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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就算是所有人都经过了，这些营垒也不能拆，因为大军凯旋时还要用。与其到时候再费人力物力重建，不如留在那里。损失当然不小，这些土地原本都是良田，现在至少要抛荒一年。
要供养百万人马，哪怕只有三五天，对任何一个国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足以将她们多年的积蓄消耗一空，有的甚至还要举债。如此一来，以行军路线为中心，两侧百里以内的国就像一朵朵鲜，都被这条巨龙踏成了泥，就连田力对这个对战争和经济没什么概念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次南征对万国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损耗，不灭火莲王，简直对不起那些几乎破产的君。
田力觉得，帝南征有点小题大作，不可能只是因为火莲王入侵了桃国，还有其他因素在里面。又或者，帝想灭火莲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现在才找到借口而已。从大军集结的速度来看，要说帝没有提前准备，就连田力都不相信。
想比之下，茉莉国遇到的那些麻烦都太小儿科了。
他没有去问顾漫漫，这样的问题，顾漫漫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他讲，他只会问姚梦虹，姚梦虹会和顾漫漫在不经意的闲聊中打听到不少消息。事实证明，他的猜想大致不离谱，只是原因出乎他意料。
帝之所以要讨伐火莲王，不是因为火莲王真有什么大罪哪怕她入侵了桃国而是因为经济紧张。在这一点上，帝讨伐火莲王的目的和火莲王入侵桃国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她们治下国的税赋。万国的经济已经面临困境，大量骑士消耗了太多的赋税，以至于帝的钱袋子一年不如一年饱满。再这样下去，万国迟早要乱。要补这样的窟窿，消减几个国是不够的，只有四大王这样的量级才够。
说白了，帝是要削藩，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田力咋舌不已，却没什么太大的触动。这些国家大事与他无关，他最关心的还是练武。他有一种感觉，虽然夏易之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但他迟早还会和御前护骑士对阵。
顾漫漫的位置在左翼，离帝的中军大营有四五十里远，经常不在一个国境内。他又不是顾漫漫的侍从，最多只算客卿，顾漫漫去中军晋见帝时也不用带他，最多带着姚梦虹同行。他就呆在大营里训练顾漫漫的侍从骑士，潜心习武。
行军途中不比燕居，难得有清静的时候，但田力与众不同，他即使是坐在马背上行军也一样能心无旁骛地调息吐纳，感受身体的内气运行，在别人看来很不起眼的动动手指，耸耸肩膀，都是有意识的练习，反倒是由严飞燕拿着的烈火燎原很少有用到的时候。
出发一个月后，顾漫漫调整防区，成为帝的左卫营。
帝麾下八位万艳骑士，每人统领一万骑，分为内外两个圈。外圈是前锋、后拒、左翼和右翼四个大营，麾下骑士以从其他王治下国征召的骑士为主，各距中军三五十里不等，不管哪个方向遇敌，都有一位万艳骑士迎战。内圈是四卫，主要负责帝的近距离防卫，麾下的骑士以来自帝直辖的国为主，忠诚无虞。
顾漫漫调防，骑士主体不动，只带亲卫营和侍从骑士。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防范万艳骑士笼络麾下骑士的手段之一。一旦调防，麾下骑士换了九成，就算哪个万艳骑士有想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可用。
换防当天，顾漫漫赶往帝的御营见驾。
这次南征，帝坐的是一艘巨大的楼船，比桃水师的楼船还要大至少一倍，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城堡。除了帝和随行侍候的人员之外，楼船上还时刻保持一千禁军骑士驻扎。楼船四周的甲板又宽又厚，足以驰马。万一出现外敌登船，这些骑士可以就地发起冲锋。
田力站在岸上，看到由数千名甲士牵引着缓缓前进的楼船，想起了隋炀帝。帝这次南征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如果不成功，那损失可就大了。就算不至于亡国，也会元气大伤。
“嘿！”一个略带着寒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田力回头一看，见一位年轻的骑士端坐在马背上，一件雪白的披风将身体紧紧裹住，毛茸茸的斗篷貂领又将大半个脸掩住，只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和半个笔直的鼻梁。田力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她是谁。
