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期目标是,雁门郡以北万里以内的草原,不能有草原异族的存在,并尝试在草原建立自己控制的牧场。
长期目标是彻底消除草原的威胁,将咱们能够得着的范围都纳入有效统治,使之变成天马城势力的牧马场和后花园。”
叶腾抚掌赞叹:“精彩,公台之言,可作为雁门郡未来治政的纲领性文件,我这里再加一策,可能公台忽略了,那就是异人,哦,他们一般都自称为玩家,我们就将这一策称为——
玩家管理:玩家的存在,将是未来雁门郡非常头疼的存在。他们数量庞大、实力进步很快,势力强大者甚至将强过世家,但他们中的大部分却永远不可能效忠于天马城势力,甚至不能为我方势力所用。
我坚信,玩家势力终将成为这片天地中的主宰力量之一。
所以,我方短期内的目标是加强监控,被动应对,只要玩家势力不对雁门郡的治理、发展、经济民生进行破坏,我们也不去主动进攻或招惹。
等以后我们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再进行进一步的梳理。
至于现阶段,我们只要盯紧其中的顶尖势力、一流势力就成。这项工作就归我自己直管吧,你们对玩家毕竟不太熟。
但无论如何,在雁门郡的治理过程中,一定要重视玩家的作用,要重视引导他们作贡献,更要防范他们的破坏。”
第一三七章 朝堂之争(上)()
187年9月5日晨,大汉朝堂。
皇帝翻着死鱼眼、打着呵欠,脸色蜡黄、精神不振。
宦官张让、赵忠等十常侍躬着身子、伺候得小心翼翼,一点也没有权倾天下的自觉,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仿佛他们就是最谦卑的奴仆。
也许,这也是他们一直荣宠不衰的缘由所在吧。
身居要津、圣眷正隆、权倾天下,在皇帝面前却永远躬着身子、小心翼翼,自然比那些梗着脖子,动不动就要强行劝谏的文官们更受皇帝的待见。
任何一个领导,都喜欢服从性高的下属,更何况作为理论上权力不受任何限制的皇帝?
有一个词叫忤逆,知道什么意思吗?知道孝顺的顺是什么意思吗?
许多饱读诗书的儒生都读傻了。上司、长辈对你的最基本要求就是顺从!
顺从的意思,就顺毛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态度很重要!
否则,就是忤逆,轻则降级、罚俸,重则族株;就是不孝,百善孝为先,百善之首的孝你都做不到,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
“陛下,臣有本启奏!”一个文官出列言事。
灵帝咪了一下眼,原来是太仆王罡,这些世家出身的文官太有主人翁意识了吧?真把大汉的天下当做他们自家的后花园。整天只知道吵吵嚷嚷地劝谏朕不能做这个、不许做那个,可他们自己呢?这天下恐怕没有谁比他们更加贪婪吧?真当朕不知道流民遍野导致的黄巾起义是什么原因造成?算了,看看他们今天又要闹哪样?
“准。”没办法,这是他们的权力,随便听听呗。
“陛下,臣昨天接到来自雁门的奏报,说雁门郡新任太守、异人叶腾胡作非为、为祸地方,许多官吏惨遭屠戮,许多世家遭其抄家灭族。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恳请陛下,下旨将其夺官罢职,押回洛阳交廷尉严审。”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
“呦呵,说得跟真的似的,一个个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陛下,臣昨天也收到来自雁门郡的奏章,正想呈陛下预览。”张让转身朝一小太监:“抬进来!”
张让一想起叶腾随着奏章一起送来的价值数十万金的金银珠宝,和证据确凿、罄竹难书的雁门郡世家之罪行,就觉得浑身舒坦。
这个太守选得好啊,不枉自己当初对其略微表示了看重之意。
这不,短短个把月时间,不但孝敬自己大批的金银珠宝,而且还给自己送来了打击政敌的黑材料,嗯,也是个会来事的,看来以后得多支持支持,不但投入产出比极高,而且大家不是一直说宦官除了陛下的宠爱,什么都没有,走出这洛阳城,谁认识咱家吗?
这不,雁门郡太守不也是个强项的地方高官吗?对景儿的时候,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呢,这世间还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吗?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看着小太监将雁门郡的材料送到,张让高声启奏:
“陛下,雁门郡新任太守所奏之事,奴婢看了只觉得心胆俱寒,真怀疑这还是大汉的天下吗?
