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的尸体!果真如此,我身为主将,回到雁门之时,恐怕就是以死谢罪之日。
出征之时,主公一再交代,征北军人数有限,沙场对决的硬仗,要交给特殊兵种执行,一万三阶兵随军之目的是练兵!是把这些三阶骑兵练成精锐带回去转职成特殊兵种,还是让他们毫无价值地损耗在战场上,考验的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将领的带兵打战之能!
如今,出征不足一个月,差点损耗数千精锐骑兵,果真如此,我将如何向主公交代、向我天马城势力中的百万将士,和那牺牲的数千将士的亲属交代?若他们问起,如此大的损失,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我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你们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我军操典上严格规定了警戒级别,和相应的扎营手段。
而昨日午后,我明明白白当着所有军候以上军官的面,下达了最高规格的警戒级别。且再三强调,我军已深入敌境,兵危战凶,要提高警惕,扎牢营寨!你们回答我,是否如此?”张辽大声质问。
“是!”高台下的军官齐声答道。
“很好!可我就是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有人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视军法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导致数百精锐殒命营盘之内!三十六曲,以贺翔为首的军官们,你们是否能回答我?!”张辽几乎是嘶吼着质问。
台下所有人,都把头转向贺翔等人,三十六曲的军官,原本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
“回答不出来吧?来啊,把三十六曲队率以上的军官都给我绑了!”见此情形,张辽果断命令。
“是!”旁边冲出数十如狼似虎的屠胡军,将三十六曲的几个军官捆绑后,按着跪倒在高台之下!
“贺翔,我再问你一句,三十六曲为什么不按军规办事?你是否接到了哪一个上司下达了与我相左的命令?”张辽厉声质问道。
“没有,可是,我有扎营……”贺翔小声辩解道。
“呵呵,那就是说,是你自己擅作主张!至于扎营,你那叫扎营吗?我倒要请教你,为什么三十五曲第三屯,仅以一屯百人之力,足足挡住敌军千骑正面冲击、加千人火箭攻击达十几分钟,营盘岿然不动!而三十六曲却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被攻破栅栏,你解释给我听听,也解释给全军将士听听!”
台下寂静无声。
“解释不出来了吧?我让人替你解释!三十五曲的陈铭屯长,请出列!”张辽转向三十五曲军官队列。
“是。”陈铭站到队伍前列,向台上敬了一个军礼。
“请上前三步,然后转身,面朝大家,给大家说明一下,你是如何扎营的!”张辽命令道。
“是。末将根据操典,扎稳栅栏,每根栏木深插二十厘米,然后用上下两条横木绑牢,连成一片;栅栏前1米又80厘米处,挖环形陷马坑,环形陷马坑宽1米,深80厘米;陷马坑前3米处,建了两重鹿砦;鹿砦前方80米内,两百马蹄坑与二十个陷阱交错;陷阱与马地坑之间,洒下2百个扎马钉;栅栏后,建了一个瞭望塔,上面安排了两个弓箭手、两个刀盾手值守;帐篷与帐篷之间,安排了3处暗哨!汇报完毕!”陈铭一口说完,语气流畅、逻辑清晰、数据精准。
“很好,陈铭入列!”张辽命令道。
陈铭敬了一个礼,小跑回队列中。
“军法官何在?”张辽接着命令道。
“在。”侧面一个军官跑到高台前。
“你给大家公布下你的调查结果,三十六曲到底是如何扎营的!”
“是。”军方官敬了一个礼,转向所有军官方阵,道:“贺翔扎了栅栏、建了瞭望塔,安排了2个士卒值守,其余防御措施全部缺失!”军法官介绍完,行了个军礼,小步跑开。
“贺翔,可是如此?”张辽转向依旧跪着的贺翔。
贺翔嘟哝了一句在喉咙,但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与你一样抱着侥幸心理、偷工减料的不止一个两个,对吧?”张辽喝道。
“可是,今天你的运气就比他们差,他们也偷工减料,却没给我军造成什么损失。而你,数百精锐因为你的侥幸心理和麻痹大意,而殒命沙场!罪在不赦!来呀,就在高台之下,将军候贺翔就地斩首!三十六曲其他所有队率以上军官,一律重责三十军棍,贬为士卒!”
张辽右手用力一挥,四个屠胡军将士上前,两人将贺翔按倒在地,一人向前扯着贺翔头发,最后一人抽出大刀,一刀斩首,干净利落!脖颈之血,喷洒满地!