“你是”
“放肆，殿下在此，还不跪下行礼。”一个骑士厉声喝道。
田力扫了那骑士一眼，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殿下，恕某眼拙，没认出殿下。”
曹节催马上前，正要喝斥，姬冰燕摆摆手，示意曹节退后，将斗篷拉了下来。“现在看清了吗？”
田力连连点头。“看清了，看清了。”
“顾漫漫换防了？”
“是的，顾大人上船见驾了，我在这儿等着。”
“站得隐蔽一点，别被祝融看见了。”姬冰燕摆弄着手里镶金嵌玉的马鞭，指了指楼船。“她一直在找你。”
田力心里一惊，连忙致谢。他倒不怕祝融看见他，他怕帝看到他。对那个老太婆，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多谢殿下提醒。”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什么善人。”姬冰燕挽着马缰，淡淡一笑。“听说你击败了祝融，我很想与你交交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我怎么能让祝融抢先。田骑士，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打一场？”
…
第670章 疑案（）
田力摇了摇头，苦笑道：“殿下，我认输。”
姬冰燕沉下了脸。“你是不屑与我对战吗？”
“殿下言重了。我听说殿下武功超卓，不弱于七位御前护花骑士。如果动手，我几乎没有胜算。比武较技，我受点伤倒也没什么，但我担心影响殿下名声。堂堂帝女，与一介名声不佳的男骑士贴身近战恐怕不太合适。”
姬冰燕盯着田力看了片刻，脸不禁一红，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难得你思虑周密，倒是我疏忽了。上次蒙你解说南方事宜，本当有赏，只是不凑巧。待会儿我让人送去，你就不要推辞了。”
田力拱拱手。“好，却之不恭，我就收下了。”他看看四周，又道：“殿下，虽说这里戒备森严，殿下武功又高，但鱼龙混杂，殿下还是小心点好，莫被人钻了空子。”
姬冰燕点点头，一踢战腹，沿着河岸向前轻驰而去。
田力看着姬冰燕的背影，暗自皱眉。他听夏易之说，姬冰燕的武功很高，不弱于御前护花骑士，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姬冰燕明知他击败了祝融，居然还要向他挑战，而且自信满满，可见武功不比祝融低。但以她的处境来说，他是不敢和她交手的，倒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怕万一失手伤了她。毕竟是殿下，花帝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放过他，说不定还会趁这个机会强迫他做面首什么的。
一想到花帝那模样，田力就有点倒胃口。
时间不长，顾漫漫下了楼船，见田力若有所思，不免有些奇怪。田力就把刚才遇到姬冰燕的事大概说了一下。顾漫漫很意外。“你和这位冰殿下还有过接触？”
田力惊讶于顾漫漫对姬冰燕的称呼，却还是把在御花园遇到姬冰燕的事说了一遍。顾漫漫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位冰殿下倒是一个有见识的，只可惜她现在说什么陛下都不会听。”
“是因为两位帝女的离奇死亡吗？”
顾漫漫瞅了田力一眼，不置可否。“冰殿下是陛下的第五女，也是天资最高的一个。五岁时被陛下送到雪梅国，拜雪梅花王为师，学习武功、兵法，期望甚高，大前年艺成归来，本来是让她先入禁军，然后再一步步的栽培她，当作新帝的得力助手。没想到”
“大人也怀疑姬冰燕和她两个妹妹的死有关？”
“从某个角度来说，那两位帝女的死，她是最大受益者，因此嫌疑最大。其次，嗣君身边戒备森严，任何时候都有一位御前护花骑士守护，能在御前护花骑士的面前杀死嗣君，而且无声无息，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那另一位帝女又是怎么死的？”
“嗣君死的时候，她就在嗣君身边，而且手中有刀，身上有血，嫌疑最大。陛下一怒之下，将她下狱，准备审问。不料当天晚上，她就自杀了。”
“自杀？在牢里？”
顾漫漫回头看看田力，笑了一声：“是的。”
田力明白了。原本那位帝女的嫌疑最大，但是她自杀，嫌疑就没了。因为如果她想夺嗣君之位，她绝不会自杀。而且她如果真想杀妹妹夺位，也不会做得那么明白，显然是被人陷害。两位最年幼的帝女死了，最大受益者——姬冰燕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而她偏偏又有作案的实力。
“这么说，这也是个疑案，并没有证据？”
“宫里的事很多都没有证据，所以如何避免处于嫌疑之地就需要极大的智慧。再说了，如果证据确凿，冰殿下哪里还能活着。陛下也没有明确说是她，但至今不宣布她的嗣君之位，又不让她镇守牡丹城，而是随军出征，别说兵权，就连身边的侍从骑士都只有那么几个人，心意已经很明显。”
“让她自生自灭，最好是战死沙场？”
顾漫漫没有回答，形同默认。
