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她嫁了没有?”毛哲道:“你傻啊,李兄弟都未娶,陈姑娘怎会嫁?”
李逸航打听不到陈娟的消息,不禁有些失落,彭无慧道:“逸航老弟,你别丧气,呆会吃完饭,我们兄弟陪你到她家走一趟,瞧瞧她在不在家,不在家的话,就直接问岳丈大人她去了那里。”其余几人齐声叫好。
吃饱饭喝完酒,五人摇摇晃晃走过几条大街数条小巷,来到一座僻静的小院子门前,李逸航看四人醉成一团,心想这样去拍门,着实不妥,便跟他们商量怎生想个好办法,毛哲道:“还想什么办法,直接拍门就是,你岳丈要不开门,咱们兄弟帮你把他大门拆了下来。”黄英傣道:“不错,咱们李公子上门,岂能怠慢得了?”彭无慧道:“你们喝酒喝傻了是不是,陈老爹爹会武功,拆了他家的门,只怕咱们手脚都会给他拆下来!”楼开泰醉醺醺的道:“去去,岳丈的武功,能比得上女婿的武功吗,开玩笑。”
彭无慧道:“陈姑娘还未过门,你们就要逸航老弟和岳丈打架,未免太过分了些。”正吵闹不堪,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人提了个灯笼探出头来,说道:“是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李逸航忙迎上前,火光照耀下,见是个五十多岁的魁梧汉子,抱手道:“请问您是陈伯父吗?”
汉子道:“你们找谁,有什么事?”李逸航道:“我们是陈姑娘的朋友,不知道她在不在家?”那汉子道:“大夜晚的,你们几人找她什么事?就有什么事,也明天再来,你们快走,别在这儿吵闹影响别人。”
毛哲满脸通红,眯着一双醉眼道:“陈伯父,你不认得我们几人了吗?这个李兄弟是你的女婿,从大老远过来,你怎么……怎么赶人家走?”
那汉子正是陈娟的父亲,听他这么说,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你几人我怎地不认识,识相的便立即离开,再在这胡乱发酒疯,就算我娟儿在这里,也一样的对你们不客气。”李逸航连忙道:“陈伯父息怒,我和这几位哥哥多年未见,今日重逢,开心过度,都喝得醉醺醺,醉酒之人说话都算不得数,说出了什么难听得罪的话,还请伯父勿怪。”
正在这时,一个****行了出来,见到眼前这般光景,问道:“仲明,发生了什么事?”楼开泰抢着道:“陈伯母,我们这位李兄弟来找令爱陈娟姑娘。”陈仲明道:“夫人,你怎么出来了?”陈夫人道:“我听得你与人吵架,怕你火爆脾气发作,伤了别人。”
李逸航躬身道:“陈伯母好,我是陈姑娘的朋友,路过常德城,便想着来探望她,却不料方式方法不对,惊着了两位,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走,明天再登门拜访。”陈夫人认得毛哲等人,知道女儿和他们相熟,眼前这年青人又彬彬有礼,便道:“原来是娟儿的朋友,那快请进来坐坐。”陈仲明道:“夫人,这……”陈夫人道:“这什么那什么,快快让开一条道啊,各位朋友请进!”
李逸航喜道:“多谢伯父伯母。”与四人入了院子行入客厅。坐下奉上荼后,陈夫人问道:“你们五人就是四年前和娟儿共历患难一起逃出生天的那五位吗?”黄英傣抢道:“是的,是的,就是我们五人。”陈夫人点了点头,又问:“你们这么晚了来找我娟儿什么事?”楼开泰道:“这位李公子是令爱的情郎……”李逸航连忙打断他的话头,道:“伯母,我从北方回长沙,经过常德,特意来找陈姑娘叙旧,不知她可在家里?”
陈夫人道:“我娟儿她不在家。”李逸航好生失望,问道:“伯父伯母知道她在那儿吧?”陈仲明道:“陈娟已有将近两年多未回家,我们也不知道她在那儿。”毛哲道:“李公子是来向你二老提亲的,她不在怎么成?”
陈仲明怒道:“再胡说八道,就将你赶出去。”李逸航见夫妇俩脸色凄苦,语气低落,显然对爱女很是想念,应没有骗他。闲聊一会,便向陈仲明夫妇提出告辞。陈夫人送他们到门口,向李逸航道:“请问李公子是谁,将来我娟儿如回来,我可跟她说你找过她。”李逸航道:“伯母,我叫李逸航。”顿了一顿又道:“伯母,去年五六月份,我在杭州府见过令爱一面,她当时跟一个叫洪仁海的青年在一起。”陈夫人叹一口气道:“女大不中留,我女儿从小跟她爹爹学武,生就一副男子的豪爽性格,爱在江湖中闯荡,这一次如此长时间未回家,却是前所未有。只因我老两口阻止她跟那姓洪的青年在一起,她竟然离家出走,一去就是两年多,把她爹爹气得大病一场。李公子,你若见到我女儿,就劝她回家瞧瞧她爹爹,以前的不愉快的事大家都忘了吧。”
李逸航点头答应,才知陈娟为了跟洪仁海在一起,与父母大大闹翻,估计是背着父母与洪仁海私奔,洪仁海相貌堂堂,武功高强,应很能讨伯父父母喜欢才对,怎地二老要阻止他们在一起?想是不喜洪仁海光复教教众的身份罢。寻思:“不知陈姑娘会不会在天门山上?如能见到她,得好好劝她一番才是。”
在常德玩了几天,李逸航便向毛哲等人告别,来到长沙刘府,拜见刘大夫和冷静夫妇,而后见林菊已被安顿好,开始接受针灸治疗,每天都喝一些补脑汤药,感觉到他眼睛不再是那么混浊,不禁大是高兴,向刘大夫夫妇深深道谢,又夸梅芷菲休体贴能干,梅芷菲道:“你的师哥就是我的师哥,我怎能不尽力?”
