上一面,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罗云道:“眼下我们也无处可去,就一去到城里游玩吧。”
几人商量好后,扮成牧人,牵着牛羊进城,在街上转了二圈,确定无人跟踪后闪身进了太子府。太子宁令哥早在府中等候,见到他们,连忙请到小厅当中。宁令哥和刘昆铮李逸航二人交谈后,觉得他们都是仁义豪爽之人,十分高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便留他们在太子府里长住。李逸航和刘昆铮相见不久,不想这么快分别,便也留在太子府里过悠闲日子。
刘昆铮和太子宁令哥二人常在密室里商谈,罗云等问商量些什么事,刘昆铮只道:“这是太子的家事,西夏的国事,你们不要知道好些。”过了一段时间,卫慕婉芝邀请众人到北堡镇黄员外家住上几天,罗云等人欣然答应,临行时,却没见刘昆铮,卫慕婉芝道:“昆铮有些事在忙,稍后便来,咱们先一步去。”
第二日,刘昆铮穿上西夏人的民族服饰,剪了西夏人的发型,再叫巧匠好好修饰一翻后,活脱脱一个党项汉子,他化名野利浪烈,随太子进宫。西夏皇宫不大,各种繁文缛节规矩禁忌没大宋天子多,宁令哥以太子身份在宫内行走,几乎处处皆可通行。
宁令哥探知得父皇所在,知得他在新皇后没移氏宫中喝酒,没移氏原来是自己的妻子,被父亲抢夺后立为妃子,号新皇后,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的后母。宁令哥忍着一把烧天怒火,带着刘昆铮赶往没移氏所在的寝宫。
到得新皇后没移移氏宫中,卫兵拦在厅口不让进,宁令哥道:“我有急事要禀报父皇,请准许进入。”一名卫兵长官道:“太子殿下,皇上下了命令,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去打扰,违者当斩,请太子殿下明了。”宁令哥站在厅口,隐隐听得厅内传来没移氏甜得发腻的嘻笑喘息之声,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对刘昆铮点了点头,二人立即从长袍下掏出一柄大刀,往厅内冲去,四十余名负责皇上安全的卫兵大惊,纷纷冲过来截杀。
刘昆铮一马当先,将身前的两名士兵拦腰斩断,叫道:“太子,我来应付这些兵卒,你去处理你的父亲。”宁令哥道:“好!”撇下士兵,径直往里冲,刘昆铮护在他身边,遇神杀神,遇佛灭佛,勇猛无比,须臾之间已冲开一条血路,再往寝室里已没有卫兵,宁令哥叫道:“你在这里挡着。”头也不回,径直冲入房门。
虽然房片一片杀声,房内却是一片浓浓春意,宁令哥的冒然闯入,将西夏皇帝李元昊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下,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是自己的儿子,手握大刀的太子宁令哥,惊声叱道:“畜生,你想干什么?”
宁令哥看着床上的没移氏,骂了声:“贱人!”再看看地下的父亲,怒火中烧,一脚踩在父亲光溜溜身上,双眼通红喝道:“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李无昊虽喝得大醉,蛮力却是不小,一把抱住他的腿,将他拉倒在地,骂道:“小畜生,竟然想弑杀父亲,我瞧你是吃豹子胆了。”宁令哥被他拉倒抱扯,手中的大刀登时没了用武之地,他松开刀柄,和父亲扭打起来。
李元昊虽是一代枭雄,但最近几年沉迷于酒色,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如何是怒火冲天的儿子对手,很快就落于下风,被儿子骑在身上猛打,他叫道:“皇后,皇后,快拿刀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畜生杀了!”没移氏早吓得躲在床上簌簌发抖,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听得皇上的命令,不敢不从,战战兢兢下了床,双手提起大刀,宁令哥大喝一声:“你敢!”没移氏被他喝声吓了一个哆嗦,手上一软,大刀落地。
李元昊借机一拳击在宁令哥脸上,将他打得从身上翻下,伸手去拾刀,宁令哥骂道:“狗贼!你还想怎么样?”翻身跃起,一脚踩在他手上,李无昊痛得啊啊大叫,宁令哥拾起刀,指着他道:“我为野利氏,卫慕氏两族人杀了你个暴君。”没移氏扑上来叫道:“太子,千万别做傻事,他可是你父亲啊!”宁令哥一脚踢开她,仰天大笑:“他有当过我是他儿子吗?他抢走你时,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今天他的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能杀母,我为什么不能杀父?”
