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只对他亲热,对我们却是爱理不理的,喂它骨头也不哼一声。”说完和李逸航一齐大笑起来,罗云骂道:“去你奶奶的,就知道你这两王八蛋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我是爱狗人士,小花当然喜欢和我玩,谁叫你两个兔崽子做乞丐时吃狗肉,小花一闻就知道你俩是恶魔,当然不会和你玩了。”
李逸航道:“瞧瞧,又来新鲜词汇了,爱狗人士,爱狗人士!我听说爱狗之人会抱着狗一起睡,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嗜好?”罗云嘻嘻一笑道:“说起这事,我倒还真见过妇人和大公狗一起睡,让我眼界大开,贼他妈恶心。”
孙建腾忙问:“那些爱狗人士怎么个恶心法?快说来听听。”罗云道:“我是亲眼所见,绝没半句虚言诳语,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孙李二人听得瞠目结舌,时而啧啧称奇,时而小呼怪叫。
濛濛雾气升起,笼罩在森林中,清澈见底的山涧小溪流淌着。月亮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躲进淡淡的云层里,不敢倾听他们的谈话。星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三个肆无忌惮大声说笑着不雅言语的年青人。
第二日一早,三人扛着战利品下山,那小花听了罗云的话后,有如神助,竟然当真捉了三只野兔,四只雉鸡。到得山下,三人请上全村的人吃野味,感谢他们这一个多月来的悉心照顾,有豪爽村民搬出自家酿的米酒出来助兴,虽然又苦又涩,三人却也喝得不亦乐乎,纷纷醉倒在地,直睡到第二日大中午。
吃过饭后,孙建腾三人向叶老头告别,踏上出村之路。
到了一个小镇上,罗云当了身上的金玉戒指,换了数十两银子。三人商量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孙建腾道:“寿州不能再回,我想去岭南清远县一趟,瞧瞧我发配到那儿的双亲,两位兄弟有什么打算?”罗云道:“我离家四年有余,从未传过音讯回去,父母对我定挂念得很,我要回家一趟,逸航,你无地可去吧,不如就到我家里玩上一段时间可好?顺便将我妹妹介绍给你认识。”
李逸航听他们都要去看望父母,心中酸楚,摇摇头道:“我刚刚才从家里出来,不愿那么快就回到伤心地,我想往北而行,瞧有什么新鲜好玩的物事,只识一下。”罗云道:“别忘了咱们和昆铮师兄的六年之约,还有两年时间哦。”李逸航道:“我怎么会忘记,昆铮师兄常常出现在我心里头呢,孙兄,到时你也一起去,我把师兄介绍给你认识,大伙儿一定谈得来。”
孙建腾道:“好啊,我原来风光之时结识的狐朋狗友,在落难后一个个躲着我不见,生怕我连累他们似的,可恶之极,只有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结识的兄弟,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罗云道:“广东离江西不远,你算好日子过来便是,咱们这就分别吧。”李逸航道:“不忙,咱们把那血书显现出来,叫街上的代写信的秀才先生抄上三份,咱们人手一份,看看谁自学的快。”
罗云道:“也不一定是秘藉,说不定记载的是风花雪月之事呢?”孙建腾道:“风花雪月之事也要这样煞费苦心的弄得如此神秘,那必定是旷世大奸情。”李逸航道:“管他奸情还是秘籍,先显出来再说。”
当下三人投店,拿了三只碗入房,各自割腕,流了大半碗的血,涂在白绢之上,果然每页都有字。全部涂完后,来到街上,叫一个先生按血书内容抄了一式三份。抄完装订好,李逸航将那血书点着烧了,说道:“血书留在身上,怕招来邪神恶鬼,太不吉利,还是毁了它好些。”
孙建腾和罗云怀揣秘藉结伴南下,李逸航送别他二人后,回到了客栈,寻思:“自己武功浅薄,可不能有片刻的松懈,跟罗云和建腾在一起,整天打闹取笑,只想着吃喝玩乐,那还能认真静下心来练功?到时便遇上大仇人也只能眼睁睁瞧着他逃了而不敢动手。”
当下掏出刚抄下来的纸张,细细研读起来,封面上写的是“移经换穴大法”,李逸航心想:“移经换穴,顾名思义,那是把人体内的经脉和穴位换个位置摆放,这有什么好处?是了,跟人动手时,敌人要想点我的穴位,我只需运用此大法,便将穴位移了开去,那他便点一百下也毫无作用,哈哈,这倒是门有趣的防身术,我就说嘛,弄得如此神秘,没理由记载些情情爱爱之事,一定会是好东西。”
顾不上吃饭,照着纸上记载的法门练了起来,他对全身经脉穴位所处熟悉,又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功颇有根基,脑子灵活,虽无人指点,练起这门秘术来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有些看不懂想不明白的就跳过去,翻看下一段,心想这不是练内功,无须循序渐进。心有专注,不知时日之过,不知不觉光线暗淡下来,一望窗外,天色已黑。
第二百零六章 再见华远()
吃过饭后,心想:“这本秘藉拿在手上,太也累事,还是放在脑壳里好些。”花了一晚的时间背得纯熟,第二日睡醒后,又重温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将“移经换穴大法”和“铁脚铜腿十三式”一并烧了,说道:“无籍一身轻!以后只须早晚背上一次,那便是手中无秘藉,心中有秘籍。”
过了数日,李逸航离开小镇,一路北上,到了一个叫宿州的地方,城市规模不大,街上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李逸航性喜热闹,那儿人多就往那儿钻,不知不觉来到一广场处,有一群人围着一堵墙在指指点点,不知墙上贴了什么。好奇心起来,便钻进去一瞧,原来是一张通缉令,旁边还画了个头像,是个年轻人,再细看通缉令内容,原来是这逃犯将一户人家灭了门,家里十三口人全被杀光。李逸航心想:“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要灭人满门?”