方阵之中,个别军官,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四个负责斩首之人退出之后,又进来了数十个屠胡军将士,就在这满地的鲜血,和身首分离的贺翔尸体旁,解开十二个被绑着的军官,脱掉他们的上衣!
然后每两个屠胡军士卒肩抬一根长约2米、直径5CM左右的棍子,每个被罚军官,面向高台,每人扶着一根棍子,在高台下一字排开,准备受刑。
十二个手执军棍者,整齐上前,就在全体军官的眼皮底下,就在亮堂堂的阳光底下,一棍一棍地打在被罚军官的背上。每一棍,都带着一条血痕。
“一、二、三……”现场一片寂静,除了军棍及肉的声音,和冷冽的数数声。
“三十!”
随着最后一棍打在咬牙坚持的受罚军官背上,十二个军官无一例外地瘫倒在地。
第一九二章 立大功陈铭升官()
“来呀,将他们扶出去疗伤!把贺翔的尸体也清理出去,将其首级传示全军!”张辽指着地上的伤者和尸首道。
“是”!还是屠胡军将士执行了这项任务。
“今天,不得已,当着所有军官的面,杀人,打军棍!我真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把利刃挥向自己的袍泽,把军棍打向每天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说实话,我于心不忍。
但我深知,慈不掌兵,义不理财!
为了主公的重托、为了天马城势力的蓬勃发展,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依然会毫不迟疑地下达同样的命令,处罚只会更重,不会更轻。
今天,在场的,还有如贺翔一般偷工减料之人,不是我不知道,也不是我不忍心,我只是希望给大家一次机会,一次自觉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我要正告心怀侥幸之人,这是我最后一次饶过违纪之人。
我张辽别的本事没有,但严格治军的本事还是有的,希望你们不要再犯在我手里。”张辽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全场寂静无声,足足过了有一分钟,张辽长吁了一口气,口气转为温和,“今天请大家来,不只为惩罚违纪者。
毕竟,我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对有功之人,自然要给予表彰、奖赏!
首先,我要感谢军师郭先生!
敌军来袭时,军师未睡,依然在军帐之中研究兵法韬略。军师在第一时间叫醒了我和龚副将,在我和龚副将反应过来之前,就作出了准确的判断,并进行了最合理的应对安排!
我和龚副将听从了他的安排,结果在8万敌军的偷袭之下,我军成功发杀,取得了我们进入草原以来最大的一个胜仗!
军师之功,非我所能赏,但回去之后,我定会如实禀报主公!在此,我仅代表征北军的全体将士,感谢军师反应敏捷和指挥若定!”
张辽说完,面向郭嘉,恭敬地深施一礼,龚都也跟着行礼,高台之下,其他军官也行了一礼,郭嘉正色还礼!
从今以后,除了张辽、龚都之外,征北军将士还记住了平日低调异常,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郭军师。
“第二,我要感谢三十五曲军候陈荡,正是你所率领将士的卓越表现,给我军创造了胜利的良机,你的军功将被记录在案。
当然,更该赏的是奋战在第一线的直接当事人——三十五曲第三屯以陈铭为首的全体将士!
我命令,陈铭屯长,升任第三十六曲军候!即刻生效!由于三十六曲死伤过半,着三十五曲第三屯全部并入第三十六曲,所有武将官升一级,队率升屯长,什长升队率,伍长升什长!
如果伍长、什长过多,有的可以先不就实职,但享受其待遇!而以陈铭军候为首的军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提升三十六屯的战力,听明白了吗?陈铭军候!”张辽道。
“是,末将定竭尽全力!”陈铭压住心中的激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第三,我要感谢全体英勇作战的将士,正是你们在黑夜之中,不惧强敌、英勇作战、敢于牺牲,才使我军反败为胜,斩首数万!随军功曹会详尽记下每个人的军功,既然弟兄们英勇作战,我张辽,绝不会让你们流血复流泪!”张辽高呼。
“诺!”这一次回答,明显响亮了许多!
在天马城势力范围之内,任何物质和金钱的奖励,都不会在战场发放。而是等战争结束之后,才发到将士手中,若是战士牺牲在战场上,就发给战士的家属。
至于说,没有家属怎么办?