雁门郡的那些官吏勾结世家,所犯下的罪行,这世间的任何形容词,如罪孽深重、罄竹难书、残忍好杀,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诸位听过吗?为了宴赏宾客,家里养着豹子,有宾客至,即上街抓青壮扔进豹子围栏,让其赤手空拳与豹子角斗,输了自然成为豹子腹中餐;
这可是大汉的子民哪,不是猪也不是狗,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走着,下一刻可能就成了野兽的粮食;
还有养狼群的,家丁仆从只要犯错了,即扔进狼群中,任其撕咬;
还有,以家中仆从、家丁为匪许多年,为自己干脏活,抢劫杀人只是小恶,屠村灭门不在话下……
陛下,奴婢也算年过半百了,这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的残忍害民事件,奴婢还是第一次这么成规模地见识到。
说句诛心的话,他们这是生怕百姓不反,他们这是在挖大汉的根基啊,陛下!
可今天,在这富丽堂皇、庄严巍峨的朝堂之上,当着陛下的面、当着这么多饱读诗书、以天下为己任的衮衮诸公的面,居然有这么多的大臣,公然为此等恶行张目,这到底是无知、无耻、还是无所畏惧、肆无忌惮?!
这是真不把您放在眼里,更不把大汉律法、礼义廉耻当回事啊,陛下!
此等恶徒,枉自为人,罪当族诛!请陛下降旨!”
张让说到激动处,已是泪流满面,仿佛天下第一号的忧国忧民之人,而不是贪赃枉法之辈。
嗯,官场如戏,全靠演技!
灵帝脸颊上不自觉地抽了抽,忽地一片潮红,却仿佛又强压住怒火,轻描淡写地问道:
“诸位爱卿觉得,张常侍所言是否属实?”
“应该不太可能吧?”太仆王罡毕竟刚遭到张让的反击,还没怎么缓过神来,反应显得有点软弱无力。
“陛下,这肯定是宦官勾结异人,打击文臣世家的惯用伎俩,请陛下明鉴!”另一个黄姓文臣给他们带上朋党的帽子。不管合不合适,先往党争上靠,倒是转移焦点的好手段。
“陛下,宦官勾结异人,其心险恶、其罪当诛!”这是卫尉杨彪,看来这个风评不错的臣子,也没有例外地站在世家文臣的立场上,而不是朕的立场、法理的立场、江山社稷的立场!他可是统帅着宫禁守卫之官,负责朕的安全哪,真是令人不放心哪……
“宦官和异人,是当今天下两股最无法无天的力量,今天如果任凭他们勾结在一起,明天他们就敢向陛下要更高的官职、更大的权力,甚至杀官造反都不是不可能!
陛下,黄巾叛乱的殷鉴不远,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将此泼天大祸扼杀在萌芽之中!”作为三公之一、世家的总代表,袁隗的反击从来都相当犀利,而皇帝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不然,难道想逼反天下世家吗?其后果绝对比黄巾叛乱可怕十倍以上!
……
第一三八章 朝堂之争(下)()
“廷尉何在?”灵帝挥了挥手,制止了闹哄哄的局面。
“臣在。”
“爱卿掌管大汉律法,在场诸卿,若论对律法的精通、对刑狱的了解,你当属第一。请爱卿当廷查看雁门郡送来的证据,然后告诉朕、告诉诸卿,这些证据的真伪。”领地面无表情。
大汉选官,若论靠谱,当属历任的太史令和廷尉,基本都能终于职守。
廷尉当场翻看起那一箱子的证据,有当事人口供、证人证言、往来书信、田契账册、作为证据的一些小物件等等。
过了一会儿,廷尉起身向灵帝躬身一礼,启奏道:“陛下,虽然没有传唤当事人和证人,单就从这些证据来看,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因为若是作假,就是由臣出手,也未必能达到这等水准。”
“看来是真的,都是真事儿啊。这些饱读儒家经典、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们,天天除了给自己戴高帽、往自己家搂钱、搂田之外,还比所有的人都残忍暴虐啊。”灵帝喃喃自语,然后抬头看向满殿大臣:
“诸卿,虽然你们一直在背后骂朕、给朕编排了许多不堪入耳的嗜好,这些朕都可以不在乎;诸卿家中的田亩越来越多,动辄以万亩、十万亩、甚至百万亩计,朕也一直没有让任何人以此获罪;
当年第二次党锢之争时,朕虽然继承了皇位,但毕竟年幼,这么多年来,诸卿一直将之称为党锢之祸,把故事编排得善恶分明,朕听了都难免为之感动,好一则君子忠臣遭受迫害的感人故事!