旁边一人道:“褟扒皮为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惹下杀身之祸也不意外,只是累得他老母孩儿等无辜之人陪着他送命,却着实令人慨叹。”另一人道:“他老母也不能说是完全无辜,褟扒皮作恶一方,她也负有管教不力的责任,种什么样的瓜得什么样的果,报应哪。”
李逸航问道:“褟扒皮是个怎样的人,怎么说他罪有应得?”旁边一人对他道:“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连褟扒皮都不知道,他是我们宿州城的恶霸,强抢民女,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稍有不顺就大打出手,宿州当地百姓被他欺压多年,那是敢怒不敢言,连本地的官府也不怎么敢惹他。”李逸航道:“那他死了,百姓可不是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那人道:“没错,他死的那天咱们还上街敲锣打鼓,大大的庆祝一番呢。”
李逸航道:“那么这样说来,这通缉犯是为民除害,办了一件大好事。”不由得多看那头像几眼,发现这画上人有点儿眼熟,似乎在那儿见过,心道:“奇怪了,这人是谁,我怎么好像对他有印象?”再问旁边的人:“这画像是头的人是谁,你们认识吗?”那人道:“不认识,大家都未见过这人,不管是谁,肯定是以前受过褟扒皮的欺压,跟他有极大的仇恨,要不然也不会将灭其满门。”
李逸航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身离去,又往别地热闹之处逛去。在宿州玩完,又再往西北而行,的目的地是当今天子之都开封,听说那儿经济繁荣,富甲天下,人口过百万,风景旖旎,城郭气势恢弘,趁着现在没什么事在身,打算去见识一下。
一路无事,行至南京(今商丘)境内时,他在一家小饭店中打尖。这饭店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店,只是大道旁的几间草棚,放上几张板桌,供过往行人喝茶买饭。刚坐下不久,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头戴斗笠,遮了大半张脸的人走进草棚,坐在他身旁,要了茶水饭菜。
草棚外太阳并不猛烈,而且现在是深秋时节,路上无人戴斗笠,李逸航见这人装扮奇异,便向他多瞧了几眼,那人将头埋得很低,看不出他是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饭店里又陆续来了几个客人,分坐在草棚各处,手中持有刀剑,脸上神色凝重,显是江湖人士,他们却只叫了茶水。李逸航见后来几个人目光向那头戴斗笠之人聚集,心道:“怕要有一出好戏瞧,不知会不会在这里开打,最好我上了饭菜,他们就开打,那就过瘾了,有得吃有得看。”可念头刚落,一名矮胖汉子将茶杯重重一顿,喝道:“狗崽子,乖乖给我束手就擒,说出指使你之人是谁,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戴斗笠之人并不理会他,只在低头喝水。那店老板见到此等情形,知道将有大事发生,给李逸航做好的饭菜也不送上来。另一名身穿青布短衣的汉子将杯子往地下一摔,哐啷一声,茶杯碎开,四名汉子站将起来,二人持剑,一人持刀,一人双持双锏,将那斗笠围在核心。李逸航连忙让在一边。
斗笠从背上抽出长剑,冷冷地道:“想要活命的便赶紧在我面前消失。”矮胖汉子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气,瞧瞧是谁要丢了性命。”红衣汉子喝道:“跟他多说什么,为褟师兄报仇,动手!”他“动手”二字一出口,只听得叮叮当当几下兵刃迅速之极的相交。红衣汉子等四人一齐攻上,各挺兵刃和斗笠拆了几招。四人一击即退,仍团团的将那人围住。只见一名老者和光头汉子腿上鲜血直流,被围之人斗笠落地,露出一张俊俏白皙的脸庞,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左肩上长袍破碎,应是给铁锏重重的击中了一下。
红衣汉子叫道:“再来!”四人又是一齐攻上,叮叮当当的响了一阵,四人又再后退,仍是将年青人围在垓心。只见矮胖子脸上中剑,右边自眼角至下颏,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年青人后背上却被砍了一刀,长袍裂开,露出了背心,鲜血直流,很快湿了一片。红衣汉子一扬手中单刀,朗声说道:“臭狗贼,死到临头,别再作无谓的看到挣扎,只要你说出指使之人是谁,我们答应放铙你不死。”
年青人哼了一声,大声咒骂:“什么指使之人,杀褟扒皮是我的主意,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那用什么人指使。”青年人跌落斗笠后,李逸航已看清了他脸容,觉得他跟通缉画像有些相似,现听到他自承杀了褟扒皮,才确信无疑。再细瞧着青年人脸庞,越看越觉得眼熟,真是曾在那里见过,但却偏偏想不起来。
矮胖子也不去抹脸上的鲜血,提起长剑,对准了他,叫道:“上!”四人又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中一柄长剑飞了出来,四人立马退开,只见青年人右腕被刺,长剑脱手。可是四人稍退开之时,青年人不待他们复位,身子暴起,斗地整间草棚都是脚影,围攻他的四人胸口脸门分别中腿,向外飞了出去!
