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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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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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事情经过又曲折复杂,可谓离奇至极,那位姨娘连夜赶到码头时,下人早把财产运走,自己一个人逃跑了。那位姨娘是没有进路,也没有退路,又没船,回去又是死,可怜看错了那个下人,因此只好跳水自尽。

    应天府巡捕到底把这位姨娘捞上来了,张榜公布,王子胜不好不认。然而谁知道,正房夫人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你那些小老婆没一个好的!成日家偷鸡摸狗、吃里扒外!”

    这一说不打紧,另一个姨娘又撒泼大闹:“太太要说她?怎么把我也算在里边?敢情是要我们都死绝了才好呢!”

    于是太太和姨娘又开始了争风吃醋,最后也不知使尽了多少手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还是太太更胜一筹,那一个姨娘最终一根白绫上吊死了。王子胜不胜其扰,但却很爱这一个小妾,一边买了棺材入殓,一边与他太太两不想让,结果,病重的太太,一气之下,也死了。

    王熙凤大体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原本始末,就和她与秋桐、尤二姐、平儿何其相似,娘家人着实不待见她,王子胜推托忙着丧事也不管她,母亲又气死了,其他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姐妹们,背地里无不冷嘲热讽,凤姐昔日何等威风之人,今天却是受尽百般屈辱,不由得悲从中来,念起了她唯一的寄托:“巧儿”

    正所谓:

    凡鸟偏从末世来,

    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

    哭向金陵事更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王仁挟制了林红玉和贾巧,想要拿去卖掉,林红玉、贾巧皆知道王仁是王熙凤的亲哥哥,今时今日却要卖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不可思议之余,更加痛心疾首,王仁也是时来运转,在瓜洲地面遇上了贾芹,贾芹道:“我原本不想出来的,在水月庵和尼姑吃喝玩乐多好,可是珍大爷在世时,就打发了我,我就想着,在外面装穷,丢了他们贾府的脸面,他们能不周济我这个族人么?谁知宁国府被抄了!论起辈分,这巧姑娘还是我堂妹子呢!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江南盐商大富居多,不怕卖不出好价钱!这林红玉模样也不错,也可卖到窑子里!”

    “好好好!芹哥儿和我是同路人!”王仁笑眯眯的摸着八字胡须,一个是贾巧的堂哥,一个是贾巧的亲舅舅,两人密谋商议,寻到了人贩子帮忙,给他中转费。但是好多富人看了,皆说年纪还小,只能做童养媳,价格偏低一点,贾芹本来要从了,无奈王仁不乐意,最终又寻到一家很大的风月场所,老鸨出手阔绰,准备拿来调教做头牌,王仁方才应允,于是和贾芹各自分赃,溜之大吉了,什么家族之义,舅甥之情,竟也不管不顾,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4章 知县当盗贼、表子做命妇() 
京杭运河,一艘船舱之内,兴儿与众人刚吃喝好,突然内中有一人,此人形似贾宝玉,站起来便指责门口的一人:“就是他!你们都看好了,才刚甄某人的行李,有一套玛瑙、珊瑚、翡翠的杯子,原是我家犯了事时,寄托在贾家的,我看见了,是他偷了我的东西!”

    这一下子便吸引了兴儿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门口当中站着一马脸汉子,他使了个眼色,后面似乎是两个下人也摆出了自家行李箱,但见箱子上的封条写着“钦命扬州宝应知县包道守”,众人一片哗然!一个县令太尊,怎么可能是贼人呢?

    那形似贾宝玉的,正是甄应嘉之子甄宝玉,他冷笑一声,也拿出来怀中的吏部行文:“你是宝应知县又怎样?鄙人甄宝玉,恰恰也是今年过班掣签,选了扬州江都知县!”

    哗!

    这会子戏份更好看了,甄宝玉满脸斯文之色:“枉你包道守是一县太尊!甄某人听说,你不过是捐了银子候补过来的。甄某人世代金陵大家,书香门第,不想与你这等蝇营狗苟之人为伍!与你同在扬州为同僚!实是我一生的耻辱!”

    “我不知道什么真家假家!”包道守扬起了马脸:“阁下既然这么说话,更污蔑我偷了你东西,那好,请问阁下,捐官为你们士林所鄙视,那如今名震朝野、被圣上亲口说为辅国良臣的周兴周太守、现任扬州知府、也是你我顶头上司的周大人,他也是蝇营狗苟么?他也捐了监生,那你也不屑与他为伍么?”

    包道守一番话诛心至极,反驳得甄宝玉哑口无言,包道守微笑着走向门口:“你是金陵甄家的后代又怎样?以包某人所见所闻,你不过是中了宋儒之毒的书呆子!第一,你家财物寄托贾家,为何只有这么一套名贵杯子呢?甄家四次接驾先帝爷,都穷到了这个地步么?第二,别拿什么书香门第的名头来压我!书香门第又怎样?你家还不是还不起亏空被抄了?第三,别再说什么贾家!贾家也早就日暮穷途了!”