田力心生寒意，替那位冰殿下感到不值。雪梅国？田力忽然想起北宫燕来，她也是雪梅国来的，只不过身份卑微，只能做一个雇佣骑士。大半年没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武功进展怎么样了。
回到大营，顾左已经安排好了大帐，顾漫漫忙着聚集麾下的将领见面，互相熟悉。田力不是她的正式僚属，避而不见，回到了自己的私人小帐。姚梦虹和严飞燕正对着一只包袱犯愁，大眼瞪小眼，一副愁容不解的模样。
“怎么了？”田力弯腰进帐，脱下披风扔给姚梦虹。
“你看看，殿下派人送来了这么厚的礼，怎么办啊。”
田力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包袱里金光灿灿，粗粗一扫，至少有二十金。他不禁笑道：“这也叫厚？区区二十金而已。我说你啊，到牡丹城这么久了，怎么还跟在茉莉国一样小家子气。”
姚梦虹白了他一眼，将一页纸扔了过来。“加上这个呢？”
田力接在手里，大眼瞪小眼，干笑着挠挠头。“我又不认字，哪看得出这是什么东西？”
“殿下亲笔手书，请你担任她的护花骑士，传授武艺。还有，你看清楚了，这不是普通的金子，是玉趾麟金。”姚梦虹说着，将案上的金饼拿了起来，将底部亮给田力看。田力这才发现金饼底部还镶着一个玉环，而金饼的模样也有点像牛蹄子。姚梦虹接着说道：“玉蹄麟金是帝室专用赏赐之物，一饼当百饼。顾大人每年元旦受赐也不过三五饼而已。”
田力倒吸一口冷气，再看向那些金子的眼神也变了。一饼当百饼，也就是说这里有两千金，相当于两千万钱？这礼也太厚了，别说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算请他担任护花骑士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啊。
这是要用钱买我吗？
“我该怎么办？”
姚梦虹摇摇头。“这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总得去见她一回。我想，这大概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田力苦笑，觉得姚梦虹说得有理。看来这位冰殿下不死心啊，非要和他较量一下才肯罢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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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冰山美人（）
田力和顾左说了一声，带着姚梦虹、严飞燕出了大帐，辗转来到姬冰燕的帐篷。
姬冰燕身为帝女，又是没有名份的嗣君，却没有住在楼船上，而是与禁军骑士住在一起。禁军的戒备又比顾漫漫的大营更高一级，田力在营门口等了很久，才看到袁贞出来，将他们引了进去。
姬冰燕的住处是一个独门小院，院墙很高，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姬冰燕脱去了貂裘，一身劲装，正在院中练剑。不过，田力仔细看了两眼之后，又不太敢肯定。姬冰燕手里的剑很短，只有普通骑士长剑的三分之一，说是匕首也许更合适。看到这口短剑，再看看姬冰燕的大长腿、小蛮靴，他立刻意识到姬冰燕为什么会那么自信。
这位冰殿下的步战能力极佳，而且擅长近身格斗。
“来了？”姬冰燕手腕一翻，反握短剑，藏在肋侧，摆了个迎战的架势。“这里没有外人，万一我受伤了，也与你无关。”
田力苦笑。“殿下这是何苦呢。以你的身份，似乎没必要博这个名声吧？”
“没错，我与你比武，不是为了名声，而是想看看你的武功。至于为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见姬冰燕没有放弃的意思，田力无奈，只得脱去外衣，活动了一下手脚，摆出迎战的架势。姬冰燕眉头微蹙。“你不用兵器？”
“我不会用剑，这时又太狭窄，施展不开长枪，不如用拳脚对敌。殿下放心，我的拳脚功夫比枪法好。”
“听说你拳脚第二，为什么不用最好的功夫，难道我不配吗？”
田力尴尬之极，随即又好奇姬冰燕是从哪儿听到这句话的。他掩饰的咳嗽了一声：“等殿下胜了我的拳脚再说吧。”说着，不由自主的地看了一眼姬冰燕的腰身。不得不说，这位冰殿下性子虽然冷，身材却着实火辣，胸丰腰细腿长，大概和她在北方长大有关，常吃奶制品的北方女子大多身材火辣。但她最让人惊艳的是皮肤白如雪，偏偏又细腻如玉，没有北方女子常见的毛孔粗大。
常言道，一白抵三俏，姬冰燕本来就长得不错，再加上这如雪般的肌肤，简直比田力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上三分。
偏偏在这时，一向不苛言笑的姬冰燕突然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如春水初起，顿时风情万种，看得田力心头一荡。就在这时，他忽然心生凛意，下意识地双臂化圆。
但是，他依然迟了一步，姬冰燕脸上的笑容未散，人已经一跃而起，左手在田力眼前一晃，右手划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