刘大夫名叫刘德兴,他问道:“这位林兄弟的脑子是怎样受的伤?”李逸航道:“不是被击打碰撞而伤吗?”刘德兴道:“我没在他脑袋上找到击打碰撞的痕迹,碰伤撞拦的可能性不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例如丧失亲人、失恋、受挫等等,要是我能知道他脑子生变的原因,治疗起来就更有针对性。”李逸航道:“我师父被奸人害死后,林师哥才变成这样子。”刘德兴点了点头,又问:“‘好多毛,报仇’这话话是什么意思?”李逸航道:“报仇好理解,就要为师父报仇,好多毛,怕是指害死师父之人体毛很多。刘大夫,我师哥能不能治得好?”
刘德兴道:“经过几天治疗,你师哥的眼神已然清澈了一些,只要对症下药,坚持治疗,相信治愈的机会很大。”李逸航道:“那就要大大劳烦刘大夫为我师哥费神费力了,你对我们的恩情,逸航不知如何报答才好。”冷静笑道:“逸航,大家都是一家人,怎地说这见外的话?”梅芷菲脸上一红,叫道:“妈!”刘德兴道:“逸航,你的师哥就是菲儿的师哥,也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为朋友的康复尽力,那是我的职责。”
住了十来天,李逸航思念师父心切,便向梅芷菲道:“菲儿,我不是跟你说起过在寿州狱中的冯师父吗,他现在不知在那里,我想到寿州周边转寻几圈,瞧瞧能不能觅到师父的踪迹。”梅芷菲道:“好,那咱们就去那边走一遭。”李逸航道:“你也跟着去吗,我想你留下来照顾林师哥。”梅芷菲道:“有我妈妈和刘叔叔照顾,你还担心什么,况且刘姐姐也在悉心照顾林师兄。”梅芷菲口中的刘姐姐是刘德兴的小妹刘欣桃,今年一十九岁,在家跟着大哥学医。
李逸航想了一会,道:“那好罢,但我与光复教已结下冤仇,此行重现江湖,危险怕是不少,得十分小心谨慎。”梅芷菲道:“这个好办,我跟师父学了一手易容化装的本事,咱们扮作一对乡下兄妹,不就得了?”李逸航道:“好办法!那要瞧瞧你手艺如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寻找师父()
梅芷菲替他在脸上涂上胶粉,画上五六粒黑痣,又在他腮上下巴粘满一根根黑色胡子,这番细功夫直花了一个多时辰,粘完后李逸航对镜一照,满脸虬髯,蓬蓬松松,着实神气,不禁哈哈大笑,赞道:“妙极,妙极!”梅芷菲自己换上了一套粗布衣裳,头上的饰物都取了下来,包上一块青花布帕,以胭脂在脸颊涂上淡淡的腮红,除了肤色太过白皙,宛然便是一个乡下少女。
二人也不骑马,各骑一头驴子北上。出发前,李逸航叫画师画了一百多张师父冯玉衡的画像,画像中师父蓬头垢面,一张国字脸,胡子斜生横长,只眼睛炯炯有神,头像下方写一行字:“寻得此人者赏银十两。”在沿途各个市集张榜处、客店酒楼门口张贴,一个多月下来,已在寿州邻近州县转了一圈。
这一日,二人在光州固始街头张贴画像,过没多久,一个年青汉子急匆匆的找到他,说道知这个画像中的老人在那里,李逸航大喜,连忙叫他带路,到得郊外一座破庙中,三人进去一看,只见一名老人满身污秽,神情呆滞,目光无神,但身材高大,腰板挺直,瞧得出年青时必然是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壮汉,他头发灰白乱糟糟的,满脸络腮胡子,虽与画中人确实有几分相像,却不是他师父冯玉衡,李逸航不禁大失所望,给一两银子谢了那汉子。
二人这一段时间舟车劳顿,疲累得很,没有立即离开,坐在庙门的石阶上休息。梅芷菲道:“逸航哥哥,一路上像这样流离失所的老人咱们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个是冯师父,说不定他已经去了别处。”李逸航掏出干粮给她,说道:“菲儿,这一个月来要你陪我四处漂泊,可真辛苦了你。”梅芷菲道:“这算什么啊,你不记得我小时候是怎样过来的吗,那时可比现在艰难得多,我也没说过一声累,再说,和你在一起,我只感高兴,那来的辛苦?”李逸航心下感动,紧紧握住她手。
庙里老人闻得面食香味,走出来见到他俩手中的面饼。便直勾勾地盯着,再也移不开眼光,李逸航知道他肯定是饿了,道:“老伯伯,你想吃是不是,给你吃。”说完将一块面饼递了给他,老人接过后当即大嚼起来,很快一个面饼就吃完,又抬头看着二人。梅芷菲道:“想是老伯伯饿得厉害,一个面饼顶不了肚,咱们便都给他吃罢。”