放心,天马城势力所有单身将士,在出征之前,都会给他们娶妻洞房的。什么?没有女人看上他们怎么办?那就给他们塞一个鲜卑女俘先当小妾呗。反正鲜卑女俘多得是。
叶太守最见不得以前看战争片时,战士重伤垂死之际,老遗憾自己这辈子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
这怎么可以呢?哪怕为了天马城势力的人口增长,也得让他们先把鲜卑女俘的滋味尝了。
更何况,烈士遗孤,从来都是最忠诚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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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军候,我……”散场之后,陈铭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陈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面色讪讪地,有点尴尬。
“你小子!不用跟我客气,你表现好,能升官发财,我还能拦着不成?放心吧,过几天,说不定我就升军司马了,到时把你小子抓回来,再给我当手下!”陈荡倒是想的很开。
其实,将心比心,谁要挡着不让自己升官发财,自己心里不定怎么恨他呢。既然不可能阻挡,何不作个顺手人情。以后还能留着这一段香火情。
“谢谢军候,我等着再给您当下属!”对陈荡的理解与豁达。陈铭发自内心地感激。
“去吧,认真把三十六曲带好,不要让他垮了。”陈荡鼓励道。
“是!”陈铭敬了个礼,小跑回肖山、黄耀等身边。
“铭哥,仲德兄,恭喜升官发财!”黄耀笑嘻嘻地向陈铭随意拱了拱手,表示祝贺。
“当初,是谁抱怨其他的屯、曲没要求这么严的?”陈铭故意鼻孔朝天,刺了一句。
“我错了,铭哥,我错了还不行吗?”黄耀恭声认错。
“当然错了!张将军说的那一句话,我们一定得牢记:兵危战凶!战场上没有那么多侥幸,看到了没有,这一次,敌人偏偏就找上了我们!
我们认真了,所以今天合该我们兄弟升官发财!
可要是我们在扎营时,也应付了事,不是死在异族偷袭者刀下,就是死在军规军纪之下!现在更不会站在这里聊天谈笑!
通过这段时间的作战,我算是看明白了,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敌人会在你最意料不到的时间,降临到你的身边!
要小心呐,我的兄弟们,一不小心,吃饭的家伙可能就不再脖子上了。”
陈铭边说边走到肖山、黄耀中间,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一手搂着一个人的肩膀,谈笑着向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
第一九三章 敌对势力的阴谋()
这一日,叶腾正准备随队剿匪,突然接到飞鸿盟传来示警:“三日前,轩辕帝、左揽洛神、王太子密会于洛阳,内容不详。昨日起,王家天下集结精锐十余万,已陆续经由云中郡武泉县出草原,目标初步判定为颜家!”
情况危急,叶腾马上取消了剿匪行动,一边紧急派人去请霸刀盟、雪未央、颜家的负责人来雁门郡太守府相见;一边吩咐飞鸿盟、太平府的人盯紧轩辕盟、神女峰、王家天下的下一步动作,吩咐锦衣卫盯紧从武泉县出草原的军队数量和所属阵营,以及出草原后的具体行军路线。
短短一个多小时,三家的负责人都来了,颜家来的是颜庆举,因为颜豪和颜若妤都率军北征草原;雪未央来的是上官雪儿,沈玉央也出征去了;霸刀盟来的就是霸刀本人,霸刀盟手下十将皆可独挡一面,出征草原这件事根本不必霸刀亲自出手。
这次相见,叶腾选择在书房一侧的小议事厅,等三人都坐下后,叶腾开口道:“因事态紧急,不得不召集大家,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不必客气,叶城主紧急召见,必有急事,还请直言。”霸刀摆了摆手,上官雪儿、颜庆举也点头称是。
“王家天下集结大军从武泉出草原的事,你们知道吗?”既然如此,叶腾选择单刀直入。
“多大规模?”颜庆举神情顿时紧张起来,看来颜家的情报工作并不强,若非演戏,颜庆举并不知道王家的行动。
叶腾没有回答,看向另外两人。
“我有保持关注,只是暂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目的,所以没有通知你们。”霸刀坦承知情,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信心十足,所以可能关注,但并不真的重视。
“昨日下午得到的消息,只是因为没有其他消息可以佐证,所以还在等进一步信息。”上官雪儿点了点头。
“三天前,轩辕帝、左揽洛神、王太子于洛阳密会,内容不详。”叶腾面容凝重。
整整数分钟,四人都没有说话,颜庆举的脸色愈发凝重。
看来,将三家密会与王家出兵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宁飞雨,这妮子的情报感知不弱!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起针对我们的行动!”上官雪儿以女子的敏锐,直觉此事并不简单。
“他们真的就敢这么直愣愣地发起战争?”霸刀也觉得有问题,可就是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就吃定了己方这几家?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