李逸航“啊!”的一声大叫,终于想起这人是谁,这年青人刚才使出的招数正是铁脚铜腿十三式当中的第五式“四边伐鼓雪海涌”,除了铁脚门的弟子,谁还会使这一招?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与他在木子店镇寻香楼上有过一面之缘、何灵少的弟子华远!怪不得如此眼熟!
第二百零七章 辣手神捕()
他叫了一声后,立马闭口,围观众人都以为他是惊叹于华远的脚法,谁也没来留意他。这华远当真有心计,前两次围攻他都是被动应付,接连受伤,第三次围攻过后,四人见其手腕中剑,兵刃脱手,再无抵抗之能,都放松了警惕,怎料得到他竟会在被逼丢弃长剑后,突然主动发起攻击,而且招式精妙无比,尚未看清他如何攻来,各人已然纷纷中脚,摔倒在地,起不了身。
华远踢倒四人后,左手拾起长剑,冷笑道:“早前叫你们逃跑不听,现下后悔了吧?”说完过去欲将倒地的四人一一刺死。李逸航心想:“这华远也当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竟要将四人杀害。”虽然江湖中的斗殴打杀,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华远取胜,要将敌人杀了,本是无可厚非,但李逸航却总觉得他此举未免残忍,又想:“寻香楼上,他为活命,竟然恩将仇报,把我推出杂物堆,以我来冒充他何灵少弟子身份,可知此人心念果决冷血无情,行事不择手段,他杀这四人,只怕是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心中正在犹豫,是不要挺身出来阻止他杀人。
便在这里,围观的中一名食客行出来,拍手赞道:“好俊的身手,好厉害的铁脚十三式!兄弟定是铁脚门的大弟子华远华少侠了。”
李逸航也没留意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草棚里。
华远被他认出来来历,大吃一惊,只见这人四十岁年纪,中等身材,方脸粗眉,英气勃勃,腰间挂了一柄单刀。华远身份被认出,也不否认,剑尖朝下,右手握着左手手背,抱拳道:“这位兄台好眼力,请问阁下是谁?”方脸汉子道:“在下姓蓝,名于正。”
华远一惊,道:“原来阁下便是闻名于江湖黑白两道的‘辣手神捕’蓝捕头,失敬失敬!是什么好风将蓝教头从庐州吹到了开封来呢?”蓝于正微微一笑,道:“宿州褟人琪一家十三口被杀,我受命追拿凶手,听线报说凶手逃窜到了开封陪都南京境内,故过来瞧瞧,华兄弟,不知你有没有见到那个杀人凶手?”华远脸色不变,说道:“哦,有这样的事,倒没留意,不知蓝捕头有没有查找到凶手呢?”
蓝于正脸色深沉,道:“还没有着落,这不见到少侠在这儿,想请你回去宿州喝茶,协助破案,还请华少侠赏脸帮忙,随我们回宿州府一趟,在下不胜感激。”华远道:“好说,好说,本来助人为乐之事我一向爱干,只是在下目前有要事在身,不能分身,待我办妥了事情,再来拜会蓝捕头可好?”蓝于正脸色略显失望,道:“华少侠,在下受宿州太守之命,要请你回去协助破案,你却不肯赏脸,那可难办得很,难办得很!”
华远不愿跟他多说,道:“蓝教头,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李逸航心道:“又有好戏看了,不知这蓝捕头是什么来历,瞧他太阳穴高调鼓起,内家功夫绝对不凡,华远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蓝于正双足一点,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