    “好了!好了!二位太尊既是同僚,是一府办事的,今日又有缘相见,何苦呢!”有船上的帮办担心闹事,各自劝开,此事只能虎头蛇尾的不了了之。

    兴儿一场人看得津津有味,柳湘莲淡淡道:“真是奇闻!堂堂宝应掌印太尊!竟然行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而且还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气煞我也!”

    “柳兄切莫冲动,你怎么就肯定是他偷了呢?”贾芸制止了他,又道:“周大人,咱们快到扬州地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两个下属,你见或不见?”

    “我和柳兄都是习武之人,反应较快,甄宝玉的东西,确实是包道守偷了的,我看包道守加以调教,怕还是个人才,只是品德难改。”兴儿分析道:“听起来匪夷所思,单靠俸禄和养廉银,县令怎么养家、摆谱、应酬呢?贾芸、倪二都是过来人,当然知晓,有时候县令还没有典史会捞钱,典史有的时间接触百姓和富商,他便暗中拉了地保、图正、里甲、富商,今天说是他太太生日,明天说他老爷生日,后天又说他老太太生日,其实啊,也许他夫人没有、父母死绝,还是要这样说,都为了人家送礼的份子钱,谁不敢给个面子?好让他变着花样的捞钱?今天这事说白了是偷,然而又和官场的抢有什么区别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贾芸请求:“等抛锚下岸,我得先去接应琏二爷,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是同族子弟。”

    兴儿应允了,起身寻了甄宝玉的房间,敲门进去,这甄宝玉进京赶考,也中了进士,周兴正是他的主考座师,只是那么多考生,他没留心留意。当下取了腰牌表明身份,甄宝玉看他也面熟,惶恐不安的稽首再拜,兴儿目光深邃:“不必如此拘礼了,此乃暗室,你我也可谓有缘,你既是江都知县,说不得要与我同路,本府来找你,也想问问你扬州的一些情况。”

    “下官必定竭力辅佐府台大人!”甄宝玉脸上激动得通红,沏茶的手还有些抖:“卑职出身在此,确实也知道一点,当年只知道吃喝玩乐,做个膏梁纨绔之徒,如今家道中落、幡然悔悟,才渐渐明了世事,想起来悔不当初,倍加仰慕府台大人的治国风范。府台大人请听,单说这扬州,乃是江苏下辖的一个府,大人的上面,有江苏巡抚、藩台、臬台,巡抚不在南京,而在苏州。两淮盐运使驻扎扬州,以下官所看,这盐运使就是大人的头号对头!另外,河道总督、漕运总督驻扎在淮安府,也和扬州不远。”

    “两江总督撤了,难说还会有人后来居上,大人府下,还有江都、仪征、甘泉、泰州、高邮、东台、兴化、宝应八个县。此外,私盐泛滥的关键点,必然在盐运使衙门!大人想想,安徽、江南的私盐,要运往山东,必然要经过扬州!那谁给他们盐引呢?除了盐运使衙门!谁都没有这个权力!因此,这黑白通吃、瞒天过海的,肯定是盐法道的两淮盐运使!”

    兴儿背着双手在船舱上来回踱步,没有接甄宝玉的话:“道台去哪里了?”

    “道台老爷?”甄宝玉愣了愣:“大人说的是道台观察?先前确实有一个江南道台,姓贺,人称贺观察,不过此事有点不堪入目,下官怕伤大人风雅!”

    “你说,你说。”兴儿饶有兴致的坐了下来。

    甄宝玉虽是狂士外表,内心总免不了官场的俗气,想借此以取悦上司,交好关系,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大人洗耳恭听,待卑职一一道来。这位贺观察,原本是江南钱庄的一个帮办,四书不知,五经不通,才华学识更不及府台大人万分之一!别说什么进士、举人,连个秀才也不是。一天到秦淮巷道,遇上了一名女子,此女不是明目张胆的姐儿,却暗地里干那种勾当。贺观察睡了她一晚,此女说再来,贺观察老实,隔日再去贴钱,那女的却又不卖了!只陪他喝茶,又说再来如此三天两头,竟然好上了,后来,此女给了贺观察银子,带他进京,大人说是为什么?”

    “这就奇怪了,只有客人给表子钱,哪有表子给客人钱的?”兴儿诧异道。

    甄宝玉有点得意:“这就对了!且说他们进京之后,贺观察才明白!原来此女是十王爷府上奶妈的女儿!放了出来!但她又不愿意随便嫁人!见惯了大场面!自己想做命妇!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运通!上面果然给他捐了一个道台!可是贺观察这种人怎么办得来事?不到几个月,就被巡抚保龄侯史鼐参了一本!就撤职不用了!白白枉费了十王爷府家生女,表子做命妇的一番苦心孤诣哪!”