李逸航把身上带得的干粮全部给了老人,又解下身上的水囊让他喝水,那老人边吃边喝,两三个人份量的干粮被他一顿狼吞虎咽,片刻之间全落入了肚子里。李逸航望着老人道:“我担心师父也如这老伯一样,居无定所,食不裹腹,那可就遭罪了。”梅芷菲见他双眼通红,脸色凄凉,便道:“冯师父一定吉人天相,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好了,过得比咱们还要好,不必过分担心。”
两人歇了一会儿,便起身上驴离开,继续寻觅师父,可那老人却不知为何,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六七里,李逸航道:“这老伯认定了我们,要跟着我们走,那怎么办好?”梅芷菲道:“老伯伯无家可归,怪可怜的,见我们待他好,跟了上来,咱们也不急,便让他跟着罢,吃饭时多摆一双碗筷就好。”李逸航见她虽是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却不嫌弃污糟邋遢,混身散发臭气的老人,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就这样,那老人一直跟着他们,从光州一路来到歙州(徽州),李逸航说道:“上回我来黄山时,接连碰上四师伯,六师叔和七师叔,这回易容改装,就再遇上却也不怕,哎哟,千万不能遇上四师伯,他能闻到我身上的死人味。”梅芷菲已经知道他和北斗派的关系,说道:“若再见到他们,你就跟他们直说是冯师父的弟子,他们不但不捉你,还会很高兴呢。”李逸航道:“最好别碰上他们,被师伯师叔折磨了两回,已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对他们可害怕了。”梅芷菲笑道:“天下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李逸航在歙州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醉仙楼门口贴完画像,便和梅芷菲带着老人进内吃饭。在之前,李逸航已领着老人洗过澡,换上一身新衣裳,若不细看他脸上神情,倒觉察不到有何特别之处。三人坐下,李逸航四周打量,见着边上几桌全是北斗派弟子,正吃饭喝酒,大声喧哗,好不热闹,心下不由得暗暗叫苦,拉着梅芷菲便想离开。
一名北斗派弟子端着酒杯,醉醺醺的走过来,突然脚下一个打滑,撞在梅芷菲背上,手上的酒也全部洒在她背上,连头巾也被撞得飘落在地下。边上众北斗派弟子登时哈哈大笑起来,都说那名弟子见了姑娘色心大起,那名弟子慌忙爬起身来向梅芷菲道歉。
本来梅芷菲心下气恼,但细细一想,自己跟北斗七子之一范摇光学过剑法,逸航哥哥与他们这群人还有师兄弟的关系,说什么也不能跟他们闹起不快来,便即压抑了心气,微微点头一笑道:“没关系。”拉着李逸航的手便想离去。
梅芷菲虽是村姑打扮,但头巾掉了后,露出白皙精致的脸容,后背被弄湿,头巾被撞倒,不生气还微笑,涵养真是没得说,而那浅浅的一笑,真将北斗派的一众年青弟子的魂儿都勾了去。几桌人全静了下来,呆呆望着她转身离去。
突然北斗派一名弟子离开酒席,追上前去,叫道:“姑娘请慢走!”梅芷菲听声音有点熟悉,便停了下来,那人转到梅芷菲跟前,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梅姑娘,别来无恙吧,怎地一见到我们就要走了呢?”李逸航听这人认识梅芷菲,向他瞧去,那名北斗弟子长身玉立,剑眉朗目,红唇白齿,身穿一件蓝绸长袍,神色中透出一股傲气。
梅芷菲见到那人,说道:“啊,原来是钟师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梅芷菲口中的钟师哥,名叫钟鸣剑,是北斗派掌门钟天璇的小儿子,也在二十岁上下,三四年前梅芷菲随师父上黄山时,跟他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那时梅芷菲还是个小丫头,但钟剑钊对她已有很深的印象,今日在酒楼里重见,只一眼便认出了她来,虽是一身素装,却更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钟鸣剑心中欢喜,说道:“梅姑娘你还认得我!”梅芷菲瞧了瞧李逸航,知他不愿意和北斗派人众打交道,便道:“怎会不认得?钟师哥你在这儿慢慢吃,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携着李逸航的手出门。钟鸣剑那想到她几句便要将自己打发,被人冷落慢待,那可是从所未有之事,心中焦急,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