李元昊骂道:“畜生,没我怎么有你,抢你女人又怎么样,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给的,就要你的头颅,你也要给。”使劲挣扎,往门外滚爬逃去,宁令哥提刀在后旁跟着,接连四刀,分别砍在父亲四肢上,狞笑道:“我让你逃,让你逃!”
刘昆铮将四十余名卫兵杀得躺了一地,可宫中增援的兵卒络绎不绝冲向皇后寝宫,他便是三头六臂武功再高,也难敌潮水般的一波波攻势,他在门外叫道:“太子,得手了没有,我快挡不住了,快逃。”
宁令哥吃了一惊,不再羞辱父亲,一刀往往其头上斩落,李无昊脑袋急忙往后一缩,可惜他鼻子太高,额头脸部避开刀锋,鼻子却避不开,硬生生整个被削了下来,登时血流满脸,这位残暴的西夏王数年割掉无数辽人的鼻子,料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鼻子也被割去,凶手还是亲儿子宁令哥。
宁令哥本想再砍,可他听得屋外震天价的呼喊杀声,看见父王一张大血脸,心下也慌,再顾不得取父亲性命,冲出屋外叫道:“咱们走!”众兵卒见得是太子,都有些蒙了头,下手力量及积极性大打折扣。刘昆铮奋护着宁令哥奋力拼杀,冲向后宫逃了。
出得皇宫,宁令哥却不往城外跑,刘昆铮急道:“太子,你要去那里?”宁令哥道:“我要到国丈没藏讹庞家躲藏,事前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杀了我父亲之后,他会拥戴我做西夏皇帝。”刘昆铮急道:“太子,你疯了吗,躲到没藏讹庞家,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你怎能相信这个大奸贼的话?”宁令哥道:“昆铮兄,你要相信我,要我刺杀父亲的计划是他提议的,他怎么会对我不利?你随我一起去。”刘昆铮急得直跺脚,二话不说拉起宁令哥往城外奔,可宁令哥铁了心不愿走,刘昆铮那能拉他多久,不一会儿被他挣脱,往国相家奔去。
刘昆铮叫道:“太子,不要上他的当,他会杀了你的,快回来。”刘昆铮叫得越大声,宁令哥跑得越快,很快没了踪影。
刘昆铮没有办法,他不逃,自己可能逃,当下不敢犹豫,在消息没传出宫时,急忙出了城门,来到事先安排好之处,取了马匹,双腿一夹,绝尘而去。
李逸航罗云等人在北堡镇等了三天,仍没等到刘昆铮回来,正焦急时,有人从城里带来一个惊天消息:太子宁令哥弑杀父亲,西夏国王李元鼻子被削掉,流血不止驾崩。没藏氏皇后哥哥没藏讹庞捕获太子李宁令哥,于并以“弑君罪”杀掉了皇太子和他的母亲:已被废掉的野利皇后。
李逸航一听,已然明白昆铮师兄先前和太子宁令哥密谋之事,便是要刺杀李元昊,他和罗云急忙去找卫慕婉芝,却怎么也找不着,最后黄员外拿了一封信给他们,说道:“这是婉芝离开时要我转交给你们的。“信是刘昆铮事先写好的,李逸航知道事关重大,和罗云孙建腾躲在屋里关上门,才把信笺抽出,只见信上写道:
“逸航师弟,罗云师弟,建腾兄弟,救命之恩,永世难忘。兄弟之间,感激之词不多说。士为知己者死,太子与我密谋刺杀当今西夏国王李元昊,不成人便成仁,此事若成,咱们有缘再见,若败,来生再为兄弟。为兄不愿拖累你们,故一直隐瞒,望谅之。昆铮。”这一段文字下,另有一段娟秀文字:“众位哥哥,婉芝随夫而去,请勿念,不告而别,实是不得已为之。”
李逸航将信低烧了,低声道:“师兄与嫂子不想我们卷入其中,连逃亡地点也没跟咱们说。”罗云无不担忧的道:“李元昊虽然被杀,可不知师兄有没有逃出来,或是逃出来,却不知有没有随太子一并被没藏讹庞捕杀。”孙建腾道:“咱们立即进城去探听消息。”
李逸航问黄员外:“婉芝嫂子什么时候离开,有没有说去那里?”黄员外道:“我也不清楚,只今天早上在桌上发现这封信,想是夤夜离去。”
第二百九十章 跟踪尾随()
三人进城,来到太子府,只见大门上已贴了封条,里面静悄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