    “好啊!好一个表子做命妇!”兴儿情不自禁与甄宝玉干了一杯,又想起死去的尤二姐何尝不是有这种心愿呢?意外之至,今天竟然听到了这种令人笑掉大牙的奇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5章 推尤氏:赫赫宁府一枝花() 
临了,甄宝玉失笑:“所以此后,天威震怒,江南道再也没有道台观察了。”

    “此番言论,倒是可以编成一本书,问世传奇了。但本府所想,是吏治败坏到了积重难返的境地,古人说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甄宝玉,你既是我的门生,又是我的下属,扬州八县的一切事情,我会一一过问,你不能欺瞒我,也不能贪赃枉法,知道吗?”兴儿眸子幽幽的注视着他,甄宝玉慌忙不跌的拍胸脯保证。

    “好了!甄、贾两家是世交,怪不得包道守说,他不知道什么真假,这话细思极恐,你进京时,有探望过贾府吗?”兴儿道。

    “不瞒大人,虽说是世交,家破人亡,也顾不得什么情义了,抄家之前,寄托他家的东西,全然不归还,贾赦还说,因为此事,连累他们被御史参了,下官也是无奈”甄宝玉想以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与丫头共相嬉戏的美好生活,不由得滴下泪来:“那位贾宝玉,我也亲眼见了,与我一模一样,奈何他看不透仕途,厌恶功名,我们抢白一番,不欢而散。”

    不进仕途,也未必就是坏的,世界上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长久的?人各有志,不得勉强,兴儿与甄宝玉的志向也有所不同,闲聊一番,他告辞出去。不出几日,下了码头,贾芸按约定先走,甄宝玉自去江都,兴儿预备直驱苏州,因为巡抚是在那里的,他要交接上一任的扬州官印,可刚出码头,就见一男一女在那里撕扯,男的道:“你这死老婆子!说好了回南省找你娘家!可你连船费也付不起!如此,我只能扣了你行李,各行各业,大家都要吃饭不是?”

    香菱看得心里一软,摸了几两银锭就走过去:“这位大爷,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朝廷也有三门子穷亲戚呢,大娘这般可怜,你好歹饶她一次,算我帮她垫付了!”

    男的接了银子,从鼻孔里哼出几声,走了。那蓬头垢面的大娘,感恩戴德不已,香菱笑得露出了小酒窝,目送她远去,可刚回来,妙玉感叹道:“香菱姑娘到底年轻,不知这世面难走,世道人心,不古叵测,难道你没发现,这一男一女,面目有些相似么?你白生了这么伶俐的一颗心!”

    妙玉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冷面冷眼,搞得柳湘莲侧目而视,晴雯也是大吃一惊,一想就通:“你是说,这两个人是说好了,来蒙骗人的?”

    兴儿笑道:“没错,孺子可教也!”

    香菱一时失望透顶,这都什么人啊?这都什么世界啊?专门来欺骗人的感情?香菱扁着嘴拉了拉兴儿的袖子:“老爷,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事!”兴儿宠溺的摸了摸香菱的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就会学聪明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不历练,你怎么能知道什么世情呢?”

    妙玉也要运她师父的灵柩归苏州,恰好同路,而尤氏要回金陵,兴儿便提议从扬州转道金陵,再去苏州,他总要回来扬州赴任的,便命柳湘莲带晴雯、香菱、鸳鸯在扬州留下,其实他还有一个心思,他想一个人去探探秦可卿。

    那日到了金陵石头城,贾家在此的房产依旧滃蔚洇润,可惜目今人丁稀少,赶巧在此管田房事务的林之孝收租回来,鸳鸯父母斯人已逝,他冲任管家迎接出来。妙玉不合群,本想一个人找客栈的,奈何被兴儿拉住,吃饭时也只点素菜回房吃,兴儿便不理会他,尤氏好歹出来正堂陪吃,问及金陵的家下产业,林之孝在桌旁道:“珍大奶奶有所不知,现如今,金陵的田房、包括周瑞管的春秋两季地租,都愈发艰难了。”

    “这是怎么说?是干旱、洪涝,还是蝗灾?”尤氏停下杯筷,还是有一股长房夫人的威势,不过自个儿也明白,这是色厉内荏了。

    林之孝魁梧的身躯就像门前的石狮子:“回禀奶奶!都不是!奶奶不知道,这江苏的藩台布政使,是柳芳,他还是一等子爵,当年的理国公柳彪之后,祖上还是和咱们贾府并称四王八公之一。可是咱们贾府有点那个没落了,他便也不把咱们放在眼中。就说这田地,每年江苏河道总督修筑河堤,柳芳必然要暗通款曲,凡是他们柳家的土地,河堤肯定要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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