那些所谓的三君、八君、八顾、八及、八厨,什么外号好听、什么帽子好看都往自己头上套的道德君子们,单单标榜自己品德高尚够不够?不够,你们还得给别人戴上昏君奸佞的帽子,然后首先发动政变,结果政变失败了,整天就嚷嚷着被这个迫害、被那个迫害,说朕宠幸宦官,残害忠良!呵呵,把政变发动得如此理直气壮,历朝历代,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干脆今天,朕就再残害几个给你们看看。
来呀,太仆王罡,颠倒是非、造谣生事,意图残害忠良,着革去太仆之位,交廷尉严审;
卫尉杨彪,有结党之嫌,着革去卫尉之职,贬为平民,永不叙用;
太傅袁隗,是非不明,罚俸一年。
雁门郡太守叶腾,治理有方、匡扶正义,降旨表彰。”
“诺!”
看着,王罡、杨彪被带出朝堂,袁隗脸色苍白,灵帝仿佛言犹未尽,继续说道:
“朕本章帝玄孙,因父早逝,遂继承解渎亭侯之职。蒙窦太后垂青,十二岁得以入继大统,而今三十年矣。
比起高祖、世祖皇帝,朕自知资质平庸,至今无大功于社稷,在位期间还发生了饱受诟病的党锢之争,以及千万人头落地、上亿百姓流离失所的黄巾之乱,泽国千里的水灾,蝗虫满地、颗粒无收的旱灾,我知道我死之后,你们也肯定不会给朕一个好的谥号。
可是,朕坚信,无论你们如何扭曲物议、书写史册,总不能把朕写成傻子吧?
朕当了三十年的皇帝,许多事其实不是不明白,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宫中的宦官被你们骂了数十年了,可朝堂上哪一个可以治理、控制大汉天下的文武官职,是由他们担任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
尽管如此,一旦天下发生天灾人祸,你们都把责任推给宦官、推给外戚、推给朕。
朕登基三十年了,还没有看到哪一个文臣,主动承担治理地方不力的责任!
国库年年亏空,粮仓中老鼠都快饿死了,每年收到国库中的钱粮,还不够发放官吏的俸禄,更不用提朕窘迫的内廷。
这个国家七成的良田都在世家大族的手中,却不用交一个铜板的税赋、不用负担任何的徭役。而九成以上平民,用三成的田亩糊口尚且勉强,如何负担沉重的赋税、徭役?
尽管如此,你们满意了吗,没有!不但还在想方设法加速兼并贫苦百姓手中的田地,还将“酒池肉林”的帽子戴在朕的头上。
朕相信,在座九卿以上的高官,抄了任何一家,都能比朕富裕,不信咱们抄一家看看?
如果一定要说,黄巾之乱是谁的责任?朕坚信,是你们!是诸卿和你们背后的世家,逼得贫苦百姓走投无路、揭竿而起!
可是为了镇压黄巾之乱,朝廷不但将税收收到了五年之后,还不得不允许世家大族、地方官吏独自招募军队,手握兵权。因为朕的手中无兵无粮啊!
有时午夜静思,朕觉得自己真是愧为刘氏子孙,眼看着这个国家日渐沉沦,却无能为力!
今天朕想告诉诸卿,不要太贪婪了,真的,吃太多了,肚子难免要爆掉。
如果有一天,这个国家,没有了朕,以及朕的儿子、还有这些宦官,为你们顶罪,你们只能将那些罪恶的帽子结结实实地戴在自己的头上!
朕累了,三十年的君王,也快当够了。
朕今天就送你们一句话,顶罪的刘氏皇族要是没了,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
灵帝说完,挣扎着,从龙椅上摇摇晃晃地站起,张让想上前搀扶,被灵帝挥手阻止,自己一个人,拖着孤单落寞的背影,一步一步向皇宫深处缓慢走去。
朝廷上的群臣和太监,躬着身子,静静地注视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宫殿的转角处,寂静无声。
张让下朝回府。
想着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心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来人,去把左丰请来。”张让想了想,吩咐一个侍卫。
“诺!”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左丰求见的声音。
“拜见侯爷!”
“嗯,免礼,雁门郡太守的差事你办得不错,想要什么奖赏,你提出来,我尽量满足你。”张让满脸和蔼可亲,叶腾可是左丰引进张府的,看来左丰与叶腾关系应该不错。
“替侯爷办差,是奴婢的本分,不敢要侯爷的赏赐。”左丰把头垂得更低,恭敬之色更浓。
“虽然如此,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可是陛下教导我们的。这样吧,我手上还有一座府邸,就在你现在府邸的不远处,比你现在的府邸气派不少,就赏你了。”
“多谢侯爷。”左丰知道,张让今天态度这么和蔼,对自己又是夸奖、又是送府邸,肯定还有下文。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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